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盖里斯之所以选择后世新教的【主日敬拜】作为自己教团的宗教仪式,其实也没想的特别深。
主要还是因为【主日敬拜】这玩意,更加灵活、更加简单,更加容易让身边的少年上手。
正式的天主教七圣事,各种宗教仪轨,可谓是极尽繁琐,想要把一群白纸少年教会,这里面的要花的精力那可太长了……
索性,盖里斯直接学新教,整神学速成班。
天主教传统七大圣事,被盖里斯切成了两部分,前者是核心圣事,也就是【洗礼圣事】、【圣体圣事】、【圣秩圣事】,后者是次要圣事分别为【坚振圣事】、【忏悔圣事】、【病人傅油圣事】、【婚姻圣事】。
简单说就是,次要的部分不急着教,先把一些核心的玩意上手理解后,重点放在教团教义上,其他的仪轨日后再说。
就连【圣体圣事】,在实操的时候,也是选择了新教的【主日敬拜】仪式,而非天主教的【弥撒】。
【弥撒】盖里斯先前也举行过,可谓是相当繁琐,粗略说一下,就包括了进堂礼、忏悔礼、圣道礼仪、感恩礼仪、礼成。
【主日敬拜】相较而言,就非常灵活了,通常来说,直接就是:诗歌赞美、祷告、宣读圣经、讲道、然后偶尔举办【圣体圣事】。
相比起天主教【弥撒】的各种仪轨,【主日敬拜】可谓是简单易上手,主打的就是一个说人话。
盖里斯主持起来的时候,也不怎么特别在意流程,并不规范诗歌赞美当用哪些,也不要求祷告必须如何。
拿今天这次的【主日敬拜】来说,盖里斯便结合当下的时节,领着众人做了一次全新的祈祷。
“我的父亦是你们的父,那全能的天父啊,祢是天地的主宰。”
“万物因祢的旨意而生,因祢的慈爱而丰盈。”
“今日,我们站在祢面前,怀着感激与敬畏,祈求祢的眷顾,因祢赐下的冬雨,唤醒沉寂大地,带来新生希望。”
“主啊,祢的旨意昭然于万物之中,祢教导我们,唯有辛勤劳作,方能领受祢的恩宠。”
“大地回报的每一粒麦穗,都是我们劳作的果实,正如祢所喜悦的那样。”
“祢用雨水浸润我们的耕作,祢赐予每一个弯腰播种、挥汗如雨的灵魂以福泽。”
“全能的主啊,是祢教导我们,每个人都应凭自己的双手、通过辛勤劳动来谋生。”
“我们深知,恩典不仅是在冬雨中降下的丰收,更是祢与世人立下的圣约:唯有那些通过劳动得来丰收的人,才是真正得祢喜悦的儿女。”
“愿我们以劳作荣耀祢的名,愿我们在祢的圣光中,凭劳作所得,得享祢无尽恩典。”
“阿门。”
“阿门。”
一次赞颂自食其力者的祷告,拉开了今日讲道的序幕。
参与这次【主日敬拜】的民众们,无一不全身心的聆听。
若是在过往,换了一个其他神父在上面说出这种话,他们中有一部分的人,会觉得那是在鬼扯。
因农民们不论如何劳作,他们所得的粮食,真正能吃进嘴里,为自己所用的,都不会超过一半。
天父慈爱,却叫他的儿女整日饥荒度日?
寻常的神父,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即便是回答了,往往也只是模棱两可。
然而盖里斯却直接告诉他们答案,因在他们头顶上,正有着蛇和鳗在一块作恶。教皇和所有的坏蛋僧侣是蛇,而世俗的领主和统治者是鳗。
也是盖里斯大声告诉他们真相:如果要做上帝的仆役,那么没有别的任务,就得去驱逐妨碍福音的恶魔,将那些贪图民众财物,偷盗劳动者果实的人统统消灭。
而这么做的结果,也已经展现在了信众们面前,盖里斯带着他们斩杀了包税人,驱逐了雷纳德的爪牙。
各自的生活却并没有因此陷入无序,反而因头上没了那封建大山,信众们各自活的自在。
此时此刻,信众们才愈发深信那真福八端是确切的真理,只不过在过往被有心人蒙蔽。
而盖里斯也在祈祷之后,领着众人讲了几篇经书。
“诸位,你们是有福的!”
“因自己耕种田地的,必得饱食;而那些追随虚浮的,却是无知!”
