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大分封是真的,其他都好说。
接下来就是各种筹备,官吏配置、人口迁徙、物资分配等等。
整个朝廷都被调动,围绕这件事情忙作一团。
陈景恪也没落得清闲,虽然不需要他负责具体的事情,可是太多事情需要他参与讨论。
内阁日常会议他也要参与旁听。
除了政务,还要忙着蒸汽机的事情。
有朝廷支援,人员、物资等等在极短时间就配备完成。
但光有人和物资还不行,这么大的团队,管理方面就是个大问题。
甚至可以说,这个研究院的管理模式,直接影响着大明未来的研究机构设置。
陈景恪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从洛下书院抽调了精锐组成行政骨干,这些人都懂理科知识,至少不会出现外行指导内行的事情。
但光有骨干还不行,还需要一个可靠的领导人。
算学研究班倒是有这样的人才,但可惜那些人都无意这个位置。
人家在算学研究班干的正开心,数学方面的成就刷个不停,吃饱撑了才来制造业。
啥,你说青史留名?
那些人还真不稀罕。
他们仅凭数学成就,就已经注定要青史留名了。
后人学习数学知识,都要使用由他们命名的各种定理,这才是真正的名垂青史。
没办法的情况下,陈景恪只能从外部寻找人才。
选来选去,还真给他找到一个合适的。
懂理科知识,对百工技艺没有任何歧视,关键是还懂行政。
只不过那个人的身份有点特殊……钦天监监正邬秉让。
上次他们合作弄出了钟表,之后在陈景恪的帮助下,终于获得批准修建水运天象仪。
两人可以说是有点交情在的。
邬秉让能负责钦天监,这么多年都没折进去,足见政治能力不错。
让他来当这个研究院的头头,是最合适不过的。
但要如何说服他呢……陈景恪决定先去探探口风再说。
于是,他就来到承天广场,在一片建筑工地上找到了邬秉让。
“邬监正,钟楼修的如何了?”
因为双方都熟悉,邬秉让也没有客气,一边看着结构图一边说道:
“快了快了。”
陈景恪心下莞尔,说道:“什么快了,半年前问你就说快了,现在又快了,你糊弄鬼呢。”
邬秉让终于抬起头,说道:“这次真快了。”
“之前慢是因为内部结构还不确定,几个月前把这一块攻克,速度就快起来了。”
陈景恪伸头看了看结构图……嗯,很好,完全看不懂。
“那就好,朝中一直有人对钟楼不满,早点建好也省的他们再弹劾你。”
邬秉让拱拱手道:“还要多谢陈伴读,若没有你的支持,这钟楼修不起来。”
然后他唏嘘的道:“我老了,也没什么追求了,余生最大的希望就是将钟楼修好。”
“这样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那可不,高二十八丈的钟楼,必然名垂史册。
放在某游戏里,妥妥的奇观建筑,加好多属性。
一个人一辈子能主持修建这样一座建筑,确实也值了。
本来邬秉让的计划,是仿造宋朝的水运天象仪。
和陈景恪一起研究钟表,学到了更多的物理知识,决定对原本的水运天象仪进行改良。
在陈景恪的提议下,准备加高一层,弄个钟表用来计时。
如此,这座建筑的高度就达到了六丈。
邬秉让还有些忐忑,害怕被驳回。
当陈景恪得知这个高度之后,就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小家子气。
然后他找到老朱和朱标,提议把这座钟楼建成大明标志性建筑。
理由很简单,奇观能加民心。
老朱和朱标虽然觉得没必要,但见他如此热衷,也就同意了。
最后商量下来,确定高度为二十八丈。
得知这个高度,邬秉让差点就疯了。
不是高兴的,而是愁的。
这么高的建筑,怎么建啊?
但上面的命令下了,他们也只能执行。
本来邬秉让他们想用钢筋混凝土的,这是最节约成本的方式了。
然而陈景恪却知道,以现在的水泥标号,建超高建筑就是拿人命开玩笑。
关键是,水泥混凝土有保质期,他想建造的是一座半永久奇观,能传承几百上千年那种。
所以最终选用了花岗岩和钢铁结构。
这也是为何修了两年多,还没有建成的根本原因。
因为这座钟楼,陈景恪和邬秉让没少被人弹劾。
只是陈景恪一力坚持。
老朱和朱标还是第一次见他对某样东西,流露出特别喜好,就选择了支持。
陈景恪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满足造奇观的恶趣味。
有一说一,奇观确实能有效提升民族认同感和荣誉感。
而且钟楼还能加深百姓的时间观念。
在未来,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以现在大明的国力,造一座钟楼是没有问题的。
也谈不上什么劳民伤财。
当然了,他真正的目的,是开启超高建筑时代。
这是城市化的必然结果。
古代的建筑规格是有严格限制的,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规格建筑。
超规格是要付法律责任的,严重了甚至满门抄斩。
虽然律法没有对建筑高度做出明确规定,但民居默认不能超过皇宫。
在这种情况下,城市化的第一步就受阻了。
这座钟楼修好之后,一切就都好说了。
完全可以以它为参照物,只要不高于它就行。
在百年内,应该不会有比钟楼更高的摩天大楼出现吧?
至于百年后……如果后人还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改朝换代吧。
别人不了解他的想法,自然很好奇,为何对外物表现的毫不在意的陈伴读,对这座钟楼那么热衷。
关于次还产生了好多猜测。
只不过陈景恪全都淡然一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给后人留下一些未知也好,不知道他们要如何演绎这一段历史。
就在陈景恪寻思着,怎么把邬秉让给挖走的时候,一支破烂流丢的船队出现在鲸海(日本海)。
第428章 归来
这天松下纯太郎亲自带人,去虾夷岛抓了两船奴隶,准备回去丢进自己在某岛屿上的矿场里干活。
大明虽然禁止蓄奴,但没说外面不允许啊。
海外的矿场普遍都在使用奴隶。
别说是他,大明在佐渡岛的金银矿,也同样在使用矿奴。
这些矿奴的来源很广泛,北方的罗刹人、鬼方人,东边的虾夷人、日本人,南洋的土著。
甚至还有从西洋抓回来的人。
松下纯太郎的奴隶贸易,丝毫没有受到大明禁奴令的影响,红火的很。
尤其是这两年,他开发了身毒市场,那边的贵族贩卖治下百姓不要太痛快。
最便宜的价格,最强壮的奴工。
而且这些奴工还很老实,反抗情绪非常小,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懒。
不过在皮鞭之下,这些都是小问题。
他甚至想派人去过炎洲,只是那里目前被大明水师给封锁了,未经允许不让登陆。
这让他很是遗憾。
不过作为鲸海之王,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奴隶贩子,他依然赚的盆满钵满。
只不过当了这么多年的首领,他的政治能力也锻炼出来了。
随着大明政策的变动,他敏锐的察觉到,奴工贸易可能就要进入尾声了。
大分封开启,这四海皆大明之土。
最关键的是,大明朝廷制定了一个基本法,其中就包括禁奴令。
所有的大明藩属国,一律禁止使用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