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幽州和并州,在诸侯的眼中皆是苦寒之地,军中士卒吃苦耐劳,没有太大的差别,而今幽州军和并州军训练的方法相同,缺少的只是对战时的血性和必胜的信念。
“诸位,此乃敌军命人前来下的战书,敌军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本侯之意,应战!”吕布缓缓道。
田豫脸色微变,旋即明白了吕布的用意,吕布这是要用胜利树立起他在幽州的威望啊。
“主公,敌军有三万之众,城内能够应战的士兵只有万人。”田豫担忧道。
吕布笑道:“本侯征战多年,何曾畏惧过数量多的敌人,昔日鲜卑人纠集十万之众进犯雁门,本侯不一样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区区乌桓人、辽东人和阎柔,本侯还未放在眼里。”
吕布言语间透露的浓浓自信,也是感染了场内的将领,他们面前是战无不胜的晋侯。
“誓死跟随晋侯出战!”张辽出列道。
其余将领纷纷附和。
虽然在战略上藐视了敌人,但是在具体的战斗上,吕布还是十分重视这场战斗的,他明白,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他与敌军的争锋,也是与冀州的争锋,一旦这场战斗让敌军取得了胜利,冀州军定然会有大的动作,在这样的时候,他不想和冀州军死磕,他的目光是在草原上,等收拾完鲜卑人,大后方没有顾虑之后,就是收拾袁绍的时候,否则即便是攻打他处,有冀州军在一旁虎视眈眈,也休想安稳。
与众人研讨完战斗的方法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田豫脸上也没有了担忧之色,从这次的谋划中,他能够感受到,吕布迎战,不是无的放矢,床弩、骑兵、陷阵营、陈到麾下的弩兵,若是能够按照预想的配合,这场战斗取得胜利不难。
其中最为激动的莫过于呼厨泉,能够参加到这样的场合来,让他十分受用,这表明,晋侯已经接纳了他,当场就表示,定然率领骑兵死死拖住联军的骑兵。
战斗进行到现在,匈奴的骑兵折损也很严重,原本两千名骑兵,足足折损了六成,除去受伤的骑兵,可战之兵只有五百余人,联军的骑兵最低也有三千之众,若是田豫给呼厨泉布置这个任务的话,呼厨泉定然会不满,但换成吕布就不同了,他们匈奴人之所以为汉军卖命,乃是因为晋侯之故。
晋侯应战,也让许攸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若是吕布固守右北平不出,他只能承受失败。
“晋侯之强,在与骑兵,床弩同样不可忽视。”许攸面色沉重的说道,这场战斗无论是对于联军还是对于冀州都是十分重要的,然而相比于吕布,联军的劣势很明显,三方联合,相互之间缺少配合,没有利器,床弩的厉害他可是知道的。
公孙康附和道:“许大人之言是也,双方交战之时,当派遣精锐骑兵,将其床弩击毁。”
许攸叹道:“何其难也,晋侯麾下的骑兵最少也有四千之众,而我军之骑兵虽有三千余人,欲要攻破敌军阵营,击毁床弩,难。”
“以许大人之见,该当如何?”阎柔将目光投向了许攸。
“进攻之时,不可让步卒过于紧密,三千骑兵,在大军的左右两翼待命,谨防晋侯麾下的骑兵,我军在人数上处于优势,可呈包围之势,让敌军之床弩难以起到相应的威势,缓缓向前,则破敌军不难。”许攸道,当然他也知道这仅仅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罢了,骁勇善战的吕布,岂会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恐怕最先交锋的就是双方的骑兵,一旦己方的骑兵在交战中呈现败势,对大军极为不利。
“将所有的弓箭手聚集在一处,听从一名将领的指挥,所有的盾兵在前,务必挡住敌军的冲锋,即便是敌军有床弩这等利器,也休想击溃我军之阵型。”许攸缓缓道。
三日后,双方在城东十里处摆开兵马。
天色有些阴沉,风相比于以往也更加的大上一些。
中军大旗下,吕布听完前方传来的消息后,眉头微皱,许攸以这样的方法来应对,分明就是想要凭借人数的优势取胜,床弩的威力是很大,但是对方将所有的盾兵聚集在一处之后,床弩起到的威力也被极大的削弱了,这样的情况下,敌军的弓箭手是极为可怕的,数量达到了五千的弓箭手,在战场上绝对是可怕的存在。
“许攸想要以此法取胜,本侯偏偏不让他如意,传令,让床弩就攻打一处的盾兵。”吕布下令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只要对方的盾兵出现了缺口之后,盾兵定然会慌乱,再说盾兵面对床弩那所向披靡的威力,有多少信心去阻挡,许攸的设想是不错的,但也要看己方是什么样的军队。
“传令,庞德、黄忠、张辽、呼厨泉,各自率领八百骑兵,在左右两翼掩护,等候本侯之命令!”
“传令高顺,陷阵营士兵在前,本侯要在大军开战之初,就以陷阵营,破敌人之锐气。”
一道道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大军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
相比于阵型整齐,步履铿锵的幽州军,联军将士的阵型则是显得有些疏散,三方的盾兵聚集在了一处,对于将领他们不熟悉,许多时候将领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执行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战场上最为忌讳的也是如此。
第684章 决战
旌旗猎猎,身下赤兔马,手中方天画戟的吕布策马赶往两军阵前,大喝道:“蹋顿、阎柔、公孙康出来答话!”
