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399节

  薛宝钗委屈的捂住脸颊,哽咽起来。

  直到此时,秦可卿算是听明白了,“这么说,那些衣服都已经卖出去了?”

  薛宝钗却不答她的话,只自顾自抽泣。

  秦可卿便不由得看向她身后的两个小丫鬟求证。

  “秦姑娘,那些衣物的确都卖出去了,而且卖的很红火,被抢购一空,就这还有许多家没抢到,事先预订了下一批呢。”

  秦可卿哀叹道:“我就知道老爷的点子准能成,好端端的错失了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不知道这功劳能不能算在我头上了,不然这不是白来了一趟,佛堂的课也耽搁了。”

  再见薛宝钗,又立新功还叫委屈,秦可卿不由得蹙眉道:“宝妹妹,你还哭闹个什么?你都在老爷身边待了这么久了,难道还能再嫁别人不成?”

  “别人误会了也就误会了,反正是早晚的事嘛。”

  薛宝钗瞪起泪眼,抬手道:“你还说,该说话的时候躲在茅房里,人都走光了,你倒来劲了。今天,我要撕烂你的嘴!”

  “这不能怪我呀,要怪就怪雪雁给我的果子,吃坏了我的肚子,这会儿还痛呢。”

  见薛宝钗张牙舞爪的过来,秦可卿忙绕着茶案退走,“没坏了事情便好呀,能给老爷交差了。至于你的名声,就好比你如今穿的肚兜。”

  薛宝钗愣愣停住脚,诧异的捂住了胸脯,问道:“我的肚兜怎么了?”

  秦可卿一面说着,一面做了个上提的动作,道:“和侯爷设计的肚兜相比,不值一提呗。”

  “你!”

  定国公府,垂花门下,

  雪雁陪同着林黛玉,等候在此处。

  二人默默站着,或是赏花,或是望水,风吹芭蕉叶忽闪忽闪的晃着,好似风更凉了几分。

  “啊切,啊切……”

  雪雁连打了两个喷嚏,蹭了蹭鼻子,皱起眉头,“奇怪,怎么好似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林黛玉闻言,不由得捂嘴一笑,“谁会说你的坏话?难不成是灶房里刷完的小丫鬟,嫌你每天用的盘子太多了?”

  雪雁嘟了嘟嘴,不与林黛玉争辩,但依旧蛮不开心。

  “姑娘,你在这里等谁呀。”

  林黛玉转过幽影插屏,往门外望了望,道:“当然是等出门的宝姐姐和可卿姐姐了,按照岳大哥说的,她们是为府邸的生计外出奔波,我总得关心下她们做的如何。”

  “哦,对了。你去灶房里取些明前茶来,到时候每人给她们分些。记得可卿姐姐喜欢清淡的碧螺春,宝姐姐喜欢醇香浓郁的红茶。”

  才吩咐雪雁离开,便见两顶轿子悠悠晃进了府邸。

  林黛玉眉间见喜,却发觉走进来的两个人似是闹了什么别扭一样,一前一后隔了好几步,并不如旧时那般相互缠着手臂,关系要好了。

  “诶,这是怎的了。连宝姐姐的脸颊,眼眶都泛红了,难道外面生了什么事?”

  见状,林黛玉都不禁担忧起来。

  可对面两人见了林黛玉在这廊下等,薛宝钗先是扑到了林黛玉身上,紧紧搂着她,脑袋搭在了她的肩头,痛哭起来。

  林黛玉更是傻了眼,只得轻拍着后背安慰,“好了好了,已经回家了,在外面受的委屈就都没事了。”

  “事情搞砸了也不是你们的事,实话说,我也觉得岳大哥这计划荒唐的很,没有早先做的事周密。”

  秦可卿抱肩撇了撇嘴,“林妹妹,你都多余担心她,而且事情没搞砸,圆满落幕。那生意红火的,都供不应求,仅仅今日赚得银子加定金,就有上千两了,往后织造的多了,还指不定能赚多少银子呢。”

  “啊?竟有这么厉害?”

  林黛玉眨了眨眼,再看了看自己身上,似是受了莫大委屈的薛宝钗,疑惑道:“那宝姐姐这是?”

  秦可卿摆摆手道:“她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真当是什么祸事呢。将名节看的那般重要做什么,还立起牌坊来了。”

  薛宝钗抬头瞪过去一眼,嗔怒道:“你还说!”

