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进屋之后,再对一个老妇喊了一次,然后不一会便找来了干净的衣服。
她双手棒着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位公子,跟老妇的儿子差不多身材,正好拿一身我儿子的衣服,不过这位娘子……只能穿老妇的粗布衣服了。谁叫我家那小子没本事,至今都没娶媳妇,家里都没有年轻妇人的衣裳……”
“没事的,随便就行,多谢老夫人了。”刘易自然不会谦弃,接过衣服之后,将女装的交给了身后的那女人。
她可能还在纠结着,只是默默的接过衣服,跟那老妇到了里间的房间去换衣。
刘易本来可以运气将身上湿透的衣服弄干,但是现在明显不太合适,为免太过惊世骇俗,便也到了旁边的房子里去换了干爽的衣服。
刘易先出来,那老者在小厅等着,刘易正要与老者说话的时候,那老妇已经引着换好了衣裳的那轻生女子出来。她一出来,就咧开了那掉了门牙的嘴道:“这位公子,你的娘子还真水灵啊。不过,老女跟她讲话她都都不搭理,看她身上还穿着孝衣,莫非她……心里难过?”
“呃,其实,老夫人,她并不是我的娘子,我跟她萍水相逢,把她从河里救上来罢了。”刘易赶紧解释了一下道。
“哦?还有这样的事?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那老者闻言,也有点惊异的道。
“我也想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刘易耸耸肩苦笑道。
“哎呀,闺女啊,这、这怎么了?来来,都坐下,跟我们说说看。”老妇一听,也吃惊的拉着那女子坐到了一旁去。
“我、我说了,你、你怕也帮不了我……”那女子看了刘易一眼,可能也因为感受到这个老夫人的关心,泪珠涌出,有点悲切的道。
“你都没有说出来,叫我们如何帮你呢?”刘易无语的道。
“对啊,好闺女,说吧,不满你说,老夫虽然是这里的乡下人,但见过的事情可多了。说不室,我们有办法帮你呢。更何况,老夫的儿子,现在就在长沙城里当差,如果有事,或许他也能帮得上忙的。”老者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在城里当差,神色带着些自豪的道。
“好吧,但奴家的事……说起来就要从小时候说起……”
“嗯,不用急,慢慢说。”刘易鼓励的看了她一眼道。
“就是就是,这世上啊,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看小娘子你也不是一般人家的人吧?你都没有经过我们对世道的绝望时候啊,幸好,现在大汉安定了,我们这些乡间野人,才能有一个生活的盼头啊。”老妇人也安慰着她道。
此女的神色稍缓,慢慢的陷入了回忆当中。
“小女子姓攀,先父为我取名攀素。我们一家,本来冀州真定常山人。我在约六、七岁的时候……”
“咦?等等。”刘易听到她说叫樊素的时候,并没觉着如何,但是,听到她竟然是冀州真定常山人?心里一下子似触到了某条神经,不禁出言打断她道:“你说是冀州常山人?那你记不记得你家的具体地方的?”
“啊?这……”樊素被刘易打断了回忆,一时竟流露出有点茫然的神情。
“怎么?你不记得了?”刘易有点紧张的问。
这个时候,刘易隐隐有点猜到了,这个樊素,极有可能就是历史上,赵云打下桂阳之后,那桂阳太守赵范要送给赵云的那个美丽的嫂子。只不过,刘易现在还有点不能确定,也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在此碰到她,没有想到,随便救一个人,居然能把樊素救到。但是,她现在为何在长沙,而不是在桂阳呢?
“我、我小时候六、七岁的时候,就跟爹爹离开了家乡,后来不久,我爹爹就发生意外观,亡故了。小时候的事,太过模糊,我、我也记不清了。”樊素有点疑惑的望着刘易。
“哦,那没事,你接着说。”刘易见状,也不急于证实此女的真正来历。
“其实……”樊素那对布满血丝的眼中,此时忽然流露出一股仇恨的目光,带着点恨意的道:“我爹爹发生意外亡故的时候,我年纪还太少,什么都不懂。那时候,我身在异乡,举目无亲,幸得那个老狗!嗯,就是后来小女子的丈夫,他收养了我……”
“咳咳……”刘易再次疑惑的打断她道:“你说什么?那个老狗是谁?你的丈夫?你、你好像很恨这个人似的。”
“我、我当然恨他了!因为,我爹爹的意外亡故,是他一手促成的。”樊素恨声道。
“原来如此,那么可否说详细一些呢,你这样说,我们都一头雾水啊。”刘易抓抓头道。
“好吧,事情是这样子的。”攀素深吸了一口气道:“二十多年前,那时候的世道没有近十来年那么乱。我爹爹就是一个行商的,聘有好些脚力帮我爹爹运送货物。那一次,我爹爹特意带着我一起行商,想带我去那些大城市玩。结果就发生了意外,爹爹没了。”
“那时候我还太少,都不懂。”攀素咬着牙道:“原来一切都是赵友与赵范两兄弟出的主意,勾结一些山匪,劫杀了我爹爹跟财货。要不是赵友那老狗见我年纪虽小,却长得可爱,才留下我的一命,假装好心收养了我。”
“他们带着我跟我爹爹的财货,转碾了好些地方,后来,一直到刘表到荆州上任为荆州牧之后,这两人才带着我在荆州安定了下来,他们用钱去买通刘表的人谋取到了一个不大不少的官职。”
“其实,这一切,我都被瞒在鼓里。一直都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到我成年之后……那、那赵友就趁我、我……然后,我、我就嫁给了赵友。这些年来,也经过了一些事,荆州刘表死之前,他们又带着我到了长沙来。直到最近,那两兄弟又通过一些手段,谋取了一个官职,他们很快就可以到一个叫桂阳的地方去上任就职了,听说还是一个太守,到时候,他们两兄弟便可以主持一个城镇的军政大权,就有更多的便利谋取利益了。”
