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会议组织人之一的奥斯曼,这个时候也开口总结道:“各位,回去准备宣传动员吧!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我不懂别的什么大道理,我只清楚,我们输了才是叛乱,赢了的话那叫解放!”
“是!”
……
现如今的罗姆苏丹苏莱曼二世,正在大口喘息着,惶恐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察觉到自己身处危险境地之中了。
作为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之子,相比起普通人,苏莱曼二世的危机嗅觉要敏锐许多。
毕竟,他爹太抽象了。
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一生功绩,其实尚可,不仅从东帝国手中夺取了大片土地,还和东帝国达成和平协议。
由于这条时间线,巴巴罗萨没有选择陆路穿越安纳托利亚的缘故,他还避免自己被巴巴罗萨攻克首都的窘境。
然而,出于某种家族观念,再加上,当时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因患瘫痪而开始感到生活的疲倦。
因此他将自己的国家分给了自己的十一个儿子……
再然后,就是一轮安纳托利亚罗姆吃鸡大赛正式开场,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自己,在这期间都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最终苏莱曼二世赢得吃鸡大赛,从一众兄弟中,杀了出来。
作为吃鸡大赛的胜利者,苏莱曼二世,自然有着不同凡响的地方。
就比如说,他对囚禁阿拉丁贝伊的监牢,不仅安排了明面上的白天黑夜换班制度,还准备了人手在不同时间巡逻,在暗中向他个人报告情况。
因此,在黎明到来之前,他便被自己的近侍从床上摇醒,告知地牢附近那惨无人道的屠杀景象。
原本还睡眼朦胧的苏莱曼二世,一听阿拉丁逃跑的消息,瞬间清醒过来。
“你是说,那些人都死了?!”
“是、是的大人,所有人都被割开了脖子,或者切掉了头,按照对周围人的调查,他们没人听到奇怪动静。”
“那、那是多少人?”
“十八人。”
苏莱曼二世大口喘息着,十八个人!那可是十八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然后被救走的,还是他最担心的阿拉丁贝伊。
可想而知,要不了多少时间,那位贝伊,就会组织埃尔祖鲁姆城里的人手,向自己发动袭击!
就算不是直接过来进攻,也可以去夺下城门,放城外的格鲁吉亚军队进城。
当下该怎么办呢?
纵然苏丹现在手中,还有数千守城部队,在城内占据优势。
反而由于埃尔祖鲁姆城是阿拉丁贝伊经营几代人的老巢,他同阿拉丁贝伊之间,何尝不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呢!
一想到自己处于危险中,苏莱曼苏丹当机立断,让传来消息的近侍,开始调动自己的卫队,加强苏丹宅邸的防卫。
紧接着又派出信使,通知城中某些自己还算可信的部队埃米尔,要求对方立刻围剿阿拉丁贝伊的嫡系部队。
他现如今已经顾不上城内内乱是否会替格鲁吉亚人带来攻城机会了,而是迫切的想要将危险掐灭在摇篮里。
不仅如此,苏莱曼苏丹在想了许久后,还是选择一咬牙,赶忙收拾东西,让自己的近侍,替自己找来寻常人的衣服,准备好出城。
如今格鲁吉亚部队围三缺一,还是留了西方,未曾包围,就是要刻意放城中的突厥人出逃。
毕竟格鲁吉亚人也只是希望尽快拿下城市,而不打算同突厥人在这里死磕。
……
秋日,九月,埃尔祖鲁姆城的前半夜,还只是阴沉的云朵遮挡了明月。
而等到这黎明将要到来的时分,在这黎明到来前最为黑暗阴沉的时刻。
淅淅沥沥的细雨,如针线洒落埃尔祖鲁姆城。
雨水挟着高原的寒气倾泻而下,与远方阿拉拉特山吹来的干燥风形成对流,扑打在人脸上,让道路上的行人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潮湿的雾涌入大市集的拱廊,使墙壁上描绘着古老圣人们的壁画在夜色里被吞没。
昔日基督徒的城市,如今沦为突厥人的地盘。
自罗姆苏丹苏莱曼二世占据埃尔祖鲁姆以来,城中军民皆如笼中之鸟,一到夜晚便彻底宵禁。然而今夜不同寻常本该紧闭的内城城门,在细雨中被人推开。
伴随着一声雷鸣,雨大了几分。
上百名穿着重甲,原属阿拉丁贝伊的近卫,从敞开的城门鱼贯而入,铁甲碰撞与战靴踏水的声音回荡在街巷之间。
这支部队人手不多,留守城中的苏丹军足有三千,然而今夜,伴随着这内城的敞开,胜负的天平正悄然倾斜。
“阿塔贝格,多亏你里应外合,苏丹他绝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站在我们这边!”
