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几步走到刀叔身边,拍着刀叔的肩膀大叫道:“刀叔,想不到你这么够兄弟,回去后我请你喝酒,我用从沙师兄那搞来的好酒招待你。”
沙破军眉头皱了皱,金子什么时候有从我这顺了酒,我怎么不知道。
刀叔没有回应金子,而是盯着叔孙通,追问道:“你想的怎么样了?”
叔孙通也顺势坐了下来,收起棋子,笑着说道:“沙兄,我知道你是不会坑我的,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想要我投靠,问题不大。但我之前也说了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只要你的主公,也就是这位小哥满足我的两个要求,我就毫不犹豫地加入你们,并且永不叛变,做一个真正的儒生。”
沙破军听见对方出招了,也是放下了心,若是对方什么也不提,直接就拜自己为主,那自己倒是要多加思虑一番,毕竟对方曾有过叛主的行径。
“先生请讲?”沙破军笑着说道,他也想看看对方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叔孙通正襟危坐,将手中的棋子放下,看着沙破军,沉声说道:“我之前就听说过你的事迹,巨野一战你打得十分漂亮。特别是见到刀叔之后,他对你推崇不已,说你是一个百年难遇的明君,值得我等投效。我当时就有见见你的想法,我虽然年过半百,膝下无子,但我建功立业的心一直都没有沉寂,一直在寻找一个值得投效的明主,贡献一生,我希望你是的。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我要你说服我加入你们势力,认你为主,不管你从何种角度,使用何种方法。等你做到第一个条件,我再说第二个条件。”
沙破军点了点头,如果自己不能说服对方心甘情愿地加入自己势力,对方又怎么会为自己尽心尽力的出谋划策。所以这一条即使对方不说,沙破军也会进行的,在嘴炮方面沙破军还是很有信心的。
刀叔很是不满地看着叔孙通,大叫道:“我说老通,我这么有诚意地邀请你,你居然还摆谱提那么多条件,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要知道现在我好歹是个万把人的将军,信不信我现在把军队拉过来,收拾你一顿。”
面对刀叔的威胁,叔孙通很是淡定,不慌不忙地收拾棋子,淡淡地回道:“你虽是主将,但你的主公在这里,我想你怕是不敢随意放肆吧!”
刀叔大怒,冷哼道:“你!”
叔孙通对着刀叔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后又恢复了冷酷,好似一位有为的大儒一般。金子和跟来的护卫兄弟憋着笑意,沙破军和蒯彻则是陷入了沉思,沙破军想的是怎么招募面前的这位,而蒯彻却是对叔孙通的无礼有些不满,因为刀叔再怎么说也是一军主将,即使是朋友也不该如此随意,更何况是一介大儒。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叔孙通拜服
刀叔闷闷不乐地坐在石桌旁,沙破军拍了拍刀叔肩。安慰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叔孙先生是个有个性的大儒,想必叔孙先生对待陌生人不会这么随意吧!刀叔你们这么多年交情,难道还看不透吗?”
