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等人在杜德成的带领下顺利地逃出了营寨,来到远离梁山军军营的路口,杜德成停下了脚步,拱手对着刘邦等人说道:“此处已经远离军寨,想来也不会有探马四处游荡,将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就此别过吧!”
“好!多谢这位将军的一路护送,此等大恩,刘某永世难忘。在这之前,还未请教将军的高姓,将来刘某也好备礼报答。”
杜德成摆摆手回道:“报答就不必了,我也是奉了我家将军的命令,护送你们出去。他日在战场上相见,我亦是不会留手。”杜德成心中却是不屑地想到,这个刘邦原先还算有点势力,不过昨日一战之后,怕也是所剩无几,将来不过也是他人的帐下臣。
刘邦脸色不是太好,但想到对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身边还有几名共患难的部下,顿时收起了不快之色,满脸堆笑地说道:“将军与我有恩,我刘邦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来年若是有机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邦的言辞说得大义凛然,面容也露出肃穆的神情,好似自己真的是这么个人。不过杜德成可不是刘邦的麾下,也不是好忽悠的人。他从心底就不认为刘邦有什么璀璨的未来,所以刘邦一番激昂的说辞,杜德成只当是临别的笑话,没有放在心上。
“刘将军,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要回营向周将军回禀了。你们一路小心,切莫在落在他人手中。”杜德成一番话说得极其不耐烦,刘邦也看出了这些,心中也有些恼火,自己好歹也算得上是一方诸侯,麾下也有几万人马,就算不是沙破军的对手,但也不是你一个偏将可以开罪的。
刘邦却没有将心中的不快发泄出来,他皱了皱眉,随后舒缓了神色,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就告辞了,请将军回去代为传达我们的谢意。”说着,刘邦朝着杜德成作了一个长揖。
杜德成随意地拱了拱手,只当还礼,作罢头也不回的向着梁山军寨方向离去。
刘邦也没有继续自讨没趣,看着梁山军方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公,我们还是快些回到营地吧!萧何他们怕是等不及了。”一脸疲惫的张良,抹了抹额头的汗珠,低声提醒。
刘邦点了点头,收起了不愉快的心思,招呼几人迅速向着自己大军的驻扎地方奔去。
路上,在梁山军营中被王离严刑拷打的李安不时地叫苦道:“主公,我这一身的伤口,能不能走慢些。”
在李安的多次请求和张良的说情之下,刘邦也放缓了速度。刘邦深知,这次李安没死在梁山军中,真是他命大。梁山军从主公沙破军到麾下的士卒对匈奴人都没有好态度,更不要说久守边疆的蒙恬和王离二将了。而说实在,这次事情虽然起因是李安,但从根源上来看,还是沙破军想要杀自己。换句话说是自己连累了张良、李安等人。所以,刘邦根本就没有责怪过带自己来的张良以及害自己被抓的李安。
刘邦没有那番意思,但李安和张良二人却是心中有愧,都是认为是自己才导致主公深陷困境的。
众人走走停停,半路上,张良突然冒出一句让刘邦觉得惊慌的话:“主公,此次回去之后,在下想要请辞,寻访名师,苦学兵法,将来好再度为主公效力。”
刘邦再也保持不住淡定的神色,抓着张良的袖子,大声问道:“子房,可是我有地方做的不到位?为何要弃我而去?”
张良面容惨淡,好似打了败仗的将军,低声回道:“非是主公之过,良寻思,若不是因为学艺不精,也不会给主公出了一个馊主意,让主公陷入险境。”
刘邦一把抓住张良的手,两眼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哽咽道:“兄弟,我们也一起经历了不少的困苦,都不曾有离别之意,缘何此次会有弃哥哥而去的念头?”
张良抱住刘邦大哭道:“此次都怪良,若不是执意要去沙破军那里,也不会徒生事端。”
刘邦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子房,可莫要自责,这件事情,其实子房应该是明白的。沙破军一直有杀我之心,上一次只是碍于子房的关系,没有动手。而这一次,他的军力强盛,无须在意他人的看法,这才有囚禁我的举动。”
张良停下了哭泣,抹了抹眼泪,断断续续地回道:“只是若不是因为我,主公也不会……”
刘邦却是强势打断,大喝:“子房勿要再说离去之言,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四处拜访名师,学习兵法。但你也知道哥哥现在的处境,没有你可不行,你我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可曾记得,我在咸阳的时候说过的话吗?若是为兄富贵了,将来也会分兄弟你一份。怎么,你觉得兄长我会食言?”
张良连连摆手,跪倒在地,激动地叩首回道:“良定会为主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邦看见张良收回了辞别的意思,也长舒了一口气,张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这个小子他现在是摸透了,义气当头,万事只要是义之所趋,势必是身之所往。
一行人在闲谈当中,终于来到了驻地。可是映入眼帘的场景却是让刘邦心中咯噔了一下,整个营寨一片狼藉,不远处的寨门还有熄灭的火把,营门已经被人推倒了,远处营中的营帐也是被人东扯西拉,混乱不堪。
“主公,这是?”张良张大了嘴,久久没有合上。
刘邦缓步走在营寨中,心中很是愤怒,双拳紧紧握着:“怕是沙破军他们干的好事。”
张良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怕的场景,惊疑地叫道:“那萧何、周勃他们呢?该不会已经……”
刘邦走到主帐门前,此时的主帐已经被人毁坏了,里面的值钱之物都已消失,刘邦瘫坐在地上,低声叫唤道:“他们怕是已经战死了!”说着刘邦猛击地面,怒喝道:“今生不杀沙破军,誓不为人!”
第二百九十三章 刘邦入张楚
天空飘起毛毛细雨,没多久,就转变成一场倾盆大雨。
张良见雨势逐渐变大,拉着呆滞在雨中的刘邦就往营帐内走去。可惜,此时此刻的刘邦已经雄心尽失,如同行尸走肉般瘫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响应张良的意思。
“主公,你这就认输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见那一统天下的盛世吗?你不是说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吗?”站在雨中的张良,抓着刘邦的衣襟,愤怒地大吼道。
雨水顺着刘邦的发髻覆盖了整个憔悴的面容,刘邦那空洞的眼神一直盯着破损的营帐,似乎眼前的这一切毁灭掉他的全部梦想。
看着毫无动作的刘邦,张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提起刘邦,将其摔在地上。摔倒在地的刘邦依然是呆滞的表情,顺势仰面躺在地上,任由雨水的打击。
“这就认输了吗?还是我认识的主公吗?当年那个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不会放弃的主公,哪里去了。”张良怒吼道,他似乎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健步走上前,猛然给了刘邦一个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