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问他为什么不攻城,那是因为攻城器械正在紧急的建造当中。李绩回到阵中,询问攻城器械目前建造进度如何?随从回道,正在派人取木头,估计要半日的时间。李绩大怒,鞭打了这个说话的随从,下令半个时辰后,他要看见攻城的云梯,做不到,制作攻城器械的人尽数斩杀。
随从捂着伤口退了出去,向制作器械的士卒传达了李绩的命令,士卒皆是大惊,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几万人的队伍仅有他们几百人负责制作攻城器械,时间上哪里允许。
一个士卒低声说道:“我听闻,李绩为人恶劣,脾气暴躁,鞭打士卒是常有的事,就是他的手下也对他怨声载道,如今李绩要我们半个时辰内做出万人攻城的器械,这明显是变相的要我们的命,我私下认为,不如大家一起逃命。免得到时候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反而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另外几个士卒拉住说话的那个士卒,指了指不远处的监军,愤愤地说道:“慎言,李绩怕我们作乱,派出了自己手下作为监军。若有叛逃的举动,他们就会叫来军队镇压我们。我们是他的友军,又不是他的囚犯。”
那个提议逃命的士卒又是说道:“那就杀了监军,趁着现在没有开战,李绩没有注意到我们,赶紧逃命。若是开战了,我们怕是没有机会逃命了。”
几人合在一起商量道:“反正凭我们百十来人是完不成李绩的任务,到时候也会被他找到借口斩杀,还不如趁现在杀了监军逃出这里。”
不远处的监军看见这些人聚在一起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于是手持长鞭走了过来,挥舞着长鞭抽打在这些士卒的身上。
几个士卒趁机靠近监军,趁其注意力在其他士卒身上时,一跃而起,锁住他的脖子,另几个士卒抽出腰间的佩刀,给监军来了个穿心。
众人喊着其他制作器械的士卒,杀了其余的几个监军,各自遁入山林逃命去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暴怒的李绩
半个时辰后,李绩吩咐手下再次去查看工程器械的进度。因为工程器械的制作要就地取材,所以制作班被安排在队伍后方,靠近丛林处。几名督查的手下,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制作营地,并没有看见人影,心中暗自思量,这些人是不是都去密林中砍树了。于是沿着开辟出的小道前行,发现地上有多处血迹,几人顿时惊醒了,难不成敌军偷袭了我们的制作班,想让我们延期攻城?几人沿着血迹探查,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名监军的尸体,其中一人探了探鼻息,发现对方已经死了。
一名督查小心地说道:“这不是将军派来的监军吗?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另一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想到是制作班的士卒集体暴乱将这些监军给杀死的,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些。于是,有人表示要接着向前探查,将事情给了解清楚,有人提议要回去禀报将军,结果有人指出,事情没有查清楚前回禀,会被将军直接杀了泄气。想要回报的那人顿时打了个冷颤,收回了自己幼稚的想法。
几名督查打起了精神,带着戒心,沿着小道继续探查。没走多远,他们又发现了一具尸体,翻过来查看后,发现这是另一名监军的尸体。这次的发现让这些督查的人心中有了不好的想法,他们查看了案发现场,发现并没有搏斗的痕迹,除了一些运送木头士卒的脚印,就是监军的鞭印。这两具监军的尸体莫不是表示,制作班集体叛逃了?
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说,这些士卒已经叛变,表面上的证据只是发现监军的尸体,没有发现士卒的尸体,还不足以证明。除非所有监军都已经遇害,并且没有一个士卒遇害,这样才能说明士卒已经叛变。他们决定继续找下去,因为这样回去禀告,若到时候不是这样的结局,这些督查的人都会被暴怒之下的李绩给处死。
没用多久,十名监军的尸体已经找到,他们将这些尸体搬到一起,准备回去禀告发现。
其中一人说道:“我们将这样的结果告知将军,他一定会很生气,生气之后就会鞭打士卒,我们肯定是逃不掉这顿鞭打。我听闻,不少地方已经爆发了起义,跟着这样的将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平白无故地死了,不如我们也学这些士卒一样,各自逃命,我看他一时半会是没时间追缴我们,我们或许能免于一死。”
有人不赞成,低声回道:“我们是将军的士卒,如果因为畏惧生死,而逃离战场,那不是忠义之人应该做的。我们回去禀明将军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将军不会将火气发泄在我们身上。”
其余督军皆是低头,他们也想成全忠义,但要看这个将军值不值得效忠,平日里逃离不了,如今如此良机,不走更待何时。
建议逃走的督军再次问道:“诸位难道要为这样的人尽忠?等着回去后的鞭刑?我不管你们了,你们不逃,我逃。”说完他就向着密林深处跑去。
不赞成逃走的督军大喊:“你这个懦夫,我会禀告将军,杀你全家。”不过好在对方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威胁,自顾自地逃入密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刚刚那就威胁的话,针对的人没有找他麻烦,但不代表别人不会。其余的几个督军对视一眼,各自明了,一个借机攀谈分散注意,另外几人移动到背后抽出佩刀,直接斩杀了回去要打小报告的督军。
剩下的没有选择,也作出了逃命的决定。有人还踹了几脚不肯逃命的督军的尸体,啐了一口骂道:“什么玩意,还想杀人全家,你以为你是谁。”
另外的一名督军拉住了他,催促他一起逃命,几人也不迟疑,奔着密林方向疾步逃去。
却说李绩在阵中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不耐烦地问道:“来人,给我去看看,那群去制作班督查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等他们回来了一定要他们的狗命,军情紧急这种常识都没有。”
这次去查探的人速度倒是很快,去了那里发现了督查士卒和监军的尸体,他心中就知道了大概,迅速地回去禀告。李绩知道后大怒,带着人手就去制作班处查看。
来到现场后的李绩,面色十分难看,他没料到,居然有士卒敢叛逃,而且还有自己派出去的督查。这种事情实在是不能忍,暴怒之下的李绩下令全军进山围剿叛逃之人。
这时有人反对道:“李绩大人,你似乎忘了正事。”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巨野城,说话的人是琅琊郡郡守,他的官职还在李绩之上,也是赵高一脉的重要人物,这次出征主帅选择李绩是赵贲向赵高推荐的,因为李绩是赵贲的旧友,又在军中呆过一段时间,对军旅熟悉。而琅琊郡守却是赵高派来的监军,所以在这里他并不畏惧李绩,李绩的恶名在他眼里,什么也不算。
李绩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没有拔剑,皱着眉头说道:“我是主将,在这里我的意见最大。”
琅琊郡守笑了笑,说道:“我可不管你的意见是什么,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忘了你此行的目的。若是你在途中做出什么有损赵郎中令利益的事,我会如实向他禀明。后果是什么,我想你自己清楚。”
李绩拔出佩剑,声嘶力竭地喊道:“老匹夫,真当某不敢杀你吗?”
琅琊郡守指着自己的脖子,得意地笑道:“你可以试试,一刀下去,荣华富贵就此烟消云散,从此不能在这般爽快地指使他人,自己反而要受到极刑处置。你看着办吧!”
李绩收回了佩剑,怒哼一声,径直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吩咐左右,多派些士卒来这里制作攻城器械。吃过一次亏的李绩,这次在监军方面可是加派了更多的人手,防止这些士卒再次叛逃。
琅琊郡守看见李绩认怂了,也就没有继续追究,毕竟李绩也是赵高任命的统帅,继续揪着问题不放,实在是说不过去,总不至于去打赵高的脸吧。
在李绩的命令下,足足有万人的军队开向密林,砍伐树木制作云梯等攻城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