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召唤游戏玩家 第214节

  朱由检“亲率”六万大军行走在辽西官道上。大军走的并不快,勉强日行五十里。

  就这还是皇帝御驾亲征带来的“士气加成”,否则连日行四十里都没有。

  这支“临时拼凑”的西路军素质不高,基本是松山大战被清军打败的手下败将,以及一些被勒令戴罪立功的部将。

  数千京营战甲光鲜亮丽,也只是没打过仗的样子货。

  仅有督、抚标营与勇卫营还算堪用,前者进退有据,军纪严明,后者时刻牢记“皇帝亲军”的荣耀,将皇帝好好护在阵中。

  天气愈发寒凉,寒风在耳边呼呼地吹,每日行军消耗大量体力,使得朱由检食欲大开,仿佛身子骨也在“困境”中磨练了一番。

  即便负责行军、扎营、后勤的都是洪承畴、方一藻等文武负责,身边亦有王承恩等太监随军伺候,朱由检还是感觉行军打仗特别枯燥辛苦,远不如坐在殿阁里批阅奏本轻松。

  他对将士冬冷夏热的辛劳稍稍共情了一番,但也只维持了一瞬

  住在温暖的豪华营帐,吃着大厨开的小灶,巡视营地由王承恩负责,随身太监给他沐浴更衣,偶尔去摆放火盆的军帐听听文武军议。

  朱由检再怎么心生共情,也只能共些皮毛,间歇性发散可有可无的怜悯之心,大手一挥要赏赐一些银两出去。

  可他一想到拮据的财政状况,便打消改善兵士粮饷的念头。

  洪承畴等人一路上都在劝说他留在安全的后方,哪怕坐镇宁远也比上前线要好,朱由检却不厌其烦地回绝。

  直到海州、辽阳大捷的消息相继传来,文官们的劝诫才消停许多。

  连他们都觉得南路军势如破竹,鞑清似乎已无有可战之兵,收复辽东似乎就在眼前。

  文武官员纷纷开始贺喜陛下洪福齐天,御驾亲征刚走到一半,便保佑将士们夺取大半辽东故土。

  朱由检也不禁飘飘然起来,心说自己御驾亲征这步“险棋”真是走对了,鼓舞了诸位将士奋勇杀敌、收复失地。

  此番收复辽东失地,也能功盖皇爷、皇兄了吧?

  朱由检畅想自己名留青史,后人只要提起他崇祯皇帝的名字,都会感慨一句,噢,原来是那个力挽狂澜收复祖宗之地的中兴之主,干的很好,没给他老朱家丢人。

  朱由检又想到,那些“忠贞不二”的背嵬军为自己浴血奋战多日。

  待自己抵达高呼“帝皇万岁”、“我对帝皇无限忠诚”的背嵬军面前,他们应该会兴奋到晕厥过去。

  他再大手一挥为勇士们加官进爵,创下一个个君臣佳话,他大明还能蒸蒸日上。

  文官武将们也倍感高兴。

  将士们欣慰不必跟鞑子死磕,保存实力的同时还能蹭复辽的战功升官发财,按照军功足以“分封”数千上万亩世袭军田,人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文官们高兴辽东收复,获得一处财税源地,又可再养数万精兵。

  届时调遣辽东悍卒入关剿贼,三年内便能彻底剿灭乞活贼、闯贼、西贼等贼寇,真正中兴大明。

  此次随军文官甚至开始讨论,收复辽东后的第一任真正“辽东巡抚”该落谁家?

  要知道辽东收复之后百废待兴,也是趁机下手捞钱的绝佳时机。

  什么店铺房舍田土随便过手一轮,都能积攒数代人的财富。

  尽管方一藻已是辽东巡抚,但先前管不到辽东“沦陷地”。

  眼下辽东收复在即,他也想把辽东巡抚彻底坐实。

  按流程说,他得“说服”朝廷诸公才行。

  不过眼下皇帝就在跟前,他只需说服其他督抚、监军、督粮兵备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即可,毕竟辽东巡抚才更懂辽事不是。

