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教皇发动十字军 第175节

  虽然感染天花的患者,无法通过接种来治疗,但至少可降低死亡率和病情严重程度。

  因此,牛痘的大面积接种,是必须且必要!

  为了达到这个效果,盖里斯已经开始谋划如何夺取的黎波里城了!

  在那之前,依托东正教徒之间的联系,小范围的牛痘接种,也已经开始。

  而这牛痘接种的一幕,又被的黎波里的教会所看在眼中。

  在庄严的教堂中,有关天花的情况,有关盖里斯一行人的举动,都在每日送达至奥利维耶大主教面前。

  但奥利维耶大主教并没有急于发表言论,也没有去干涉或制止。

  他在等待着一位人,等待着天主之剑,从剑鞘中抽出,然后才能劈向教会的仇敌。

  先前的时候,他身边虽然已经有几名圣殿骑士,以及一些军士了。

  但这个数量,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去镇压城中的希腊人。

  在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三世,已经自行封闭城堡宣布隔离后,的黎波里城的局势就向着一个狂野的方向一路狂奔。

  清晨、教堂内格外肃穆。

  巨大的彩色玻璃窗将晨曦分解成红、蓝、金三色,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在教堂两面的墙与石柱上,石雕的圣人与天使自阴影中俯视厅堂中的一切。

  在这里,奥利维耶大主教,等来了他所期待的人,并且还有意外之喜。

  两名披着盔甲的骑士,顺着朝阳的光,从大门步入教堂。

  他们中的一位披着纯白的圣殿骑士团斗篷,鲜红的十字在胸前格外醒目。

  另外一位披着医院骑士团的黑色斗篷,白色的十字纹在黑布上显得庄重肃穆。

  见到大主教后,这二人先后行礼,奥利维耶大主教也予以回应。

  奥利维耶大主教并非这两人的上级,可以说这两人能来,完全是他们自愿的行为。

  “弗朗索瓦大师,还有斯蒂芬大师,您二人能到来,属实是我的荣幸。”奥利维耶大主教客套了一句。

  弗朗索瓦大师乃圣殿骑士团的黎波里分团长,斯蒂芬大师则是医院骑士团的黎波里分团长。

  这二人乃两大骑士团在的黎波里的负责人,两人的言行,也代表着骑士团对的黎波里局势的关注。

  “这几天我在骑士堡那边做客,在收到您这边消息的时候,斯蒂芬也听到了,他便决定一同前来。”

  “对了,那个异端现如今在哪里,他说出了什么样的亵神之语,已经蛊惑了多少人?”

  “我现在就带着人,去把他抓了!”

  弗朗索瓦大师显得很健谈,充满了自信,丝毫没想过万一打不过盖里斯会怎么样。

  那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医院骑士团骑士堡

第211章 命定的落叶

  相较于弗朗索瓦大师的自信,一旁的医院骑士团斯蒂芬大师,则显得稳重许多。

  两大骑士团间的差异向来如此。

  圣殿骑士团往往热情似火,而医院骑士团就如他们的外袍一般沉稳内敛。

  “所以,那个异端到底说了什么?”

  奥利维耶大主教,直接坦言:“那家伙宣称自己是耶路撒冷的圣者,自称是天父的孩子,宣称瘟疫与疾病并非主降下的惩罚。”

  “并且,那家伙以巫术行医,相传他曾经刨人的肚子取下他人内脏。”

  “取下他人的内脏?”

  两位大师都不由得有些被震到,实在是因为这个时代,人类对脏器的看法同后世不同。

  举个例子,在中世纪的基督教信仰中,心脏就被视为灵魂和情感的居所,它象征着信仰、意志和爱。

  大脑的重要性相比之下被严重低估。

  即便是尸体解剖,也常被视为亵渎死者和对上帝创造的不敬。

  不少的基督教派都认为保持尸体的完整性对死者复活很重要,因此对尸体完整性有强烈的文化和宗教需求。

  这种文化氛围下,摘除活人内脏,就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特别是这口耳相传之下,盖里斯最初的帮人治病,到了奥利维耶大主教口中也成了行邪术。

  “而且,那家伙,现如今在东正教徒那边还有不小的声望,居然宣称可以用牛身上的浓疮体液,可以预防天花!”

  “但在我看来,这正是他散播天花的明证!”

  大主教又再度绘声绘色的向两个骑士团的大师,讲述起盖里斯牛痘接种的事。

  对于教堂里的这些人而言,牛痘?牛身上的脓疮!

  这、这个……能治病?

  纯纯的邪术、纯纯的巫术、这要不是异端,那什么是异端?!

  这都拿牛身上的脓疮来污染人的灵魂了!

  与其说这是治疗天花,不如说是散播天花吧!

  当然12世纪,其实也处于一个变革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固然欧洲的很多地方都很保守。

  但在某些城市,如萨莱诺医学院和后来13世纪的博洛尼亚大学,都开始进行结构上的医学教育尝试,逐步推动尸体解剖的合法化。

  卡在这个关头的盖里斯,可谓是恰恰好多迈了一步,有人能接受,更多人则视之为疯子、异端、邪教徒、拜魔鬼者。

  “等等,你说天花?”

