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哥哥这话,云逸就放心了,定会好生向嫂子讨教,只是又要麻烦嫂子了。”
虽然贾珍似乎话里有话,但见识过他对尤氏的态度,不好拿来与秦可卿相提并论。
尤氏虽明白贾珍的言下之意,却丝毫没有感觉庆幸。
暗道,你还没开口,他就已经上了手,这般推波助澜,怕是更加不会客气了。
原以为张云逸没住进贾蓉院子,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贾珍反而帮着递刀子,这下又被对方捏住了软肋。
怕是不给他点甜头,万万不可能放过自己。
将心一横,笑道:“爷既然都这么说了,妾身又怎敢怠慢?不肖表弟看上了谁,妾身定叫他满意就是了!”
她心中暗道,想要你满意,怕是非得先叫张云逸满意才成了。
只是,不知道拿媳妇换儿媳,这桩买卖到底是谁亏了。
贾珍还以为尤氏神会了自己的意图,也不愿陪着虚耗,打着哈欠道:“这两日实在累坏了,我就先回去了,登仙阁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你正好带表弟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调整的,顺便仔细与他说道说道,屋里没人伺候也不是个事。”
“屋子倒也不急着去看,不过云逸倒想先向嫂子请教请教,表哥若是累了,不如先回去歇着。”
贾珍没有听出尤氏的言下之意,他却了然于胸。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即便眼下不是提枪跃马的时候,也得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贾珍见张云逸如此上道,笑呵呵道:“好!好啊!那就让你嫂子好生与你说道说道。”
临走,他还不忘给了尤氏一个威胁的眼神,并将门虚掩,连张云逸都忍不住赞叹一声,贴心。
待脚步声远去,张云逸才一脸玩味道:“嫂子倒是说说,要如何叫我满意。”
尤氏此刻心里直打鼓,刚才说着解气,真的事到临头,却生怕他不管不顾,怯生生道:“你……你莫要胡来,这青天白日的……”
“嫂子说的是,青天白日确实不妥,那晚上……”
“不……不成!”
尤氏一脸心虚的看向门口,她哪里想到,那偷鸡摸狗的勾当,不但被张云逸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还变成了她的意思,这要是让人听见,后果她都不敢想。
生怕张云逸再冒出什么疯话,忙压低声音道:“这府里都是你大哥的人,且容我些时日。”
虽说她只是想先稳住张云逸,可话说出口,还是闹得面红耳赤,连忙一扭腰,背过身去。
张云逸见尤氏背身而坐,愈发衬出那葫芦般的身形,笑着道:“嫂子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倒是深得我心啊!”
尤氏本就担心推脱之言,会遭至不满,一时听岔了话,连忙转过身来,正看见他目光所及,这才回过味来。
想到车上的磋磨,不觉身子发烫,愈发红头胀脸。
乘着尤氏失神的功夫,张云逸欺身近前,伸手托住尤氏的下巴,伸出拇指在她的唇上一抹而过,道:“云逸先出去透口气,嫂子歇息好了,再出来带我去登仙阁吧。”
诚如尤氏所说,青天白日,难保下人不会过来通报,哪怕没抓个现行,也能从面色上窥探一二。
好饭不怕晚,穿越才不过两日,以后的日子还长。
……
第14章 有人急了
左右各有几间耳房,虽然暂时没有贴身丫鬟,却少不得端茶倒水,洒扫浆洗的丫鬟、婆子,正好安置在两侧。
他将一楼正屋用做大厅,左右两间暂时空置,打算留待以后从荣府再搜罗些丫鬟填补。
二楼临近楼梯的房间,被他做成了书房,并特地挑了一张交椅放在里面,中间一间则被他改为卫生间,做为一个现代人,实在受不了屋里放置痰盂、便桶。
至于早已内定好的宝珠、瑞珠,自然是留在屋里暖床。
当然,以后少不得跟楼下的丫鬟们进行轮换。
只是,想法虽好,还得按部就班。
尤氏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个意外之喜。
在此之前,他就算再敢想,也想不到两日的功夫,就搭上了这个宁府主母。
他骨子里毕竟是成年人,穿越过来又是生龙活虎的年纪,自然不愿委屈自己。
对着屋内一通安排,他才看向一旁的尤氏,语带双关道:“嫂子看我安排的可还妥当?”
