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的,乌巴什,朕迟早有一天会把咱们受过的屈辱,统统在他们身上来上一遍!”
“大汗…”乌巴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逃都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现在说报仇太早了。
“行了,别说了,乌巴什,这里就数你身手好,门口就一个人守着,去解决他。”鄂木布楚琥尔打断了两人的交谈,给了乌巴什一个任务。
乌巴什点头,悄悄地走到了帐篷门口,趁守卫打哈欠的功夫,冲上去就一把扭断了守卫的脖子。
“太师,咱们去哪?”
“绕过去,趁乱从图蒙肯的帐篷里把国玺带走,然后一路向西南跑!”
“哎,好嘞!”
众人爬到了小山坡上,紧贴着地面就爬了过去,下面人正打的热闹,没人注意到他们。
很快,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有惊无险的爬到了图蒙肯的帐篷后面,万幸的是,两方人打架的时候刻意的远离了图蒙肯的帐篷,现在,这里已经没人了。
“大汗,看,是不是这些?”
一阵翻找,乌巴什在马鞍下找到了一个小箱子鄂木布楚琥尔和普颜笃汗凑了过来,打开了箱子。
“对对对,是这个,太好了,快,趁他们没发现,快跑!”
几人趁着夜色正要逃跑,突然,一阵震动感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一滞,相互看了几眼,转头看向山谷口。
“齐,齐狗又来了…”
大汗遇刺的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他们完全忘记了他们现在还被人困在山谷里。
“达林台,咱们怎么…哎,达林台,达林台!达林台你死哪去了!”
达林台一方还想找达林台出出主意呢,突然发现自己的带头大哥没了。
“哈哈哈,那狗一样的达林台肯定是跑了,老子就知道,一定是他杀了大汗!”
“闭嘴!齐狗都冲上来了,还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呃啊啊啊!!!”
。。。。。。
普颜笃汗三人趴在草丛里一动都不敢动,眼睁睁的看着齐军的重骑冲进了喀尔喀人乱作一团的人群里,像切奶酪一样把喀尔喀人分隔成了好几块,喀尔喀人越来越少了。
“大汗,趁他们没注意到我们,快,赶紧跑…”鄂木布楚琥尔轻声朝两人说道,不等他们反应,就伸出了手,往前爬…
“啊啊啊!我的手啊!”
一双大脚重重的踩在了鄂木布楚琥尔伸出去的手背上,疼的老太师浑身颤抖,像一条被踩住的蛇一样不停扭曲着身子。
“都别动!”
乌巴什刚想冲过去救鄂木布楚琥尔,却不成想两把弯刀摆在了他和普颜笃汗的脖子上。
抬了抬头,警觉地发现,这不就是喀尔喀人的一个敏罕那颜达林台和他直属的一个塔宾那颜嘛!
“别动,老实呆着!”
。。。。。。
毫无防备就被齐军的重骑冲进人群的喀尔喀人完了,不到半个时辰,全军覆没。
月上中天,贾珲摘下了头盔,解下头巾,坐在了亲兵早就放好的马扎上。
前方普颜笃汗两人站在贾珲面前,乌巴什跪在地上。
“哎呀,安童太子啊,您可是让在下好追啊,从锡林浩特到乌珠穆沁,再到乔巴山,最后竟然追到了北海,不得不说,您二位可是真能跑啊!”
鄂木布楚琥尔刚想说些什么,普颜笃汗先跳了出来。
“住嘴!别惺惺作态了,不正是在驱赶我们跑的吗?呸,你这幅虚伪的嘴脸,真令朕恶心!”
贾珲收敛了笑脸,直愣愣的看着他。
“看不出来,你很勇嘛,怎么,你似乎很不服气?”
普颜笃汗挣开鄂木布楚琥尔拉着他的手。
“朕就是不服,你先是偷袭汗庭,又是偷袭朕的营帐,到了乔巴山还是偷袭了图蒙肯,哪怕是到了刚才,你还是趁乱偷袭了最后的喀尔喀人,对了,还有满都鲁珲台吉,想必你也是偷袭的吧?
你就是个小人,懦夫!有种,咱们各领一万人真刀真枪的正面干一仗啊!”
鄂木布楚琥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周围一阵寂静。
“噗嗤,哈哈哈哈!”
不知谁先笑出了声,瞬间引起了所有人大笑。
“哈哈哈哈!”
贾珲也笑了起来,好一阵才缓了过来。
“哈,安童巴雅尔,该说,不愧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郎啊,正面对决?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能偷袭干嘛还要摆出阵仗来跟你打?有什么好处吗?损失能降低吗?还是我的弟兄们能少死一些?
你问问这位老太师,看他优先选偷袭还是摆阵仗?”
