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教皇发动十字军 第270节

  行军的时候,狮心王选择只在早晨气温尚未升高时行军,并经常让大军在水源地附近休整。

  考虑到敌军可能会发动袭击,他将军队排列成紧密编队的阵型。

  队伍中间是十二个骑兵分队,每个分队有一百名骑士。再把装备精良的重步兵部署在靠近内陆的一侧,以保护骑兵的侧翼,使骑兵免受远程武器的威胁,步兵队伍的最外层安排重弩兵来与萨拉丁的游牧骑手们对射。

  最后他把十字军的辎重队,以及从陆路一侧撤换下来褪下铠甲的步兵,放们在靠海的一侧。

  这种行军阵型的安排,一方面是保护住了这年头西欧军事体系中最宝贵的骑士;一方面是通过轮换的方式,来让大量的步兵不用披甲行军从而节省体力;再一方面就是重弩兵能够在于游牧骑手的对峙中,占据一个绝对的优势。

  毕竟马上开弓的射程不过是几十步上下,力道软弱,基本上难以对披甲步兵造成什么伤害。

  可使用重弩的弩手们,虽然射速慢了不少,但他们的射程与杀伤却是要强了许多,更关键的是射人先射马,马的体积可比人大多了。

  穆斯林史学家兼战争的目击者巴哈丁伊本沙达德描述了当时的战况:穆斯林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向敌军倾泻箭雨,试图激怒并引诱他们发起冲锋,但结果是失败的,敌军保持出色的自制力,有条不紊地继续向前迈进,而他们的船只就在不远处的海面上随军航行,就这样,他们完成每日的路程抵达扎营地点。

  巴哈丁还描述了十字军的弩和穆斯林的复合弓在威力的差距,他亲眼见到法兰克人步兵盔甲上插了复数的箭,但看起来却不像有受到明显伤害的样子,而十字军的弩兵却往往能让穆斯林的弓骑兵连人带马倒下。

  随着狮心王的乌龟阵行军,萨拉丁麾下的士兵一次又一次的倾泻箭雨,却毫无用途。

  但这样的行为在突破某个界限后,依旧激怒了圣殿骑士团,伴随着医院骑士团不听号令的一次反击,原先行军队列的狮心王大军,犹如猛虎一般反扑过去。

  面对所料不及的反击,萨拉丁上万的大军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盖里斯自然是没法重复这样的战役,因为现如今的萨拉丁已经具备火炮了。

  棉甲、武装衣、锁子甲,这些盔甲,虽然能够抵御马弓的侵袭,但显然无法抗衡火炮。

  因此这一次的战役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当埃及方面传来狮心在围攻达米埃塔消息、自己后方传来耶路撒冷城面临围城威胁、大马士革方面被人盯着的种种消息后,萨拉丁便坐不住了。

  他选择了进攻。

  “铺天盖地的突厥人从各个方向向我们扑来,既有大海的一面也有陆地的一面。在不到两英里方圆的战场上,来势汹汹的土耳其人覆盖了每一寸土地。然后他们遭遇到了平生最后一次也即是覆灭他们的炮火。”

  不计其数的战旗在空中纷飞

  猎猎飞舞如浪奔涌

  超过三万突厥骑兵列队整齐,武装完毕

  向我军迅猛冲来;他们胯下的快马如同闪电

  身后掀起了滚滚烟尘

  号手一骑当先

  埃米尔紧随其后

  还有一些人擂响战鼓,呐喊震天

  恍若天主之雷重现人间

  ……

  简单说就是萨拉丁将轻骑兵分为了几支,在清晨时分主动发起了进攻,贝都因人和努比亚人先行冲锋,在面对火炮与强弩的射击下,他们开始溃散。

  随着萨拉丁炮兵的推进,双方进入炮战环节。

  有着炮术训练的耶路撒冷炮兵,以朴实无华的射程优势,再加上更加精准的射击能力,摁着萨拉丁的炮兵部队打。

  哪怕双方所使用的武器,并没有什么明显代差,可双方在科学技术掌握的层次上,却是天差地别。

  而在军队的组织架构上,也是完全的两码事。

  盖里斯这边的军队组织模式,已经摸到了近代的门槛,而萨拉丁麾下的部族,甚至说不清是奴隶时代亦或是封建军队。

  而这还只是萨拉丁噩梦的开始,当萨拉丁义无反顾带着两名侍从,冲入战场,试图去鼓舞士气打算向联军阵地发起猛攻的时候,那些原本游弋在远方的海军舰船,靠了过来,对沿着海岸部署军队的萨拉丁部队进行了猛烈的炮击。

  萨拉丁麾下的部队们,遭遇到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海军对陆军的炮击……损失不大,但恐慌很甚。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或许有机会冲掉耶路撒冷王国的陆军炮兵阵地,但却对海上的炮击,毫无办法。

