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出招，到时要将南城兵马司来的人全部弄到王府，一旦动手，一个不留全部杀掉。”李征要求，“这里一得手我们立即直奔南城兵马司，对那里的人也先下手杀掉。”
马头皮发麻，他本想着只要抓住甚至打残吴应便是。
如今居然要杀此人？
而且连南城兵马司也不放过？
“南城兵马司有三百正规军编制，但吴太后要为孙子作准备，岂能只是三百人？”李征道，“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杀掉，如果那两人也在，趁乱杀掉。”
马那样的胆大包天之人，听闻此言也两股战战。
那两个再怎么说可也是太上皇的亲孙子，他们虽然目前被上一代牵连没有得到皇室的承认，可皇帝无子，不得已时他们可就是下一代皇帝候选！
就算没有这个机会，那他们也是太上皇的亲孙子啊！
夏侯湛面无人色悄悄委婉劝道：“大王，赶来找死的杀了也没事，只要敢闯入王府，那几乎等同于谋逆，杀之无妨。可南城兵马司乃朝廷衙署，咱们以什么理由动手？”
李征想想笃定地道：“非法加班！”
……
夏侯湛不敢再听，急忙明说要赶紧禀报二圣。
“亲自去！”李征回头吩咐，“告诉刘小保，最好给我找一百个炮手。”
马一骨碌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在南都城内开炮？
“这是你不弄死他们，人家就要弄死你的死敌，给他们留什么余地？”李征脸色开始不善，此事你认为有点为难是吗？
马跳起来赶紧跑，这得先请示二圣才行。
杀一个国舅或许没什么，可要是有什么那就是大事。
夏侯湛一路跑到飞起，他可不去找赵全，而是利用腰牌直接去找曹化淳。
曹化淳吃一惊，连忙带着去文华殿。
不料皇帝还在孙太妃那，曹化淳只好又去武英殿。
太上皇一听，竟然喜道：“就是说，你们都认为阿罴能宰了吴应那个畜生？”
夏侯湛又头皮发麻。
还真动手啊？
那不是让吴太后跟武烈王府死磕吗？
而且那两个可是皇孙！
“你当他们就那么愚蠢？一旦动手，他们会躲得远远的，鲁王不会让他们出现在武烈王府！”太上皇耻笑，又密诏，“三百铁甲军能干什么？三大营从虎威营、豹韬营再选一卫人马，一旦他们动手，此事要做绝，不把这些阴谋家准备的人杀个干干净净，难不成武烈王北伐，还要让他们杀入王府？”
曹化淳惊道：“他们岂敢如此！”
“他们什么不敢？吴氏连亲儿子都时刻想杀掉，”太上皇怒骂，“你等猪脑子？不把事做绝，不把该杀的杀光，一旦北伐正激烈，他们假传圣旨杀入王府，那是要天崩地裂的！”
曹化淳慌忙前去调兵，太上皇依旧觉着不放心。
他问夏侯湛确认：“王府后门是哪个贵勋？”
“回皇爷，是临川侯府。”夏侯湛脑子里空空如也，嘴里可没有打结，这些事情他门儿清。
太上皇下诏：“你马上回去告诉阿罴，这个临川侯也不是好东西，如果机会合适，能杀就杀掉。”
夏侯湛不及出宫，马匆匆赶来，又惊又怒道：“刘小保他们被调到城外去了，不知是什么人，但持有宫中的腰牌。”
“大王说什么？”夏侯湛暴怒。
这绝对是吴太后设法干的，别人没那个胆量私自调动禁卫军。
马道：“在会芳园里踱步，对此不予置评，却说‘禁卫军该整顿了’。”
那当然是要整顿的，凭宫里的腰牌就能调动三百多人的铁甲军，皇帝不可能不震怒。
两人又赶赴武英殿启奏，太上皇得知，不但没有暴怒，反而森然笑道：“三千万两银子便让他们疯了，屁股也藏不住了。好，这很好。”
“老皇爷，大王还有一事！”马道，“方才微臣与大王提醒要小心前后的贵勋院落，那临川侯可是，是……”
“临川侯夫人不就是吴氏的娘家侄子么，有什么不好说？”太上皇道，“阿罴什么想法？”
“大王预判，这些人既然笃定王府有三千余万两银子，吴应绝不会单独偷袭，他们会制造混乱趁机哄抢，并有可能杀人放火。”马道。
太上皇大喜：“既有了预判，你们回去准备厮杀。你们告诉阿罴，一百个炮手，也不过操作三十门炮，够干什么？一旦动手，不要留余地，这个临川侯府也不比留下活口，全部杀掉。”
“大王说老皇爷定会放权，不过区区一个无职无权的侯爵，杀了他们有什么用？大王要全歼南城兵马司人马。”马挠头，“就是这理由难以服人，竟然说什么‘南城兵马司非法加班，故此必有野心’，是不是太粗暴了？”
太上皇呆住了，他这几年想出了一万个剪除吴太后羽翼的借口，愣是没想到用这个作为借口。
非法加班，所以居心叵测？
这粗暴的甚至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个动手的理由！
不过，这理由很新颖！
新颖的让太上皇一时都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朕都反驳不了的理由，外廷也就没有反驳的理由了，到底是朕的……哼，朕的脑子跟不上了，如今的年轻人，办事都是这么考虑的么？！”太上皇嘀咕。
