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红楼了谁还做梦啊 第7节

  能拒绝么?

  不能,这是大明太祖制定、大虞皇朝完全继承下来的规矩。

  不过这二十个人,平时只需要一两个陪在身边,其他人都要随时保护王命旗牌的安全,这倒是个好规矩。

  曹化淳见他再没什么话,匆匆带着内侍回宫去了。

  他不可能在没有明确诏令之时护送李征去荣国府,那叫僭越。

  李征遂请二十人吃饭,才吃过,贾政带着贾赦贾珍,急匆匆赶过来迎接。

  见李征身穿蟠龙袍,贾政心中越发忐忑。

  贾赦贾珍也稍稍收敛起昨日根本不加掩饰的贪婪,打躬作揖道:“恭请大王移驾寒舍。”

  李征闪身避开,口称“叨扰”,请驿馆差役再押着大车,自骑那匹通体火炭般红的骏马,一路直向荣国府而来。

  路上所见,是南都繁华,行人如织,道路两侧商铺林立,果真是江南繁华都,远非苦寒延绥镇,乃至西安府所能比较。

  一路贪看风物,又与贾氏叔侄说话,不觉着已到了荣宁二府门前的荣宁街,顾名思义,这就是荣宁二府所在长街,整条街正合荣宁二府正门方向的墙长。

  李征约莫估计,这条街长不少于三百丈之多。

  千米长街,只有荣宁二府,何其富贵!

  这可是大虞皇朝行在,如今天下人均以为是都城的地方,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在最繁华的城南内秦淮河北岸有这么两座只亚于皇城的宅邸,荣宁二府之富贵辉煌有此可见一斑。

  李征一行从北而来,走的是东面进入荣宁街道路。

  自东而西,先见宁国府,国公府屋宇式大门开在正南正方位,面阔三间,只开中间一面,门上金钉四十五颗,门口两头石狮子张牙舞爪,正对大门街道另一边一块巨大影壁。

  这是国公府规制。

  荣国府亦然。

第十二章 赫赫扬扬荣国府

  行来在宁国府门口,贾珍恳请:“大王乃天潢贵胄之体,若得能在寒舍临幸,臣不胜荣幸。”

  李征早下马来,牵着缰绳前行,这是对宁国公表示尊敬。

  这点礼貌他还是懂的。

  闻言,李征笑道:“令郎年纪几何?可成家乎?少不得要做叨扰。”

  贾珍喜道:“臣扫榻以待。犬子贾蓉,浪荡子而已,不敢劳大王过问,如今还未成家呢,也才十三四岁。”

  李征又问:“可有姻缘么?”

  贾珍道:“未曾适配。”

  哦,宁国府受害者秦可卿还没羊入虎口。

  李征暗暗一算,大约知道了红楼世界还未真正开启。

  贾蓉今年十三四岁,宝玉大约五六岁,或者六七岁?

  不管他!

  李征可没有救世的本领,他只能管自己是否造反,哪里能管得了薛姐姐林妹妹怎么办。

  当然,若是遇上,能力之内该帮便帮,若要拼死相助,那还是算了。

  她们是宝玉的水神仙,我只是个泥做的莽汉子,不相为谋。

  再到了荣国府,大门敞开,贾母引着一群妇女儿童,却不穿诰命衣服,毕竟这敦煌郡王还没有正式册封。

  可一看到李征身穿蟠龙袍,身后四副王命旗牌,又有二十个锦衣卫缇骑校尉助长声势,贾母心里一慌,没想到太上皇皇帝如此急忙,竟然特旨李征以郡王入住荣国府。

  老太君怒极,目视贾政,你怎么没派人回来告知?

  贾政又慌了,慌忙要告罪时。

  李征笑道:“可是老太君当面?”