攀素说着,更加悲愤的道:“本来,我无奈嫁给了收养我长大成人的赵友,心底里虽然不愿意,可是也有一点报恩之心,也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了。看他们谋得一个官职,我也替他们高兴。可谁不知,他们两兄弟都喝高了,在密室里感叹他们的人生之时,说出了当年的秘密。如此,我、我才知道,原来,当年是他们谋害了我爹爹,还有,原来我竟然以身侍贼这么多年。我、我恨啊……”
刘易与那老者及老妇听完,都有点呆住了,没曾想,这个女子的身上,居然有着这么曲折离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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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悲辱的樊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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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听完樊素所说的她的故事,听完之后,久久无语。同时,也为攀素的坎坷命运感到有几分怜惜。
父亲被人谋财害命,她却太过年少不懂人世险恶,认贼作父,那只是她不懂事,那是无奈的事。但是,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以身侍贼,嫁给了杀父仇人。刘易可以想象,当樊素在无意之中得知当中的实情时,那时候也一定会非常的悲愤莫名,悲愤交加。
“那么后来呢?”刘易此刻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但是也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就如此便完,忍不住追问道。
“后来……”攀素咬牙切齿的道:“我、我就想办法杀了赵友,这不,今天便是为他送葬出殡。格格……”
樊素说完,有点冷森的格格娇笑起来,让人听起来感到有些心寒。
“这不对啊,那赵友肯定不是善良之辈,你一个弱质女子如何杀得了他?是趁他醉酒或睡死的时候下手?那也不可能啊,别忘了,还有一个赵范呢,如果你杀了赵友,那赵范会放过你?你用毒?不对,用毒的话,赵友死后,也能让人发现是他杀,自然会查得出是你杀了赵友。嗯,对了……”刘易猜测着,不由打量了樊素两眼道:“以樊素姑娘你的美色,自然会引起别人的窥视,莫不会是那赵范对你有不轨之心,明知道他的大哥是被你所杀,却不报官抓你,却为你隐瞒了下来,随便为赵友找了一个正常的死因,再如常的发丧,事后,便要兄终弟及,想得到你。对……”
刘易自己分析着,却觉是这样的一个道理,接着道:“应该是这样了,这个赵范,也是你爹爹的杀父仇人之一,你肯定也想杀了赵范的,可是,现在赵范已经知道你已经了解了当年的事情,自然会处处防着你,让你根本不没有机会下手。又加上,他想要得到你,你也无从抗拒。如果你不知道赵友、赵范都是你的杀父仇人倒还有可能忍辱偷生,可是,赵范却是你的杀父仇人,你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自己再被仇人污辱。在报仇无望,又不甘心再受仇人污辱的情况之下。你已经完全绝望,唯有就是趁赵范不备,在经过那条河桥的时候,突然从送葬队伍挣脱看守你的人,跳进河中,想一死了之。”
“杀千刀的,樊姑娘,是不是这样的?”那老妇气愤的道。
“嗯……”樊素怪异的望着刘易点点头,泪水不停的留。
此刻她虽然是在悲痛悲愤当中,但是心里也有点吃惊,吃惊这个将她从河中救上来的人为何有如目睹一般,能知道她的事儿。刘易所猜说的,虽不中亦不远矣,大致也是这样的情况。
她获知了自己的爹爹是被收养她的赵友所杀害之后,她其实有一段时间处于一个悲苦自怜当中。那时候,她处于一种迷惘的状态当中,作为一个弱女子,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是一直如此忍辱,苟且偷生,还是要为心目中的那印象已经很迷糊的亲生爹爹报仇?可是,就算是想报仇,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啊。
与赵友一起的生活,越来越让她感到困苦难忍,面对着赵友,她越来越觉得赵友面目可狰,心里也对这个一直来以为是自己的恩人的男人感到无比的厌恶。
她在痛苦迷惘当中过了一段日子,最终还是忍受不了,决定要了结这样的生活。她没有那样的胆量拿起刀剑去杀人,许多时候,赵友睡着或是酒醉的时候,她拿着刀剑,硬是不敢挥砍下去。每一次,反而是吓得她自己魂不守舍,多次差点让赵友发现了她的杀心。
终于,她记起有一次,有一段时间发生了******,她记得,有些饥肠辘辘的百姓,吃了一些植物草叶,然后马上中毒毙亡。她便决定用毒,她很小心,借口外出拜庙什么的机会,终于让她找到了那些有剧毒的草叶,偷偷的采摘了一些回去之后,然后混在酒食当中,让赵友吃了下去。
原本,她是打算把另外一个杀父仇人赵范一起毒死的,但是赵友与赵范虽然住在同一处地方,但却不同食,没有办法,也只能毒死了赵友。
樊素本以为会瞒得过赵范,自己再等机会把赵范也毒死。可惜,赵范本来就是强盗出身,他一看其哥哥赵友死时的状况,他就一眼看得出赵友是被毒死的。很轻易的,他就看出了是樊素下的毒手。
当时樊素也太过惊慌了,没有杀过人的她,很容易就让赵范看得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