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刘先生你家乡哪里?”
……
额,刘易原本还以为来见董太后又会像阳安公主那样,会刻意的板起一副严厉的脸孔来询问自己,顺便再考核一下自己是否有能力做她孙儿的启蒙先生。可是刘易没想到见太后却成了一个轻松的家常会面,这董太后,就差点没把刘易的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一个遍。
当然,刘易也豉起如簧之舌,从善如流,偶尔编些故事,把这老太后哄得笑不合嘴。
当董太后听到刘易的身世竟然自小就是一个孤儿,一个人无家可归,四处流浪,靠着东乞西讨过日,她竟然同情心泛滥,为刘易的凄凉过去流泪。当听到刘易所编的故事,寄居于一间荒弃的破庙,得碰到老神仙,得传了许多本事的话,这太后也连惊呼,说刘易是一个机缘深厚之人,得到老神仙的传艺,说刘易日后必定非池中之物。
这董太后最后还像说笑似的,说刘易既然是个孤儿,不如就认了刘易为义子,让皇上刘宏也认了刘易为义弟。恰好刘易也是姓刘,却又不知道祖上之人是谁,那就干脆让皇上把刘易的名字添入刘氏宗族族谱,也作为刘氏皇室宗亲的子弟好了。
刘易听了,心里差点没暗自开心得乐晕了过去。心里想今天不知道是什么的日子,竟然是自己的幸运之日?这个天上掉陷饼,一个接着一个,先是太子太傅,接着又拜太后为干娘,再认皇上为兄?并录入汉室宗亲的宗族?
刘易他也曾想过,这汉未时代,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是比较吃香的,去到哪里,只要一报出身,不管是谁都会立马就另眼相看,好酒好菜的招呼着。这个还不算,到时候天下大乱的时候,只是一报出汉室宗亲的名号,那些文人谋士,武将英豪便会自动的投上门来。这是好事啊!
不过,刘易也不知道这董太后是认真的还是说笑的,刚巧这万年公主又极力的反对,因为她可不想刘易摇身一变成了她的叔叔,比她高了一个辈份,被万年公主这么一闹,刘易就没能及时的打蛇随棍上,没有立马认亲。额,这万年公主她也不想想,她自己嚷着也要拜刘易为太傅,其实刘易就已经比她高了一个辈份了。
说了一会话后,刘易看董太后也绝口不再提这件事,自己也不好主动提起,心里不禁有点少少的失落,看似乎也没有什么事了,便告辞离宫。
董太后笑眯眯叮嘱刘易以前多点到慈清宫来看她才让刘易离去。刘易离开慈清宫之时,没有注意到董太后笑眯眯的眼内闪过一种狡黠之光,赫然有不似外表的那般纯良质朴。
董太后留下了万年公主及两个小子,阳安公主送刘易出宫。皇宫内极大,花园楼阁,宫殿林立,其中亭台回廊不知泛几,没有人带路,刘易怕真的难以顺利出宫,就怕不小心闯进皇帝妃嫔的寝宫惹来麻烦。
阳安公主把刘易引到了皇宫门外,忽然对刘易道:“其实我觉得太后的提议挺不错的,不过,太后认子不妥,最好还是让皇上认你为义弟好了,你没问题吧?”
“嗯?无缘无故的,皇上认我为义弟做什么?”刘易现在突然觉得这个皇宫里的人还真的有点莫明其妙。
不是刘易矫情,不想被皇上认作义弟入刘氏汉室宗亲,相反,刘易觉得自己也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若能入得这个汉室宗亲倒也是一个好事,于刘易来说,哪方面都没有害处。可是,董太后和自己谈话的时候,听到自己少时的凄凉经历,一时受感动,在同情心泛滥之下,一时冲动认了自己做义子倒也算是顺理成章。可是,若被阳安公主煞有介事的专门当成是一件事说来操办,那就让刘易觉得有点太过刻意了。再说,自己和刘宏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到达结为兄弟的那种兄弟感情深的地步,无端端的和皇上结为义兄弟有什么意义?就为了一个汉室宗亲的假名义?如果这样刻意的来操办,让刘易觉得这其中的功利目的性太强了,如此会让刘易的心里觉得不舒服,不踏实。
怎么说呢?自己的目的性当然是为了那个汉室宗亲的名义了,但无缘无故的,这皇上愿意认自己为义弟么?他答应让自己列说汉室宗亲的族谱么?有哪一个皇帝随随便便认一个义弟的,又有谁会让这个认来的义弟列入自家宗族的名案上?
假如,真的操办成功了,那也不是自己和那皇上刘宏的情份,那么这皇上又为何要答应呢?这对于皇上来说又有何好处?让自己进入汉宗宗亲的族谱,又有何目的呢?
