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大家还都有些将信将疑。
还是那句话,个别人邪恶大家能理解,整个族群都如此卑劣,实在超出了世人的认知。
关键他们还一直如此卑劣,从未改变过。
等证实这不是谣言,而是真实的时候,大家的情绪瞬间被拉满。
这样卑劣的族群,必须要撵出大明。
其中尤以儒家读书人最为激进,甚至喊出全部诛杀的口号。
他们不光喊,还写文章为此定性。
这可一点都不夸张,前文已经说了。
前世因为蒲寿庚背刺南宋,屠戮宗室和士大夫,一直被明朝文人唾弃。
文人的喜好影响到民间风气,导致有明一朝,民间对犹都不友好。
现在陈景恪编写了《犹大书》,重点强调了某些东西,这种厌恶情绪直接被拉满了。
如果再有人煽风点火,让儒家喊打喊杀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至于是谁在背后火上浇油,陈景恪表示我不道啊。
我正忙着教导朱呢,没空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作为治国思想的儒家出手,等于是为事情定了性。
犹可灭。
然后佛道两家眼见舆论大势已成,也顺势推出了自己的补丁。
在华夏这片大地上,儒释道三家联合出手的威力有多大,想想就知道了。
大明境内为数不多的犹大,在短时间就被清空。
而且这次他们想通过改名易姓藏匿都做不到。
三家联手,他们就是藏在十八层地狱,都能给揪出来。
眼见反犹大势已成,陈景恪长出了口气,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舒服。
朱问道:“你很忌惮犹大?”
陈景恪颔首道:“是的,还要在基和伊之上。”
朱很是疑惑:“为何?他们的行为虽卑劣,然只要略加防范就可让他们无可乘之机。”
“比起基教和伊教,那点威胁似乎不值一提吧?”
陈景恪叹道:“正因为你认为他们威胁不大,所以他们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这话很拗口,朱却立即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越是容易被人忽视的危险,越是致命。
今日你认为他们不值一提,明天就会有人觉得针对他们小题大做。
后天就会有人放开对他们的限制。
然后,一切都将再次重演。
一旁的朱雄英也补充道:“况且对方还是一个流浪两千多年,都始终没有消散的族群,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朱表情凝重的说道:“是我太自大了。”
“大明轻易就解决了境内的犹大,让很多人产生了轻视之心。”
“连我都产生了这种错觉,更遑论他人,这一点你们要注意。”
陈景恪颔首道:“我知道,很快就会有进一步措施跟进。”
正说话间,仆人通报:“阿扎萨到了。”
陈景恪说道:“好了,不说这件事情了,咱们继续了解安西的情况。”
朱毕竟被圈禁了这么多年,世界变化很大,他需要重新学习。
有些东西跟着朱标就能学到,有些只能跟着陈景恪学。
还有些则是陈景恪请人来教他,比如阿扎萨就是被请过来的老师。
阿扎萨得知朱即将出任安西总督,立即就知道,这人会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以后数十年,两人都要相互打交道。
所以,他对朱非常的尊敬,教的也非常用心。
深入浅出的为其讲解了西方的情况。
朱虽然傲慢,却也知道对方将是自己在西域最大的盟友,所以表现的也是彬彬有礼。
暂时来看,两人相处的还是很不错的。
对于大明突然针对犹大的行动,阿扎萨也非常奇怪,自然也找陈景恪问过原因。
陈景恪悠悠的道:“两千年来,犹大更换出卖了那么多任宿主,自己却传承至今,难道还不可怕吗?”
“我华夏有句话叫防患于未然,提前布局针对或许显得小题大做,但也比事到临头再后悔要强的多。”
阿扎萨有些不以为然,我波斯也几度被灭,不一样传承至今吗?
陈景恪岂会猜不到他的想法,说道:
“人家流浪两千年,信仰从未改变过,你们波斯人的信仰改过几次了?”
“关键是,人家一有机会就搞族群灭绝,你们波斯人敢这么做吗?”
阿扎萨不说话了,不过内心里依然认为陈景恪小题大做。
陈景恪也没有多劝,听不听在于你,被反噬的时候别后悔就行了。
除了每天教导朱,陈景恪依然将剩下的时间用来学习儒家文化,尝试着对其进行修改。
随着改良的深入,他发现自己的进度越来越慢。
究其原因,还是学问不够深。
但这事儿也没办法求助别人,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的啃。
大明的变革依然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朱标的执政思想很简单,大局方面以休养生息为主,但并不是什么都不做。
微观方面的变革,依然在激烈的进行。
深化革新可不是用嘴说说那么简单,要落到实处需要付出很大的行政成本。
朱标将自己的心腹派出,去各个地方巡察监督革新工作。
五年计划工作小组,也派出了二十余支工作队,深入基层指导计划的实施。
然后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大明竟然同时有六十多个中央特派组,在全国巡视。
这还不算锦衣卫的密探组织。
可以说亘古少有。
但这些巡查组的作用是非常突出的,朱元璋时期的各种变革,快速的落实到了基层。
比如苛捐杂税,很多地方依然在变相的征收,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猖獗了而已。
这次也来了个彻底的肃清。
无数百姓到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国家竟然出台了这么多惠民政策。
皇帝果然圣明啊。
都是当官的不好,皇帝制定的好政策,竟然敢藏着不实施。
随着革新的深入,老朱一家子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那是节节升高。
这会儿就算朱标真出什么害民政策,百姓也只会认为是当官的瞒着皇帝干的。
压根就不会怀疑是皇帝的问题。
老朱虽然退休,但也时刻在关注着外界的信息。
得知这种情况,自然是非常开心。
对陈景恪的变革,也就更加的信任……
五年工作计划的推进,就非常缓慢了。
这其实在意料之中,这不只是官员能力的问题,人手不足也很关键。
一个县衙才四个入品的官,其余都是吏。
这四个人还各管一摊,哪有多余的精力去搞什么工作计划?
交给下面的吏?
别扯淡了,吏基本都是本地地头蛇。
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们,那就是帮助他们揽权。
所以只能慢慢的来。
不过对此大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不着急。
第一个五年计划,已经被大家默认为试运营和教学。
但这种靠官员自发摸索的形式,实在太过低效。
经过几个月的思考之后,陈景恪正式拿出了他的特区计划。
“特区就是以前常说的试点,不同的是,以前的试点都是临时的,特区是常设的试点。”
“特区归中枢直接管辖,各种改良变革,都可以优先在这里试运营。”
朱标疑惑的道:“试点随时增设和撤销更加方便,设特区岂不是多此一举?”
陈景恪说道:“陛下,很多政策需要时间才能看出优缺点,这一点是临时设置的试点所无法做到的。”
“人力有时而穷,再聪明的人,肚子里的良策都有用完的一天。”
“而且,人都会受限于时代,很难看的太过于长远。”
众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他,你说这话之前,要不要先照照镜子?
陈景恪挠了挠头,决定换个说辞:“咱们不能一直寄希望于天才的出现。”
“如果天才迟迟不出现呢?世界就不转了?”
“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摆脱对天才的依赖。”
众人表情依然怪异,这话倒是没什么问题。
可从陈景恪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