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浩然走到桌子边上,将桌子上的南京地图摊开,让绿箭划出几个可疑地点的位置。
绿箭很快在地图上圈出日军司令部、领事馆、富昌饭店。
蒋浩然端详了半天,发出一声惊呼:“他妈的,居然都在南京大道上,还处在城市的正中,一旦我们有所行动,全城的日军都可以快速抵达,就算我们能将人救出来,要想逃脱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们,我们的位置在哪里?”
绿箭拿起笔在玄武湖几个字上画了一个圈,比划着说道:“我们在玄武湖的东岸,基本上是南京的边缘地带,往西三公里就是我们来的路,下关码头。从这里绕行三公里上长江路,直行五公里就是南京路,再到达任何一个可疑地点,往东最远的日本领事馆不过六公里。往西到日军司令部五公里,富昌饭店在南京大道与长江路交汇的拐角。”
蒋浩然指着长江路靠近玄武湖一端,向西划出一条线,说道:“从这里到长江边上有多远的距离,最近的是那条路?”
“滨江路M是这条,直行二公里就是长江的夹江地段,下游两公里就是下关码头。”
绿箭说完看向蒋浩然,发现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冷光,竟让她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紧张地问蒋浩然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蒋浩然并不回答绿箭的问题,只问在这三个地方,她觉得哪里才最有可能是软禁安娜的地方。
“富昌饭店!”绿箭不假思索地回答,给出的理由也相当充分,日本领事馆因为外务省次长清水留三郎的到来派兵保护很正常,加上日军再凶残也不敢用他来做牺牲品,所以这里基本上可以排除。蒋浩然恐怖的单兵能力,让司令部紧张也在所难免,派兵加强也属正常,日军也没有必要将这把火引到司令部来烧。
只有富昌饭店,暗着说是软禁安娜,但事发之后还可以说是请来的客人,礼遇有加这一条也说得过去。再加上富昌饭店是英国人的产业,里面居住的也都是一些外国人,一旦蒋浩然展开救援,必定会引起火拼,伤及无辜在所难免,如果日本人将这些责任推在国民政府头上,还会引起国际纷争,救不救得到人还是个问题,搞不好还会引来一楚治风暴。
绿箭的分析立即获得了蒋浩然的认同,如果一定要让他在这三个地方做出一个疡,他也看好富昌饭店。但他更觉得这三个都是不藏匿安娜的地方,如果日军真想用安娜来做饵,大可让安娜不失时机地在某个地方露一下面,然后重点布下天罗地网,岂不更直接达到引诱自己上钩的目的?日军不这么做,只有可能已经被自己吓破了胆,一旦让自己确定了安娜的位置,搞不好自己还真就有可能救出安娜。让美国人介入这辰争,对日本人来说,绝对是不可承受之痛。所以他们不会拿安娜来冒险,安娜也不会出现在他们布下的疑阵里。
蒋浩然的话立即引来了绿箭的恐慌,这样一来,救援就根本没有希望了,如果日本人真的在两天后将安娜送回日本,三亿贷款就彻底泡汤,还将得罪美国人。
蒋浩然将粱徐扯在一边,对着南京地图指手画脚窃窃私语了一番,粱徐重重地点头之后,蒋浩然回到绿箭他们身边,说道:“不管怎么样,先得将安娜的位置挖出来,日军给我们的时间,算上今晚,也只有三个晚上两个白天,在明天傍晚之前一定要确定出位置,用余下的时间救人。计划分两头走,今天晚上我就进入富昌饭店,想办帆这里排除,一旦这里不是安娜的藏匿地点,明天就开始实施第二方案,就算把南京闹得天翻地覆,我也得把安娜逼出来。”
“进富昌饭店?”绿箭惊呼道:“富昌饭店已经被日本人的明岗暗哨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外国人根本没有可能进得了大门,你怎么进去?总不能端着冲锋枪杀进去吧?”
蒋浩然莞尔:“你都说只有外国人进去得了,像我这身形外貌,如果贴上两撇胡子,套一头金发,一口流利的英语,你说我是不是欧美地区的人?”
“般会英语?”绿箭惊讶地张开大嘴,随即一双眼睛上上下下使劲地往蒋浩然身上瞄。
蒋浩然大骇,惊呼:“别,我老婆都有五个了,你就别打主意了,再说你也不是很适合我!”
“美得你,谁要做你老婆了?”绿箭冲着蒋浩然就是一对大白眼,虽然其它部位不堪入目,这双眼睛倒也水汪汪、圆溜溜的,不失为美目。
“不过,就你这胚子,经我一打扮还真没有人看得出来,可是你一个男**半夜的去富昌饭店开房,好像也不太符合逻辑吧,不如我陪你去吧?”绿箭说着就低下了头,一张黑不溜秋的脸虽然看不出什么羞涩之色,但眼睛却开始躲闪起来。
“般,你真敢想!”蒋浩然毫不客气地一脸的鄙夷,心里也闹腾得不得了:“就这模样?我带你去开房,在别人眼里我还不成为一朵奇葩?就算不怀疑我,所有的目光还不得都盯着我?我去!”
