但孽子就不一样了,孽子是地位比妾室子地位还要低许多的外室子,养外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件关上门来兄弟说说很涨面子,但是敞开门却会被整个社会指指点点,还会让家里炸了锅的事情。
你为什么养外室?是不是你妻子不让你纳妾所以才这样遮遮掩掩的?
完了,你妻子的名声完蛋了,一个善妒是绝对跑不了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即便是官面上承认,除非到了必须要说出来的时候(比如当年每家嫡系出一人去打仗),大家都还是把孽子遮掩的严严实实的,能瞒多久是多久
常人如此,更别提曾经的东宫太子了!
所以即便如今的太子爷有代表皇家孽子身份的紫檀木牌牌,宗人府也必然是不知道有这个人的。
要不然早就下发海捕文书搜山检海了,哪还有他们这些所谓东宫遗孤的容身之地?
“好,就算这个东西没用,那另一个.附耳过来!”及时反应过来的崔鹤连忙闭紧了嘴巴。
差点把那东西说出来!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还遮遮掩掩的
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看到崔鹤那副郑重的模样,大伙还是照做了,纷纷围在了崔鹤的身边。
“私印。”
快速的说完后,崔鹤逼近了嘴巴,开始抬起头打量四周。
“私印,什么私印能证明嘶!”
“乖乖哟,是先.”
“先下手为强啊!”
蹲在小溪边的崔鹤突然暴起,捧了一把溪水就泼到了老林的脸上,顿时凉的老林一个机灵,然后勃然大怒就要开骂,却发现正面对着他的崔鹤在朝自己挤眉弄眼!
狗日的,泼了我不还够,竟然开始挑衅.
啊不对!
意识到了什么的老林也端起了手上的小木盆往小溪里一舀,立马倒扣在了崔鹤的脑袋上
顺便还在胡思乱想的老赵也被波及打湿了裤子,茫然的老赵转过头来想看是哪个狗日的暗算自己,却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妈的,那豁嘴老东西来了!
“崽种受死!”
眼疾手快的揽住身旁的同伴,双腿一蹬就带着他摔进了小溪里.
。。。。。。
“重岗如抱岳如蹲,屈曲秦川势自尊”
“好!”
“好诗好诗,不愧是大宗伯,区区两句就将潼关之险胜描绘了出来.”
潼关所在,麟趾塬上的小亭内,一众伴驾的高官显贵正在整理吟诗作对。
“呵呵,老夫献丑了,接下来该哪位同僚了?”
夏同强忍着心中的得意劲,捋着胡子一脸谦虚的说道。
“哈哈,有了!”李灵光一闪,上前一步看着那仿佛坚不可摧的潼关。
一众同样准备好句子的人一见是首辅大人要来装逼了,连忙退了回去,一副洗耳恭听十分期待的模样。
“嗯天地并功开帝宅,山河相凑束龙门。”
“好!好句!”
“不愧是李阁老啊”
又是一通马屁不要钱的朝李拍来,乐的他咧着嘴不停的朝后面人拱着手说惭愧惭愧。
“林佥宪在这呐!来来来,您也来作两句?”
眼见六部的大佬们大出风头,都察院的御史们不干了,这怎么能让这些个六部佬专美于前?
奈何这些个御史写文章个顶个的好,但诗词嘛
突然就想起来队伍里还有一个曾经以一首情诗得到了荣国贵女青睐的探花郎(传言),大家就赶鸭子行家一样的把一脸无奈的林如海拉了过来。
“你们真是.唉,那在下就献丑了.”林如海幽怨的扫了身后这帮子下属一眼,本来他只想凑热闹的来着,但没想到会被队友背刺硬是被推了出来
不过来都来了,那就先作两句在下去吧。
“咳咳.有了!”
其实早就打好腹稿的林如海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往前迈了一步.
“橹声呕轧中流度,柳色微茫远岸村。”
“好,好啊!”
望着在湍急的黄河中横渡的几艘舢板,众人纷纷表示.
好句!
“真是好啊,收思绪于眼前,将视线放在河亭四周。正当我等伫立在河亭内,沉浸在潼关形胜与秦中帝尊的冥想之际,“呕轧”一声橹响,将我等惊醒.
觅声望去,只见一叶扁舟中流横渡,在它的背后是柳色茫茫的远岸,和依稀可的村庄。
以淡墨描出一个宁静莽远的场景,与之前大宗伯与大司农所作的二联,构成的那种雄伟惊险境界恍如两个然不同的世界,隐隐传达出那种.冥想初醒时那种茫然的心情。”
就在这时,早已调入礼部担任侍郎的词曲大家汤显跳了出来,开始做阅读理解
远处,贾珲背着手独自伫立在山崖上,远眺着那几十年前新修的关墙与那一路向东流,仿佛永不会枯竭的浑浊的大河
这里是贾珲正儿八经的直系老祖,荣国忠武公贾源戎马一生,打的最凶险的地方了。
这是贾珲第二次来到潼关,上一次是自己攻灭和硕特汗国,回洛阳受赏的时候,那时春风得意马蹄疾,正是心气最高的时候,又怎么会好好的瞻仰这座四镇咽喉,畿内首险呢?
“大哥!”
满身泥点子的俊美少年朝着贾珲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沾满了泥点子,有些纤瘦的.小男孩。
这两天下雨了,遍地泥坑,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下车下马而直接进入了关城内,也就是这些骑着马的还有坐着轿子不用下地的老爷们,才会不顾泥泞来到塬上的亭子里发癫。
“琏哥儿,琮哥儿,来!”贾珲笑着转过头去,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二人乖巧的跑到了贾珲身边。
“看,那就是咱们荣国府的老祖宗,咱们的太爷爷血战过的地方.”
