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刘辩 第62节

  陈琳为人中正,在太子府的资历也比荀早上几个月,若荀没有异心,老老实实处理政务,陈琳也能为他查漏补缺。

  若有异心,牵招会配合陈琳一同拿下荀,而新来的沮授也是方正之人,则是作为第三方制约其余人。

  “田元皓,领荀公达、陈长文、陈宫台三人处置太子府一应事务。”

  “简宪和、许伯康领太子府卫士巡查府中。”

  “烦劳张常侍盯住北宫,赵长秋将此事禀报皇后,切不可让皇后过于激动,郭常侍盯住宫中各内侍、宫女,某不希望有任何内侍、宫女议论殿下患寒疾之事。”

  “刘公山,玄武门暂且由汝值守,刘正礼,你去把守苍龙门!”

  “郭公则与审正南,某将河南尹绣衣使者的指挥权交予你二人,有异动者立即奏报于某!”

  “若有万一,可先斩后奏!”

  眼见贾诩如此短的时间内,竟已然将所有事务事无巨细悉数安排妥当,就连人员的安排之中也有着相互制约的考量,新晋的一众太子府属臣也都见识到了这位太子家令的手段。

  光是这份临机决断的急智与魄力,也令众人不由得对贾诩心生敬服。

  安排好一切后,众人各自离去执行贾诩的命令,只余下贾诩一人独自跪坐在偏殿的案几前,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当众人都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贾诩方才双手抵在案几上,双手撑着额头,独自沉默不语。

  其实太子尚且年幼,若是寻常人家孩子,十二岁生场病没什么,偶感风寒将养个半月便能痊愈,本不应如此兴师动众。

  奈何两汉历代天子自孝武之后便少有活到五旬的,到了后汉更是连皇子都纷纷夭折。

  太子忽然患病,不免让有些人生出异心,葬送太子好不容易挽回的局势。

  阎忠的事情,绝不可能是孤例。

  尤其是蛾贼尚未完全平定,张角昔日又以善用符水治病闻名,难免会令人心生遐想,将太子的风寒与张角联想在一起,届时必定谣言四起。

  唉,当真是多事之秋!

  (2422字)

第109章 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

  “呃!火!水!火!水!”

  躺在榻上的刘辩低声呢喃,那细微的呢喃声瞬间令正在为太子更换额前冷巾的赵和丁肃心头一震。

  二人急忙行动着,一人执壶,一人持盏,迅速将水喂至太子唇边。

  刘辩嘴唇发白,好在赵和丁肃不时用绢帛蘸蜜水滋润,这才未曾干裂。

  然而那股从心肺至喉咙处的干渴感,却依旧令刘辩微眯着眼眸,下意识地连饮两盏温蜜水才稍感满足。

  “阿,阿肃。”

  刘辩轻声唤道,声音微弱,双眼依旧微眯,眉头却紧紧皱起,似乎在努力集中精力发出声音。

  若不是赵和丁肃几乎将耳朵贴到太子身前屏气敛息地倾听,险些都听不见太子的声音。

  “殿下,我们在呢,我们在呢!”

  赵和丁肃也不确定太子究竟是否看得清他们,于是一人握住太子的一只手,让太子确认他们就在他的身旁。

  “君……君明。”

  刘辩的声音依旧微弱,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力不从心。

  “殿下,臣也在!”

  闻言,典韦铁塔般身躯猛地一颤,眼眶瞬间红了起来,那双虎目之中,泪水夺眶而出,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在了喉咙中。

  太子终于醒了!

  作为太子中盾,典韦的职责是护卫太子安危。

  太子染疾本是人力难以避免之事,但他却将太子病倒一事,全部归咎于自己休沐在家,未能护卫太子周全。

  一根筋的典韦甚至指着医书称,病气源于邪祟,是自己未能当值,让邪祟有机可乘致使太子病倒,认定一切都是自己渎职的缘故,有负太子和皇后的厚恩。

  若非许褚深知典韦心思纯良,是个忠直之人,险些以为典韦是在含沙射影指责自己。

  此前典韦未哭,是担心哭泣会让邪祟觉得他软弱,再度侵扰太子,如今见太子苏醒,典韦的泪水终究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这憨货,哭甚。”

  刘辩苦笑着骂了一声,但他此刻脑中一团浆糊,就像是脑浆子被人摇匀了似的,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骂典韦憨货,只是觉得自己就应该这么骂。