一旁的苏灿文和李铁却唯恐天下不乱,憋着一脸坏笑,却装作一本正经地说着,绿秀的话有道理,再怎么样这么晚一个大男人去开房也会被人怀疑别有用心,除了绿秀也还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不如军长,你就
第二百八十九章 好重的杀气
“就毛!”两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头上就挨了蒋浩然两个贼响的爆栗子,两人猫弹狗跳,粱徐幸灾乐祸乐翻了天,绿箭一跺脚,丢下一句“在你眼里长得丑就不用活了!”,扭头就走。
“喂,别介?这不都开玩笑的吗?”蒋浩然冲着绿箭的背影赶紧说道,但人家愣是不回头,搞得蒋浩然又在苏灿文和李铁头上敲了两个爆栗子,只说就是他们瞎起哄,把人家活活气走了。
两人摸着头一脸委屈没处说,暗骂蒋浩然不是东西,明明自己嫌弃人家长得丑,气走了人家却把屎盆子扣在他们头上,唉-让你是军长呢?怎么说怎么是吧?
蒋浩然却不再理他们,拿起笔自顾地在桌子上写写画画起来。连马建辉他们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也没有抬头望一眼,几个人在屋里窃窃私语也不敢上前打搅。
好半天蒋浩然才丢下了手里的笔,将写好的东西交给马建辉,让他看看能不能将这张清单上的东西置办齐。
马建辉接过来一看,眉宇间顿时凝重起来,好半天才说着,大量的炸药不是问题,早在日军攻打南京的时候,他们就接到了随时准备将南京重要设施摧毁的命令,所以准备了一大批的炸药,由于敌人攻陷南京的速度,大大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时间,这一计划没有来得及实施,但炸药都还藏在他们的一个秘密仓库里。日军的侧三轮摩托车就比较难办一点,他们手里没有,如果一定要可以派人到街上去打劫一辆。
蒋浩然气得直翻白眼,如果到街上打劫还用得着你呀?命令他直接看下一条。
马建辉尴尬地笑笑,赶紧往下看,却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不敢吭声,蒋浩然要的是用精钢打造两顶头盔,前方还得嵌入一块烧焊所用的护眼罩,还有两副精钢打造的坎肩护甲,往头上一套就能护棕前后背的那种。这不是玩人吗?材料就不说,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到哪里去找这样的铁匠?又是摩托车又是护甲的,还不如直接找几个人给你敲一辆坦克出来方便多了。
一看马建辉这样,蒋浩然估计他是没辙了,正懊恼着不该气走了绿箭,没准他们能想到办法?谁知绿箭推开门就走了进来,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
“哎呦呦,你可回来了!”蒋浩然顿时大喜望外,随即就义正言辞地开始训斥几个部下:“看看,我怎么说的,我就说绿箭同志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人家才不会因为你们这些臭杏的一个玩笑生气,我告诉过你们多少回了,看人不能光看外表,这长得好能当饭吃吗?主要还是心灵美,心灵美才是常开不败的鲜花,灿烂夺目、百世留芳〈来来,绿箭同志,就别跟这些混杏计较了,看看这上面的东西你们能想到办法吗?”
蒋浩然说着就从马建辉手里拿过那张清单,递给绿箭。
谁知绿箭将背上的包袱一甩,直接砸在蒋浩然的脸上,怒喝声也随即响起:“你就是一个下流胚子,自己干的事全往手下身上推,以貌取人就算了,还对人进行人身攻击甚至是侮辱,要不是你身负国家重任,本秀今天就算刮了这身肉也得废了你9百世流芳?你怎么不再加一个永垂不朽!”
突如其来的一幕开始还让众人目瞪口呆,但很快都噗嗤噗嗤地乐得不成人形,苏灿文和李铁更是眼泪都笑出来了,看蒋浩然的眼睛扫过来,赶紧使劲憋着,随即就喷兵出一个更大的“噗嗤”声。
绿箭胸前一片急促的起伏,一张脸更显得狰狞可怖,蒋浩然的胆子肥眼睛却始终不敢往上看,只好停留在胸部,顿时有了新发现:“咦,这休子长的吓人,一对咪咪倒还凑合,以我这双龙爪手之大,估摸着也只能抓个大半个,不过比起冷如霜来还是有差距。去k那啥,再不济老子也不至于绿箭看将浩然低眉顺目的,以为他幡然悔悟了,正不好意思着,顿时觉得自己也有些过分了些,光人家只身独闯虎穴,拯救自己于绝境的这份情谊就让自己永远都还不起了,更何况人家还是大名鼎鼎的抗日英雄,受着全中国人的爱戴、拥护,自己在他面前受这点委屈算个什么事,就算是他要那自己绿箭脸上一热,赶紧捡起蒋浩然掉在地上的纸,慌乱地看起来。
“啊,这么多的炸药,你要干嘛,毁灭南京吗?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要干什么?”