阳安公主似乎没有看到刘易的疑惑一般,自顾的说道:“皇上怎么不愿意?就算不愿意也由不得他。你不是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么?总得要有一个出身,就这么说定了,这事我会去和皇兄说的。”
“呃,随便吧。”刘易不置可否,向阳安公主告辞。
“去吧,别忘了随时准备进宫来为太子他们启蒙哦。”阳安公主又不知道为何,对刘易嫣然一笑,似有点促狭的道:“说不定我也会在旁边听听太子太傅的课哦。”
又对自己笑?很难想像,平时看起来英气又严厉的脸蛋,一笑起来意然会是这么迷人的。刘易被阳安公主这一笑起来就特别显得娇媚秀丽有味道的玉脸弄得心里一痒,刘易忍不住冲口道:“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公主你让我好生傍徨啊!罢了罢了,只要是公主你的见召,别说是为太子王子启蒙了,就算是你要我帮你摘天上的星星,我刘易纵是刀山火海,烈火焚身,也一定会为你做到。再见!”
“啊,你……”阳安公主被刘易的这一翻充满暗示的话说得脸色噔的一下便涨得通红,这让她再次见识到了刘易的不正经表现,不由对着刘易的背影顿了顿小脚。
只是,她在怪刘易出语混帐之时,心里竟然又无由的来一甜,毕竟,被人当面称赞自己美貌,谁的心里都会高兴。特别是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两句话,让她不自觉的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
久久之后,她才慢慢的回转身返回皇宫。
她见到了太后,太后让万年公主带着两个小子去玩了,寝宫内就只剩下她和太后两人。
“刘易这小子怎么说?”太后问阳安公主。
“没说什么,应该没有问题。”阳安公主答道。
“今天皇上做得不错,这么多年来,总算做对了一件事了。”董太后此时早已经没有了刚才对着刘易时笑眯眯的慈爱,而是一脸严肃,又有几分精明。
“我们不要忘了你母亲窦太后是怎么死的,你母亲之祸,就是我等之鉴,那些阉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么多年来,我也已经看透了,老身也就罢了,皇上性子孱弱,指望他也指望不上了。但是,我们可不能让咱们的下一代再这样过,不能再让我们汉家的江山落在那些阉人的掌控之下了。”董太后的眼内闪出一丝狠厉,对阳安公主道:“所以,我们必须要借助一些力量,而刘易,应该就是我们要借助的力量,所以,不管你用什么的方法,都要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只要有了他,我们就可以立身于不败,而辩儿、协儿他们的未来,也不用再害怕落到那些阉人的手中了。”
“是,阳安一定会尽力的,会不惜一切!”阳安公主此时也一脸坚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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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太后算计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太后算计(求订阅)
董太后的手从阳安公主的俏脸上滑下到她的香肩上,怜惜的轻轻拍了拍,语调转柔道:“这刘易有能力,为人也应当忠直坦荡,但有一股野性子,不好驾驭啊!老身从他的眼里就能看得出,他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唯有如此,他才敢和张让这些阉人以及和袁家叫板。(.最稳定,)他可以让有如虎狼一般的匈奴左贤王服首,这就暗示他是上天在我们汉室暗弱的时候送来的卫青、李广!我们汉家江山,历代来,为什么总会有某些时候,要不是让宦官就是让外戚把持朝政?那就是因为我们宗亲子弟没出几个雄才大略的强势人物,再者,也缺少像卫青、李广这样的忠勇之士,我们刘氏虽贵为帝胄,可如果没有真正忠勇之士辅助,那也成不了事啊。”
董太后老脸忽地有点激动,就在阳安公主的面前来回渡着步子,继续说道:“纵观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情况,阉人势大,皇上处处受制,却又没有什么人可以为他拨乱反正。呵,阳安,你这皇弟性子的确有点孱弱,可是你别以为你这个皇弟真的那么昏庸,真的那么荒诞不经,真的那么无一是处!正所谓,知子莫若母,他的性子,我能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他被逼着叫张让阿父,叫赵忠为阿母,事后他跑到我这里来哭得不成样子,你以为他真的放任自流,坐看朝政?卖官买官,呵呵……呵呵……”
董太后说着的时候,一脸苦涩,布满鱼纹的眼角大滴大滴的滴下了泪珠。
“太后……”阳安公主不禁有点心悸,因为,今天太后所说的事,她还真的不知道啊,在她的心里,还一直都以为是自己这个皇弟不争气呢。
