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皇帝很快就写好圣旨,遂递给太子。
太子双手接过圣旨,又问道:“父皇,今晚是否给二弟举办庆功宴?”
皇帝道:“他刚回来,今晚让他好好休息,明日再办庆功宴。”
“是。”太子又问道,“父皇,您还有什么交代吗?”
“朕没什么交代的。”皇帝说道,“这件事情,你全权做主。”
“那儿臣告退。”言讫,太子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等太子离开后,皇帝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皇上,您笑什么?”孙奎疑惑地问道。
皇帝意味深长地笑道:“朕笑镇国公好本事。”
“镇国公?”孙奎没听明白皇帝的意思。
皇帝整个身子往后一靠,接着抬起双腿放在御桌上,双手交叉地放在腹部,吊儿郎当地说道:“你没看到太子刚才的表情吗?”
“太子的表情?”孙奎仔细地回想了下,面露茫然地说道,“太子的表情很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啊。”
“朕把孔太常的小女儿赐婚给代王,你觉得太子会有什么反应?”
孙奎登时明白皇帝的意思,但是他不敢说:“这……”太子殿下应该非常愤怒和不甘,但是刚才太子殿下却非常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这很不正常。
皇帝眯着眼笑着,摇着双脚说道:“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孙奎:“……”
皇上,您这副看戏的态度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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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太子的委屈
太子从御书房走出来后,并没有回东宫,而是去了文德殿。文德殿里,赵曜他们正在上课。
先生见太子殿下来了,忙向太子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走上前,一把扶起先生,语气温和道:“先生请起。”
先生:“谢太子殿下。”
太子神色有些歉意地说道:“先生,抱歉,打扰到你了。”肖先生曾经也是太子殿下的启蒙先生,太子殿下一向敬重他。“我来是告诉皇弟们,用完午膳随我去京城外迎接代王回京。”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九皇子的欢呼声:“太好了……”他的话还未落音,就见肖先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心中一紧,讪讪的闭上嘴。
肖先生微微蹙着眉头说道:“太子殿下要亲自出城迎接代王殿下吗?”
太子说道:“我要带着皇弟们和大臣们一同出城迎接代王。”
肖先生听到这话,眉心皱的更深了,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太子殿下,您身为储君,怎能亲自出城迎接代王殿下,这于理不合。”
九皇子听肖先生这么说,立马就不高兴了。他想要说什么,但是因为惧怕肖先生,没敢开口。九皇子一向骄纵霸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宫里没几个怕的人,但是肖先生是他惧怕的人中一个。他曾经也不怕肖先生,拿皇子身份与肖先生顶嘴,甚至不把肖先生放在眼里,结果被皇帝狠狠的打了一顿板子。那顿板子让他屁股开花,整整躺在床上修养了一个月才好。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顶撞肖先生,更不敢在肖先生面前失礼。
“先生,我并不是以大周储君的身份迎接代王回京,而是以长兄的身份接二弟回来。”太子的语气里充满对肖先生的敬重,“这次梁州大捷,多亏了二弟。于情于理,我都该迎接二弟归来。”
肖先生虽然为人古板,但是并不代表他对朝廷之事毫不关心,相反他看的非常明白。他听了太子这番话后,便明白太子的意思。
“殿下说的是。”
他又说道,“既然太子殿下要带各位殿下迎接代王殿下,那今日的课就到此为止,各位殿下可以离开了。”
这对赵曜来说是个好消息,他的面上不觉流露出欢喜的神色来。
三皇子带头起身向肖先生行礼辞别:“先生,学生告退。”
太子看向三皇子说道:“三弟,你们回去好好准备下,用过午膳便与我一同出城。”
三皇子恭敬道:“是。”说完,他便离开了。
四皇子和五皇子他们一一向太子辞别,轮到赵曜的时候,他开口问道:“太子哥哥,我们出城迎接二哥是坐马车去,还是自己骑马去?”
