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第一次只穿了一个孔,这次居然添了三个,还把灯座打碎,要不是他侧身把着探照灯的摇杆,估计此时已经躺在那里了。
按下他咒骂着,用冻的发僵的手更换着底座不提,那些换上灯泡的探照灯再不敢一直长明,亮一下就迅速熄灭,随后再亮一下,再熄灭。
此起彼伏的光亮让营地就跟舞台一般,闪烁着舞会的灯光。忽明忽暗的灯光在远处看,煞是美丽。
可即便这样,砰砰声依旧没断,一盏盏的探照灯再次被打灭。这次,探照灯没有及时亮起来,倒不是更换灯泡的速度慢,而是大多底座被打碎,无法更换。
此时,日军也发了狠,一片阵地几挺机枪轮番扫射,哒哒的枪声就一直没断。枪口忽高忽低,纯粹就是闭着眼睛扣动扳机。
射击中,一处碉堡里的机枪手身体向后一仰,枪声随之停止,人也噗通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数处的机枪纷纷哑火,只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全部停止了射击。
那些枪口还滚烫的机枪被副射手扶正,但却没有人再敢射击。营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日军此时是既愤怒又恐惧,他们是精锐之师,敢打敢拼那是不在话下,可连敌人都看不见,让他们跟谁拼?而且那防不胜防的子弹,更是让他们恐惧,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追赶那些长眠不起的战友。
在指挥所的那些指挥官也郁闷的吐血,他们打过无数次的大仗,却从没现在这么感觉无力。就算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冲锋。可现在,却有力气没地方使,想尽办法也挡不住对方的袭击,也无法揪住敌人的尾巴。
安静中,日进紧张的倾听着周围的动静,手里紧紧的攥着各自的武器,稍有动静就会举枪射击。
时间滴答的走着,温度也慢慢的下降。日军紧攥着武器的手已经僵硬,他们浑然不知,依旧支棱着耳朵倾听着动静。
突然,砰砰的响声自周围二三百米外传来,紧接着日军看到了火光。
“在那里!”
日军喊叫着,纷纷举枪。
但长时间的一个姿势不动,虽然还没有将手冻坏,手指僵硬的却连打弯都困难了。
碰碰的几声零散的枪声到是响了,可子弹却不知道射到哪去了,紧接着,轰轰的爆炸接连响起,一团团火光中,防守阵线后面腾起团团雪雾。
“射击!!”
指挥所的军官嘶声吼道。
探照灯随之亮起,活动了数下手指的日军也扣动了扳机。
可雪亮的探照灯下却并没有人影,随之,探照灯纷纷被打爆,营地再次陷入黑暗。
少了探照灯的照射,机枪手们纷纷停止了射击,那些士兵也端着枪,不敢再扣动扳机,恐怕火光会吸引来子弹,没打到敌人再被射杀,那可就太不值了。
火爆的热闹只存在了一两分钟,周围的世界再次安静。
紧张的气氛中足足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周围还是没有动静。
此时,不论是哨位蹲守的,还是空地里等待的日军都冻的透心凉。
而屋子里的日军也没好哪去,不知道多少爆炸物造成的破坏,反正是七八栋营房已经无法住人。这些房屋要么是屋顶被炸烂,无法修补,要么就是山墙炸塌,窗户尽碎。
一名少将在观察了这些屋子后,悍然下令,将这些营房的木材拆掉,士兵挪到还能住人的营房里。
于是,手电乱晃中,这些房子被拆了个精光,只剩下山墙四框,门窗等全部拆没。
士兵们开始挨个营房分流,将那些新被炸出的窟窿堵上并加厚。一栋栋营房随之满员,灶坑也被添满了柴火以保持漏气的屋里那可怜的温度。
袭击,一直到十点都再未出现。此时严寒以达到三十多度,对方就是背着火炉,也难以在如此低的温度下蹲在北风里,显然已经撤离。
日军半小时一轮岗安排了哨兵,紧张了几个小时的他们纷纷回到营房和衣睡下。
“岩越恒一”没有睡,他在屋子里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不单纯是骚..扰,这是有战略目的的袭击。从纵火烧了柴火,到袭击抠烟囱的士兵,到现在跟群狼一般盯着营地,并只炸房子却不恋战来看,对方是想吃掉自己,而方法就是利用严寒。
虽然想到了对方的意图,可此时却没有办法应对。对方不露头,无法对战,且使用的枪根据特高课分析应该是狙击枪,射击精准远远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毕竟苏俄31年就生产了带瞄准镜的狙击枪,苏俄小队拥有狙击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ps:鞠躬感谢水尧儿的打赏,拜谢拜谢!
.143章挣扎
入夜,急剧下降的温度让不少的日军手脚出现了冻疮,之前在外抵御袭击的日军更是狼狈,手脚出现冻疮到是小事,他们的脸颊也在严寒中纷纷被冻坏。
一夜寒冷中无法入睡,早起的时候,日军搓着刺痒的手脚,无奈而沮丧。跟袭击者对抗了两天,不但没见到人影,连对方袭击的步伐都阻挡不住。
岩越恒一也早早的起床了,虽然屋子的温度还算不错,可他却无心睡眠。对方所图甚大,显然是想像吃掉第七师团一样吃掉自己。要不,他们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开始袭击。
他走出房门,挨个营区转了一圈,他赫然发现,自己的队伍恐怕真要麻烦了。寒冷的早晨让他们的呼吸在眉毛胡子上挂上了洁白的霜花,在身后一个个圣诞老人般的护卫的注视下,‘岩越恒一’的心里突然冒起股不可抗拒的寒气,脸色大变中,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中将阁下……”
一名佐官不敢置信的看着岩越恒一,这个他们佩服而敬畏的长官此时怎么……
深深的呼吸着,岩越恒一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嘶哑的声音下令道:“召集所有佐官开紧急会议。”
不一刻,所有佐官都集中到了冰冷的会议室里,站在空旷的屋子里。他们喷着洁白的哈气,到是让这冰冷的屋子里有了点仙境的味道。
岩越恒一看着一个个将官,沉声说道:“大家说说,我们目前处境危险,士兵伤亡到是不大,粮食弹药充足,可取暖和避寒的房屋却不足以让我们挺过漫长的冬天。”
一名大佐率先说道:“我认为应该重兵出击,外出寻找取暖的物资,避免因严寒动摇军心。”
“我认为应该呼叫支援。要不,营地周围三公里内都没有树木,这么深的积雪,我们离开营地就是靶子。”另一名佐官说道。
一名参谋长咳嗽了下发言道:“呼叫支援是上策,我们可以烧一切可烧的东西,比如轮胎、柴油,坚守到大部队救援应该没问题,对方显然没有打算强攻,只要守住营地,对方也无法攻克我们的防线。”
“固守!”
“坚守待援……”
一个个将官参谋纷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岩越恒一’仔细衡量,他心里是赞同这个说法的,现在还未出现取暖绝对的危机,但挺不了两天,而出去寻找木材显然不现实,他看到了之前冲出营门那上千士兵在几分钟里倒毙的情况,对方没有几千人,最少也要有千人以上。
“我命令!”岩越恒一深吸了口气下令道,“衡山旅团负责整理营地内所有可燃物品,将防线继续外推,用冰浇筑堡垒和战壕。”
“牧古旅团负责西侧,将那里百栋房屋的木材全部拆掉运回来!”
岩越恒一的第二个命令让所有将官打了个冷战。那里是宝清仅存的百姓,要是拆了房屋就意味着他们将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