  秦可卿嘟了嘟嘴,“我都说了不怪我了,那能怎么办嘛。要怪还是怪雪雁,谁叫她给我吃坏了肚子。”

  林黛玉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扫来扫去,好似能领悟到什么事了。

  毕竟出去卖的东西,林黛玉是知道的。这般臊人的物件,她是没脸面出去见人的,不由得起了些同情心,轻轻拍起了薛宝钗的后背。

  “诶?可卿姐姐回来了,我的米糕呢?”

  见到二人归来,雪雁欢天喜地的凑了上来,乖巧的递上了茶盒。

  林黛玉无奈苦笑,一手推开雪雁,小声道:“还不快跑,你闯祸了……”

  “啊?”

  雪雁虽不明情况,但林黛玉的话,她是最为相信的,迈开腿来一溜烟便跑没了身影。

  秦可卿当即追了上去,“别跑,你个呆雁,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脏东西!”

  二人打闹着离去,再看看怀里还在抽泣的薛宝钗,林黛玉暗叹道:“这房里怎能有一日安生,我看是难了……”

  ……

  太和殿,

  早朝的激烈程度,远比定国公府热闹的多。

  果不其然,不出隆帝的预料,也不出岳凌的预料,这门生意传播开来便惹得了莫大的非议。

  在议完了常规政事以后,一个个文官好似摩拳擦掌一般,只待向岳凌开炮。

  还没等夏守忠宣布奏报,便有人忍不住站出来抨击岳凌的这门生意。

  言官朗声陈词,“陛下,微臣有要事启奏!”

  隆帝已经司空见惯了,也做好了心里准备,摆摆手,让他们自由发挥。

  “陛下,微臣不得不言,度政大臣岳大人,毁坏伦理纲常,更使礼崩乐坏,做一门女子亵衣的生意,从中牟利。”

  “定国公,你难道不怕被天下人所耻笑?”

  岳凌这次可没睡着,出列回怼,加入口舌之争,“御史大人学贯古今,当知晓昔年管子设女闾以富齐,太史公犹赞其‘通货积财,富国强兵’。本官不过效先贤遗风,大人却以市井闲言问罪,莫非我朝言路都容不下一个裨补内府的法子?”

  “名声怎有二两称?又能值多少银子,御史大人岂不闻国库空虚,九边吃紧,要不然你想个赚钱的法子来,我当即关了织造司。”

  “所以,御史大人是想要捐出善款,还是要建议陛下增收税赋?”

  岳凌步步紧逼,引经据典,竟将靠嘴吃饭的言官驳斥的哑口无言。

  “强词夺理!”

  岳凌冷哼道:“就这点伎俩,还在陛下面前诽谤本官,我看你该回家照一照镜子。”

  堂前武将捧腹大笑,尽呼快哉快哉。

  武将和文官的口舌之辩总会落于下风,没想到武官出身的岳凌口才也这么好,实在令人惊艳。

  户部侍郎赵公瑾,眉间微挑,暗道:“真是没用,轻言大义在定国公这不顾脸面的人面前,能有何用?便是弹劾,都弹劾不到根上。”

  如今度政司是独立于两院六部之外的衙门,虽然岳凌还没什么大动作,但深深影响了文官的权利架构,所以他提出的举措,文官必须鲜明的举起旗帜反对。

  一阵不成,赵公瑾接过大旗,出列弹劾道:“陛下,臣非不体谅定国公裕国之苦心,然《礼记》有云,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昔宋室置市易务、行青苗法,看似锱铢充盈,实则摧折农本、离析民心,终致靖康之祸。”

  “管子虽霸,未敢尽夺闾阎伟业。若使官家竞效商贾,恐市井失序,夺民之利。臣非迂腐,实惧重蹈弱宋之覆辙耳,伏请陛下三思!”

  岳凌继续反驳,道:“非常之时,当兴非常之事。赵大人身为户部侍郎,最该知晓如今朝政困窘,今时不出奇招,岂非坐以待毙?”

  赵公瑾能官居侍郎,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几十载,当不是岳凌一句‘非常之时兴非常之事’便能驳斥倒的。

  科班出身的官员,最擅长的就是吵架,而在他们眼中,岳凌更是在以自己短处,攻击他们的长处。

  “定国公此言差矣,昔文正公建义庄活民百万,张复之熔铜佛铸钱救蜀,皆非常之时,兴非常之事,而未失圣人教化。今以公器谋私帑,虽得锱铢之利,实损朝廷之体,此非‘非常’,实‘非礼’也!”

  “定国公不读四书五经,未从科举一道,本官手里恰有一本给家中孩提启蒙的《礼记》,还望定国公不辞好意,笑纳之。”

  “好!”