听到赵曜这个问题,太子微微的笑了笑:“十弟,你是想坐马车去,还是想骑马去?”
赵曜忙说道:“骑马去。”坐在马车里什么都看不到,一点意思都没有。
太子伸手戳了下赵曜左嘴角边上的酒窝,温声道:“那便骑马去。”
赵曜的小脸上立马露出开心的笑容,他又问道:“太子哥哥,今晚有晚宴吗?”
太子见赵曜一双清澈的双眼闪闪发光地望着他,心头一软,伸手轻轻地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
“今晚没有晚宴。”
“啊?”赵曜小脸上的笑容僵住,闪闪发亮的双眸暗淡下来,他难以置信的问道,“二哥回来,父皇不给他举办庆功宴吗?”他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微微撅着嘴说,“我为了能在晚宴上吃很多好吃的,我从昨天开始就吃的很少。”他的牛肉……
太子被赵曜这番话逗乐了,不觉轻笑出声:“今晚没有晚宴,但是明晚有。”
赵曜刚刚变得黯然的双眸,刷的一下变得晶亮。他的小脸上又露出期待的笑容:“那我今天继续少吃点东西,这样明晚我就能多吃一些好吃的。”
太子被赵曜这副模样可爱到,没有忍住又伸手戳了戳他可爱的小酒窝:“就这么喜欢宴会啊。”
赵曜连连点头,一双眼笑弯成月牙:“因为有好吃的啊。”
一旁的八皇子取笑赵曜道:“就是个好吃的。”
“人不为嘴天诛地灭。”
太子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哭笑不得的说道:“这话谁教你的啊?”
赵曜挺起他的小胸膛,满脸骄傲地说道:“我自创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太子好笑又无奈的说道:“鬼机灵。”说着,揉了揉赵曜的小脑袋,“回去用午膳吧。”
赵曜拱手道:“太子哥哥、八哥,我先走了,用完午膳见。”说完,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文德殿。
太子向肖先生行了个礼,隧带着八皇子回东宫。
“人不为嘴天诛地灭,真亏十弟能想出来。”
八皇子道:“在十弟心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好吃的重要。他经常说等他长大了,他要游遍天下,把全天下好吃的都吃了。”
太子笑道:“十弟还真是单纯可爱。”在这宫里,别说皇子,就是太监和宫女都非常有心眼。唯独十弟没有一点心眼,每天心心念念的就是吃好吃的。这份单纯十分难得,但是又十分危险。
“大哥,早朝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八皇子一向敏感,他察觉到太子的情绪不太好。
“父皇把孔太常的小女儿赐婚给代王做侧妃。”在八皇子的面前,太子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的语气里充满不忿和嫉妒。
八皇子闻言,满脸的不敢置信:“父皇竟然把孔太常的小女儿赐婚给代王,父皇这是想要……”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父皇置大哥于何地?”这道赐婚旨意也是八皇子万万没想到的。
他心头震骇,父皇难道真的要废了大哥,改立代王为太子?!
太子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我终究比不上代王。”虽然在镇国公和太傅他们的安慰下,太子的心情平静了很多,但是他心里还是难受的。早朝上,听到皇帝这道赐婚旨意时,太子当时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大哥,绝不能让代王迎娶孔太常的小女儿!”
太子眼眸变得幽深冰冷,语气阴森道:“这是自然。”
“大哥,你是不是有办法阻止这门婚事?”
太子便把他和镇国公商议的内容说与八皇子听。八皇子听后,一脸佩服道:“姜还是老的辣!”
“幸好我还有舅舅。”这几年,如果不是舅舅帮他周旋,只怕他这个太子早就被废了。
“大哥,有镇国公在,你便不会有事。”父皇迟迟没有同意给代王加株,原来是想让代王迎娶孔太常的小女儿,父皇还真是煞费苦心的为代王铺路。“大哥,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那番话么。如今代王回来了,我觉得你可以用了。”
太子自然是记得。他迟疑道:“这样会不会太明显呢?”
