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则断,这种事情就要快刀斩乱麻,不留情面。”范增的口气有些决绝,似乎沙破军是自己的仇人一般。
“沙破军不是想要分兵离开联军吗?我们何不顺水推舟,从了他的意思,也好让其离开联盟。”项梁可没有范增那么激进,不把事情做绝,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
范增立刻反驳道:“不可,沙破军倒是打了一个好算盘,分兵之策,绕难而行。我们在这里去啃章邯这块硬骨头,他倒好直接绕开直捣黄龙,取走了我们的战果,将来人们只会记得有沙破军这个人,而不会想起主公的功绩。”
“那撵走沙破军,最后他还不是一样,绕开章邯的武关,直插秦国腹地?我们在道义上都矮上沙破军一截,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项梁的语气有些急促,在他看来,不管过程怎么样,沙破军最后都会离开联军,自己这边气走了他,还得替他背锅,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明白人应该做的。
“沙破军是必须走的,不管是我们这边,还是他们自己那边。他在联军中永远矮上我们一头,即使抢走我们的风光,在义理上还是得给我们面子。这就是他必走的原因,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早早地看到秦灭之后的乱象,想要早先分得一杯羹。可惜我们是要一统天下的,岂能让梁山军随意染指,这也是我们将来势必要成为敌人的原因。”范增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我们可不能和梁山牵扯太多,否则将来成为敌人的时候,不好下手。”
项梁沉默了许久,范增的解释虽然合理,但还是不能让自己满意,他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激进了。
看见项梁神色复杂,略显迟疑,范增再次提议道:“主公可是担心在义理上说服不了天下人?”
项梁点了点头,范增哈哈大笑,轻松地说道:“我当是什么,原来主公还在纠结这件事啊!”范增猛喝了一口茶水,凑到项梁耳边,低声出主意:“这事简单,不管梁山军战斗力如何,他们现在还是盟军一员,在声望上远不及我们。我们只需这般,这般。”
项梁并不是蠢人,在范增这么一提醒之下,瞬间想了许多,背后已是被汗水浸透。
“幸得军师提醒,不然险些误了大事,立刻吩咐下去,就这么办。”
却说,沙破军顶着寒风,悻悻地回到营帐。此时帐中灯火通明,梁山军的主要将领都在其中。
推开帐门,看见大家都在,沙破军的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
“大家都在啊!”
“师兄,就等你的好消息呢?”性急的金子第一个出声回道。
众将也是眼巴巴地看着沙破军,等待着主公的下文。
沙破军将袍子交给侍卫,健步走到主位上,缓缓坐下,笑着说道:“还是这里暖和!”
众人大笑,金子再次催促道:“师兄,结果如何?”
“我们明日启程!”沙破军淡淡地回答,但脸色却并不是那么好看。
细心的蒯彻察觉到了这点,尝试着问道:“主公,可有不妥之处?”
“结果虽然是预料的,但过程却是我们未曾想到的。”
沙破军这话一说,倒是勾起了众人的兴趣,众人实在是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变数。
沙破军就将中军大帐中见闻详细地叙述了一番,说完叹气道:“我怎么也没料到范增的态度会是这样,初次见到他的时候,虽然对我们没有什么好脸,但也不至于会说出这等话语。”
蒯彻细想片刻之后,猛然拍腿叫道:“主公,定是我们的威慑过大,他们要对我们下手了。”
“他们敢!”沙破军怒然叫道。
“他们虽然不会对我们下死手,但是流言蜚语定是少不了。没想到范增竟会想出这等毒计,真是杀人不见血。”
“流言蜚语?”沙破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些许流言会起什么作用,我们梁山军是靠实力打天下的。
蒯彻发觉沙破军一点都不重视流言,立时起身,拱手说道:“主公,这个流言可不能小觑啊!我们来这里会盟,为的就是露一露脸,刷一波声望,而这些靠的就是流言。若是项梁他们想要传播不利于我们的流言,结果将无法想象。”
沙破军沉默了,坐在案前,久久没有出声,这事情搞得,早知道就不去寻项梁了。
蒯彻似乎看穿了沙破军的想法,又是补充道:“即使主公这次不找项梁请求分兵,项梁他们日后也会对我们下狠手的。”
“事已至此,该怎么应对他们这波流言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我们小心行事便是。”蒯彻倒是淡然,回答很是干脆。让沙破军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种回答也是无奈之举,权且以不变应万变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 流言四起
翌日清晨,金子行色匆匆,闯进了沙破军的军帐,还未见到沙破军,就大声叫喊道:“师兄,不好啦!出大事啦!”
“何事如此惊慌!”沙破军放下案前的卷宗,抬眼看向金子,淡淡地问道。
“外面传言沙破军勾结秦军,上演了一出雷劈面具人的戏法,其实真实目的是为了阻挡联盟大军的连胜气势。”金子紧张地说道,沙破军看了看金子的表情,慌乱中带着些许怒意。
“真是幼稚!”沙破军愤愤地骂了一句,起身拎起长袍,健步走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