见他楼内一个丫鬟不留,尤氏暗暗叫苦。
看来张云逸是抱定了不见兔子不撒鹰,自己已是骑虎难下。
只是,贾珍虽然基本不去她屋里留宿,可大晚上想撇开丫鬟单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着下人,她又不能明说,只能苦笑回应道:“屋子终究还得自己住着方便。”
所谓言多必失,她生怕张云逸说得多了,让下人听出弦外之意,又不敢不做回应,只能模棱两可,暗示张云逸这番安排方便行事。
“嫂子说的是!”张云逸心领神会,他张开双手,冲尤氏比划了一下,“麻烦嫂子再帮我挑个这么宽的鸳枕,这交椅若没个垫的,做久了怕累了腰。”
尤氏哪里知道这鸳枕是为她准备的,只当张云逸要埋头苦读,忙一口答应了下来。
“诶!那我这就去办,顺便再找两身衣服,你先凑合着。”
屋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正愁没借口离开。
张云逸也不拦着,将尤氏送到楼下,他并未急着回去,而是绕着会芳园走了一圈。
天香楼门户紧闭,他并不知道秦可卿就住在对面。
当初选择登仙阁,一方面是因为淫丧天香楼的传闻,另一方面则是未雨绸缪。
他毕竟不是贾家正经主子,行事总得有所避讳,高门大户门禁森严,到了晚上,更是如此。
红楼毕竟还是以荣国府为主,此处与大观园只一墙之隔,以后还会有一道角门。
无需经过那些穿堂门廊,可以免去了许多麻烦。
当然,这些只是生活的调剂,想要应收尽收,恐怕还得等到贾家倒台。
并且,还得混出个名堂。
他那套仙民说辞,看似信口开河,实则深思熟虑,万无一失,且后续还有诸多好处。
一旦捣鼓出超出时代认知的产物,只会被归结于仙民之法,而之前一切不合理之处,都会烟消云散。
这一点立住了,所有的问题和怀疑都会迎刃而解。
哪怕所谓的功德加身永远到不了头,他也可以解释为还差一把劲。
前世熟悉各种套路的现代人,都无法抵抗砍一刀的诱惑,何况这个时代土著?
只要牛皮不被戳破,就算老皇帝走了,这套话术同样可以用在新皇帝身上。
并且,他的那些谎话,不但不会被戳破,反而会随着后续的发展,越发稳固。
什么权利最珍贵?
还得是最终解释权!
做为现代人,他深有体会……
哪怕以后发布一些公式,广开民智,什么是正确的路,也经过他的认证。
虽然最终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但光是想想,就让张云逸兴奋不已。
至于钱,他一点都不担心,在权利面前,钱连个屁都不算。
况且,采买、销售哪一样不是油水十足?
虽然渴望权利,可他也知道不能急于求成,肚子里的货本就不多,不但需要循序渐进,还得控制好速度。
所以,他需要仔细做一番规划,免得过犹不及。
这也是他不让丫鬟进楼的原因之一,虽然可以用汉语拼音进行加密,但做计划的时候难免写写画画。
正好利用这段屋内无人的空窗期,将计划定好,一来无人打搅方便他反复推敲,有些东西虽然知道,但知道和动手是两码事;二来也担心日子久了,会有所遗忘。
再度回到登仙阁,不但屋子收拾完毕,尤氏也派人送来了衣服和鸳枕。
家具陈设宁府都是现成的,衣服还得现做,又不好穿下人的衣服,只能先用贾蓉的凑合。
贾蓉虽比他还大了两岁,身型却小了他一号,穿在身上,没有一处不勒得难受。
张云逸也懒得出门,干脆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是不是春节的档口。
除了早起绕着园子跑上两圈,几乎足不出户。
他现在名声不显,又没有实际成绩,在宁府往来宾客眼里,最多也就是个吉祥物,与其往受人冷脸,还不如沉下心好好准备。
只是,他不急,有人却替他着急。
眼看着十五都快过了,别说开口讨要宝珠、瑞珠,张云逸甚至连门都没怎么出过。
若非顾忌贾敬在家,担心逼得太紧,尤氏再闹到贾敬那儿,他早就兴师问罪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没难掩怒气,没少变着方的冲尤氏撒气。
眼见着贾珍越逼越紧,尤氏心里那个苦。
她虽料到张云逸不见兔子不撒鹰,必定要拿这个由头狠狠的拿捏自己,可没想到他居然做的这么绝。
且不说还没想到如何摆脱贴身丫鬟银蝶,好歹她也是宁国府的主母,张云逸至少也该主动来找自己商量,总不能真的等着自己送上门吧?
相较而言,贾敬却乐见其成。
一来,他抱着奇货可居的心态,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也不愿张云逸过早被人知道。
故而,哪怕是荣国府过来拜年,他都没有介绍张云逸。
二来,慢工出细活,张云逸越是挑的仔细,越说明路子走对了。
而住在天香楼的秦可卿,心态则复杂许多。
一方面,她也不是与世无争,难免要差遣丫鬟出去,张云逸越少出门,撞见的机会越小。
可另一方面,他迟迟没有选人,也让她怀疑,是不是迟迟没有遇到中意的,愈发担心两个丫鬟被碰上。
……
第15章 上元夜贾珍送大礼
因张云逸弄出一套功德加身的飞升说法,贾敬担心皇帝失去了修道之心。
十五一到,再也待不住了。
生怕隔日正庆帝来了兴致,错过了劝谏的机会。
陪着张云逸吃了一顿家宴,他便连夜赶回道观。
送走了贾敬,耐着性子与张云逸一道回了后院,看着他消失在天香楼夹道,贾珍再也没了顾虑,怒气冲冲的闯进尤氏屋内。
指着鼻子怒斥道:“这么点小事,都多少日子了?说!你到底是不是成心的?”
见他这般模样,尤氏哪里敢承认自己非但没提,还躲着张云逸,连忙推脱道:“妾身怎么敢?可这阵子媳妇闭门不出,想必也是担心被他挑了去,连两个丫鬟都极少出门,也没机会让他相看,总……总不能将人领去媳妇屋里相看吧?”
别看贾珍不拿她当人,可对儿媳却着紧得很,她知道贾敬一走,贾珍必定要找自己麻烦,早有心理准备。
“废物!看不见人,你就没法子了?”贾珍却不管这些,他要的只是结果,“你就不会在他面前可了劲的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