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那么的“百姓”。
首先把生牛乳或者生羊乳不停的搅拌,直到搅拌到油水分离为止。
过滤出奶油后再加入一勺蜂蜜,再将加入蜂蜜的奶油隔温水融化。
另把冰磨成沙堆成小山状,并用应时的花枝点缀。
最后,再经侍女的纤纤玉手将融化好的醍醐淋到冰沙上.
嗯,侍女的纤纤玉手.
有词云:
纱窗暖,画屏闲,云鬟,睡起四肢无力,半春闲。玉指剪裁罗胜,金盘点缀酥山。
要不说非王公贵族不可享呢!
将油酥淋到冰山,油酥遇冷凝固成酥山,一盏精致优雅的小酥山便制作完成!
实乃夏日必备美味啊!
醍醐与酥山,这便是吕观拿出来招待心爱的孙辈们与子侄辈的贾珲的美食了。
只是孩子们年虽小,肠胃弱,所以只能一人一个浇着蜂蜜的醍醐,至于酥山那就是两个大人的了。
不过吕观心疼孩子,见孩子们全都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便心软了下来,一人给喂了一小口给他们过过瘾
“啊真好啊.”
本就是甜品,更何况这么多孩子一人一口很快就吃完了,吕观便将小碗放在了小木桌上,静静的望着吃好甜点便跑去园子里乱跑的孩子们,满脸的慈祥与不舍.
自己身体自己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孙辈们承欢膝下的场面,约见越少.
(本章完)
第275章 查出来了
望着满院子乱窜,时不时还跑到贾珲这里可怜巴巴想要让老父亲投喂一口酥山的孩子们,吕观十分惬意的长舒了一口气,慢慢的倚靠在了藤椅上.
“真好.”
“嗯?大都护你说了什么?”投喂了贾蕨一口酥山后,贾珲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吕观。
“我说真好啊,有这么多的子侄辈常伴身边,近年来你们也都成家立业有了家室,也开始带着小辈们过来看我这废人,死在床上就死在床上吧,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言罢,吕观从身旁的小桌上取来一把小蒲扇,慢悠悠的扇动着。
就在去年上半年,吕观最小的孩子吕聪也从国子监毕业并科举成功中了进士。
虽说名次不高,但毕竟是二甲的进士再加上他根红苗正的身份,很是得皇帝信任,于是在前两个月万承训归朝后,吕聪便被派到他身边去帮忙统筹后勤去了。
而吕观的大儿子在外地当官,所以偌大的成国公府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吕观一人。
贾珲鼻子一酸,但最笨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大都护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什么死的活的,您应该长命百岁,看着这些小辈们娶妻生子,听重孙们喊一声‘老祖宗’才是!”
“嘿,重孙啊”吕观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眼中充斥着期盼与不舍。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老夫的身子是个什么情况,老夫能不知道吗?现在只盼着能够多活一段时间,与这些小崽子们多待一些时日.”
“大都护”贾珲有些悲伤。
“好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多大的人的还红眼睛?莫要再做小儿女态!”吕观笑骂一句,一巴掌呼在贾珲的肩头,又用力的攥紧,本还想摇晃两下,可这具残破的身躯里已经没有能够撼动贾珲的力气.
感受到了肩头传来的力道,贾珲未发一言,只是随着吕观的力道自己来晃动身子
唉.当年的大都护可是能一把就摔翻自己的.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玩的满头大汗的贾英小跑到了贾珲身前,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爹,我好热”
“嗯?”
贾珲眯着眼睛盯了身前的小衙内好一会儿,盯得他都缩着脖子打算跑了,贾珲这才把手上几乎都化成水的酥山递给了自己的好大儿.
“呐,东西不多了,都给你了,看着点弟弟妹妹,别让他们打起来。”
“谢谢爹!”
贾英瞬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开心的气息,而后一脸郑重的双手接过已经化成水的酥山来,转过身朝弟弟妹妹们喊了一声,就端着盘子与他们分享去了.