众人的狂笑让十四岁的大汗有点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里,只有正面战胜对手才算得上是大元的巴特尔,茫然的望着鄂木布楚琥尔。
鄂木布楚琥尔老泪纵横,他知道,大元彻底完了,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大汗,狠下心来。
“偷…偷袭…”艰难的说完了话,鄂木布楚琥尔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跌倒在地,不敢看一幅道心破碎的样子的大汗。
“太师,你骗朕的对不对,你只是怕他们伤害到朕,所以骗朕的对不对?”
鄂木布楚琥尔一声不吭。
“呵。”安童沮丧的垂下了头。
“就这?你不再坚持坚持?”贾珲玩味的看着安童。
安童听见对面齐将的声音,破碎的道心瞬间重组,他唯独不愿在这个人面前失了尊严。
“朕还是不服,哼,懦夫!”
“啧,成吧,这样,某家就给大汗一个机会,好好吃几顿饭,再好好睡几觉,大后日正午,某家允许大汗,单挑!”
“一言为定!”
。。。。。。
“这就是蒙元的国玺?”
让人带走安童三人后,贾珲进了灵鹫的帐篷。
帐篷中央的桌子上,安童三人从图蒙肯帐里偷回来的箱子,正敞开了摆在那里。
“大将军,恐怕,是的。”
灵鹫颤颤巍巍的拿起准备好的图样来,这份图样自太祖第一次北伐时就开始随军携带,直到现在这第十八次北伐,终于派上用场了!
贾珲连忙夺过图样与灵鹫刚刚印满的一张纸,仔细的比对着每一个细节,最后,他将两张纸拍在了桌子上。
“结束了,结束了,百年了,大元朝,亡了…”
“大将军,要、要不要把、把这消息,告、告诉给、大家?”
贾珲重新冷静了下来。
“不,还不是时候,等某家大后日打翻安童了再说出去,现在,立刻,马上把蒙元的国玺,一个不漏全部缴获的消息,传回去!”
“哎,卑职遵命!”
。。。。。。
大后日。
在围困喀尔喀残军和安童恢复状态的几天里,贾珲等人也没闲着。
一件事是祭祀了八十多年前,太祖唯一一次失败的北伐,第六次北伐时阵亡将士的京观与散落的尸骨后,刨开了京观,又历经九天的整理与焚化,终于在贾珲与安童决斗的前一天装车完毕。
已经打包完毕的齐军并没有立即出发,而是围成了一个圈,把自家大将军和蒙元的小可汗围住。
“某家比大汗大四岁,比你高还比你壮,别说某家欺负你,想怎么打,大汗说说吧。”
“…行,那就先骑射吧。”
安童看着高了自己快两个头的大只齐将,默默的接受了这个建议。
骑射比的是胆子、眼力和射术,和体型关系不大。
“成,来,给大汗牵老子那匹好马来!”
亲兵连忙把自己牵着的贾珲的备用马给了安童,在乌巴什的辅助下,骑上了战马。
相隔五十步,两人面对面冲向对方。很快就进了二十步。
两人同时张弓搭箭,贾珲仗着身高抢先立起身子,安童无奈,只能伏低身子指向上方。
四步,安童率先松弦,贾珲一侧头,重箭就贴着发梢飞了出去,贾珲也趁机松弦,瞬间射穿了安童的钹笠盔钉在了地上,吓的安童冒了一身的冷汗。
当啷!
安童的箭飞到了人群里,被林锦一刀拨在地上。
随后,骑战,步战,长兵器,短兵器轮番上阵,打得安童苦不堪言。
贾珲一个膝击撞在了安童的肚子上,腾空两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贾珲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亲兵连忙将湿毛巾递给了贾珲。
抹了两把脸,贾珲环视一圈追随自己到了北海泮的大军们。
“就在大前天,我等一同全歼了喀尔喀蒙兀可汗的残兵,并且顺利俘虏了孛儿只斤氏最后的嫡系血脉,安童巴雅尔!”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贾珲的话语。
“当天夜晚,夜不收统领灵鹫告诉我,蒙元的国玺,也一个不落的,到了咱们的手上了,大汗被擒,国玺被缴获,大家已经知道现在是怎样了吧?”
五万大军的呼吸逐渐急促。
“没错,暴元亡了,亡在咱们的手里了,我大齐与蒙元长达百年的战争,我汉家与蒙兀三百八十年的战争,结束了!”
“万胜!万胜!”
“大齐万胜!”
五万大军沸腾了!
历史被我们创造出来了!
“哈哈哈,来!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众人听到贾珲唱起太祖时的军歌,也跟着唱了起来!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北海的天空中,再次响起了属于汉家儿郎那威武雄壮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