  贾赦急道:“正是家母,与府上大小迎接大王。”

  “劳老太君移趾来接,晚辈十分不安。”李征放开战马,长揖谢罪道。

  贾母这时才定睛细看,只见这明确“十一二岁,虚岁十二”的敦煌郡王身材高大竟至于吓人。

  而后目光落定脸上,在贾母眼里,这是一个相貌极显凌厉威严的少年乃至青年的脸。

  方面阔口,头发浓黑,一双状如卧蚕眉,两只吊梢大圆眼,不高不低挺直鼻,干干净净两边常人耳。

  也唯有那耳朵与常人一般无二,贾母才觉着这少年郡王少了九分寒光闪烁犹如宝剑的凌厉。

  “是个好人物,”贾母心道,转眼又看宝玉,又想道,“只是不如我宝玉和气。”

  心中这么想,贾母行动一点也不慢,抢在李征长揖下去之前一手扶着拐杖,一手平抬起来笑道:“大王光临寒舍,已是寒舍蓬荜生辉。只是大王厚礼实在过甚,老身于心不安。”

  李征直起身拱手与一起敛衽行礼的荣宁二府妇女们、长揖到地参拜的儿童们见礼,目光再转回贾母面目,平和道:“我本布衣,骤然得富贵,礼数多有不周之处,老太君千万海涵。至于些许登门之礼,岂能入老太君法眼,实在过誉了。”

  再送上三面明镜,李征指着上面一面与贾赦贾政说道:“两位万望海涵,我身无长物来见老太君,一面明镜聊表心意罢了,若再礼辞,在下倒不知该如何叨扰贵宝宅。”

  再与贾赦道:“开国伯见谅,明镜一面,万请收下才是。”

  贾政脸色羞赧不好拒绝,贾赦惊喜地道:“大王恩赐,臣不敢推辞。”

  李征一笑,又与贾珍道:“开国子一路与在下多有提点,我心中十分感谢,另有一事还要托付宝兄,第三幅明镜望请宝兄收起。”

  贾珍心中早什么都忘却了,只看着那明镜下的明镜,再三喜道:“岂能不肝脑涂地。”

  贾母瞬间盯着李征,不见他讥笑,也不见他目光有变,登时心中叹道:“贾赦贾珍这样的人,府中丫头们多有瞧他不起。此人骑得了烈马,杀得了鞑子,我看他极懂礼数,只怕更是个读书种。这样的好人物,待那两个孽障百般丑态竟至于不动声色,莫非是他瞧得起那两个么?”

  故此贾母担忧:“这样的人物,那两个孽障只怕要百千次惹着他,到时,有今日他这番礼遇周全,他便是打杀那两个,谁又能埋怨他不讲人情?”

  想到此处,贾母情知已万万阻拦不得,只好要听他许贾珍做什么。

  李征指着镜子笑道:“在下还有两三面宝镜,一如这几面,宝兄人才难得,必有广阔交情。在下欲劳动宝兄,为那几面宝镜找一个下场,若有所得,宝兄自留一份,上交老太君一份,又教二府管家夫人各一份。前者乃一番心意,后者却是在下于贵府之日用饮食费用,宝兄须不可推辞才是。”

  贾珍哪里还想的其他,满口只应承:“大王万千放心,都包在微臣身上。”

  贾赦方刚刚心满意足,如今又急了,但不好公然问贾珍要,只好心中暗暗计较。

  贾母没感觉到不对劲,但一时也不好说话,只好让贾政婉拒。

  贾政自然不肯接收,恳请道:“大王此举何意,岂有此理?”

  “我常听百姓人家有云,道是‘积善人家,必有余庆’,荣宁二府积善多年,在下今日此来只怕要有亏空,如此岂不让在下成了恶客?”李征笑道,“人言‘主雅客来勤’,也需‘客知主周到’,如此才可两不负。存周先生勿复多言,在下已足够惭愧不尽。”

  贾政只好领受,却令贾赦贾珍打包票。

  李征哪里肯从,上前扶着老太君,先一步走正门进了荣国府。

  开什么玩笑,那镜子你不让贾珍帮忙倒卖,贾赦岂能开闹?

  再何况,不让贾珍贾赦去“做人情于好朋友们”又如何让四王八公打上门来?

  他们不来找茬,我李阿罴如何打进王公家?

  当然,李征并非全是恶意。

  如若此番计划得逞,贾政家便要开罪四王八公及一群“好朋友”,他孤零零只守着荣国府私产,皇帝干什么要弄死荣国府满门?

