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巨石攻击,似乎让守军遗忘了方才悬挂在城墙上的云梯,此时就算是一些守军想起,恐怕也不会露面了,被巨石砸死和被敌人的刀枪捅死,他们宁愿选择后者。
魏延手中的长刀一挥,率先登上了云梯。
军中主将一马当先,深深刺激了并州军的士兵,主将不畏死,下面的将士又如何会惜命呢,并州军的士兵虽然精锐,他们也渴望能够有一个勇猛的将领率领,如赵云、张辽、典韦等人,魏延之前在军中毕竟是名声不显,加入并州军的短时间过短,难有说服力,军中的将士虽然碍于命令听从魏延的调遣,但在内心里真正听从魏延命令的又能有几人呢。
然而魏延今日却是用行动,让许多将士折服,攻城战可是危险程度最高的战斗,稍有不慎便是身死的下场,守军可不会因为你是将领而手下留情。
单手提刀,魏延动作矫健的向着城墙上疾步而去,他要在守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登上城墙,为后面的大军打出一条登上云梯的道路,攻城之中,率先登上城墙的士兵功劳是最大的,同样也是最容易死亡的,因为他面对的可能是许多守军的刀枪。
纵身一跃,刚刚落在城墙上,魏延反手便是一刀,两名躲在女墙后面守军倒在了血泊中。
“敌军攻上城了。”一名将领大喝道,随后带领士兵杀了过来。
其余守军也纷纷从霹雳车带来的震撼中清醒,并州军登上了城墙就意味着即使他们露面也不会有巨石砸来了。
就在这时越来越多的并州军士兵登上了城墙,不停的在城墙上制造杀戮,城上顿时显得有些混乱,刚刚从霹雳车的威势中清醒过来的守军,再次面对并州军那狠辣的刀枪,刚刚提起的一点勇气,又消散了不少。
满脸是血的卫长大吼道:“诸位努力上前,将并州军赶下城墙,檑木滚石,全部扔下城墙!”
卫长的大吼或许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也让刚刚清醒的守军找到了事情做,他们的旁边有不少的檑木滚石,这也是卫长这段时间以来的杰作,没想到却是等并州军攻上城墙之后才派上用场。
檑木巨石没有任何规律的从城上抛下,而守军如若发疯一般,疯狂的将檑木巨石丢下,即使在他们的下方没有并州军。
城上的杀戮还在继续,刀法精湛的魏延,在守军的眼中就如同恶魔,魏延的刀下,从来没有超过一合之敌,但凡是靠近魏延的尽皆身死,纵然是有些守军用弓箭偷袭,也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在魏延制造的安全范围内,越来越多的并州军士兵顺着云梯登上了城墙,他们以魏延为中心,渐渐扩大战果。
卫长注视到这边的情况,急忙带领两百名士兵杀来,原本守军是有五百人处于随时待命状态的,然而并州军登上城墙,打乱了卫长的节奏,告急的地方太多了,很快手中便只剩下了二百人。
“杀光这些人!”卫长指着魏延等人的方向大喝道。
此时魏延的身边已经有百余名士兵,这在城墙上已经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了,关键是领兵的魏延在守军的眼中太过厉害了,没有人愿意去抵挡魏延,面对魏延的不断前进,他们只能节节后退。
城上越来越混乱了,登上城墙的并州军士兵达到了五百人,这个时候,并州军不在是固守在云梯旁,而是杀向了四周的守军,想要将守军赶下城墙。
第489章 悲剧的卫长
与攻城城墙的并州军比起来,城内的守军发现自己的兵刃铠甲太差了,兵刃有些生锈了不说,铠甲也大多是破烂的,一些长枪兵的长枪断裂之后,惊讶的发现手中的枪杆竟然生虫了,这样的战斗还怎么继续下去。
纵然卫长再会拉拢军心、再能言善辩,在这样完全不对称的战斗中,守军的斗志在渐渐的丧失。
“降者不杀!”这一声大吼,让一些神情惶恐的守军急忙丢弃了手中兵刃,生怕引来并州军的误会。
“大人,并州军势大,速走。”将领抱拳道。
卫长长叹道:“本官是闻喜县令,自当与闻喜共存亡。”
将领抱拳道:“大人保重!”言毕丢弃了手中的兵刃,站到了一旁。
“你……”卫长顿时语塞,原本以为自己的豪言壮语会让将领誓死跟随,继而守军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将并州军一举赶下城墙,没想到将领却是干脆利落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刃,放弃了抵抗。
“大人,非是属下不愿意拼命,而是四座城门尽皆堵死,就算是属下想要带大人离开闻喜也是很难办到的。”将领无奈道,这也是将城门彻底堵死的坏处,一旦敌军攻占了城墙,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没有一点退路了,要么是死战,要么是投降,更多的人会选择后者,普通的将士,最为在乎的还是自己的性命,城池更换主人,只要能够活下去就好,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不是对他们讲的,他们不是士,是普通的兵。
卫长无奈的垂下了头颅,他已经看到越来越多的士兵放弃的抵抗,在并州军的命令下蹲在一处,而他身边的士兵,在将领放弃了抵抗之后,竟然将目光对准了他,他可是闻喜的县令,固守闻喜的是卫长,只要将卫长献给了并州军就是一件大功劳啊。
数名士兵对视一眼,争先恐后的向着卫长而来。
面前的刀枪,也让卫长心如死灰,他知道闻喜完了,不管安邑怎么样,闻喜被并州军攻破了。
控制城墙之后,魏延当即命令士兵打开城门。
清除堆积在城门巨石,也让并州军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同时也佩服起卫长来,这样的行为,完全是抱着和闻喜共存亡的念头啊。
大军进城之后,迅速占据衙署和四座城门,一队队的士兵在街道上巡视,城内守军的抵抗几乎没有。
魏延进城之后,惊讶的发现许多百姓的房屋竟然被拆除了,这样一来,城上城下堆积如此多的檑木就有了出处,不得不说这卫长也确实够拼的,为了守卫闻喜,不仅将城门彻底的封死,还将百姓的房屋拆除,难道百姓对此就没有意见?
