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主,弟兄们早就看不惯江南大营那群鸟人了!战力不行,还老是和咱们争物资,上回新发的新战袄就被他们抢走了,害得弟兄们多穿了一个月的破衣烂衫,这回啊,定要仔仔细细抄了他们的家!”
“抄家!”
“抄家!”
“抄家!”
可算犯到军爷头上来了!
“很好,很有精神!弟兄们,出发!”
。。。。。。
三个千户顺便作为吊丧团的护卫同行。由于主将是贾珲的缘故,所以全员都更换成棉甲了,后勤压力大大减轻,沿途已经八百里加急通知过沿途各州县做好后勤准备。
综合下来,竟是能以日行百二十里的速度行进。
老国公选择了停灵14日才会下葬,给大家留出充足的时间。
昨日六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跑了两天才跑到洛阳,所以,只要在十一天之内赶到就行。
第二天,在洛阳的奔丧团,也就是在老太公去世后的第三天上午出发,快马加鞭花了十日才到的淮安。
。。。。。。
“天可怜见,终于到了啊,孤的身子都快颠散架了…”忠信王揉着腰,看着早已挂满白布的淮安城,抱怨道。
“哈哈哈,十四弟,少去喝几趟花酒吧!”
忠顺王一拍忠信王的腰,引得他惨叫一声,正要对骂。
“噤声!”
义忠王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叔叔,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
“哼!”忠信王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忠顺王,要不是这里正在办白事,不能闹,不然,孤要你好看!
“好了,都别瞎闹了!关胜,你带着咱们的弟兄进驻漕兵大营,剩下的,进城!”
贾珲在勋贵中的威望不是盖的,这些代表着各家的年轻勋贵和嫡系青少年们在听到贾珲的话后,连忙按照爵位大小排好队,诸王们也不好意思乱成一团,也来到了队伍前面排好。
只是诸王在看到远去的三个千户时,有意无意忌惮的看向并排着的贾珲与义勇王。
“呵,这下子,咱们倒成了他们第一档威胁了!”陈净远一脸无奈的朝着贾珲说道。
“无所谓,在弄掉你的三个哥哥前,说不定他们还要帮咱们呢!他们都是要倚仗你打先锋的,毕竟他们的基本盘离洛阳太远,而咱们的却近在咫尺…”
洛阳远离了大部分皇子的基本盘,只剩下义忠的京营和陈净远的西北军靠着洛阳了。
“再说了,就算联合起来攻击我们又怎样,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西北军在侧,我等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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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一日后,就到了下葬当日。
老太公晚年收养的孤儿们,现在已经是漕工会的顶梁柱了,他们以孝子的身份跪在灵前,持幡叩谢宾客。
夏守忠作为宣旨的钦差也跟着来到了淮安,他带来了礼部连夜商讨后,得到的谥号。
武肃。
许武肃公,刘起。
原名本是是刘七,太祖赐名,起。
皇族、勋贵、漕工和漕工会高层子弟,各出四人为武肃公抬棺。
最终选择了忠顺、二三四三位皇子,大司马大将军贾珲与三个青年高爵、漕工的四个优秀子弟和漕工会高层的四个嫡子,一共十六人,均已成婚。
16个人抬着沉重的棺材就出了城,依照武肃公亲自选定的位置,运河边的一个小山坡上,又经历了一阵仪式后,武肃公的棺材埋入地下…
老人家一辈子从不信命,神神鬼鬼的那一套更是深恶痛绝,一个和尚道士都没叫,全凭礼部官员主持全场。
葬礼结束,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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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身为巡盐御史,朝廷命官,更是五代列侯之后,自然是要来参与葬礼的。
只不过昨日贾珲一行人来得太晚,休息的也早,就没打照面。
今日葬礼上,林海大老远就看见自家内侄全程参与葬礼,一直按捺着激动的情绪。
珲哥儿来了,终于有救了!
现在,葬礼结束了,林海也赶忙朝着贾珲那边走去,只是现在人多,身体素质一般的他怎么也挤不进去。
哪怕是吃席的时候,贾珲身边依旧围着大量的人,还是挤不过去,林海无奈,只得安静的坐在席上,等宴席结束。
因为是白事,大家都不想酒后失仪,也就只是喝的米酒。
喝的虽然多,但并没有醉的很厉害,贾珲还是保持着清醒的。
散席,与陈四分别后,贾珲带着五个后生仔没有骑马,而是散步往悦来楼走着。
吃的有点多,散散步溜溜食。
“珲哥儿?”
林海追了上来,脱口而出的称呼让贾珲虎躯一震。
贾琏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连忙回头看去。
“林姑父!”
贾珲也转过身来,也认出了来人。
那个娶走和自己最要好的小姑姑的孽畜林海!
“林姑父!”
“林姑老爷!”
“林表姑父!”