  因此李征以为他这是在救贾政,以及荣国府老老小小这一家子。

  及进了门,过荣国府正院十余丈大道入仪门,又过十丈大道进入向南大厅,再进便是暖阁。

  出暖阁后又过三五丈进入内仪门,绕过内仪门照壁又是五六丈长中道,这才来到荣国府待客正厅荣禧堂。

第十三章 这些“妹妹”我不都熟悉

  到荣禧堂门外,贾母停下脚步笑道:“大王,这里就是寒舍荣禧堂,昨日清扫干净,可作大王起居。”

  李征正打量建筑规制。

  荣禧堂是一正堂四小间厢房的大瓦房规模,两边各有三间小耳房,前后有大树掩映,廊下陈列着盆栽名花繁多,真可谓是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站在门外台阶之下,便可见正堂内整体情致。

  正对门抬头一面赤金九龙青地(黑色)大匾,写着斗大的“荣禧堂”三个金字,那是太上皇御笔亲题。

  匾额下乌木錾银一对联牌,上写“座上珠玑昭日月”,下写“堂前黼黻焕烟霞”,这是东安郡王手笔。

  匾下联内,悬一张随朝墨龙图,图下大紫檀雕螭案上面设三尺高一面青绿古铜鼎,与之并列则放置一尊铜待漏,此计时器,如现代摆钟。

  铜鼎待漏两旁,是不知什么年代瓷器,李征看不出那是做什么用的。

  他也不露怯,我乃反贼,岂能认识钟鸣鼎食之家的摆设?

  于是看再下,是两张靠背镶嵌白玉盘的楠木太师椅,中间一张茶桌等平于椅子扶手。

  看过正面,两边各四张楠木太师椅,中间茶桌摆着瓶子,里面不知什么花开的正美艳。

  再要往里面看,却是巨大的黑木阻断式屏风挡住视线,隐约从上面露出通往荣禧堂后院的门。

  李征看罢称赞:“真是钟鸣鼎食之家、积善余庆府邸,荣国公庇佑之地、老太君享福之所。”

  贾母逊谢:“二公仰赖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太上皇帝青睐,老身与子孙们无不感念天家隆恩,无一日不念当今圣上庇护。大王请!”

  “老太君请,诸位太夫人请。”李征逊让。

  三番推让,五次逊让,贾母只得告罪先进了门,而后贾氏代字辈如贾代儒及老夫人们站在台阶下力请:“大王请!”

  李征只得告罪:“失礼。”

  这才随着贾母跨过门槛,来到了荣禧堂之内。

  贾母自在面南东首站了,再三请李征入座。

  李征逊谢,在西首正对门椅子坐下,贾母才入座,众人分东西,贾代儒等老一辈在西首下陪,在荣国府荣禧堂上他们也是客人。

  贾赦在东首贾母之下第一座就座,贾政次之,而后贾珍再次之作陪。

  李征余光一转将众人座次形态都看在眼里,心下不以为意。

  贾母再次谢罪:“大王礼遇过甚,老身及阖府上下不安。”

  李征再三劝道:“老太君若如此说,在下不好作客。”

  贾赦道:“大王能驾临寒舍,此本是一喜。如若住着满意,那更是喜不自胜。母亲是主人不安于心,此贤主;大王再三说心意已明,乃是尊客。所谓皆大欢喜,不外如是。”

  李征赞许,拱手道:“开国伯此言是也,老太君万请再三安心。”

  这一番你推我让你谦虚我逊让,荣禧堂内无一人厌倦。

  李征尤不。

  可这一番说话下来,却把才七岁余的宝玉看的眼里发晕。

  如今荣禧堂上贵客是贵客,老一辈是老一辈,他再被祖母宠爱也不敢进门,只好站在门外,听得这么多絮叨,不由低声与身边高挑丰腴净白如玉的大姐元春道:“他怎么这么能说!”

  天作证,宝玉的确就是感慨羡慕。

  他自忖若有李征半分会说本领,不至于三两天便被他老子叫去一顿训斥。

  你瞧他多会说,那么多人与他都说话,他只一人便说的众人心中愉快,这是天大的本事。

  元春莞尔,但她是严母一般的长姐,自不会与宝玉说接人待物之礼。

  却有个王熙凤,如今才进了荣国公府不两年,本身又是军中伯爵王家的女儿,听到宝玉这番话,回身悄悄道:“敦煌郡王可不是会说,他与老太太打机锋呢。”

  宝玉茫然不解,这算是打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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