一边说着,贾珲一遍抬起手来指向那第一雄关。
“当年啊,忠武公也就是咱们的太爷爷带着大齐的三十万主力部队还有超过百门火炮,与前凉近四十万的主力部队在这里对峙,厮杀”
“啊,少这么多人?那老祖宗是怎么赢的?”贾琏很是震惊的问道。
“还能怎样?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不打了不成?而且啊,若是人多的那一方就能赢,那你们大哥我早就在高原上挂在不知道哪家人的碉房上风干了”
“那到底是怎么赢的?”贾琮也十分的好奇。
“呵呵,当时我军是分三路灭凉,一路呢,是东府的老祖宗带着十万来人,从南面进攻,却被武关守将斛律长庆牵制住,一直到忠武公强攻下潼关都没能突破。另一路就是.”
“就是那个狗那个驴.那个那个杀千刀的史远山带着的十万大军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兄弟往后看去,只见史鼐史鼎两兄弟一脸愤恨的走了过来,一人带了一个小子怒搓狗头。
“那狗.那杀千刀的玩意儿平日里仗着人多势众大大顺风仗还行,最多也就带个两三万人,人数一多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偏偏与他作战的凉军将领还是花将军魏明”说到这里,史鼐语气逐渐咬牙切齿。
“然后十万大军就被魏明的两万轻骑和一千多重骑冲散了,那史远山吓得弃军而逃,还没跑成被魏明抓住了,为了活命.那厮他妈的降了!”说到这里,二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非因为史远山这个杀千刀的连累,以他们祖父史焘定齐第一功的功劳,早就是国公了!
但偏偏就因为史远山这个祖父的胞弟,他们羞于启齿的老叔爷而只捞了个郡侯.
郡公都没拿到!
“是啊,老尚书令这爵位丢的实在是太冤枉了”
听见响声,刚刚还在吟诗作对的一众高官也过来查看了,听到史家二侯的话,也纷纷表示赞同。
“下官汤显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太尉可否成全?”
一道突兀的声音传了出来,汤显目光灼灼的看着贾珲。
虽说这位太尉的戏写的一塌糊涂,可诗词却让人眼前一亮。
“你想让我写最后一联?好啊。”
一直耳听八方关注凉亭的贾珲自然也是把三人写的句子听全了的,贾珲转身望着潼关与大河.
“满眼波涛终古事,年来惆怅与谁论。”
(本章完)
176.第176章 出文名了!
176.
2023-10-21
“终古高云簇此城,秋风吹散马蹄声。
河流大野犹嫌束,山入潼关不解平。”
潼关关城内,一队教坊司的乐士们正在演奏着唱诗的标准曲调,一遍正高唱着刚刚从在麟趾塬小亭上吟诗作赋的老爷们那里取来的新作。
“嗯豪气,奔放,傲岸不羁且雄奇磊落.这诗朕不用猜就知道是大理寺的侯卿的大作.”
坐在潼关卫衙门的皇帝坐在正中央,听着台上乐士们排演新诗。
他本来也想去一起吟诗作赋的来着,奈何山路崎岖且泥泞不堪,高官勋贵们自己敢上去,可他们可不敢让皇帝也跟着过来!
万一皇帝磕着碰着怎么办?
劝了许久,皇帝这才在背后上皇的凝视中放弃了一起上山的想法
其实本不该在潼关停留的,奈何上皇后身子有些不舒服,于是大家就只能现在潼关待几天歇息一下,等上皇后身子好点了再继续上路。
上皇后与上皇相濡以沫几十年,共育六男二女,只可惜夭折了二男二女,存活下来长大成人的四子为长子厉太子、二子忠康、三子忠礼与四子忠明位老亲王。
只可惜在七年前的那场叛乱中,老人家再一次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只剩下了与他最是亲近的三子忠礼亲王陈,也就是当今皇帝一个儿子了。
六男二女,八个儿女只活下来老三他一个.
如此丧子之痛,在听闻噩耗的那一刻,上皇后崩溃了,硬生生哭晕了过去.
自那以后,上皇后的情绪就变得极度不稳定,可能在皇宫里走过一个转角时就会联想到什么而崩溃大哭,一连持续了整整九个月,直至哭瞎了双眼.
对此,纵然是放荡不羁了大半辈子的上皇的内心也充满了愧疚,自那以后就倾尽所有的去举大齐之物力,结上皇后之欢心,每次出游都要带着她.
上皇后顺从的跟在上皇身边,上皇去哪,她就去哪,从不反驳,从不拒绝,只是在上皇面前,再也没有了身为人的灵动,仿佛就只剩下了一副躯壳。
也只有在唯一活下来的三儿子还有自己幸存下来的孙子们面前还会有一丝笑容。
皇帝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事的,自己自幼就是与母亲最为亲近的那个,每次惹父皇生气了,母亲都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护在身后,一直如此.
唯一对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也就是自己自从军历练回来后就很快发福胖起来,觉得这胖成这样子身子会出很多问题.
但自从母亲眼睛失明后,这身肥肉反而会让母亲瞬间认出自己来,只要双手往自己的将军肚上一摸,母亲就会幸福的笑起来
想到这里,皇帝抬了抬牵着上皇后的手,攥得更加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