“如今那些高高在上的教士与领主们,是在违逆吾父的教诲。”
“须知,那千四百年前的经书中便如此写着:不可恨劳动,也不可藐视农夫的工作,至高者亲自制定了我们的生活!”
“我们皆是以手足劳作而一日活一日,那领主税吏下乡之时,却是践踏农田,放任马匹啃食作物!他们一脚踢去我们的食粮,丝毫不珍惜我们汗水的果实。”
“这天底下,若说农夫是以耕地为生,匠人们产出物品换取食粮,商人们转运物资因而有他们的一份,医生与牧师共同治愈我们的身心当敬重他们,那么领主靠什么活着?!”
“他们不过是小偷与强盗罢了,通过偷窃与勒索而活,若非他们将剑架在农夫的脖子上,休想得到一粒食粮!”
“这天底下不当有无责的权!也不该有无权的责!”
话语亦如刀剑,直直的戳中民众的心,斩去他们心中的枷锁,使得他们明悟这世上到底哪里发生了错误。
是啊,是农夫们辛勤耕作,得来了养育人类的食粮,而后其他的人群们,因各自互相服务,从而于农夫那里得到食物,方一同活在世上。
可、领主?农民们之所以交税给领主,非是领主乃农夫之仆,只因领主的刀剑架在他们脖子上,若敢不从,便当血溅三尺!
盖里斯同样征税,但盖里斯从不强迫农民交税,只是凭着村庄的意愿行事罢了。
交十一税的村落,可以得到教团商队的光顾,购买廉价的商品,能请来盖里斯前往他们的村庄救治病人。
而当土匪活跃时,又有军队或教团武士前往剿灭,守护农民的安全。
甚至于盖里斯还许诺,将会有医院与学校拔地而起。
王国公民有着纳税的责任,而他们纳税非是供养某些人的享乐,当要化作公共服务。
“这天底下不当有无责的权!也不该有无权的责!”
盖里斯又一次大声说出这么一句话,权利与责任当是匹配的,王国公民有着纳税的责任,因而也会享有得到公共服务的权利。
然而现如今的领主,却只是一味享受着民众们的供养,享有着无边的权利,却不对民众们尽应尽的义务。
“他们都是小偷与强盗!通过偷窃与勒索而活!”
“是因那小偷与强盗,无时无刻不在偷窃勒索我们的劳动果实!因而我们要将铸犁的铁打造成刀剑,因而我们要将镰刀化作矛枪!学习战事,与人刀兵相见!”
“这非乃我们生性好斗,而是若不如此,那些强盗便会夺走吾父赐予尔等的食粮!”
【他们必把刀剑打成犁头,将矛枪打成镰刀。国与国不再刀兵相见,人们也不再学习战事。】
《以赛亚书》2:4
第二更不一定会有,今天查资料的时间花太长了。
所以我这边给大家推一本书:《1444,拜占庭再起》,精罗良作,在线演绎,主角穿越至瓦尔纳之战前夜,1444年的君士坦丁堡,开始图谋复兴之事,利用对历史大势的掌控和对历史人物的了解救难于水火,文艺复兴,大航海,宗教改革……帝国不朽,鹰旗日不落。
第126章 儒历1187年1月
《以赛亚书》是《旧约圣经》中的一卷先知书,主要由先知以赛亚的预言组成。
先知以赛亚预言了各个国家的未来,并提到了弥赛亚的诞生,说弥赛亚是贞女所生,并且承受诸多苦难,最终背负罪孽而死。
这就被被基督教传统解释为指向耶稣基督。
《以赛亚书》2:4这一节,说的则是当审判日到来后,耶和华将要审判诸多民族的矛盾,使得地上的人铸剑为犁,从此再不起争斗。
这是在强调神将带来和平与公义。
但当盖里斯反过来说这话的时候,他所表达的含义其实也很清晰,现如今还没有到审判日,因而神不会亲自带来和平与公义。
若是地上的人,想要为自己争取公义,不让自己劳动的果实被人窃取,就需要拿起武器捍卫自己的权益。
为此,农夫需要举起刀剑,工匠将要持握枪矛……
所幸,盖里斯他们还真的能铸造刀剑与枪矛,武装农民和匠人们。
当然,斯卡尔村的产出,远非仅是武器,种种农业所需的器具,才是其中的主流。
为了扩大生产,斯卡尔村的各个工坊,早已经扩大规模,向周边的村庄与阿尔哈迪镇,接连发出征募学徒的邀请。
虽然几百号人的规模,依旧不值一提,可却也能渐渐满足周边农村的需求了。
相对廉价的铁制品,以及盖里斯从过路商队那边批发采买的种种物资,都伴随着商贩在领地里流通,将整个领地真正的联结了起来。
北约旦,便如一个活着的生物一般,在这冬日里朝气蓬勃了起来。
……