刀叔想了想,这个叔孙通在外人面前确实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有德高人,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有些放肆。随后刀叔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叔孙通,没好气地说道:“看在主公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和你决斗。”
叔孙通看见刀叔认真模样,顿时急了,追着说道:“我说老沙,不要这么认真吗?这么多年没见你不是有些想念吗?开几句玩笑就炸毛了,还不如从前的涵养。”
沙破军看见他们在这样扯下去,他的招募行动也不要进行了。他也知道叔孙通给自己的要求只是为了找个台阶下,让自己对他重视些。于是笑着说道:“叔孙先生,正事要紧。”
叔孙通这才反应过来,笑骂道:“看见这老货就来气,又被这个混蛋带歪了,我以前可不是可不会犯这种错误。”
沙破军面容严肃,沉声问道:“叔孙先生,你曾在秦宫做过几年博士,不知你对秦国有什么看法?当日你为什么给二世描绘一个太平盛世,导致其他们被二世杀于殿前。”
叔孙通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儒生模样,示意沙破军坐下,沙破军也没有迟疑坐在桌边,叔孙通这才缓缓说道:“秦国腐朽,现在朝堂上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赵高的指令。秦二世完全沦为一个傀儡,或许二世想要有所作为,但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内侍,嫔妃,臣子都是赵高的人。”叔孙通声音渐渐有些落寞,顿了一会,继续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当时会编造太平盛世的谎言,那些只顾着述说事实的博士,他们认为自己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其实不然。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是胡亥想要的,他们在赵高的逼迫之下,皆是不敢反抗,现在冒充直谏之人,这是自寻死路,他们不死谁死。”
沙破军暗道这个叔孙通的情商倒是挺高的,能够看出秦宫的现状,也能及时作出正确的选择,不是一个迂腐的儒生。看其说道那些被杀的博士之时,言语中带着伤感,也带着一点怒其不争的愤懑,神情中似乎有些悔意,又有些决绝。沙破军沉默了一会,也体会到了叔孙通当时的感觉,若是不说一些粉饰太平的话,那么二世肯定盛怒,将所有人都杀了,自己也定在其中,若是说了,不少坚持己见的博士定会遭其难,他们被杀,自己也会背负帮凶的骂名。真是极难决断,不过叔孙通也算是个果断的人,当时就做出了这等决断,真是魄力十足。
叔孙通看见沙破军保持沉默,以为对方对自己的当时情急之下做出的举动不满,于是自嘲道:“众人皆醉我独醒,看来我只能独自享用这杯苦酒了。”
“有酒自然是要和别人一起分享,那样才过瘾。”说着沙破军从袖中取出了一坛百花酿,递到叔孙通的面前,笑着说道。
叔孙通盯着沙破军,片刻之后才露出欣喜的神色,接过酒坛,痛饮一口,随后递到沙破军的面前。
沙破军也接过酒坛大饮一口,递给了刀叔。
刀叔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但有人给自己美酒,哪有拒绝的道理,也是痛饮一口,大声喊道:“真是好酒啊!”
叔孙通和沙破军皆是大笑,叔孙通笑着说道:“沙小兄弟,你已经说服我一半了,再加把力,或许我就被说服了。”
沙破军接过刀叔的酒坛,放置在石桌上,刚想说些什么。只见金子飞速地夺过酒坛,大口地喝了起来。喝了一大口,咂咂嘴抱怨:“师兄,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喝酒也不带上我。”
看见金子急切的模样,叔孙通对着金子说道:“这位小兄弟真是性情中人,我喜欢,听说好酒的人都是豁达之人,想必小兄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面对叔孙通的夸赞,金子是欣然接受,将手中的酒坛扔给了叔孙通,笑嘻嘻地说道:“不亏是儒学大师,眼光就是毒辣,没想到我这么低调,隐藏这么深,还是被你认出来了。不像李兴那个假儒生,假装注重什么礼仪。”
“李兴是谁?也是儒家的人吗?”叔孙通疑惑地问道。
沙破军怕金子再次捣乱,抢先回答道:“儒门李荀,我麾下的一个将领。”
听见儒门,叔孙通陷入了回忆,好似他又回到了多年以前,他也在儒门学习过,那个时候师长温和的笑容仿佛历历在目。沉声感叹:“我之前听说儒门被灭门了,当时还伤心了好久,认为儒学或许即将成为历史。想不到,儒门还有幸存者,正是天不亡我儒家啊!”
沙破军也跟着说道:“有先生这些儒学大师在,儒学就不可能灭亡。”
叔孙通看了看沙破军,叹了一口,悲伤地回道:“儒学的大部分典籍已经被秦始皇烧毁了,连唯一传承的门派儒门都被灭门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儒生所学的都是一些皮毛,真正的精要已经没有了。这就是上天给我们儒家的惩罚!”
“先生,莫要在悲伤了,现在天下被压迫的人们都已经奋起反抗暴秦,暴秦已经命不久矣。与其这样,不如加入我们,一同推翻暴秦,为儒门报仇。”沙破军言辞激烈,述说着天下大势,认为叔孙通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光。于是,尝试邀请叔孙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