走在队伍中的奥斯曼,在一旁士兵们的护卫下,同打开城门之人交流起来。
罗姆苏丹国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阿拉丁贝伊会因为自己亲近之人的背叛,而毫无防备的被囚禁,在苏莱曼苏丹的身边,也有许多心怀不轨之人。
毕竟,要知道,苏莱曼二世,是从其他十个兄弟中一路杀出来的,他麾下的部队,本就鱼龙混杂。
在盖里斯、奥斯曼他们这些人的串联下,一张比之苏莱曼所预料还要更大的天罗地网已经洒向他了。
阿塔贝格没有寒暄太久,只是了看天色,低声道:“行动吧,夜雨不会太久,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不只是内城这边,大门豁然洞开,在另外一处军营里。
一伙驻守此地的贵族与官员,正沉浸于酒宴之中。
如今虽然城外,有格鲁吉亚大军围困,但对于不少人而言,日子不论怎么样都是过一天算一天。
就算明天要死,今天也是歌照唱、马照跑、舞照跳,要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
苏莱曼苏丹所设立的宵禁,对于普通人而言,自然是约束强力,但在面对这些仅次于苏丹的埃米尔群体时,却又显得等同虚设。
特别是这个后半夜,快要黎明的时分,苏丹正好熟睡,根本不会出来查岗,正是他们这些人排解心中压力的最好时间。
领头的那个埃米尔,向场上的众人敬酒,也就是恰在这个时候。
大厅外,忽的闯进来一个信使。
在埃米尔发作之前,就听见那人大声喊道:“伊尔哈兹埃米尔!不好了!不好了!阿拉丁贝伊出逃了!现在苏丹急命你组织人手,开始封锁城市街道!”
伊尔哈兹手中的酒杯一抖,面色苍白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黑夜之中,兵刃破空,惨叫声混杂着马匹的嘶鸣响起!
在屋外鲜血溅满石板街道,已有不少士兵们,骑着马持握剑刃,悍然冲入营地!
一场血战正在爆发。
面对这种危急时刻,伊尔哈兹慌不留神,哪还有精力去组织自己军营里的部队抵御对方的进攻。
根本无从分辨到底是多少人在进攻自己,自然就更没有能力抽调人手去戒严埃尔祖鲁姆城。
而在城中又一处位置。
在想明白自己自己麾下那些埃米尔并不可靠,埃尔祖鲁姆又是阿拉丁贝伊老巢后。
苏莱曼二世便抛下了守备森严的城主府,转过头在自己最为亲信的几十人护卫下,开始向西城门运动。
远方突如其来的喊打喊杀声,证实了他的猜测。
阿拉丁贝伊被劫之事,并非意外,而是早有预谋。
而就在他庆幸自己躲开一截的时候。
在这埃尔祖鲁姆城即将血流成河之际,他望见在这条道路尽头的十字路口,站立了一个披着袍子的人,似乎是等候已久。
在那人的身后,弥漫的雨雾中,又隐隐预约似乎站了不少人。
显然,苏莱曼在逃出生天前,还有一场血战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