贾家大少爷,小衙内贾英是个尊老爱幼、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与弟弟妹妹们分享的好大哥,无论到哪去都会得到长辈们的喜爱,无论文武,是大家公认的好孩子。
与一家子文化人.最起码比大房文化高的二房不同,那边子女们都是“老爷”、“太太”的叫着,贾珲很不喜欢这种叫法,就好像是养了一窝下人似的。于是,他选择让自己的儿女们用民间寻常百姓的叫法“爹娘”、“姨娘”来称呼他们
“英哥儿这身子骨是越发壮实了啊.”吕观看着身子明显要比老二贾蕨壮的贾英,笑呵呵的说道。
虽说贾蕨只差贾英一岁,单独看起来也虎头虎脑的很是健康,可哥俩一站在一起,就会给人一种.太尉虐待庶子的感觉。
贾英要比贾蕨高一个头还多。
“嗯天赋好吧,我跟她娘亲都是高子,英哥儿再怎么样都矮不了,说不定到最后都会比我高呢!”提起自家好大儿的身体天赋,贾珲很是骄傲,“再者,这孩子很讨长辈的喜爱啊,我发现无论带着他去哪玩,那些上了年纪的都喜欢喂他东西吃,尤其是我爹,非要把他喂的小肚子溜圆才行。”
至于长胖,什么长胖?宝宝肚的事情能叫长胖吗?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要不给他暴饮暴食任他胡吃零食,一日三餐吃的东西多些根本不叫事情,正式长身体的时候,胖点可比瘦猴强多了。
再说了,贾英的身姿在贾珲看来还算合理,和自己小时候比也只是粗一点点而已,现在只是给他们泡药浴之类的,等再长大一些开始练武了,那可就想胖都胖不起来了。
贾珲打算无论男孩女孩,都让自己的孩子们习武。不求他们各个武功盖世,只希望他们在有一副好身体的同时,也能有能力保护自己.
“呵呵呵,要不说是小衙内呢,还是个知礼懂礼的,这样的好孩子到哪都讨人喜欢
对了,说到吃了,我已经让厨房烤上羊了,今晚上吃了饭再走!”很明显,吕观也是最喜欢投喂贾英的长辈之一。
“好啊好啊,您家里厨子调的这个烤料我觉得在全洛阳都是数一数二的香!”贾珲不带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哎,孩儿们,今晚上在吕爷爷家吃烤羊啊!”
“好耶!!!”孩子们兴奋的喊叫着,玩闹的越发起兴了.
吕观对孩子们的反应十分的受用,一脸惬意的举起自己心爱的紫砂壶就嘬了一口。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向贾珲:“话说,西域的事情如何?”
“西域啊”贾珲砸吧了一下嘴,组织了一下语言,“不容乐观。”
吕观皱了皱眉:“何出此言?”
在吕观看来,准噶尔和帖木儿当了那么久的邻居居然还一门心思的想着朝西边打,准噶尔的珲台吉脑子一定不聪明,虽然当年贾珲一直在强调准噶尔是什么心腹大患之类的,可吕观也只当他比帖木儿强一丝而已。
“自从满都拉图.啊,就是他们珲台吉的亲弟弟被咱们生擒之后,准噶尔就安静下来,开始吸收战果,似乎短时间内都不打算动弹了的样子”贾珲看着正在荡秋千的女儿们,幽幽说道。
吕观点了点头,会咬人的狗不叫,又或者韬光养晦准备玩波大的,确实是要好好警惕。
“然后呢?”
“再就是草原上的夜不收和绣衣发现,经常有准噶尔人出没在各个大部落中,不用问都知道,这是准噶尔在找盟友呢。”贾珲冷笑一声。
只是在齐皇联统草原之后,与准噶尔接壤的部落大齐都换成了与准噶尔有仇,有血海深仇的那群。
对于他们来说,什么光复大元,什么胡汉矛盾,在准噶尔人面前统统都不叫事情,任谁要找准噶尔的麻烦,他们都会去帮场子。
特别是准噶尔人这些年嚣张惯了,得罪人无数。早年汗庭在的时候没什么鸟用,他们就是想报仇都没个撑腰的,也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可现在,齐人老爷来给咱们撑腰来了!
“话虽如此,可人家毕竟都是蒙兀人,总有一份香火情,比咱们齐人更受到认同啊!”吕观对贾珲这种信任异族的行为很不理解。
“话是这样说,可他们认同自己出身的部落,更甚认同蒙兀人这个身份啊!”
草原上的部落一直是这样的,匈奴来了叫匈奴,鲜卑来了叫鲜卑,柔然来了叫柔然,突厥来了叫突厥。
看上去整个草原都叫突厥了,而实际上,正儿八经的突厥却只有阿史那、阿史德、执失、苏农等蓝突厥九部,其余的全都是被他们征服的各个不知道被多少人征服过的小部落。
征服他们的本部部落叫什么,他们就叫什么人,有些甚至都熬过好几茬政权了。
别的不说,单说成吉思汗的部落,成吉思汗降生的乞颜部就是源自东胡-柔然这一支的,在柔然时叫奇源部。
柔然突厥回鹘契丹,直至天降成吉思皇帝于乞颜部.
