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保安团 作者:虎笼山人
集周胡子的睿智、贺胡子的风趣和王胡子的勇猛于一身,这就是郑胡子。他起于微末,有大功于国,是人民的好将军。——太祖语录。
华北治安之恶化,实起于郑卫国。那里有郑卫国,那里就有噩耗传来。未能将他的部队的掐灭于萌芽状态,实乃北支派遣军最大的渎职。——冈村宁次。
记者问:常先生,请问共军将领中您最痛恨谁?
常凯申咬牙切齿地说:郑!卫!国!
记者奇道:这是何故?
常凯申铁色铁青,说:别人都是抢,就他是骗!
记者又问:那您最喜欢的共军将领又是谁呢?
常凯申无奈地说:还是他。
记者:呃?
……
欲知内情,请看正文,谢谢!
第一章 穿越
深夜,华北某市突然传来剧烈爆炸的声响。随着轰隆隆的响声传来,附近楼房上的玻璃全部被震碎!而在爆炸的中心点,特种兵少校郑卫国正带着一丝不甘正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郑卫国少校是军委直属某部特种大队的王牌战将。自入选特种大队以来,共参加任务363次,并在其中的295次行动中担任指挥官。由他直接指挥295次行动,无一败绩!他本来在一个星期前就要退伍了,因为此次行动事关重大,部队首长亲自点将,他不得不再一次披上战袍。可谁也没有想到他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世界上有不少人在研究人死了之后会怎么样,可真实的情况却只有死人才知道。别人死后的情形郑卫国无从得知,但他自己的现状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没有去天堂,也没有去地狱。没有见到上帝,也没有见到佛祖。有的只是一幕幕影像不时从他眼前飘过。说眼前其实不准确,因为他明明闭着眼睛,但这些影像还是能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看了一会儿,郑卫国突然明白了,自己竟然在看电影!没错,就是电影,一部用白描手法拍摄的超长纪录片。
呃,我已经死了吗?郑卫国感到自己的头脑有些迷迷糊糊的。老人们常说人在死之前会看到自己一生所经历的大事。如果这部电影的内容是自己的一生,那么郑卫国还可以理解。可惜除了主角的姓以外,内容完全对不上,甚至生活的年代和地域也不对。郑卫国现在真不想看电影,自己出了事,家人还不知多着急呢!可惜他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电影的主角是一个民国时期的东北人,故事从他刚记事起开始讲述,几乎记录了他所有的生活点滴。主角名叫chūn生,从小生活在东北农村,在那个苦难的年代却有一个比较幸福的童年,起码是快乐的。chūn生的父亲是一条强壮的东北大汉,不仅是个好庄稼把式,还是一个不错的猎人。chūn生的母亲则是一个贤惠的好女人。正是因为有了比较良好的家庭环境,主角才得以健康的成长。
电影冗长得让人几乎无法忍受,不过时间一长郑卫国也就习惯了。影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有一些片段却非常清楚。比如主人公第一次爬树,第一次游泳,第一次跟着父亲打猎。
渐渐地,郑卫国竟然对这部大烂片有了代入感。他仿佛觉得自己就是电影里面那个叫chūn生的小男孩,并跟他一起长大。当小男孩高兴的时候,他也会感到高兴,反之亦然。
chūn生很快从一个小男孩长成了大男孩,又从大男孩长成一个小伙子。chūn生的父亲托人说媒,给他讨了一个老婆。又过一年,他老婆给他生一个大胖小子。郑卫国现在的代入感愈发强烈,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小伙子初入洞房的欣喜和羞涩,还有初为人父的得意和惶恐。
故事到了这里,虽说算不上喜剧,但至少让人感受到了下层百姓生活的安详。可自打有一天,chūn生和已经有些苍老的父亲从田里干活回来的时候,电影的手法和风格就完全变了样。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院,里面却冒起了黑烟。父子二人以为是媳妇作饭不小心引燃了屋子,慌忙往家中跑去。还是那道熟悉的院门,却变得更加残破,明显是被人踢踹所致。
院子里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头发已经花白的母亲正倒在血泊里。父子二人冲进去,想要扶起她,却发现早已经气绝。她的身上多了不少血窟窿,头部也明显受过多次重击。
chūn生突然想到媳妇和才满月的儿子哪去了?他慌忙叫着媳妇的名字,四下查看,最后终于在院子角落里,一副大石磨旁边发现了她。媳妇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流出一片血迹。小伙子痛哭着把媳妇揽到怀里,却发现她身上的骨头已经断了多处。媳妇的嘴里似乎含着什么。chūn生用手轻轻掰开,掏出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一节人的手指。
父亲突然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惶急道:“chūn儿,找到小宝没?”
chūn生抬起头,见父亲老泪纵横,不过片刻的时间却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哭道:“没有找到,只看到柳儿倒在这里!呜呜……”
父子两人在院内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未满月的宝儿。chūn生心想:难道是有**上的人抢小孩?他正准备说话,却见父亲惊恐地看着石磨。他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昏厥过去。
石磨下面露出一块花布,chūn生清楚地记得那就是宝儿的襁褓。他发疯似得冲过去,一把推开磨子,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却已经被压成了一团血泥。
chūn生悲愤地吼道:“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看到这里,郑卫国已经不把自己当作一观众了。他的怒意并不比chūn生低,强烈的愤怒差点让他的灵魂燃烧起来。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注视着chūn生父子的复仇行动。
没有让chūn生父子等多久,他们很快就从幸存的邻居口中知道了凶手——一队路过的东洋鬼子兵!