两军交战之初,主将会面也在常理之中,无非是摆明谁才是名正言顺罢了。
三人策马而出,公孙康以手中马鞭遥指吕布道:“无德之辈,人人得而诛之,汝身为晋侯、骠骑将军,却是屡屡进犯他人州郡,令百姓陷于战乱之中,本将军乃是辽东王之子,自当铲除你这般逆贼。”
吕布冷哼道:“你之左手,暂且为本侯留下,他日本侯定会亲自斩下,汝父身为辽东太守,却不知天命,妄自称王,此等逆贼,才是人人得以杀之,本侯奉圣命治理幽州,未曾懈怠,汝等却为了一己之力聚兵攻打右北平,还言之凿凿的说本侯是逆贼,难道就不觉得惭愧吗?”
公孙康面色微红,公孙度在辽东称王之事,说出去总归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自从刘邦之后,天下没有出现异姓王,而辽东地处偏远,公孙家才没有了这么多的忌惮。
“乌桓王别来无恙啊,昔日你曾与本侯协力攻破冀州军,不想今日却是引兵前来进犯,难道就不怕本侯麾下之兵踏破乌桓吗?”
蹋顿脸色微变,不过却不想在两军阵前输了气势,冷声道:“晋侯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想要踏破乌桓,乌桓健儿岂会束手。”
“阎柔何在?汝乃是幽州牧刘虞麾下,却是几次三番与乌桓人联合在一处,祸乱辽西,刘州牧在时善待百姓,百姓提之无不交口称赞,而今你已经被利欲熏心,竟然联合乌桓人攻打右北平。”吕布冷哼道。
阎柔的脸色不断的变换,却说不出反驳之言,吕布的话,让他挑不出毛病,刘虞对待百姓的态度,幽州上下皆知,乌桓人对刘虞很友善,毕竟是异族。
“本侯奉圣命治理幽州,阎柔、蹋顿、公孙康引兵进犯,诸将士听命,杀此等逆贼。”吕布手中的画戟高高举起,身后上万将士齐声大喝道:“杀逆贼,杀逆贼……”声音渐渐汇聚在一处,直冲天际。
联军将士见到并州军如此高昂的士气,不自觉的联想起之前的几次战斗,均是以他们的失败而结束,神色间难掩慌乱之色。
“杀!”吕布大喝一声,大军最前方的陷阵营士兵在高顺的带领下,如同一支锋利的箭矢,向着联军而来。
紧随陷阵营的乃是陈到麾下的弩兵,只要敌军的前营呈现败势,他们就会将战果继续扩大,这两支军队在防御上皆是不错,冲杀之时,士卒也能有更大的安全保障。
大军左侧,庞德领命率领弓骑兵,向着敌军而去,这也是庞德加入并州军以来第一次领兵作战。
自从进入并州军之后,庞德就表现的很低调,尤其是并州军中有着黄忠、赵云、典韦这般猛将,最初他的想法就是尽快的返回汉阳,重回马腾麾下,然而在并州军中他感受到的是不一样的气氛,这是完全不同于在马腾军中的感受,每名士兵都有着不断变强的信念,呈现在他的面前就是火热的军营。
其实庞德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自己在并州为将,会如何,不过每次这个念头,都被他及时的掐断,马腾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且他的家人也在汉阳,在吕布麾下做事,也仅仅是短时间的。
见并州军中的骑兵出动了,蹋顿急忙命令己方的骑兵迎上。
长刀在手,庞德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这也是庞德家如并州军中之后第一次展现出完全的实力来,对于乌桓人,他没有任何的好感,下手自然不会存在手下留情一说。
主将勇猛,跟随而来的弓骑兵也是不弱,场面上的形势,渐渐走上了对弓骑兵有利的局面。
蹋顿也知,这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方才吕布的那番话,也给他提了个醒,这次若是失败的话,乌桓人就要到倒大霉了,阎柔同样是汉人,即便是投靠了吕布之后,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歧视,但他们是乌桓人,在汉人的眼中就是异族。
大军右侧,在庞德出动不久,呼厨泉就带领匈奴骑兵,向敌军而去,应战的乃是阎柔麾下的骑兵。
阎柔能够与蹋顿在幽州争斗多年,麾下骑兵的实力也是不弱,在加上有马镫相助,一时间倒是与匈奴骑兵打的难舍难分。
与庞德一般,呼厨泉也是沙场猛将,使用的兵刃也是罕见的狼牙棒,在呼厨泉看来,使用狼牙棒才够爽快,一棒挥舞过去,保管让敌军哭爹喊娘。
前方不断传来的消息,让许攸眉头紧皱,大军左右虽然出动了上千名骑兵,但是在吕布的手中仍旧有两千余骑兵,莫非吕布是打算率领这些骑兵突入敌阵,从而让联军败退,旋即他否定了这个念头,战场前方的盾兵足足有三千之众,其中夹杂的还有枪兵,若是吕布敢率领骑兵冲杀,五千弓箭手会将他们射穿。
陷阵营与盾兵开始了碰撞,相比于陷阵营手中的盾牌,联军士卒手中的盾牌显得有些小了,即便是在冲锋的途中承受了三轮箭雨,仍旧没能给陷阵营造成大的伤害。
陷阵营,就是并州军中的一面旗帜,在军中谈及陷阵营,何人不知,这是如同冀州军中的先登死士一般的存在,能够让骑兵折戟,何况是这些装备兵刃算不上精良的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