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这种情况还不严重,毕竟首都在北平。
这种政治制度,更多是用来治理中原和南方的。
草原上依旧使用原本的制度。
可等北元王廷逃到草原上,这就情况就显得很突兀了。
现在也速迭儿全面恢复蒙古旧制,反而更符合大众的认知。
两厢一对比,可不就显得他更像正宗的蒙古大汗吗。
接受他的统治,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啊。
也速迭儿轻松的洗去了犯上作乱的罪名,摇身一变成了蒙古正统的维护者。
再凭借手中强大的实力,很快就获得了蒙古各部的效忠,成为了真正的大汗。
然后他果如陈景恪所预料的那样。
新主上位,为了提高自己的威望,必然会南下劫掠的。
况且蒙古这两年,接连遭到大明的军事打击,损失也非常严重。
不南下劫掠,是无法顺利熬过这个冬天的。
从四五月份开始,他们就频繁南下。
只不过当时也速迭儿还忙于稳定内部,南下的兵力并不多。
主要来自于前丞相咬住和前太尉乃儿不花。
他们这么积极,其实也是为了向也速迭儿表忠心。
只是大明早有准备,他们非但没占到便宜,还撞了满头包。
即便如此,大明的边军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蒙古人给中原带来的阴影才过去不久,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还没有消失。
消息传回京师,朱元璋等人再次感叹于陈景恪的智慧。
一次猜中是运气,两次就是实力了。
而且还是对同一件事情的不同变化,做出的推算,更显得不容易。
陈景恪自己却没有丝毫得意,而是表情凝重的道:
“也速迭儿也是雄主啊,恐怕咱们的蚕食计划要改一改了。”
在座的都是大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徐达说道:“以也速迭儿表现出来的能力,如果给他成长的时间,恐怕会成为我大明的心腹大患。”
“必须要趁他还未成长起来,出兵彻底将其击溃。”
大明休养生息,别人也同样在恢复实力。
如果也速迭儿能力一般,无法快速完成草原一统,大明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
但现在他表现出了超强的能力,就不能给他喘息时间。
必须要趁现在蒙古实力虚弱,一鼓作气将其彻底打垮。
朱雄英有些庆幸的道:“还好,咱们提前结束了其他方向的战事。”
“现在只打北元,并不会影响大明休养生息。”
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大明七千五百万人口,又有中南半岛等地提供粮食。
不用压榨百姓,也足以支撑在一个方向用兵。
朱元璋也不是犹豫的人,既然必须要打,那就提前做准备。
他立即就下令,军改先紧着山西和北平来,必须要在秋季结束之前完成。
同时秘密传令给朱和朱棣,加紧练兵随时做好出征准备。
是的,这一次朱元璋准备让两个儿子挂帅,同时从山西和北平出兵,分两路北伐草原。
还下令往山西和北平输送军需粮草。
提前准备,大明可以做的更从容。
大明的军粮输送制度很奇特,日常所需全靠商贾运送。
其实就是利用盐引制度。
商贾往边关运送军需粮草,边关出具证明。
他们拿着证明来换取盐引。
只有战争时期,才需要征用民夫运输粮草。
现在大明提前半年开始做准备,依然能借助商贾的力量运输。
也就是多发放几张盐引的事情,那些商贾巴不得这种事情多发生几次。
这都是钱啊。
至于修筑碉堡的计划,则再次推后了。
先看明年北伐结果再说。
想起这个蚕食计划,陈景恪也是哭笑不得。
还真是一波三折啊。
不过这本就是个长期计划,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些事情,并不能影响到大明脚步,变革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陈景恪反而闲了下来。
他又不用负责具体事务,该出的主意也出完了,可不就是闲了吗。
也终于能抽出时间,去自己的书院瞅瞅了。
这天一大早,他乘船来到书院。
偌大的地方,就只有这一所书院,显得非常的冷清。
不过陈景恪很满意这个环境,安静了才好治学。
书院里面倒是很热闹,有学子在操场活动。
小孩子们无忧无虑,吵吵闹闹很是开心。
更多的教室或传出讲课的声音,或传出齐声朗诵的声音。
一片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景象。
让陈景恪心生欢喜。
来到办公室,却见方广津一副气冲冲的模样,周围不少人在安慰他。
陈景恪笑道:“呦,这是谁把我们的大天才气成这个样子啊。”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见到他,纷纷行礼:
“院长您来了。”
方广津也连忙起身:“院长,您什么时候来的。”
陈景恪笑道:“刚到,就看到你在生气,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广津,形学研究班发掘出来的天才,算学天赋非常高。
不论是多么困难的算学问题,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
只用了两年多时间,就吃透了新式算学,熟练的使用各种新式定理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问题。
也是陈景恪最器重的一个人,并给予了其极高的期望。
什么线形代数,复变函数,实变函数,拓扑流行,群论等等,都等着他来研究重现呢。
他自己对算学也非常痴迷,研究起来可谓是废寝忘食。
本来他是不用来教学的,是陈景恪强拉着他教的。
而且还不是让他教算学,而是教的自然。
原因很简单,给他换换脑子休息一下。
方广津自然不愿,可他对陈景恪很尊敬,又不愿意拒绝,只能不情不愿的接过了这个担子。
每天都会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给学生们上课。
今天这么生气,原因也很简单。
有人对自然这门课提出了质疑。
“……那群勋贵子弟竟然说自然没有什么用,学子们受到他们的影响,现在也不乐意学这门课了。”
“您说气不气人?”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谴责,甚至表示就不应该让这群权贵子弟进来。
陈景恪眉头微皱,问道:“都有谁质疑?”
方广津说道:“带头的就是那个汤暹,徐增寿他们有参与。”
汤暹是汤和的二孙子,借着徐达那次机会,一起塞过来的。
只是徐增寿竟然也参与了,有点出乎意料。
陈景恪又询问了一下他们几个平日的表现。
几位先生虽然很生气,却也没有污蔑人,将他们的真实表现说了一下。
虽然他们自恃身份,平日里比较端架子,且抱团形成小团体,却并没有欺负人行径。
学习态度也挺端正,没有惹过什么事情。
唯独对自然学科非常不满,时常捣乱。
陈景恪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此事交给我了,这两天我就给解决了。”
众先生反而有些不安起来,迟疑了一下开始替他们求情。
这些孩子虽然做的不对,可毕竟都是孩子,教训几句就算了,用不着将他们撵走。
陈景恪笑道:“不会,学校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他们所犯也不是原则性错误,还是以教育为主。”
“我有别的办法管教他们。”
原则性错误自然是违法犯罪,尤其是知法犯法,决不能轻饶。
在陈景恪心目中,真正保护未成年的方法,是对伤害未成年的罪行,从重从严甚至加倍处罚。
如果是未成年自己犯罪了,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