衙署之中,魏延居于上首,冷冷的看着满脸血迹的卫长“逆贼不知天命,竟然抵挡并州大军,来人啊,将此人拉出去斩首示众。”
陈兰上前压低声音道:“将军,卫长在闻喜颇有威望,城内的百姓对其十分信任,若是他愿意投靠我军,对于占据闻喜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魏延点了点头,旋即露出自认为和蔼的笑容“卫长,本将军问你,你可愿降?”
卫长冷哼道:“本官乃是闻喜县令,岂会与贼人为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尔等逆贼也不会长久,擅自攻打河东,难道就不怕圣上降罪吗?”这番话也是卫长酝酿了好久的,他要在并州军出言拉拢的时候大义凛然的说出,纵然是丢了闻喜,若是安邑仍旧王邑手中的话,他在安邑城内的家人就不会受到责难。
魏延的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喝道:“将此人斩首示众!”
陈兰也是无奈的看了一眼卫长,没想到一直安静的卫长,竟然是一个硬骨头,偏偏还将并州军称作逆贼,这样的人要是能够活下去才是怪了。
似乎是看穿了卫长的心思,陈兰上前低声道:“安邑城早在数日前就被攻破,圣命就在晋侯之手!”
卫长一脸正色突然变为了颓丧,在这种时候陈兰也没有必要骗他了,毕竟他是将死之人,努力和坚持一朝化为乌有,心中有的只是失落和绝望。
当卫长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上时,在百姓中也是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卫长在闻喜对待百姓也是颇为宽厚的,在百姓心中是不可多得的好官,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因为守卫闻喜,死在了并州军的屠刀之下,随即百姓也想到了并州军以往的种种暴行,心中的畏惧可想而知。
最初并州军进城时,对城内的百姓并没有冒犯,这让许多人放下心来,而今卫长的身死,却是提醒了他们。
一些百姓甚至在城门处痛哭失声,这些百姓都是受过卫长恩惠之人,在这些百姓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百姓参与到其中,他们的心情也很复杂,既是在哭卫长,又何尝不是对自己安危的担忧呢。
魏延得到这一情况勃然大怒,百姓竟敢在城门处为死去的卫长痛哭,这些人无疑会成为乱民。
不待魏延下令,陈兰上前道:“将军,卫长在城内颇有威望,若是驱赶百姓恐怕会更加引起百姓的恐慌,晋侯对待百姓,向来宽厚,从安邑传来的消息看,安邑的百姓也渐渐对并州军颇为信任。”
魏延沉默了,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是在并州军中,并州的百姓是怎么生活的,他可是亲眼所见,有时他也难以相信,百姓竟然和将士的关系如此好,受到什么不公平的遭遇,会向街道上巡逻的士兵求援,而士兵也是和颜悦色,在百姓的眼中,他甚至感觉到的是亲切,这样的情景是从来没有在荆州遇到过的。
“子远,以你之见呢?”魏延问道。
“将军,我军刚刚攻破闻喜,如今河东仍旧有许多城池不在我军手中,当先最为紧要的乃是安稳民心,让百姓渐渐的信任并州军,不妨下令将卫长厚葬,如此可安民心。”陈兰道。
“此事就交给子远去办了。”魏延道。
第490章 危险的荡阴
陈兰率领士兵出现在城门处,在百姓间引起了极大的恐慌,许多胆小的百姓甚至悄悄离开,不过一些胆大的百姓,也是好奇的打量着并州军,见并州军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蛮横,也是有些疑惑。
“诸位,我乃是并州军校尉,晋侯奉圣上之命,治理河东,河东太守不知天威,竟然率兵抵抗,导致河东陷入战乱之中,晋侯对待百姓宽厚,若是诸位有亲人在并州或者是安邑,皆可得知一二,卫长作为闻喜县令,听从河东太守之命,固守闻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来人,将卫长的头颅取下,与尸体缝合在一处,厚葬之,城内百姓可前往祭奠。”陈兰道。
百姓看向并州军的目光更加的疑惑了,这难道就是卫长眼中十恶不赦的并州军,攻破城池后会屠城的并州军,一些百姓开始怀疑卫长当初的言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