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虽然在国统区的间谍工作从来没有停止过,但绝对达不到一夜之间将传单撒到各大中城市的规模。显然,川岛幽子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再设一个局,如何让戴笠“意外”地收获到大日本帝国为蒋浩然准备的“礼物”。
南昌,第四十集团军指挥部。
新第二师和新第四师今天已经对黄山进行了攻城,狂飙纵队也已经和日军刚刚赶到的117师团接上火了,眼见反攻武汉的大战役就要开始了,指挥部里将星云集,一个个兴高采烈的,高兴得如同过节一般,他们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
“思远兄,把作战计划发下去吧?”在众人的一片期盼中,蒋浩然终于发话了。
张大彪拿起桌子上的一叠文件,从环形会议桌的左右两边发下去,众将领一路下传,很快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份,但唯独左侧,文件传到最后一位的苏鹏面前却没有了。
苏鹏当即就急了,立即起身问道:“总座,我的嘞!”
“哦,新第三师这次受损严重,就不参加这次行动了,明天就赶回基地休整。”蒋浩然道。
“不是,总座,我们第三师现在还有一万余人,至少”
“执行命令!”苏鹏的话还没有说完,蒋浩然就在上头一声爆喝,吓得苏鹏赶紧闭嘴,但满脸的不情愿,却也无奈,只好悻悻地坐下。谁让他吃了败仗了,原本还打算在反攻武汉的战役中找回些颜面,现在是彻底没戏了。
指挥部里顿时一片轻笑声,落在苏鹏耳朵里简直就是幸灾乐祸,更让愤愤不平了,那眼光简直都可以杀人了。
但很快,收到作战计划的人也惊呼起来,一个个都嚷嚷着副总座是不是拿错计划书了,这明显不对嘛?说好了的打武汉,此刻的计划书怎么变成打温州了。
蒋浩然又在上头慢条斯理地发话了,“谁告诉你们要打武汉了,老子从始至终看上的就是温州!”
“不是这”
底下顿时一片结结巴巴,一个个都表情古怪。
还是张大彪实在,告诉众将领,先前的计划书都是做给鬼子看的,狂飙纵队和新第二师、新第五师都是调动日军的诱饵,现在整个华中地区日军富余的兵力,几乎都被总座调到了长江沿线,日军在金华、温州的兵力就只有第七师团和第十五师团,第四十集团军倾其第十军和第三十二军六个师的兵力,全力进攻金华和温州,收复两地简直易如反掌。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在众将领眼中,武汉的价值远比温州金华要重要也有意义得多,眼见狂飙纵队已经推进到长江边,黄山也被**围了,此时只要大军往武宁、德安防线上一压,再有第五战区和第九战区的部队在西、北两个方向呼应,收复武汉指日可待。谁知在如此大好的形势下,现在却要放弃武汉,掉头攻打金华和温州,他们一时还真难转过这个弯。
刘大昆更是直接在底下嚷嚷,这总座怕是被多田骏吓坏了,这种计划书都拿出来了。
因为这两天到处闹得是沸沸扬扬,全都是蒋浩然的负面消息,众将领当然免不了义愤难平,所以,多田骏来南昌谈判的事情众将领也都知道了。
蒋浩然好像早就知道底下的人会有这种反应,见过不怪,等他们宣泄得差不多了,关键时刻敲响了桌子,起身道:“怎么,都觉得我们应该打武汉是吗?”
下面顿时一片头如捣蒜,一个个都望着蒋浩然只待他改变主意。
蒋浩然继续说道:“知道多田骏为什么要跟我们谈判吗?”
大家顿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片茫然。
蒋浩然并没有指望他们能回答,接着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日军下个月就会启动南下计划,此时的中国战逞经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南下作战面对的是强大的英美帝国,到底要投入多少兵力、财力、物力,日军心里也没有谱,而且战争到底会要多长时间,会有多残酷,都无法准确预测,日军此时的国力根本无法支撑两个战超时开战,所以,他们想收缩兵力,全面实施南下计划,在获得丰富的战争资源之后,再回头来收拾我们。而我们第四十集团军,活活牵制了日军两个军共计兵力接近五十万,尤其在武汉战场,日军第十一军时时刻刻活在被我们包围的恐惧中,让日军放弃武汉?他们不甘心,也觉得掉了价,所以才会有多田骏出来跟我们谈判的这出戏,你们说,我们要如他们所愿吗?”
下面顿时一片讪讪的笑声,显然,他们已经明白了蒋浩然的用意。
第十军军长刘溅身而起,道:“总座,放弃武汉打温州我没有意见,但我有些想不通,温州靠近东海,日军的航空母舰、驱逐舰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到海岸线上来,就算我们如期光复了温州,我们没有狐军舰与日军抗衡,部队不得不时时处在日军的威胁中,更何况,此时的温州于我们,也没有什么非取不可的价值。”
蒋浩然一笑,答道:“至灵兄,日军的航空母舰和驱逐舰烧的是油,可不是海水,一发炮弹随随便便养活一个士兵一年,在你心目中,温州对于我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同样,在日军心目中,也是可以可无的,因为我们没有狐,所以,对于我们它不具备战略意义,一旦我们光复了温州,日军也不会跟我们纠缠,但温州,对我来说,具有非凡的战略意义,至于是什么?呵呵,我暂时还不能说,不过,日军踏进东南亚之后,你们就能看到了。”
第四十集团军的将领里,除了刘鹤和张大彪,没有人知道蒋浩然在美国还拥有一个船厂,而且正在加紧生产航空母舰及各型舰艇,他们当然也无法想像到,蒋浩然拿下温州就是为了建设狐基地。
蒋浩然这么一说,众将领再也没有疑虑,会议由指挥部移到了作战室继续。
此次战役,第四十集团军除了第三师回基地休整,其他部队君参战,以南昌为中心,分为南北两个战场,北面是南山独立军,已经派出去的狂飙纵队、新第二师和新第四师,继续当前的任务,新第五师和新第六师、装甲旅、重炮旅,继续对德安、武宁一线展开攻击,虽然意不在武汉,但也不给日军喘息的机会。
南面,第三十二军和第十军,除了衢州三城各留下一个旅守城,其他所有部队从明天开始,全力攻击金华和丽水,五天内在温州会师。
第五百九十二章 守株待兔
子夜时分,重庆。
黄包车车夫葛二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了自家的泻,屋里的灯还亮着,葛二知道媳妇还在等着自己,脸上顿时露出了喜气,咧着嘴笑开了,大声喊道:“媳妇,我回来了!”
