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任务是击溃县城主要武装力量,核心便是消灭县兵的建制。
眼下县兵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建制几乎全灭,算是完成主线任务的目标,大伙就等着拿奖励,也有人才想着这次会不会举办一次MVP评选。
忽然叮铃一声轻响,黄子龙,吕小布,乃至所有战斗玩家都收到游戏系统的提示音。
旧的主线任务完成,新的主线再次出现
【灵活收编降兵,彻底消灭县兵残余的同时,积蓄攻打县城的力量,直至拿下县城】
“主线任务要攻打县城啦!”吕小布振臂高呼。
“什么攻打县城,这是要我们利用手头的资源,积攒打县城的实力。”黄子龙指了指周围搜刮战利品的玩家,“一战之后,咱们就一百来个战斗玩家,再算这几百降卒,也才不到六百人啊,五六百人你就打县城?”
“咋不可以,那谁谁小分队,几十个人就把县衙搅翻了天,我看啊,打县城完全可行……拿了县城,咱们再拿府城,省城,然后一城变两城,两城变四城,接着做大做强,改朝换代……”
“啊呸。你想的美,你有这本事,干脆游过渤海,去辽东把黄台吉给暗杀了。”黄子龙竖起中指。
“唉,我倒是想,可是没机会啊。”
这时有玩家大喊道,“哪些人是当官的?”
另一名玩家掏出一块银锭抛在天上,又接回手中,“只要把人指认出来,不仅放你们安然回家,还给发赏钱!”
玩家的赏格刚开出来,便有投降的乡勇大声吼起来,“他!”
接着乡勇们就像开闸泄洪一般,纷纷站起来指认自己所知的军官、差爷,以及一些官吏身边作威作福的帮闲狗腿子。
“很好!”玩家给每一个首次指认的乡勇发放赏钱,起码是二两银子。
其他玩家则用刀剑逼着被指认出来的“人上人”站到右手边,没被指认的降卒站到左手边。
一位嗓门大的玩家踩在路障顶部,高声喊道,“我知道你们时常被这些恶人欺辱打骂,如今站在我左手边的人,捡起你们手边的刀枪棍棒!”
乡勇们有些不知所措,但在周遭玩家一脸认真的表情逼视下,他们还是颤颤巍巍拿起了兵器。
“以前你们受尽欺辱,现在乞活军给你们复仇的机会右手边的人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自由处置!”
玩家的话音刚落,乡勇们都不可置信地互相对视,有些不敢打破上位者对他施加的“阴影”。
“动起来!”
一名玩家冲着乡勇屁股猛踹一脚,促使对方持刀冲进右手边的恶人群,只听噗哧一声,腰刀的刀尖不经意戳中一个大户家奴的肚子。
“杀!”
有了第一个乡勇的带头,其他乡勇恍惚瞬间觉醒,纷纷怒吼着向前冲杀,也不管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如何求饶哭嚎,全部给他们乱刀砍死。
当站立右侧的人,全部变成持刀的乡勇,他们心中的某种压抑许久的封印终于碎裂。
第一个乡勇跪下,朝着乞活军众人表达感激,他们感激乞活军饶他们性命,又给他们亲自复仇上位者的机会。
“小的愿做各位的马前卒,为乞活军征战四方!”
接着更多义勇齐刷刷跪下,希望乞活军收编他们,大伙一起做大做强。
“不愿跟着乞活军的可以回家,若是要跟着我乞活军举义,须知道令行禁止,秋毫无犯!否则我乞活军的刀可不认人!”
此言一出,转身离开的乡勇不足半成,剩下的人都希望跟着乞活军搞一番大的。
“只不过一招就把敌我不明的降卒全部变作自己人。厉害啊。”
“厉害是厉害,可是五百多张嘴,吃什么?”
“有人,有兵器,但是饿肚子,那还能吃什么,当然是吃大户啊。”黄子龙看向远方,“刚刚正好有一家大户败在我们手里,而他家里的钱粮无人使用……”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吕小布举刀前指,“吃他家!”
第41章 此军真是恐怖如斯
“今天有演武大会,快去看呀!”
乡民们呼朋引伴,成群结队聚集街道上缓缓向寨门移动。
交接完运输的金属矿石,林江河从仓库里走出,汇入人流。几名孩童从一旁快速跑过,兴奋的念叨着要看稀奇。
昔日“杨家村”只是百来人的小小村落,如今已经发展成人口上千,商贩蜂拥而至的小镇。
“哇!这些古代人好真实啊!服装,头巾,鞋子都比古装剧都要考据一百倍!”
“真是捡到宝了。就这还是内测的水平,要是放开公测,我都不敢想有多少人涌进来。”
“鞑子在哪,我要杀鞑子!”