  那么一刻的迷茫与混乱,所等来的结果却就是,一次习以为常的骑士冲锋。

  敕令骑士团的三板斧,也就是炮击,骑士冲锋,以及步兵压上。

  而这三板斧更是成了这次联军行动的基本行动方针,在会战双方,基本沿着海岸线战斗的情况下,可供萨拉丁麾下轻骑兵发挥的空间就非常小。

  到头来,也就只能相互之间硬碰硬的对撞。而对于西欧骑士们来说,这样的对撞,可以说是他们最喜欢的战术了。

  在所有的骑士当中,又以敕令骑士团最为醒目。

  两名敕令骑士团的大队长,带领着各自自己的麾下的八十名骑士,集结在阵中,在他们的前方是步兵团构建的防御阵线,在他们的身后是医院骑士团与与圣殿骑士团两个老牌骑士团。

  能让那傲慢的宗教骑士团,将带头冲锋的荣誉让给敕令骑士团,这固然与联军司令部的安排有关,也与那一百六十名敕令骑士的装备有关。

  莫诺握了握自己的铁拳套,然后敲击了下自己那抛光并镀银的奢华胸甲,他与他身后的骑士们,做到了人马俱甲,而不是仅让马披着罩袍。

  莫诺身上的铠甲,并非板甲,而是胸板甲与锁子甲的结合,穿了相当多层。

  这样的结构,虽然沉重,但却能够给予足够强的防护,使得他敢于义无反顾的冲锋陷阵。

  他们这一百六十二名人马具甲的骑士,也是军阵里最为醒目的队伍,太阳的光芒照在他们身上,折射出耀眼的的色彩。

  前线维持阵线的步兵向两侧退去,张开了一个口子,军阵里伴随着军号,,响起了那马蹄铁敲击地面时的响动。

  一百六十二名的敕令骑士带头冲锋,紧随他们之后的是圣殿骑士团与医院骑士团,再然后才是土科波部队以及那些寻常的贵族骑士们。

  所有参与过那次会战,见证过敕令骑士们冲锋的人,都不会忘记那银甲染血的场面。

  莫诺架起骑枪奔腾起来的时候,他心无旁骛,眼里有的只是那些在舰炮打击下混乱的马穆鲁克步兵们。

  在这数以千计的马蹄声震天的骑兵冲锋里,安塞尔清晰听见了自己骑枪断裂时那一声炸响,而后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剑,斩向了那些溃散的敌军,在他的剑下一条通往胜利之路被开辟了出来。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了,安塞尔在那炙热的阳光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他审视自己身上的盔甲,能看到大量的划痕,甚至是近乎致命的凹陷,但他终究是活下来,在他的身后,尸体铺了上千米之远。

  战争结束了,已经没什么好打的了,这一次会战所平息的,不仅仅是萨拉丁麾下的主力部队,也同样是整个东地中海沿岸穆斯林们的军事武装。

  偌大的阿尤布王朝,再也不可能集结这么一支总量达到数万的军团。

  ……

  与历史上的阿尔苏夫战役不同,那次战役中狮心王率领着麾下骑士接连冲击了三次萨拉丁的部队,但因为用兵谨慎的缘故,次次都只是击溃而未想着长久追击。

  虽然萨拉丁的部队损失惨重。但战后萨拉丁依旧能够将自己的部队重新集结起来,并且准备进行一次耶路撒冷会战。

  可这一次的阿尔苏夫战役却并非如此,可以说整个阿尤布王朝的精锐力量尽数折损在这片战场上。

  就如先前所计划过的一般,萨拉丁见事不可为,便撤向大马士革,阿迪尔则要赶忙回到埃及。

  至此耶路撒冷彻底成为了一座空城。

  当耶路撒冷王国的军旗飘荡在大卫塔前时,未有一矢敢于射向那等候进城的大军。

  耶路撒冷、三教圣地,无数人心中的神圣之所。

  无论是伊甸还是康拉德又或者当初那些被逐出了圣城的耶路撒冷贵族骑士们,他们心中的欢悦难以言语。

  当然了,盖里斯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他来到这座城市,拿下这座城市。

  仅仅是因为这是耶路撒冷王国这个国家所必须行驶的使命,没有耶路撒冷城的耶路撒冷王国,根本无从谈起天国王朝。

  面对着远方那古老的大卫塔。

  盖里斯望向身后大军,对着一旁的随从们,简单言语了两句。

  “或许有一天,这个国家的名字改成巴勒斯坦王国会更合适。”

  “大人那安条克、的黎波里那边怎么算?”

  伊拉克略在一旁提出了疑问。

  “那就巴勒斯坦及叙利亚联合王国?”