虽然战乱不已,各地都民不聊生,但重庆到底是陪都,权利的中心,高官的家眷、富商都云集在这里,有钱人多,坐车的人也很多,生意自然就不错,一天下来赚块把大洋不是问题,但并不是这一块大洋就能装进自己的口袋,基本上,三分之二都要交给车行做租车费,所以,每天没赚够一块大洋葛二是绝对不能回家的,老婆和三个孩子可都指着自己养活。
其实平时葛二也没有这么晚回来,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脑子却十分活泛,别人满大街跑得满头大汗腿发软,可能一天还赚不到一个大洋,他却时常蹲守在几个固定的地点,摸准几个出手阔绰熟客的生活规律,每天专做他们的生意,运气好,一趟就能赚一块大洋,比如说从戴公馆出来的那个女人,每次出手必定是一块大洋,不过这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连续四天都没有看到她出门了,这才让葛二不得不利用晚上,把白天在她门口等候浪费的时间补回来。
平时只要葛二在院子里发出任何响声,他媳妇就会快速打开门出来迎接,但今天好像有些反常,葛二的叫唤都没有半点反应,葛二只以为是媳妇怪他回来晚了,傻笑着解释,都是因为今天运气不好,连交租的钱都没有赚起,所以回来晚了,但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顿时就傻眼了。
平时家里只点微弱的煤油灯,今天却格外的亮堂,只见家里多了三个不速之客,一个中年男人在他们家的泄桌旁正襟危坐,身后是两个铁塔般的大汉,一看就非善类,他媳妇怀里迸他们刚满十三岁的大儿子,眼睛里厩惶恐之色,。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葛二快步上前,将媳妇和儿子揽在自己身后,大声呵斥着,两只拳头已经不自觉地紧紧握着。
“呵呵呵,葛大哥不必惊慌,我们没有恶意,只不过找你帮帮忙,了解点情况。”中年人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葛二一抱拳,继续说道:“如果有惊扰之处,还请葛大哥见谅?”
说话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第四十集团军的情报处处长庄富国,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却是雷战和陈孝。
因为雷战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所以这次庄富国到苏灿文哪里要人,他直接就点了雷战的将,至于孝,庄富国昨天到达重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孝见面,只有孝见过川岛幽子,要动她自然不能少了孝。
孝的跟踪失败,已经引起了戴笠和川岛幽子的警觉,直接调查川岛幽子已经不可能,只能从外围入手,所以,黄包车夫葛二就成了一个关键人物,在确定他不是日军特务之后,就有了庄富国他们此时的造访,因为白天街头到处都是特务,谨小慎微的庄富国就用了这个守株待兔的办法。
庄富国的话让葛二稍微放松了警惕,狐疑道:“我一个拉黄包车的能帮你们什么忙?”
庄富国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布袋子,在手里抛了抛,随即丢在桌子上,大洋碰击的声音清脆悦耳,开门见山道:“这里是五十个大洋,我就想知道你平时从戴公馆拉的那个女人都去一些什么地方,要详细!”
葛二的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钱袋子,怎么都挪不开目光,喉咙里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五十个大洋可不是一个旋目,回乡下置办两亩地,再起一个带院子的三间大瓦房都富余,这个是葛二做梦都想的事情,此时却在眼前触手可及,顿时就让他凌乱起来,精神都有些恍惚,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看什么看?只要你告诉我们想知道的,这些都是你的。”孝性急,当即上前说道。
葛二这才收回目光,看了孝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随即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就在戴公馆门口,那天你还跟我抢客来着,后来还发生了枪战,军统局也找我盘问了好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葛二神情紧张,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他清楚地知道,这钱怕不是那么好拿的,军统局可不好惹,搞不好都没有命花,在威胁面前,诱惑顿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庄富国微微一笑,迟疑了几秒,道:“第四十集团军知道吗?”
“第四十集团军,蒋您是说蒋”葛二顿时一脸潮红,紧张得说不出话了,长期在街头巷尾讨生活的,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蒋浩然。
庄富国点点头,做情报工作的,最擅长的就是识人,他看得出,葛二虽然是社会底层的人,但脸上很有一股子正气,不像狭挟人,故也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果然,得到了庄富国的肯定之后,葛二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番,庄富国虽然其貌不扬,但身后的两个随从腰阔膀圆、一脸杀气,的确像传言中蒋浩然的兵,当即回头让媳妇带着孝回房睡觉,抽出一张椅子坐在庄富国的对面,直接道:“这个女人已经四天没有出门了,平时可从不这样,基本上每天都会出来,而且坐汽车的时候很少,每次都是单独行动,偶尔会带一个随从,好像特别喜欢逛街,重庆大街酗我都拉着她去过,不过去得最多的还是东正街,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
“东正街?我这个兄弟在的那天,你也是拉着她去了东正街吗?”庄富国一指孝,道。
“对,就是东正街。”葛二很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