那就动手？
且慢！
怎么瞒过吴应，把军队开进王府里去？
第二百零二章 这还要什么增援？
夏侯湛与马回到王府，先传达太上皇的意思。
李征只听太上皇要调两个头等主力营的两卫来，心里并未放下戒备。
他所提杀吴应、火并南城兵马司原本并非真的要这么干。
在皇帝面前对五城兵马司下死手这是当臣子的大忌，李征之所以态度激烈号称要这么干也不过是要试探二圣之意。
在他看来，他要把屋顶给掀了，二圣如果有意退一步让他在墙上修一道大门，那这次北伐他就能用一些冒险的策略。
要不然，他不但这次北伐要保守谨慎，从今天开始应对吴太后党羽带来的危机的时候他也要提高警惕。
谁知道二圣是否会推出吴太后来当灭绝肃藩的这个推手，谁敢保证吴应这个王八蛋就不是二圣授意，在肃藩后裔更加掌握兵权的前夜突然对他下死手。
当然，得知太上皇要调来两卫人马帮他杀吴应，李征也并没有放松警惕。
两个卫那就是两千余人，他们随时都可以调转炮口吞灭王府。
“大王，两个卫的人怎么秘密调进来？”马询问。
李征摇着头，他想过借用荣宁二府调人马进来，但也只能调百余人而已，两千人要悄无声息地进驻王府那根本不可能不惊动吴应。
这周围，可不只是一个临川侯府是吴太后的党羽，荣宁二府也早就被各方势力渗透的跟筛子一样。
“求人莫如求己，两卫人马也未必可靠！”李征缓缓道，“刘小保他们能被调走，两卫人马为何不能被掉包？”
那如何是好？
李征算定这场突袭不可能持久，吴应也没有能力与胆量出动整个南城兵马司的人手。
他手里如今只有二十八个锦衣卫，三十个铁甲军。
那就得打主动出击，不能被动等着挨打。
遂令：“铁甲军严守大门，我料吴应必然派人在前门威慑以分散我兵力，三十人持弓弩足以守门。你们埋伏在梨香院，敌军一旦从后门突入，你们分别持弩弓游走杀之。”
夏侯湛奇怪，哪里来的弓弩？
李征带他们到丛绿堂，大堂上摆着上百把现代材料制作的大小弩弓。
没有连发，但都装了滑轮组，跑动中都可以轻松上弦。
夏侯湛拿起一把手弩，说是手弩实际上至少有三尺。
“这能有多大威力？”夏侯湛只觉着不够。
李征叫他出门去试试。
夏侯湛出门一试，吐着舌头跑了回来。
就这么点手弩，至少三百步有效射程，而且那看着非金非铁的箭扎入木头半寸之多。
还有大型弩弓，足有一人高。
宽阔如成年人五指的大弩可一次安装五根羽箭，为了增加装填速度，现代工厂还用废旧材料制作了箭匣可以安装在箭槽上，前后各有一个小卡扣，装填的时候从上面拉动皮筋，箭支自动落入箭槽。
然后再搅动滑轮组控制，箭支便会上弦。
这样的设计很丑，但可以实现快速装填，三百步内就算要应对骑兵也足够射击两到三次。
“有这东西，我们守着大门，来一个死一个，决不能让他们进门。”夏侯湛拍了胸膛。
李征奇怪，为何不让敌人先打进来？
“叫他们进门再杀，手段粗暴的前提是借口要绝对充分。况且不利用建筑物和他们周旋，万一我们有伤亡怎么办？”李征道。
两个锦衣卫狠人就走了。
没法说。
打仗哪有不出现伤亡的？
李征管不了，他只知道手里有这些利器要是还出现伤亡，而且是对一群废物一样的货色还能出现伤亡，那他别去打黄台吉了。
找一百个东林党，让他们排成行给他杀好了。
不料没过多久，刘小保带着三十余人从荣府那边过来。
李征一看，怎么都没披甲？
刘小保愤然道：“大王，我们从铁甲军辞了。片刻前我们去与上司说，王府如今有三千余万两银子，身为王府护卫，我们本就该回来守着。那帮王八蛋，他们竟说什么王府既交出了卫队，便要听他们安排。一怒之下我们都辞了，只来投奔大王。”
李征看看这三十余人，都是可靠人手。
他相信这些人的诚意。
这些人这些日子在王府吃得好睡得好，没有上司盘剥他们的血汗钱，他们觉着活成人了。
李征许诺：“那就跟我准备去打仗吧，待遇不变，编入三大营。”
众人大喜，再一听有这么多弓弩，刘小保挠着嘴角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还打什么？
李征考虑到第一轮射击之后第二轮就要迅速跟上，便又去了一百把弩弓。
三十人守门，五十八人守住后门两侧，吴应有多少人够他们杀？
安排好，刘小保才说起他们如何从荣府过来。
“是左通政安排的，他刚下值回家，路上遇到我们，”刘小保赞许，“不过他不知道我们来意，我们只告诉他是来保证三千万两银子安全的。此人听闻之后，叫随从先回家叫来五六十个仆从，借口要去运粮食，我们便分批混在这些人里回来了。”
贾政还有这本事？
李征大为惊奇。
刘小保又说道：“这还不止，我们过来的时候史太君叫左通政叫来贾琏，那五六十人被关进仓库暂时不准出入。我看左通政不明白，这位史太君只怕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