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规章制度,都只有一个目的,打造一个良好的商业秩序。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以至于产生了质疑:
“这……将商贾之道的地位提到如此之高,太过惊世骇俗了。”
陈景恪严肃的道:“大明面临的也同样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必须要敢于跳出前人的窠臼,走出一条适合我们的道路。”
“否则,我大明要如何统治这广阔的疆域。”
朱桢说道:“新宗藩体系就挺好的啊,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
陈景恪说道:“然后呢,重蹈商周覆辙?”
朱桢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用单纯的宗藩关系来约束,恐怕早晚会演变成商周那种情况。
诸侯王做大,最终取代宗主国。
如果他还是一名普通的藩王,肯定会说:能有七八百年国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现在他是一名诸侯王,再说这话就不合适了。
但他脸上依然写满了不理解。
用商贾之道,就能维系好宗藩关系了?
重视商贾,乃取祸之道啊。
陈景恪也知道他的想法,但真的无法给他解释其中的缘由。
总不能将帝国计划告诉他吧?
况且,以他接受的教育,也无法理解帝国计划。
就算理解了,也同样无法接受用商业为纽带来实现这个计划。
正如老朱也同样无法理解,但朱标和朱雄英能理解,他还是同意了。
无法解释的情况,干脆就不解释,陈景恪用了最简单的办法来回答他:
“所以才需要你这位大明的亲王,盯紧淡马锡。”
“一旦这里出现失控的情况,大明可以将这里彻底推平,一切从头再来。”
“这也是为何将商业之城选在淡马锡的原因。”
“远离大明本土,出现任何问题,都不会波及到大明。”
“只要大明本土不出问题,一切都可以重来。”
朱桢这才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试一下也好,如果能成那再好不过,如果不成……”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摧毁淡马锡的准备。
作为大明的亲王,他不可能坐视任何事情威胁大明本土。
之后陈景恪又告诉了他,哪些地方需要他配合,哪些地方是他重点监视的。
整个谈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朱桢对自己的任务,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
接下来几天,他又几次找到陈景恪,询问一下了解不通透的地方。
有时候会说一些自己的想法。
通过交谈,他对如何建设一个楚国,也有了大致的想法。
之后他又去和傅安等人见了一面,表面上大家自然很客气。
一开始傅安等人还很是担心,楚王高高在上,会不会不待见他们,以后工作上会不会给他们制造麻烦。
一番交谈下来,发现朱桢虽然不算谦虚,但对他们还算客气,也表示以后会配合淡马锡的工作。
这让几人都稍稍放下了心。
很快洪武二十年走完,大明迎来了洪武二十一年。
对于大明来说,今年可谓是收获满满的一年。
朝廷上下都很高兴,年过的自然也就开心。
各藩属国也都派出了使节团,前来朝觐天子。
比起盛唐的万国来朝差了很多,至少草原和西域没有来人。
但南洋诸国、辽东各势力、西康也来了三个部族代表,总共国家起来近二十个国家和势力。
规模也已经不小了。
朱元璋虽然不好虚名,但也非常的开心。
高兴之余,就难得的给群臣放了个小长假。
在别的朝代很正常的事情,却让文武群臣无不感激涕零。
但在高兴之余,也有一点小小的不和谐。
这个不和谐是来自于陈景恪家庭内部的事情。
具体来说就是,福清没怀上。
第264章 动起来的大名
过完年陈景恪就发现,福清有点不对劲儿,神神秘秘的,几次回来都不在家。
问仆人,都说去上香了。
他很是好奇,这姑娘以前没烧香拜佛的爱好啊?
不过贵族女子多喜欢烧香,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至于为啥,自然是闲的呗。
女性地位低下,不能出去做事。
家里有钱不愁吃喝,天天闲着无所事事,也就只能发展一下业余爱好了。
这个年代,除了烧香拜佛还能干啥。
但很快他就发现情况不对,这姑娘咋越来越忧郁了呢。
莫非是看佛经看出心理疾病来了?
这下陈景恪坐不住了,连忙拉住媳妇一番交谈,终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她确实去拜佛了,也确实有了心病。
但不是读佛经读傻了,而是一直没怀上孩子。
陈景恪很是无语,连忙开解道:“以前没怀是咱们不要,最近才开始努力,哪有那么快啊。”
福清摇摇头,说道:“徐允恭上次回京只待了半个月就走了,嫂子上个月就怀上了。”
“咱们已经努力几个月了还不见动静……”
陈景恪恍然大悟,这才知道症结在哪。
去年末徐允恭随凯旋大军回京,只待了半月就又跟随蓝玉匆匆前往辽东。
结果过年时候他媳妇就被查出怀上了。
当时徐达高兴的摆了好几桌邀请好友庆祝。
没想到这事儿竟然刺激到了福清。
她和徐允恭的妻子年龄相仿,人家半个月就怀上,她努力三四个月还没动静,也难怪会有压力。
还有一部分压力来自于其他人。
到了结婚年龄不结婚,就会有人传谣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结婚半年不要孩子,也同样会有人传谣,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一年不要孩子,那就等着吧。
直接就是不会生,偷偷的吃药治疗云云,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即便福清贵为公主,也难以避免此类事情。
当然,别人倒不是传她不会生什么的,而是传的另外一件事情。
天谴。
福清小心翼翼的道:“您说,会不会真的是永昌侯的事情,让老天不高兴了。”
陈景恪顿了一下,苦笑道:“我都和你说过了,那是骗永昌侯的,天下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药。”
福清点点头,但很明显心中依然存着疑虑。
以前她也对此言深信不疑,可现在由不得她不疑神疑鬼了。
陈景恪知道,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一旦她产生怀疑就很难打消,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比如减轻家庭带给她的压力。
于是他就将此事告知了父母,让他们不要催促孩子的事情。
谁知道陈远和冯氏也很冤:“我们从来都没提过孩子的事情啊。”
冯氏说道:“虽然我很想抱孙子,可咱们家的情况我很清楚,怨不得人家公主,我怎么会催她。”
陈景恪还以为她说的‘天谴’的事情,连忙又解释了一遍。
陈远却摇头道:“你娘说的不是天谴的事情,是咱家……”
“就这么和你说吧,你曾祖父妻妾四人,三十八才有了你祖父。”
“你祖父妻妾两人,四十二才有了我。”
“你娘就是当时家中无后才收养的孤女。”
“她刚来家中,就有了我。”
“我二十九才有了你。”
“咱家就这种命,赖不了人家公主。”
“要是能在三十岁给陈家生出孩子,我和你娘就烧高香了。”
冯氏也很无奈的道:“是啊,咱们家就这种命,子嗣困难。”
陈景恪别提多惊讶了,还有这种事儿?
用科学怎么解释?
只能说,基因这种东西实在太神秘了。
他将此事告知福清,总算是缓解了她的心理压力,不再每天疑神疑鬼。
陈景恪怕她太闲了胡思乱想,就催促她继续写驸马传,还把《海盗》第二部的构思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