  当然,方一藻也不吝啬,大肆许出还没到手的辽东店铺、田产、作坊……

  若是督抚老爷觉得麻烦,也能将上述财产变现成银两送去督抚的府上。

  于是这几日行军,文官老爷们除了在皇帝面前讨论战后治理辽东的相关事宜,便是自己缩在一起商讨利益交换。

  什么交换数百首级换取亲友免罪,什么这里的肥沃土地再多加数千亩,什么收回辽东之后,各部武将如何安排驻地。

  给钱的就安排土地肥沃的卫城,没给钱走路子的,就安排到贫瘠地区苦守。

  至于最大的功臣背嵬军,肯定能吃下一块大肥肉,只不过不能叫他全吃咯。

  要是背嵬军“大度一点”,让出一部分肥肉给一干老爷共同分润,那日后大家镇守辽东也能相安无事。

  可要是背嵬军“不识抬举”,借圣眷吃独食,那就别管他们在背地里使绊子、穿小鞋。

  毕竟背嵬军几乎靠一部挫败奴酋主力,又北上收复辽东,已算是功高盖主,非常危险。

  他们只要在陛下面前建言几句。

  比如背嵬军主帅治军有方,不如调往畿北镇守宣大防范北虏。

  如此也能切断背嵬军与辽人的联系,以免武人做大割据辽东,既加强京畿的防备,也保全背嵬军的名声,以免背嵬军主帅被“黄袍加身”。

  一向多疑的陛下会同意的。

  一旦辽东籍出身的背嵬军远离“家乡”,也就成了无水浮萍任由文官拿捏,而辽东之地也就成了他们共享的肥肉。

  可是就在文官们规划辽东未来格局时,在四周警戒的探马忽然返回警告,北面忽然出现大量敌军骑兵。

  洪承畴惊疑地看向北面,敌兵先锋很快出现在视野尽头。

  鞑子不是被背嵬军打败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路军的侧翼!

第249章 抛开事实不谈(二合一大章)

  难道是奴酋联络草原蒙古诸部落给他们使绊子,拖延两路伐清大军的会合速度,以便各个击破?

  还是在沈阳城下溃散的鞑子,打算来这碰碰运气?

  在数万骑兵面前,以步兵为主的部队不能轻言一个“撤”字,那会导致争相夺路搅乱自己的阵型,最后被骑兵屠杀

  先前松锦大战有人抢跑导致的失败,仍然印在洪承畴脑海里。

  率先抢跑的王朴已被朝廷处斩,他此番万万不能重蹈覆辙。

  洪承畴来不及过问皇帝的意愿,立即下令全军进入战斗状态,旋即派出三百骑术好手分别前往辽西、辽南、沈阳请援。

  不管此战胜负如何,求援这招后手都是必做的。

  洪承畴命令所有辎重大车摆在外围组成大阵。战辅兵动员起来挖掘防护壕沟,布置防御体系。

  不管敌人是蒙古部落,还是鞑子残兵,都不会有太强的战斗力,只是一群有组织的“马匪”。

  只要西路军坚守数日打消敌兵的锐气,一定能化险为夷。

  如往常一般醒来的朱由检只觉得纳闷,怎么今日行军的出发时这般晚?

  饶是他不太懂军事,也知道最近几日的行军路程越来越短,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得见李卿、章卿两位得力干将。

  他扛上数十斤的战甲刚踏出屋舍,便看见一员武将匆匆赶来。

  那人面色凝重,步伐焦灼,骑着战马一路飞奔而来,瞧见皇帝的华丽战甲便迅速勒停战马,在百步外翻身下来,径自小跑到朱由检面前跪下。

  朱由检上下打量这位小将,认识此人叫吴三桂,宁远团练总兵,是祖大寿的外甥。

  此人先前松锦大战也带兵溃逃,不过为他美言的诸公太多,又有祖大寿这个后台,只是挂了个“戴罪立功”的罪过。

  吴三桂带来一个糟糕的消息:他们与北虏骑兵遭遇,眼下不得不在杜家屯仓促应战,还请陛下移驾军机大屋坐镇,安定文武人心。

  “敌兵来袭?”

  朱由检如愿消除行军的枯燥乏味。

  可是遭遇敌兵的兴奋仅仅维持一瞬,他又再度想念枯燥却安全的行军生活,仗还没开始打,他就体会到战斗凶险。

  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更严峻的噩耗接踵而至。

  原来敌兵不是北虏部落,而是奴酋黄台吉御驾亲征带来的主力!

  奴酋亲自来了!