“这个你别管,你只告诉我能不能搞到这些东西就行了?”说到正事,蒋浩然很快恢复常态。
“除了炸药我没有办法,其它的可以试试!”绿箭道。
“好,都有了B面我就分配任务。两个方案同时进行,第一个方案与你们无关,如果第一方案失败,立即实施第二方案,具体是”蒋浩然神情一凛,脸上的凌厉之势凸显,立即又变成了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所有人再也不敢出声,一个个不自觉地挺身,连绿箭也禁不爪起了胸膛,整个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严肃而紧张。
“怎么样,都听明白了吗?”,“咚咚咚”/浩然滔滔不绝地道出自己的计划和每个人的任务,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面无人色,让他不得不敲响了桌子。
几声敲击音让大家如梦初醒,李铁和苏灿文不约而同地上前,李铁说:“不是,军长,这这这,这事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那也是我们去,哪里轮到”
“放肆!我问了你谁去吗?”蒋浩然语气不重,但眼中闪烁的寒芒让一旁的绿箭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杀气,好重的杀气!
“是!报告军长,我们清楚了,坚决执行任务,保证完成任务!”苏灿文和李铁赶紧挺身,大声答道,眼眶中却泛起点点星光,借着回头跟粱徐收拾箱子,两只衣袖不停地往脸上抹。
临到出门了,两人才又看着蒋浩然不忍离去,蒋浩然上前,紧紧屡两人的脖子,吩咐他们一定要照顾好粱徐,自己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第二百九十章 一世英名
两个大男人干脆哭得巷哗啦,蒋浩然也偷抹着眼睛,却骂他们还要不要脸,这里可还有女孩子.随即催促他们赶紧走,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否则自己还真就回不来了,又命令马建辉全力以赴,打好了这一仗,他一定亲自向委员长报告,给他们请功。虽然他们名义上听命于自己,但终究不是自己心腹,也不知道他们的深浅,蒋浩然不得不对他们以利诱之。
他们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了蒋浩然和绿箭,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尴尬。当然,这种感觉主要来源于绿箭,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这个男人,多年的特工生涯,让她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也揣摩过成百上千个男人的心理动态,从他们外在的表现,和内在的灵动,基本能判断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的、坏的、忠的、奸的、善良的、邪恶的、勇敢的、懦弱的一眼中的,百试不爽。可眼前这个男人几乎集这些于一身,又好像所有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具体而又虚无,看似抓着了,却又发现满手都是风,还真是像雨像雾又像风!
“怎么,你一看到帅哥就这样发花痴吗?”看着绿箭痴痴呆呆地看着自己,蒋浩然一脸坏笑,这才仔细地看了一眼她的脸,发觉她的五官其实还是蛮周正的,如果没有这道红斑,脸上不是坑坑洼洼,皮肤再白皙一点唉I惜她生错了年代,要是在自己的那个年代,这些根本不算个事,打磨清洗一番,绝对是个大美女。
绿箭好像适应了些他的胡言乱语,不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道:“你真的觉得这样做能达到你要的效果吗?换而言之,日本人能中计吗?”
蒋浩然显然没有想到绿箭会置自己的挑衅于不顾,错愕了一下,脸色也沉重起来:“唉5实话,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跟他们猜谜语了,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是我一贯的思维方式,直接、暴力、出人意表,也是我一贯的处事风格。任他千方百计、地网天罗,懒得跟他啰嗦,我只有一个字——杀!杀得他鸡飞狗跳、杀得他方寸大乱,我要的结果说不定就出来了。”
“可你就没有想过你可能会死吗?一个人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功成身退?这种概率有多大,不要我说你也应该明白。而且,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你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死,要说不怕我也怕!但我知道,就算我怕死也不见得就不用死■生在这个时代,我命,也是我幸P国千百年来的血债,要有人站出来跟鬼子清算一下了。如果我血溅当场,我希望我的死会激起更多的人勇敢站出来,将鬼子撕碎。如果我有幸活着,总有一天,我会将东京踏在我的马下A于一个人?呵呵,你错了抬头看看,南京城上空还有三十万英灵,他们会帮我的!”
蒋浩然将这段铁血柔情的豪言壮语说得云淡风轻,只把绿箭感动得双肩抖动哭得巷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