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望着张平山手掌里的糖果,目光再也挪不动了,口里不自觉地咽着口水,熊婶明显一个拉扯的动作,才让他退了回去,紧紧地薄了熊婶的大腿。
张平山猛然起身,冲着熊婶恶狠狠地:“熊婆子,不想死就给老子老实点。“说完立即就拉扯小毛。”
“张平山你个狗杂碎,你想干嘛?”熊大湖怒吼一声,提起钵盂般的铁拳就准备往张平山身上砸。
“咔咔咔。”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响起,几把明晃晃的刺刀瞬间全对准了熊大湖和他身后的弟弟熊大河。
“字!”
熊四海声若洪钟,阔步走出了人群,在山田右门面前站定,道:“山田先生,你们蝗军不是口口声声说‘中日亲善’,蝗军不欺民、不扰民吗,请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如果你相信我熊四海,这事你交给我办,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山田右门盯着熊四海足足看了四五秒钟,道:“熊桑,你很紧张。”
“我紧张什么,我只是害怕你们吓着孝和百姓。”熊四夯卑不亢道。
“噢……”山田右门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道:“蝗军并没有把你们怎么样吧,犬养平三郎只不过想问问孝子,反倒是你们很不友善。”
熊四海无言以对,脑海中不断钢小毛当时频频回头看向榕树的嘲,心知可能要坏事,但他已经无力阻止,只惟愿小毛别乱说话,否则这持难恐怕是躲不过了。
小毛被张平山从熊婶身边边,都是一个镇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张平山也不算是陌生人,所以小毛显得很平静,没有哭闹。
张平山把小毛抱到一边,亲手剥了一颗糖塞到小毛的嘴里,直夸小毛勇敢、诚实,是个好孩子,那一男一女都是大坏蛋,杀了十几个人,如果不把他们抓住,也许下一个被杀的就会是你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甚至是你自己。
小毛只不过五岁多,哪里分得清善恶、好歹,被张平山一吓,马上就说了,他和两个弟妹在榕树下躲猫猫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爬上了树,速度十分快,跟个飞似的,你们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就躲在树上,后来爷爷把他们都赶回去了,他没有看见那两个人下来。
事情已经相当明了,这事跟熊四海脱不了干系,瞬时间,几把三八大盖全瞄准了熊四海。
“熊桑,你还有何话可说,告诉我,那两个人在什么地方?”山田右门冷冷道。
熊四海一脸坚毅,道:“孝子信口雌黄也能相信?我没有见过他们,所以,也没法告诉你他们在什么地方?”
“绑起来。”山田右门气急败坏地吼叫道。
如狼似虎的岛军士兵马上上前,不由分说就将父子三人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一旁的小毛一看父亲爷爷被抓,“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嘴里喊着“阿爸……阿爸”,不顾一切地朝父亲跑去。
“畜生,要你何用?”
五花大绑的熊大湖大骂一声,提起右脚朝着向他奔跑过来的小毛就是一脚踢过去。
“啊……”
小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都飞起来了,“噗”地一声直接落在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小胳膊腥抽搐着,嘴里、鼻孔里鲜血直往外冒。
三十多岁的熊大湖年轻力壮,本身也是铁搭一般的身躯,干的又常年的抡大锤大铁的体力活,这泄愤的一脚之力足可以用雷霆万钧来形容,五岁多的孝哪里经得起他这一脚,只怕五脏六腑都踢烂了。
熊婶惨叫一声,不顾敌人刺刀林立,疯了一般地冲向小毛,将他抱在怀里,但不论熊婶怎么叫唤,小毛的眼睛都没有再睁开,口里、鼻孔里的鲜血却流得更快了,熊婶两只手堵都堵不住。
凄惨绝望的哭嚎声让人心碎,百姓和不少的伪军都开始擦眼泪,但兽兵丝毫不为所动,一个个举起手里的武器,对准手无寸铁的百姓,但凡有百姓一丝过激的行为,可以肯定,他们手里的武器会毫不犹豫地打响。
兽兵们很快将五花大绑的熊家父子吊在了榕树的枝桠间,身子悬空,下面两个脚尖点地,就是身怀绝世武功也别想发出力来。
山田右门施施然上前,拄着指挥刀望着在绳子上晃悠的熊四海道:“熊桑,已经死了一个了,如果不希望再有伤亡,就告诉我吧,他们现在在哪里?”