  一片文臣叫好声,都觉得他们已经占据了上风……

第420章 林妹妹,我喜欢你!

  场面的局势好像一面倒,就连龙椅上的隆帝,也饶有兴致的看岳凌如何破局。

  众多文官早就是弹冠相庆,皆以为岳凌在战场上能叱咤风云,在京城之外能呼风唤雨,皆是依靠武力,但是来到了朝堂,总不能当着皇帝的面,将弹劾他的人一拳打死。

  最终都还是得落实到口舌之争上,而辩论,他们自是处在不败之地。

  直白来说,当儒生高举起“仁”、“礼”的大旗,是连皇帝都得让三分。

  当戏谑的目光汇聚到岳凌身上之时,却是发觉他异常的镇定,脸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波澜。

  不仅如此,岳凌还回过身,笑着拱手行礼,道:“侍郎大人引经据典,句句不离礼法大义,本官佩服之至。”

  原以为岳凌要还击,不成想竟是率先服了软,这让在一旁看好戏的勋贵武官们,不禁扼腕叹息。

  不过转念想想,和这么多文官在朝堂上耍嘴皮,本就是不智的行为,及时止损也没错。

  而另一边,见岳凌只是硬撑着脸面,自己一方取得莫大胜利,将如今势头正盛的定国公都赢了一阵,当然大多数人脸上都与有荣焉,笑看着场间的热闹。

  户部侍郎赵公瑾也捋了捋苍白胡须,不顾岳凌的作揖示好,面向隆帝,道:“陛下,既然定国公也以为此事欠妥,不如先关了这作坊,断了营生,张贴告示,是定国公一力为之,为朝堂挽回名声。”

  “哦?定国公,你意下如何?”

  岳凌闻声收敛了笑意,眉头微皱,瞪向赵侍郎,道:“我何时有说过,此事欠妥了?衮衮诸公皆在堂前,岂容你信口开河不成?”

  赵公瑾也傻了眼,堂前辩论就是这么个规矩,谁词穷谁认输,怎到岳凌这还死皮赖脸的不认账了呢?

  这就有些不按规矩做事了。

  赵公瑾面上便也显出几分不悦,似是被岳凌耍了一样,怒道:“定国公还有什么话说?”

  岳凌轻笑道:“我只是赞了侍郎一句,怎就说我无话可说?”

  “不过,说句实话,对于引经据典,的确是你们从科举取士的文人更擅长。所谓‘克己复礼为仁’是经文的核心,礼与仁,更是诸位信奉一生的教条。”

  “侍郎大人以大义压我,我本意给侍郎大人些颜面,不戳人短处,谁料,侍郎大人以为我是投子认负,竟还得寸进尺了。”

  岳凌徐徐走到赵公瑾面前,负手而立,脸上的表情也愈发严肃了。

  赵公瑾也被他东扯西扯,说的血气上涌,嗔怒道:“定国公,你到底要说何事?老夫可提醒你,这是在陛下面前,容不得你信口开河!”

  岳凌猛地抬起手,赵公瑾大惊慌忙仰倒过去躲避,还以为岳凌是要当众打人,大呼道:“反了反了?你还敢在陛下面前动粗不成?”

  身后一群文官协力扶住,再去看岳凌,才发觉他只是抖了抖袖子,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

  “我虽不是科举出身,但也是个读书人,怎会动粗?侍郎大人多虑了。”

  岳凌侃侃而谈,展开宣纸,朗读道:“五月初五,户部侍郎赵大人姬妾尚氏以夫人之名,采购抱月衿三件,玉钩纱三件……共计十五两,府上三公子夫人购云罗袂十件,霓裳羽十件,合欢结三十件……二次购入,八折,共计五十六两。”

  将纸再一对折,笑的反而是岳凌了,“如今我反倒要请教了,赵侍郎这是‘克己复礼’、还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已’?”

  “冠冕堂皇的说着大义,以此严词问责本官,暗地里做的却是这种勾当?”

  “难不成,是想等我闭市后,赵侍郎在黑市上高价倒卖?还是说,刚出了清明,赵侍郎祭祖归来,兴致颇高,与家中姬妾情急意切……”

  上下扫了赵公瑾一眼,岳凌不禁点点头,“赵侍郎还真是宝刀未老呀。”

  “胡说!”

  赵公瑾只感血脉喷张,好悬没被岳凌气得当场晕倒过去,长长喘着粗气道:“本官何时采买你这等不齿之物了?”

  岳凌坦然笑笑,“有是没有,赵侍郎比我更为知悉,若不然请大人之妻入殿前来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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