  “啊?”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炸得朱由检当场呆滞,其他文臣太监也都吵成什么一锅粥。

  满屋的文武高官没人敢说一个撤字,不是他们高风亮节,而是奴酋来势汹汹,早已派遣高机动性骑兵困住四面。

  就在他们齐聚召开军事会议之际,鞑子已经开始在四周布置阵地、战壕,最迟明日就会发动进攻。

  众人焦虑、急躁,浑身的汗水一轮轮向外沁出。

  大明皇帝与满清皇帝对决,是一场国运之战的豪赌,谁输了谁一蹶不振,可是大明阵营的文臣武将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别说他们仅有六万大军,就算有十万兵马也不敢与奴酋正面对决啊。

  朱由检与大臣脑中都闪过相同的画面大明土木堡惨败,堂堂一国之君被敌国俘获。

  朱由检开始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自己被鞑子掳去,被羞辱,被奴役,像条狗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是皇帝被俘,太子年幼,还有哪位于少保敢站出来保全江山社稷。

  眼下可不是正统年间随随便便调遣一二十万勤王军的大明。

  朱由检此次御驾亲征,“裹挟”了不少练饷加训的九边精锐,连原本参加松锦的败卒也被拉上。

  如果此战打输,为数不多听天子调遣的九边精锐尽丧,不仅天子的权威彻底丧失,还会被奴酋挟“龙”入寇。

  整个燕云之地,乃至整个北方都会像赵宋一般沦丧敌手。

  他相信李卿、章卿,一南一北,足以力挽狂澜挡住鞑子南下的兵锋,保住大明半壁江山。

  可他朱由检一定会成为历史的罪人,给老朱家的脸丢尽!

  一位文官不禁要质疑,“背嵬军不是报称收复盖州、海州、辽阳、沈阳,怎么会放任鞑子绕路辽西!”

  “背嵬军连报数次大捷,累积阵斩首级不下六万,奴酋如何还有余力倾巢而出,奴酋连辽东都不要了?”

  这时另一位官员恍然大悟,抬起胳膊连点空气数下,“一定是背嵬军谎报军情!他们根本没打过多少奴酋,一直在盖州、海州徘徊,甚至连沈阳都没夺下,否则奴酋如何敢不顾后路直扑辽西。”

  “是了,是了。背嵬军一定与那奴酋暗中勾结,只要奴酋俘获圣上,搅得天下大乱,他们便能窃据辽东自成一国。”

  “住口!”陈世友大声呵斥。

  他收到李牧的调遣信时,已经身在皇帝兵团之中,没机会参加李牧兵团。

  他是跟黑旗营并肩作战过的,背嵬军好歹是黑旗营的分支,怎么能任由他人诋毁。

  陈世友怒吼,“背嵬军为收复辽东故土,拼死奋战至今,不知有多少人战死,多少人被鞑子俘获折磨。他们为陛下而战,为你们而战,此时此刻兴许被鞑子围在沈阳寸步难行,只为大明保存一寸疆土。你们竟然这般折辱他们!你们还有良心吗!”

  “背嵬军是忠心的……”另一位文官眼见有人发声,于是也跟着发言,“熊岳驿大捷的四万余首级由辽南文武亲眼所见,起码四成皆是真鞑子!”

  “那首级如今在哪!送来宁远核检的首级仅有三千级,其他四万首级去哪了!”

  “背嵬军声称自有兵法用途,攻城拔寨夺城为下,攻心为上,他们用首级垒成京观威慑鞑子弃城,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习圣人仁义,反学鞑子残忍暴虐,这是何等兵法!”

  “鞑子屠我辽东百姓何止百万,摘下他们脑袋垒成假山是一报还一报!方抚台以为打仗是请客吃饭吗!用道理说说,鞑子就会拱手让出辽东!?”

  陈世友气得面红脖子粗,要不是皇帝高坐主位,他真想冲上去给这狗文官几拳头尝尝。

  “既然方抚台重仁重义,不如由你做使者前往奴酋大营,劝说鞑子退兵?”一位文官出言讥讽。

  “哼!”

  方巡抚虽然恼怒,但不会像丘八那样唾沫横飞,毕竟要在皇帝面前留下道德制高点的好印象,于是反唇相讥道

  “既然背嵬军不是勾结鞑子的叛贼,那就是比圣人还圣人的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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