听到贾琏的称呼,贾珠和贾蓉也反应了过来,朝着林海行礼,史家兄弟相视一眼,也朝着林海行礼。
“林…姑父!”
也罢,反正姑姑寄来的信里,字里行间都是幸福,这个姑父,姑且认下了。
悦来楼三楼天字丙号房。
屋里只有贾珲、贾珠和林海三人。
剩下几个后生仔太年轻,又怕嘴上没个把门的,就赶回去睡觉了,门外也有侍卫把守。
“岂有此理,这些盐商眼里都没有王法了吗!”贾珠听完林海的叙述,最先按捺不住,拍桌站了起来。
“坐下!毛毛躁躁,如何成大事!”贾珲训斥道。
“大哥!那是咱们的姑母啊!”
“坐下!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我带这么多人来干嘛?真是当护卫的?”
贾珠这才一脸愤恨的坐下。
“什么?瑾玉,可是上面…”林海听到贾珲带着人马来的,先是一惊,随后朝天拱手问道。
“嗯,上皇想让他们全家整整齐齐的往黄泉路赶…不过,毕竟是在国内,朝廷的脸面还是要的,还是要抓住他们马脚的。”
“好啊,太好了…”林海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既然上皇已经下定决心,又派了自家大内侄过来,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过…瑾玉啊,这盐商背后,可是…”
“忠信王和甄家?土鸡瓦狗罢了,兵商勾结,那是往上皇的心窝子里捅刀子。这下,就是奉圣夫人亲至都不好使!”
听到贾珲所说,林海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喝了口茶水,林海转头看向二舅哥家的珠哥儿。
“去年,二内兄来信,说珠哥儿你也中了举人了,听我在礼部的同科说,大宗伯很是欣赏你,就压了你一年,怎么样,明年恩科可有把握?”
“回姑父的话,明年春闱自是没有问题!”说到举业,贾珠还是很有信心的,就算林姑父是探花又如何?安知我不是状元郎?
“还是等你操练玩三个月再说吧…”贾珲抿着茶水,打击着贾珠。
贾珠听到大哥的话,瞬间蔫了。
“操练?什么操练?珠哥儿不是走的科举嘛?”
“啊,是这样的,去年他上场体验的时候就差点没熬过去,出场的时候都是同窗一起抬出来的。
今年春闱前,这小子还病倒了,身子骨太差了,所以家里就决定,让这小子去军营练两三个月,不求能学到什么东西,最起码能锻炼锻炼身体,不至于…”
贾珲停了下来,言尽于此。
“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要练练了。”林海恍然大悟,捋着胡子说到。
贾珠沮丧的低下了头。
“其实不光是这小子去军营,琏哥儿和蓉哥儿还有族学里所有小子都被扔进军营去了…”贾珲开始和林海说起族学的事情,林海仔细的听着,偶尔提出自己的建议,姑父和侄子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对了,瑾玉,那两个跟过来的小子是…”
“那两个是史家的嫡子,老太太的亲侄孙,这次跟着我们一起过来的。”
“哦?看来,史家的两个还是决定继续维持金陵四家啊…”林海点头。
“是啊,可也就这四家了,除了姑父的林家,和我的岳家李家外,就没有别的金陵大家了。”
林海也明白为什么,没有说话,但贾珠就不太理解了。
“姑父,大哥,什么叫就咱们四家了?”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贾珠就是恩科进士了,有资格参与进家族大事了,其实现在也没问题,不过为了不让他分心科举,就一直没让他参与进来。
贾珲耐心的向他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原本咱们这个自开国来就建立的金陵系啊,作为四大领头家族,我贾史王三家这两代人全都生长在北方,已经不被江南大族们视为自己人了。
连带着咱们四家里的钱袋子薛家,也开始被他们排挤。纷纷往甄家靠拢,准备支持忠信王夺嫡呢…”
啷!
听到“夺嫡”二字,贾珠吓的打翻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大、大哥,你、你不会忘了敬大伯和赦大伯就是…就是…”贾珠没敢说出那个词来。
“怕什么,自打他陈净远和我们参与征西之役,并靠着和我们兄弟的远征,得封义勇亲王开始,咱们家就是绑在他陈四这边了的。
尤其是元姐儿嫁给陈四以后,就连你们二房也是彻底上了他陈四大船了,姑父也万万不会去投靠那劳什子忠信王去,外加林家和咱们贾家是姻亲,更是天然的义勇党人。
如今,我等已无退路,贾家已经经受不住二次站队失败的后果了。
事到如今,我等只剩下,一往无前!”
贾珲坚定的话语终于让贾珠的担忧消散不少。
也是,反正已经和义勇王爷绑在一起了,那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干吧!
林海连着给贾珠续了三杯茶水才让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此时心情大好的林海突然想到了家中的妻子。
“瑾玉,珠哥儿他们今日没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