历史的齿轮,总是在不经意间,便跳动了一下,而后将整个世界推向了新方向。
盖里斯从雷纳德手中,救下了一支朝圣者队伍。那些穆斯林们,在阿尔哈迪镇居住了一段时间,而后被过往的商队接下。
确切说是被扎伊德的商队,也就是当初那支被盖里斯在细雨中救下的商队给接纳了。
扎伊德在过去几个月里,已经接连两次从阿尔哈迪镇这里经过了,同盖里斯他们的关系异常熟络。
商队在路过阿尔哈迪镇的时候,顺路带上了这些幸存者,并在他们完成对耶路撒冷阿克萨清真寺的朝觐后,护送着他们前往大马士革。
当这些幸存者抵达大马士革后,有关雷纳德撕毁停战协议,肆意袭击朝觐者商队的消息,也随之在大马士革流传了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了,而是一而再再而三!耶路撒冷王国同阿尤布王朝间的停战协议,又一次、再度被雷纳德践踏了!
穆斯林们再度愤怒了,他们被伊斯兰教法学家们集结起来,在萨拉丁的城堡外高声呼喊!
他们要求苏丹予以那些十字军以惩戒!
这个时代的大马士革,有着近二十万的人口,其被誉为是人间的天堂,阿拉伯世界的明珠。
当这么一座城市沸腾时,便是萨拉丁也只能感叹时代的潮流,将他推向天空,若自己踏错一步,便将万劫不复。
若非有着十字军王国的屡次威胁,将分裂视为常态的阿拉伯世界,怎么会如此轻松的被萨拉丁所统合?使得他成为了一个千万人规模王朝的苏丹。
萨拉丁清楚自己的地位是如何被奠定的。
因而,他走出了大马士革堡的保护,他踏进那沸腾的穆斯林海洋,他在大马士革的市场上,望着那无数流露出期盼神采的穆斯林,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耶路撒冷王国需要给出答复,‘毁约者’雷纳德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一座城市被动员了起来,然而这并非结束,仅仅是序幕。
信使被派往了巴格达、开罗、科尔多瓦、麦加……
不只是大马士革,也不只是是阿尤布王朝,而是整个伊斯兰世界,犹如一只沉睡的巨兽,缓缓睁开了眼,将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身上所插着的那根箭矢。
东至印度河,西至伊比利亚半岛,横跨三洲的伊斯兰世界,都将知晓萨拉丁的承诺,亦将派出自己的志愿者,为今年的事业添上自己的功绩。
身处大马士革的扎伊德,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然而他却并不为之感动,有的仅仅是深深的恐惧。
他回忆起了当初的那个梦,在那梦中,破碎群星的达加尔也好、统一世界的马赫迪也罢,双眸都是浅绿色黑瞳仁,是有着一头浅金发色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在夜幕下,向他做出了预言:明年,耶路撒冷城破,阿克萨清真寺上的十字架将会被拆除。
现如今已经是1187年的1月了,已经是当初所说过的来年了。
世界的齿轮,便如那人所预料的一般,缓缓转动,却无人能挡。
若这个预言真的被实现,那么那法兰克人有关巴格达陷落,智慧宫大火的预言,又是不是真的呢?
扎伊德不敢将自己所知的事讲出去,他担心自己被视为疯子,也更害怕自己被那些狂热的教法学家们,打成失败主义者。
一个秘密被扎伊德放在了心中,他有些迫不及待了,想要将大马士革这发生的一切,快马加鞭的去告知盖里斯,好看到那法兰克人的脸是否会意外,又或者说他早有预料……
萨拉丁自然不知晓扎伊德的心中担忧,他有着更为关心的事。
在萨拉丁汇聚起大军的同时,基于对停战协议的最后一丝尊重,他还是派遣了一支使团去拜会的黎波里伯爵兼太巴列领地领主雷蒙德。
雷蒙德是一个很特殊的人物,他是十字军诸国中的黎波里伯国的国主,也同样因为娶了太巴列领地寡妇为妻,因而成为了那里的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