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激进,但是,说得的确有道理。
自己次子,要是有他这能耐,那何须自己如此难受?
想到这,夫人道:“那你安排下这件事情,有问题没有?”
张遂哦了一声道:“没问题。”
毕竟如今的自己和甄家是一体的。
夫人看著张遂没有推脱,直接答应下来,很是满意。
这个张遂,一定要留住。
夫人笑道:“对了,我之前和你说过,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让你在府邸选一个丫鬟作为妻子。这么多天了,可选好了?”
张遂老实道:“选好了,我想要红玉。”
夫人没有惊讶。
红玉是她亲自培养的,以前作为自己二女儿的贴身丫鬟。
不止长得漂亮,而且很端庄贤淑。
张遂会选中不奇怪。
夫人招来丫鬟,将红玉叫过来。
红玉赶过来。
夫人和红玉说了张遂选她的事情道:“我很喜欢伯成。”
“但是,我也不会强迫你。”
“你应该知道,这些年在甄府,我把你当做义女看待的。”
“如果你真不喜欢伯成,我也可以给伯成另外挑选。”
红玉看了一眼张遂。
两人四目相对。
红玉俏脸瞬间爬上羞红,低下头,两只手绞在一起,一脸娇羞,低低地应了一声道:“我,我一切听夫人你的。”
夫人笑道:“那行,等过了这段时间,我给你们挑个黄辰吉日,让你们成亲。”
红玉和张遂齐齐感谢了一声。
第057章 夫人的脆弱
夫人给张遂和红玉许完婚之后,才对两人摆手道:“伯成、红玉,你们去忙吧!有事的话,我会让人传话给你们。”
红玉和张遂这才退出去。
两人一出书房,张遂就要跟著红玉走。
红玉快步离开。
张遂还要跟上去。
红玉一边继续低头快步走著,一边急忙道:“你别跟著我,否则,否则我生气了。”
张遂看著红玉落荒而逃的模样,笑了声。
这小妞。
这个时候,知道害羞了?
害羞有什么用?
迟早你还是要落入我魔爪中!
看著红玉离开,张遂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反正也不及。
红玉一直到拐角处才停下来。
从转角探头看向远处。
见张遂竟然真没有跟上来,而是掉头离开,红玉通红的俏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让他别跟著,他就真不跟著了!
这要是以后洞房,让他不准动自己,他是不是也这么听话?
怎么这么老实?
平日里看他那登徒子模样,明明也不像啊!
红玉一脸狐疑。
男人,真是难以理解。
兴许,等成亲之后,会慢慢了解吧!
在张遂和红玉离开之后,管家还没有离开。
看著夫人埋头处理帐单,管家叹息了口气。
夫人抬起头,疑惑地笑道:“怎么了,这是?管家还想纳妾了?家里丫鬟,你看上哪个,只要她不反对,我就成全你。”
管家摇了摇头道:“夫人恩宠,我感激涕零。”
“但是,我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不动了。”
“我叹息的非我自己,而是夫人。”
夫人不解道:“怎么说?”
管家道:“夫人虽然生了几个公子和小姐,但是,还年轻得很。”
“若是不知道夫人的真实身份,还会误以为夫人是二小姐和主记的姐姐。”
夫人莞尔一笑。
虽然早为人妇十几年。
但是,身为女人,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别人赞美之词?
夫人道:“谬赞了,我真是老了。”
“大女儿都有孩子了。”
“我这二女儿,也到了成亲的年纪。”
“我都是做外祖母的年纪了。”
管家道:“的确如此,但是,夫人也的确显年轻。”
“而且,夫人一直貌美。”
“如今二公子已经成人,少夫人也有了身孕。”
“夫人,有时候也要为自己做打算。”
“人生还很漫长。”
“看见主记和红玉这般郎情妾意,非我爱多管闲事,我也著实是替夫人感觉到不公。”
夫人抬起头,看向外面的花草,也幽幽叹息了口气。
如今的管家是她刚嫁到甄家时就存在的。
亡夫在世时,管家就像长辈一般照顾甄家。
不止一次,亡夫说过,管家就像是老父亲,有什么难处,尽管和管家商量。
这些年,她深有体会。
在管家眼里,大概自己也是他女儿一般。
如今他能说出这般话,她并不生气。
甚至,心里有些小委屈,想哭出来。
亡夫过世之后,她一个妇道人家撑起甄家,其中的艰辛,她曾经做梦都不敢想像。
想当初,她还未嫁入甄家时,也是像红玉一样的少女心,也腼腆,也不知所措。
可这些年,她每次孤独无助想要求取一个温柔而坚实的胸膛支撑时,都只能绝望。
在日日夜夜的绝望和无助中,她将自己慢慢武装成强大而冰冷的女人。
如今,次子虽然成人,但是,能力太过平庸,根本支撑不起整个甄家。
自己将权力放给次子,然后找人改嫁?
怕甄家早就垮了。
甄家垮了暂且不说,自己还有三子和几个小女儿。
作为母亲,她怎么忍心看著这些孩子遭殃?
夫人自嘲地笑了笑,低下头一边继续处理帐单,一边道:“俨儿能力不够。”
“我若改嫁,甄家必定彻底湮灭。”
“几个孩子怎么办?”
“甄家这么多下人怎么办?”
“我已年老,已经无需男人为我遮风挡雨。”
“咬咬牙,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还惦记什么余生?”
管家听夫人这么说,神色有些黯淡。
可怜的夫人。
他还想说点什么,终究只能哑然。
虽然他把夫人当成女儿一般看待,但是,终究两人是主仆,还是需要恪守界限的。
管家朝夫人行了一礼,沙哑著声音道:“那夫人,我退去了。”
夫人嗯了一声,没有理会管家。
一直到管家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夫人才趴在案几上,将脸面埋在玉臂里。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滴在案几上。
刚才那些话,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
作为甄家如今的支柱,她怎么敢说自己想要改嫁?怎么敢说自己也日日夜夜孤独寂寞,想要一个男人搂著自己,给予自己温柔,给予自己欲望?
哪怕是像老父亲一般的管家,她也不敢说。
每次看著府邸的男下人和丫鬟结合,看著他们那暧昧的视线,她比谁都难受。
可是,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