“大哥,下个月就是先皇后的忌日,是你用那个法子的最好时机。”
想到仙去的母后,太子眼底浮现一抹悲伤,面上也不觉地露出一抹委屈的神色。
“母后在世时,父皇他对我还是很好的。”
“如果先皇后还在,决不允许大哥受这么大的委屈。”八皇子并没有见过先皇后,他还未出生时,先皇后就病逝了。不过,他听说过不少关于先皇后的事情。先皇后在世时,父皇对她十分敬重。当年,先皇后病逝,皇帝悲痛,罢朝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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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出宫迎接代王
在回昆德殿的路上,同喜跟赵曜说了皇帝赐婚一事。赵曜听了后,表情非常不可思议:“真的假的?”
“皇上亲自赐的婚。”同喜说道,“奴婢哪敢乱说。”
赵曜惊愕道:“那可是孔太常,可不是别人!”父皇该不会真的想要废掉太子哥哥,改立代王做太子吧?
“现在整个宫里都在说这件事情!”同喜说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大家都在说皇上终于忍不住要废了太子殿下!”
“殿下,皇上真的要废了太子殿下吗?”
赵曜惊异后,神色变得平静:“你以为太子是父皇想废就能废的么。”
“可是,皇上不是把孔太常的小女儿赐婚给代王殿下了吗?”别看同喜平日里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其实他非常机灵。“有了孔家的支持,代王如虎添翼,太子殿下哪里还能与代王抗衡!”那可是天下读书人推崇的孔家,代王殿下和孔家结亲,就等于拥有了天下大半读书人的支持。
“就算有孔家的支持,父皇也不能立马废了身为嫡长子太子哥哥,而立身为庶子的二哥为储君。”赵曜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懒散的走着,“立嫡立长,可是孔家自己定的规矩。孔太常要是支持二哥成为太子,那就是在违背祖训。”
同喜觉得赵曜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这么说,孔太常不会支持代王了?”
“一旦他的小女儿嫁给二哥,支不支持不是他说了算。”赵曜说道,“这个时候最疼的不是太子哥哥,而是孔太常。估计他现在正想着如何拒绝这门婚事。”
同喜诧鄂道:“皇上赐的婚怎么能拒绝,这不是抗旨吗?”
赵曜:“等着看吧,这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这门婚事说不定还会掀起腥风血雨。父皇明知道这门婚事造成的影响,为什么还要赐婚?
父皇难道唯恐天下不乱?
帝王心海底针啊。
“顺不顺利都和咱们没关系,殿下您不要担心。”
“我担心什么。”赵曜笑眯眯的说道,“我现在就想着在明晚的庆功宴上多吃些好吃的。”
“殿下,您中午真的不打算多吃啊?”同喜有些担忧地说道,“您下午要随着太子殿下出城迎接代王殿下,还不知道弄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宫,到时候您饿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饿着肚子去迎接。”说着,赵曜的肚子就饿了起来,他忙加快脚步,“快点回去。”
“殿下,您慢点,小心摔着。”同喜忙追了上去。
片刻便到了昆德殿,来财它们蹲在门口迎接赵曜。
赵曜先抱了抱来财它们,接着又亲了亲它们。
“十弟,你怎么早就回来呢?”此时还未到午时,往日里赵曜都是午时才下学。五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手指着赵曜惊呼道,“你不会偷溜回来的吧?”
赵曜送给五公主一个白眼。他没好气地说道:“五姐姐,我什么时候提前偷溜回来过?”他倒是想早退,可惜没那个胆子。
“那肯定是装病或者装疼,提前回来了。”五公主这话说的非常肯定。
赵曜装作受伤难过的样子,“五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可是乖学生。”虽然他不喜欢读书,上课的时候还经常分神,但是他每天都有乖乖的去读书。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更没有旷过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