就算去掉契丹,乞颜部都可以说是真三朝老臣了。
“也就是自蒙兀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外来的强盛的游牧部落再征服他们一次,否则,他们绝大多数部落还会改名。”
“行吧。”吕观对此不置可否,“那还有呢?到底不容乐观在哪?”
贾珲沉默了几息,叹了口气
“西域.太大了啊!”
齐军的强大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可又因为包括气候在内多种原因,偌大的西域只驻扎着三万两千正兵
安西都护府的本部驻地伊犁驻扎了一万两千齐军与四千帖木儿归义卫,一共一万六千人在此。
在塔尔巴哈、乌鲁木齐、哈密、巴里坤、南疆八城都驻扎了军队,其中北疆四城各两千人,南疆八城每城各驻扎了一千齐军。
看起来部队很多,人数虽少但战力却是无惧准噶尔本部的五万正兵。但由于游牧人的特性,准噶尔却可以将这五万人给集中起来,但大齐却不行,大齐一调兵,驻地隐藏起来的反贼们就敢造反!
若是再加上准噶尔这些年收的零零碎碎但总数却已经超过十万的仆从军,那就更麻烦了
“唉其实放在早些年上皇在位的时候,这都不叫事情的.”吕观长叹一声,“一旦发现准噶尔居心不良,那还用得着如此煎熬?早就六师夷之了,可唉.”
终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圣上好脾气,这对于朝臣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用如上皇在位时那么谨慎了,可圣上的好脾气却也影响了方方面面,对外政策“重拾大气国际声誉,与邻为善,成为能为各国所信赖的宗主国”就是最典型的那个。
坦白来讲,皇帝的意愿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甚至文武百官们也都很赞同,并持续往这方面努力着。
只是也带来一个问题,对于用兵,国朝却失去了从前的那股子锐意与主动性。
简而言之,在对方先动手前,国朝绝对不会出手,最多提前戒备。
“真是.不爽利啊!”贾珲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要我说,既然准噶尔迟早要与大齐一战,那倒不如现在就杀过去真刀真枪跟他们干一场呢!”
“嗯,这话也就在我这说说了,到了外面可千万别瞎说啊!非议国策,你就是太尉也讨不了好!”
“难道我说错了?苏农突厥已经被准噶尔人给干翻了,太子都带着家伙事跑洛阳来避难了,若是让准噶尔人彻底稳定了突厥人的旧地盘,吸收了人口,那可就不是五万正兵的事情了!”贾珲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行行行,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的.”吕观一脸无奈,按理说不是应该你来安慰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吗?
怎么成我来劝慰你了?
吕观决定转移话题:“好好好,换个话题,换个话题对了,火炮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火炮啊”贾珲端起自己的紫砂壶来,泄愤似的猛的一嘬。
“找到线索了,大都护可还记得崔鹤夫妇?”
“崔鹤?”吕观仔细回想了一下,“啊,就是当年在东宫上学堂,和们打群架的时候喜欢搞偷袭,后来被魏兔子带走的那个?你不是说他被你派去大同”正说着,吕观一顿,“你是说,确定是从山西走私走的?”
“八九不离十!”贾珲放下了自己的紫砂壶,朝着吕观侧了侧身子,靠了过去,“工部虞衡清吏司的郎中魏琛,大都护认识吗?”
“魏琛?一介郎中还值得我一个将死之人去记?”吕观微微一笑,什么阿猫阿狗也值得我去记?
他可懒得记一些无关紧要之人的名字。
“不认识无所谓,我也不认识。不过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洛阳兵仗局的火炮确实是从他手上流出的。”
区区一介利欲熏心的工部郎中又怎么可能熬过绣衣的十八道大刑?
三百斤的重枷往脖子上一挂,准备动刑的绣衣提刑百户热身都还没热身完呢,魏琛就已经被重枷压得膝盖剧痛到屎尿齐流,鼻涕泡都冒出来哭着喊着说招了.
“切,这狗东西胆儿这么小啊?”吕观满脸不屑。
作为武将,他最是瞧不起这些软骨头了。
贾珲有些无语:“大都护,那可是绣衣啊!能熬住绣衣刑的,全国能有几个?”
绣衣的刑,有些光是听谭季介绍,贾珲都感觉头皮发麻
“啧,行吧,他招了,然后呢?”
“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路从他一直拔到大同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