林江河浅笑着摇摇头,好似感慨顽童灵活好动。
他每次间隔押送货物前来杨家寨,都会听见“灵兵”的惊叹怪叫,已经见怪不怪。
新的灵兵不再简单粗暴爬出泥土,而是从一栋宽大的府邸里走出来。
他与少数乡民知道,这些灵兵是李天师以“泥人”幻化而成,但对于新来的垦荒百姓来说,这些人只是李先生更信任的亲兵护卫。
林江河推测,这屡有灵兵出没的府邸,乃是“灵兵”协助天师打造的一座“通灵祭坛”,以便不定期唤出更多灵兵悍将。
仅仅根据他的观察,灵兵的总数已是他初到杨家寨的数倍,按照这个增长速度下去,未来可期啊……
乡民们喜欢热闹的场景,一个个热情洋溢,结伴出城观赏杨家寨定期举办的演武大会。
林江河随着人群流动,耳边时不时传来乡民对李先生及其家丁的赞扬
李老爷的家丁不扰民,不欠账,甚至偶尔帮助庄稼汉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一点没有官军的粗鄙匪气。
只是其中一批家丁略显古怪,上房揭瓦,奏乐蹦跳,逗狗追鸡,甚至拿着大把大把的铜钱送给小孩子,一问起来就说,“爷有钱,任性”,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些古怪行径都是细枝末节,对于乡民商贩来说,挣钱才是硬道理。
要知道家丁们都领着李老爷发放的工钱,手里头钱粮充足,每每购买商品都是出手阔绰,着实让一批小人物赚到了第一桶金。
甚至有人出钱在寨子边上建了商铺。
更多的资金,意味着商贩能提供更多货物,更多的货物会降低物价,于是城镇的工商氛围在消费与物价双重刺激下,渐渐繁荣起来。
深受消费恩惠的商贩,铺子老板,巴不得李老爷招募的家丁长工越多越好,那他们就能赚更多钱。
寨子外面的空地较多,乡民们大多随便挑一块空地坐下,林江河也入乡随俗,跟仆人一起席地而坐。
“烤饼,好吃的烤饼,新鲜出炉的烤饼咯!”头脑灵活的小贩背着藤箱,走过人群兜售烤饼。
来这挣外快的小贩不少,麻花,浊酒,鱼干,窝窝头,甚至还有人在这推销织物、补品。
林江河买了两块烤饼。
看着小贩开心的道谢,感受着周围乡民热闹议论的声音,林江河只觉这种和谐的环境让人很安心。
大概这就是太平盛世的和谐生活吧,没有强盗土匪袭扰,没有苛捐杂税压身,也没有纷纷扰扰的战乱。
真是安逸呢。
如果可以,林江河真想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来了!他们来了!”一个半大小子宛若狂热粉丝见到心心念念的偶像,跳起来大声呼唤。
一条队列严整的家丁队列从另一处兵寨走出,家丁们齐声唱着通俗易懂的军歌,沿路前进的行军队列犹如一条威猛的长龙。
演武点周边围上篱笆,手持兵刃的“灵兵”在篱笆前看守,不许一般人随意靠近。
理由是当心流弹。
由此待在外围的乡民,除了看清家丁的队列轮廓以外,乡民们看不清一些家丁手中黑乎乎的武器是短矛还是铁管子。
“看见了吗!那是我儿子!他也在李老爷的家丁队!”
一个乡民激动地唾沫横飞,拉着身边的陌生人,疯狂介绍队列中的某个家丁。
可是其他人根本看不清家丁,更别说在一群标准的制服下,一眼选中乡民所指的目标本就是件难事。
“快看,是李老爷!”
林江河循声看去,果然瞧见
只听一声号角划破长空。
家丁队列突然在行军途中变化阵型,好似前方遭遇敌军冲锋。
三百人的部队瞬间结合成三个实心方阵,紧接着战鼓快速响起,三个实心方阵又变作三个空心方阵。
“这!”
家丁们快速结阵的能力,让林江河忍不住咂舌。
这比他见过的官军变阵还要迅捷严整!
可他听说李先生的家丁,八成以上都出庄稼汉,少数是矿工纤夫。
他不懂军队打仗,但知道一群农民拼凑起来就是乡勇,打打山贼土匪还行,可要是与强敌作战,那是万万不可的。
他万万没想到李先生一手“撒豆成兵”出神入化,居然对治军练兵也有涉猎。
一群家丁在队列最前方数十米处,纷纷放好木桩和木板。
这是在干什么?
正思索着,周身的乡民激动的呼喊起来,好似有什么重要戏码即将登场。
林江河远望前方,数百名手持长矛、“短矛”的家丁排成两排,队列中的鼓手敲响战鼓与唢呐。
随着鼓点与唢呐的节奏,家丁们井然有序地迈动左右步伐,然后在适当的位置立定停下。
“演武还带戏台班子?”
林江河不由得噗哧笑出声,但转念一想,李老爷那可不是一般人,他老人家做的事一定暗藏深意。
随着家丁队一人抽出腰间军刀,重重朝着眼前的空气劈砍而下。
那些手持黑乎乎“短矛”的家丁好似激活了什么开关,一排排黑色铁管喷出浓烈的烟雾,喷发而出的弹丸击打在木板和木桩上啪啪作响,碎裂的木屑四处飞溅。
林江河登时低呼,这分明是鸟铳!
打完枪弹,第一排铳手接过后排人递来的鸟铳继续齐射。看不清的弹丸飞驰而出,充当枪靶的木板被打的千疮百孔。
鸟铳这种简单易上手的大杀器,可是朝廷严禁的。
当然了,眼下基层吏治腐败,兵乱四起,官府也没余裕过问一个明面上的大户是否私造鸟铳。
就是造了又如何?
河南年年有义军、官军过兵,府县州城纷纷自筹钱款加固城墙,而地方的大户财主们,也都修筑寨墙,私购兵器,不仅抵御吃大户的义兵,还要抵御匪盗般的官军。
朝廷也时而调遣地方乡勇助战,私藏一些违禁武器根本不算事。
家丁们的严整齐射带来的震撼感还没消退,几辆分别由数匹驮马拖拉的大号兵器出现在视野里。
家丁分成几组,分别搬来几块更大更厚的木板,摆在军阵数百步外的前方。
林江河眯着眼睛审视那大号管状物的模样。
难道?
林江河心中冒出一个惊喜的预感。
果不其然,几名家丁操作之下,几个粗管子被点燃,齐声放出更猛烈的巨响,好似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林江河被突如其来的爆裂声响,惊得差点丢掉烤饼。
居然真是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