  “大人,或许会有人来反对吧。”

  虽然没人提及什么样的人会反对,但盖里斯其实也清楚是在指哪些人。

  是那些缅怀昔日荣光的旧贵族群体,甚至还可能包括了的黎波里的诸侯们。

  耶路撒冷王国到叙利亚王国,这里面的含义对于那些十字军贵族们来说,可以讲是天差地别才对。

  当初第一次十字军成功之前,历史上其实从未出现过什么所谓的耶路撒冷王国,也不存在什么的黎波里伯国、安条克亲王国、埃德萨伯国。

  这四个国家都是由十字军们因地制宜而创建出的,是欧洲天主徒对中东地区进行殖民的重要工具与手段。

  从始至终法兰克人群体在这些国家里,即是统治者也是外来者,纵然在文化上以及血脉上,存在一定的融合趋势,但不同族群之间的割裂依旧非常严重。

  法兰克人占据城市,而撒拉逊人拥有乡村。

  这种相互隔离的处境,其实也是确保了贵族群体的稳固统治。因为他们并非是以个人的身份去压榨异族,而是以族群的身份统治这些国家。

  可一旦建立起联合王国呢?

  这可不仅仅是把国名改了就行,也意味着黎凡特地区、叙利亚地区、沙姆地区这些指代相差无几的词汇,将会被整合起来,塑造出一个全新的国度。

  如果盖里斯打算继续维持法兰克人贵族的特权,或者说对国家权力的垄断,那么他大可不必来新建立一个国家。

  拿欧陆风云4来理解,差不多就是因为国土面积的扩张,再加上想整一套新的国家理念。

  所以盖里斯需要点一下变身决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原本的主体文化法兰克,也会在日后的那次变身里沦为接纳文化。

  这其中所牵扯的利益变动,对于游戏来说只是几个BUFF或者一两个事件,但落实在现实里的话,对那些既得利益者而言却意味着一次不情不愿的洗牌。

  “大人,大马士革那边我们怎么办?”

  “替伊甸准备一部分军队进行支援吧,如果可以的话的,我甚至希望能够把国内的那些贵族都丢过去。”

  如果伊甸真的拿下了大马士革,其实也意味着他与中东穆斯林群体的冲突,将会长久的持续下去。

  如此一来一方面能消耗法兰克人贵族群体的力量,另外一点就是替盖里斯牵制住那些穆斯林势力,避免对方老是惦记着耶路撒冷城。

  “东北方向大马士革还有埃德萨让伊甸去,而埃及方面有狮心,接下来的这些日子,想来会安生不少,我们也才能真的能抽出精力来建设这个国家。”

  说着的时候,盖里斯用力踩了踩大地,他试图感受这片土地上所承载的历史,而他将延续那些历史,并且铸就出一个辉煌的国度。

  当大军驶入这座被废弃的空城后,盖里斯去了次圣墓教堂。

  他从朱达阿勒勾迪亚家族成员的手中接过了圣墓教堂的钥匙,而努赛贝家族的成员替盖里斯打开了圣墓教堂的大门。

  整个基督教世界最为神圣的土地,便展露在了盖里斯以及他身后众人们的眼前。

  朱达阿勒勾迪亚家族“钥匙的保管者”的职位与努赛贝家族“圣墓教堂的守护人与守门人”的身份是萨拉丁任命的。

  他们并没有抛弃耶路撒冷这座城市,毕竟他们其实是本地人。

  而盖里斯也没有急于废除他们的职位,反倒是予以了承认,好安抚耶路撒冷城中穆斯林的紧张情绪。

  事实上他们家族的身份从萨拉丁任命起,是真切传承到了21世纪。

  而有关圣墓教堂的纷争,也从其建立之初其延续到21世纪。

  圣墓教堂自公元4世纪落成起,就是基督教维护的圣地,但罗马天主教会、希腊正教会、亚美尼亚教会、叙利亚正教会、埃及科普特正教会和埃塞俄比亚正统台瓦西多教会等六个教会都认为自己才拥有圣墓教堂的管理权,因此教派之间时常发生争执、甚至有严重的肢体冲突。

  于是奥斯曼苏丹奥斯曼三世,在1757年颁布一道敕令,命令耶路撒冷与伯利恒的基督教、犹太教、伊斯兰教徒,都必须“维持现状”。

  意思是当时管理权是谁的,那地方就是属于谁的。从此不许再继续争土地或争物权。

  而一把最起码从1728年之前,就已经被放置在圣墓教堂大门上方一扇窗户下的梯子,就因为这道法令,持续到盖里斯他穿越之前,都没怎么挪动过位置,哪怕被偷过一次,最后也被人还了回去。

  对了,那把梯子是属于希腊正教会的,而窗户是亚美尼亚教派的,因为这把梯子的归属双方打了不知多少次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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