  相较于弗朗索瓦,斯蒂芬则抓住了一个重点,他从奥利维耶大主教口中,听到了天花这个词。

  “是的,那家伙,目前正在用牛身上的脓疮,向人传播天花。”

  斯蒂芬的面色变了变,他作为医院骑士团的成员,他其实对奥利维耶口中的话,是秉承着一种怀疑态度的。

  但不管怎么怀疑,不管是不是那名异端在散播天花,可以确定的是在于的黎波里城中……

  可能、确实、真有天花。

  在这个一瞬间,斯蒂芬想到的是:要不要赶紧走了算了。

  但弗朗索瓦大师则无所畏惧。

  “大主教,您的意思是,只要抓捕了那名异端,将之审判净化,就能阻止瘟疫的散播?”

  奥利维耶大主教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但他的话里话外似乎都是这个意思,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暗示了。

  同后世的人不同,奥利维耶大主教也好、弗朗索瓦大师也罢,他们都发自内心的不相信牛痘能够治愈人的疾病。

  确切说,他们连去验证一下这是否为真,都兴致缺缺,因为绝对正确的真理,就写在圣经上,而持握着释经权的教会,就是真理在地上的化身。

  何必要去舍弃那真正的太阳之光,而去追逐忽闪忽灭的灯火呢?

  既然牛痘能治病这个可能性,一开始就被教会给否决了。

  那么牛痘所起到的效果,在他们看来就只会是魔鬼的把戏了。

  就在斯蒂芬打算借口要开溜的时候,弗朗索瓦狠狠的拍了一下斯蒂芬的肩膀。

  “来!让我们一同清理的黎波里城内的污秽!”

  ……

  亚兹拉尔有着四张面庞、四千对羽翼、他的整个身体由眼睛和舌头组成,其数量与地球上活人的数量相对应。

  他是如此的庞大,以至于如果将地球放在他的肩上,那么地球就像是田野里的一粒豆子、微不足道。

  亚兹拉尔将世间所有人的真名,都写在神座后生命树的叶子上,在一个人将死时,写着真名的叶片即顺从真主的意志枯落。

  亚兹拉尔每一颗眼都凝视着一位活人,每一张舌只发一次声。

  当亚兹拉尔拾起落叶并念出真名后,在四十天后他就会闭上对应的那颗眼。

  由此,那人也就死了。

  在基督教的民间神话中,死亡是一位披着黑袍的骷髅,他会持握着镰刀挥向凡人、以收割灵魂。

  如今的黎波里、一座恐慌渐渐滋生的城市,他们已经听到了死亡麾下骷髅马的马蹄。

  太空中的亚兹拉尔,也在接连诵读着凡人的真名。

  街道上的活人,渐渐少了、那种繁华的热闹喧嚣,被疑虑与流言所取代。

  有关天花的传闻,愈演愈烈,再也无法被人所遏制。

  骑着马的死亡,踏入了的黎波里,仅凭着他一位是不够的。

  因此死亡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如此分了十一次,才停息。

  似乎不太对?怎么如此之少?

  可死亡、终究是不会问出这样的话,他们只是各安其职,走到了各自的既定位置。

  在死亡走向既定位置的时候,盖里斯也安排好了自己部下的位置。

  这些天,借助塞浦路斯教会对的黎波里城的影响,目前的黎波里城中有过半的希腊人都被串联了起来。

  而乔斯那样的骑士,也都预备好了动作。

  一切都已就绪,只待一个良辰吉日。

  的黎波里城的街道拥挤而狭窄,石板路铺得参差不齐。

  两旁的建筑大多是由石砖建成,窗户上挂着破旧的麻布,挡住了微弱的光线。

  天空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像是要压在每个人身上,阴暗的气氛笼罩着这座城的每一处角落。

  在一处街口,一座木台矗立着,看起来像是临时搭建。

  周围人三三两两的围绕着这座木台,抬头望向台上的男人,

  那是一个身穿深色的长袍的中年男子,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即使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依然能清晰地传达到身旁人的耳中。

  “圣奥古斯丁曾有言:尽己之力去做,为不能做到的祈祷,这样天主自会赋予你力量。”

  圣奥古斯丁,全名奥古斯丁希波,是早期基督教的重要神学家和哲学家,被认为是西方基督教思想的奠基人之一。

  阿尔乔斯在台上,借用圣奥古斯丁的话,但其实并不认同圣奥古斯丁许多观点。

  但没办法,事情就是这样。

  “可什么是尽己之力能行之事,什么又是人力不能做到之事呢?!”

  “我们的主,耶稣没有向死亡的十字架屈服,他以自己的宽恕与爱战胜了仇恨和死亡!”

  “主以自己走向十字架的坦然,证明了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宿命式的,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可宽恕的,完全不可救药的,一切都可以更新,世界的天命在于实现天主之国的乌托邦!”

  “我们唯一向天父祈求的,不是使死亡与苦难消弭,而是使我们脱离对死亡与苦难的恐惧。”

  “因而天花也是如此,任何恳求式的祈祷,都要注意两点,一是必蒙垂听的信心,二是放弃天父会按照你我意愿应答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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