  不知不觉中,刘辩再一次陷入了沉眠,直至夜半三更之时方才再一次醒来,只不过这一次守在他身旁的人换成了许褚、李巡和赵。

  这一次醒来,刘辩的眼神中多了些许清明,精神气也好了些,不过依旧头痛难耐,即便赵和丁肃用手为他按捏太阳穴却也只是稍稍缓解。

  而骨子里的倦意也如影随形,时刻让他有昏睡过去的冲动。

  可头疼与困倦这两种感官交织在一起,犹如两把利刃在他脑中对拼,不免让他愈发感到难受。

  在李巡和赵的搀扶下,他勉强坐起靠在床头,身后垫了不知多少个软枕。

  赵将许褚和高望如何觉察到他染病,以及贾诩是如何安排太子府群臣的详细情况悉数报知,刘辩听罢不置可否,只是斜靠在软枕上,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无论他如何作为,西凉军依旧踏碎大汉山河,自己依旧被李儒鸩杀,死后的魂灵飘荡在空中,又亲眼目睹何皇后饮下那一盏致命的毒酒,带着悲伤与绝望在痛苦中挣扎着逝去,再看着汉室四百年荣光随着雒阳城一道在烈火中被焚尽。

  尽管他明白这些事如今已不可能发生,但心中依旧满是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因为有些事情,注定是他无法向外人诉说的。

  想到这里,刘辩的眼神中不免透着一丝落寞与孤寂,轻轻叹了口气。

  未过多久,在后殿烹煮汤药的高望刚听闻太子第二次苏醒,急忙端着汤药,脚步匆匆,一路小跑着进入寝殿。

  向太医署所有侍医和诸多民间医者确定了药方无误后,高望就一直在后殿煎煮汤药,一剂一剂煎煮未曾停歇。

  为何历来天子、世家豪门之中有人患病,病房内外总是弥漫着似乎永远也散不开的汤药气息,那便是因为汤药在无时无刻不在煎煮着。

  没有人确定太子什么时候会苏醒,高望便一剂一剂地煎煮着,时刻保证太子能在苏醒后第一时间喝到温热的汤药。

  高望拿起一只汤匙,啜饮了一口后确认不会烫着太子殿下后,方才用另一只干净的汤匙一口一口喂太子服药。

  鼻翼轻轻翕动,嗅闻着从近在咫尺的高望身上传来的苦臭汤药味,刘辩微微蹙眉,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喝下碗中的汤药。

  “这是殿下匆忙出征,因而未曾来得及食用的蜜桃。”高望似乎早有预料,浅笑着从袖中取出一袋果脯来,“奴婢将它们全部摘下,晒干做成了果脯。”

  刘辩张开嘴接过一片果脯,将之含在口中。

  果脯虽已晒干缺失了水分,但仍有几分甘甜,倒是祛除了些许口中的苦味。

  “阿望,辛苦了。”

  刘辩轻轻握着高望的手,用尽了此刻的他所能使出的柔弱劲道捏了捏他的手。

  没有人会喜欢这股苦臭的汤药味,但高望却将自己关在后殿里无时无刻烹煮着汤药,那满是细密汗珠的额角,被汗水黏在两鬓脸上的凌乱发丝,被烟火略微熏黑的面庞和赤红的双目,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细节令刘辩无法不为之动容。

  然而高望只是摇了摇头,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神色回答道:“只要殿下好起来,奴婢就算舍了这条命又如何呢?”

  其实刚觉察到太子病倒了的时候,他的心也慌了。

  他虽为“十常侍”之一,却未曾作恶,这绝非是他天性善良未曾同流合污。

  那种清澈的蠢蛋是活不到成为中常侍的那一天的,即便是赵、丁肃那五名“贤宦”,难道就真的如此干净?