“你以为是皇上不争气?”董太后像看穿阳安公主的心思,摇摇头道:“不是啊!你也不想想,皇上进宫的时候才多大?我后来进宫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情况?其实不管是皇上或者是我……其实都是这些阉人的傀儡,如果他们愿意,或者我和你皇弟做得不对,那么我们母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再说了,满朝文武,你皇弟他还可以相信谁?还可以信任谁?在迫不得已之下,唯有提拨外戚了,所以,就造成现在何后的大哥何进手掌宫外的兵权,和宫里的这些宦官抗衡的局面。”
“可是……”阳安公主犹豫了一下,终还是直接点出来道:“不管是宦官或者是外戚,都是祸害的根源啊,这样……”
“这些老身何尝不知道?皇上又何尝不知道?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提拨外戚,让他们互相明争暗斗,老身和皇儿,又哪有生存的空间?”董太后说到这,哼了一声道:“哼,朝中的确有忠烈忠于汉室的官员,也有敢怒敢言敢做的大臣,可是,我们可以提拨他们么?别说提拨了,就是偶尔任用他们,为他们说一句好话,这恐怕就是老身和皇儿的未日之时。这些阉人,今天可以逼皇上叫他们阿父阿母,难保他们也会来逼老身叫他们阿父阿母啊。说白了,如果这些所谓的忠良,如果真的可以重用的话,那么都这么久了,从先帝一直到现在,怎么就没见他们把这些宦官给灭了?为什么?因为他们根本就奈何不了这些宦官,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宦官的掌握当中。比方说卢植中郎将吧,这些宦官可是让他领兵打仗,但是也可以随时削了他的兵权,让他沦为阶下囚,还有皇甫将军,这也是一样的道理。”
阳安公主不禁一阵默然,心里无由来的涌起一股绝望和悲哀,以她的眼光,居然还没有看穿如果大汉王廷的糟粕情况,枉她还一直做着振兴汉室的美梦,枉她一直来都以为是刘宏这人皇弟自己不争气,枉她还以为只要自己督促着这皇弟,让他发奋起来,那么就可以重拾朝纲,就可以重新振兴大汉了呢。
阳安公主如今听了这董太后的一翻话,她才明白如今的汉室刘家朝廷原来已经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步,到了这种动辄就会被宦官毁灭的地步。(赢话费,)
阳安公主不禁感到全身都有点颤悚,她悲哀的发现,原来所谓的汉室刘家,竟然是一个在别人的屠刀之下苟延残存,挣扎垂死的可怜虫。并且,这种情况并不是目前才这样的,那是在先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着的一种现象。
呵,阳安公主的心里在苦笑,因为经董太后这么一说,她才猛然的惊醒,事实上,当今的皇上似乎非常的不争气不上进,但自己的先帝父皇又岂是一个圣明之君?如今汉室刘家的情况,恐怕也正是自己父皇之时就已经种下了的祸根。
呼……
阳安公主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像从一个漫长的恶梦之中醒了过来。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如今的汉室刘家的险恶境地?只是她一直来都不想去承认,不想去醒来罢了。
她知道,这其实并不是说董太后有着什么非常独特的智慧眼光,也不是董太后有着什么过人的督智看穿了事情的本质。其实这些都是一目了然的东西,试想,整个皇宫之中,几乎全都是这些宦官的人,小太监、小宫女,这些人,哪个不是通过掌管皇宫内务的十常侍他们挑选进宫来的?甚至连皇上身边的妃子娘娘,又有哪一个不是这些宦官安排进来的?这些都还是小事,真正让人感到危如累卵的是,整个皇宫的禁军,全都掌握在那些宦官的手里。
这些,皇上知道、太后知道,阳安公主也知道,或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汉室刘家,还真的是这些宦官的俎上之肉,他们想什么时候灭绝刘家就什么时候灭绝。
“明白了?”董太后侧眼看了一下阳安公主道。
“嗯……”阳安公主有点无力的应了一声,她此时,感到天都要蹋了下来似的,感到有点目眩,纵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董太后说的是事实。
“宦官一直都以为把我和皇上牢牢的捏在手中,这样,这天下就等于是他们的天下。他们要的是什么?他们要的是利益,他们见钱眼开,贪得无厌,恨不能把天下的财富都收归于他们的手中,他们只是一群不正常的废人,也唯有钱物才能让他们感到有满足感,躲在无数的钱财上,他们就觉得拥有了一切。但,利益,就是他们的弱点。”
董太后似是满脸嘲讽的说道:“何后的家人用钱收通过这些宦官把何何送进宫来的时候,恐怕都不会想到,这何家人其实也不是善与之辈,皇上就是看到这何进也有一定的才能及野心,便顺势的提拨了何进,让他何家迅速膨胀壮大,随着何家的势力大增,那么就必然会对宦官的利益造成影响,只要是利益,就必然会有相争,因此,在他们宦官和外戚的相争之中,我们才可以从中寻到机会,一举翻身。可惜,这些宦官可能也意识到我们的意图,又故伎重演,像对你父皇那样,让你皇弟始终都难以有一个接种的后人,分别对何后及王美人的儿子下手。”
“啊?辩儿、协儿?”阳安公主震惊了,瞪大眼问:“太后你是说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