听完张平山的即时翻译,熊四海眼睛一翻,道:“没见过,你要我怎么告诉你。”
山田右门的耐心似乎不错,微微一笑,道:“熊桑,我对你做过一番细致的调查,相信你跟山里的*是没有瓜葛的,用你们中国人的行为来理解,你这个人就是十分的固执、有些所谓的义气,但山里的这些人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想恶意破坏‘大东亚共荣’,也破坏你们和谐、平静的生活。所以,他们应该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跟他们讲义气是十分愚蠢的,说吧,他们在什么地方?”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孽障
山田右门喋喋不休地说了一气,但熊四海反反复复就只有“不知道”、“没见过”这三个字回答他,山田右门渐渐失去了耐性,眼中的杀气越来越重了。
“山田大佐,您跟这个老家伙说这些是没有用的,别看他五十多岁的人了,从来都是软硬不吃,所以,对付他还得用绝招。”张平山谄媚地说道。
“噢,不知道犬养君有何高招?”
“杀他儿子,再不说杀他孙子、杀他全家,看他的骨头还硬不硬?”
“呵呵,犬养君,看来你跟他们是有深仇大恨呀,这种主意都能想出来。”
“山田大佐,虽然他们家这几个杏从型没少欺负我,但我可都是为了蝗军,绝无一点借蝗军之手报复的意思,此心天日可鉴。”
“嗯。”山田右门连连点头,道:“犬养君对蝗军的忠心我一直看到眼里,把你的意思告诉他,看看他能有什么反应。”
“得令!”
张平山一哈腰,眉飞色舞。
神气活现地走到熊四海面前,将刚刚的那番话说了一遍,虽然张口闭口都是说蝗军怎么说怎么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这个衰孙子的主意。
熊家父子的表现倒是十分平静,但老百姓却是一片哗然,大骂张平山不是个东西,简直把老张家八辈祖宗的脸都丢干净了。
人群中,一个耄耋老翁拄着拐杖椅晃走了出来,嘴里痛心疾首地叫骂着:“孽障,孽障呀,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你这个畜生扔到粪坑里淹死呀,让你这个畜生丢人现眼败坏我老张家的名声,我有何面目去见张家的列祖列宗呀,孽障呀……”
老翁姓张名启明,是张平山的爷爷。
张平山这几年做了岛军的狗腿子,仗势欺人奸?淫掳掠坏事做绝,也敛了不少浮财,在儋县买了个大院子,将一家老小全接到县城去了。
张启明颇有几分骨气,死活不肯去享受这种“福气”,所以一直一个人宗大铁镇,此时亲眼见到自己的孙子做这种丧眷良的事情,老头子也看不下去了,气得全身发抖。
大约岛军也知道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加以阻拦,骂骂咧咧的张启明走到张平山面前,不顾自己路都有些走不稳了,朝着张平山的头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拐杖,那架势恨不得一杖下去砸得张平山出绿屎来。
张平山没有躲闪,跨步上前一把抓住朝他扑过来的拐杖,顺势就是一腿踢出去,正中张启明的小腹,直接将他踹倒在地,并且恶狠狠地咆哮道:“老东西,别以为你生了我阿爸就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敢跟蝗军作对,我照样枪毙你。”
在场的人全傻了眼,没想到这个畜生居然对他亲爷爷也下得去死手,地上的张启明一脸惨白,嘴巴嗫嚅着,就是说不出话来,旋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继而一阵猛烈地咳嗽,一张脸瞬间变得十分狰狞,鲜血开始从嘴里不断往外喷溅。
张平山的那一脚并不是十分重,至少不至于将老头子踢成内伤如此严重,分明是气急攻心导致大咯血。
张平山一愣,显然也没有想到后果如此严重,往前走了两步,似乎准备上前去扶起张启明,但仅仅只走了两步,随即就毅然转身往回走,站在了山田右门的身边,直到张启明喷出嘴里最后一口血,他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好,犬养君能如此深明大义、大义灭亲,我感到很欣慰,你放心,蝗军是绝对不会亏待真正的朋友的,完成了此次任务,儋县的县长就是你了。”
张平山满脸谄媚的笑容,哈腰点头如捣蒜:“谢谢山田联队长栽培,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张平山,你个畜生,你不是要杀老子吗,来呀,老子要是皱一下眉都不是熊家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