  只是他从太子出生起,就被天子安排在其身旁照料,因而没有作恶的机会罢了。

  但也正因如此,他几乎看着太子从襁褓中的婴孩,一点点学会爬、学会走、学会跑和跳,再看着太子成长为如今足以肩扛大汉两京一十三州重担的监国太子。

  太子从小体魄便颇为健壮,几乎没生过什么生病,自从回宫后又是日日早起晨练习剑,又经得起大军征伐的疲惫。

  一位心有城府、腹有韬略,能肩负起国家、又体魄日渐强健的太子殿下,竟令所有人都忘却了他的实际年龄,随着太子殿下的突然病倒,他自然不免感到心慌了。

  至于太子府群臣也不比他好,或是担忧各自前程,或是担忧身家性命,亦或是担忧这汉室江山,但众人皆是无一例外地方寸大乱了。

  刘辩轻笑着,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将众人脸上的悲伤与庆幸尽收眼底。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高望身上时,眼神中不免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不知当年的刘宏,是否也有过如他今日这般的经历,情动之下方才说出了那句“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

  (2401字)

第110章 现在向你走来的是太子太傅 冀州刺史 北中郎将 侍中 尚书

  一连五日过去,在这期间得知刘辩病况的何皇后只来探望过一次,便打着太子陪伴皇后去城外的南园踏青的名义,令太子乘舆与皇后凤驾在南园逗留了五日,赵忠与赵随行,以此掩人耳目。

  好在五日过去,刘辩的风寒也算是痊愈了,尽管身子尚且还有些虚弱需要将养一些时日,但也能正常阅览奏疏了。

  不过这一次贾诩等人都不敢再让太子如此劳心劳力,然而刘辩却执着地要阅览荀等人代他批阅完的奏疏。

  一来病榻上实在是无事可做,二来身为人君,对于权力的依赖已然深入骨髓。

  宁可少活十年,休得一日无权,这便是他如今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又过了两日,刘辩精神头也愈发好了,脸颊上有了些许血色,饮食恢复了正常,也能下地行走了,于是便立即召开了早就该举行的大朝会。

  南宫的嘉德殿中,侍御史袁绍、胡毋班等人维持着朝会的秩序,安排着众臣的落座。

  而在两侧朝臣的席位中,坐落着一众太子府属臣那一处席位格外引人注目,看着这一众俊才,任谁都不免在心中暗暗感慨一句“太子羽翼已成”。

  不多时,太子从后殿来到了嘉德殿的正殿。

  眼见太子面色依旧有几分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但看上去身体并无大碍,朝中群臣也是最终确认了太子前些时日患病的消息。

  谁也没想到太子前几日竟是大病一场,所有人都被太子瞒了过去,他们当真以为太子征战归来决定休憩数日,故而陪伴皇后前往南园游园踏青。

  不过太子染疾的消息,自两日前太子风寒痊愈之时起便不再遮掩。

  当然也有人生出过许多充满了阴谋论的猜想,直到昨日收到太子召开大朝会的通告,以及如今文武百官亲眼目睹太子的身体状况,这诸多不切实际的胡乱猜想便不告自破。

  众臣向太子俯身行礼后,太子回以一礼,开始了今日的议题如何封赏有功将士!

  对于这个议题,北军、羽林军等众将士的脸上无不洋溢着兴奋之色,然而卢植、皇甫嵩、董卓三人则是面色古怪。

  后三人都是履历丰富之人,都曾因军功受封。

  只是何曾听闻过有功将士本人出席大朝会,听着满朝文武讨论如何封赏他们自己的事情?

  甚至他们这些有功将士本人,竟还拥有在大朝会上就封赏一事发言的权力。

  可谁让如今大汉的掌权者乃是太子,太子亲征在外,缺了太子,三公九卿和尚书台也无法讨论封赏之事,因而未能按照旧例在班师回朝前便议定了封赏之事。

  卢植、皇甫嵩和董卓三人对视一眼,不由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这般经历,怕真是空前绝后了。

  当然,为了避嫌,卢植、皇甫嵩和董卓也不打算发言,老老实实地当一个观众。

  毕竟以太子的秉性,难道还能亏待了他们?

  “皇甫义真率军破波才,战冀州,当为首功,孤欲拜其为左将军,瓦亭侯,食邑一千户。”

  刘辩看向群臣,尤其是身为太尉的杨赐,对于军功封赏之事太尉是最有发言权的。

  不过他也并非是多重视群臣的意见,盖因他是初次封赏有功将士,尽管已然翻阅过朝廷先前对有功将士的封赏记录,但刘辩也只是大致对封赏的尺度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

  金钱珠玉等俗物倒是小事,最主要的还是官职和爵位的封赏。

  群臣交头接耳一阵,对于皇甫嵩被定为首功之臣一事也并无异议。

首节上一节62/70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