一下子失去了三名亲人的爷俩儿决定报仇,他们扛着自制的土火枪,带着满腔怒火准备跟仇人拼个鱼死网破。
火枪对付步枪,两人对付十三个鬼子,农民对付杀人机器,结果可想而知。他们只不过打伤了一个鬼子,却又陪上父亲的xìng命。
chūn生终于意识到单凭自己的力量绝对无法复仇,于是,他加入了东北军,希望张大帅能带着他们去打rì本人。
当兵之后,chūn生发现他们家的惨剧并不是个案。这让他开始意识到一个弱国的百姓是没有安全保障的。于是他改名为郑卫国,希望能用手中的枪保卫国家,不让类似的惨案再次发生。可惜没过多久,张大帅就被rì本人给炸死了。说实话,当时的卫国听到这个消息甚至还有些兴奋。
卫国并不恨张大帅,他兴奋的是张大帅的儿子接掌了东北的大权。在他想来,张少帅跟rì本人有杀父之仇,有张少帅出头,报仇不就容易多了吗?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少帅居然没跟rì本人动手!他只好继续等下去。因为想着报仇,他平rì训练极为刻苦,很快升到了班长,不久又升到了排长。可不能报仇,升官又有什么用?他渴望着报仇,仇恨都快把他胸腔给挤炸了。
可能是上天感受到了他的祈求,不等张少帅报仇,rì本人竟然先动手了。郑卫国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一天是九月十八rì。
部队开始集结,郑卫国兴奋地冲战友们道:“弟兄们,等下我们就去杀光东洋鬼子,把所有的洋鬼子都赶出东北!”
团长瞪了他一眼,斥道:“打个球的鬼子!上峰有令,让我部立即出城,严禁跟rì本人发生冲突,违者严惩不待!”
郑卫国一听肺都快气炸了,怒道:“鬼子都打上门来了,还不敢还手!还算是东北爷们吗?”
因为郑卫国怒气太盛,团长不得不把他捆了起来,后来还打了他二十军棍。虽然有不少人反对撤离,但在上峰的严令之下,部队最后还是撤了。这一撤就再也立不住脚,一路退到了山海关内,把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三千多万东北父老都丢给了rì本鬼子。
郑卫国迫切地希望有一天能打回东北,可等来的却是永无休止的内战。这让他实在无法忍受了,于是,他带着一些弟兄当了逃兵,一度就在华北各地流浪。
当他们流浪到华北平安县的时候,新上任的县长爱其武勇,让他当了县保安大队的大队长。这下他们总算安顿了下来,可他复仇的火焰并没有熄灭。
没过几年,现实让郑卫国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不等委员长和副总司令(张学良)下令收复东北,鬼子竟然又要打华北了!
随着29军被迫南撤,北平、天津相继沦陷,炮火声和硝烟味儿已经离平安县不远了。县长在所属各区紧急征收了国难捐,表示要编练部队,为国出力。可郑大队长却在无意中发现县长根本没打算抗rì,而是准备将县里的钱财卷走逃跑,这件事让他彻底绝望。东北就是因为不抵抗的政策而沦陷的,现在华北的官员们又是这种德xìng,国家哪还有希望?感到复仇无望的郑卫国只好以酒浇愁,直到醉死在床上。
当东北军老兵郑卫国的灵魂带着遗憾和愤懑离开的时候,另一道灵魂趁机窜了进来。后面这道灵魂正是被恐怖分子炸得尸骨无存的特种兵少校郑卫国。
电影看到这里,特种兵少校郑卫国终于明白了,敢情自己是穿越了呀!这种事情虽说有些骇人听闻,当拥有强健神经的郑少校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甚至在想:难道是上天要借我的手为这个同名的东北老乡报仇?他想着想着,意识开始融入到这具新的躯体。
耳边很吵,却什么也听不清楚,郑卫国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直到有人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
一个东北腔的大嗓门正在喊:“大哥,快醒醒,快醒醒啊!大夫!你快过来给瞅瞅,别他妈磨磨叽叽地,快点儿!”
另个声音嚷道:“柱子,**别摇了!没病也让你摇出病来,快让郎中给瞅瞅!”
又有人道:“瞅啥啊?依俺看这就是鬼上身,得用香灰洒才中!”
那个叫柱子的骂道:“**才鬼上身呢!”
…………
在众人的吵嚷声中郑卫国终于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注:文中平安县为虚构,设定在太行山东麓,正太线以南,平汉线以西,冀晋交界的地方。温饱和平安是当时老百姓的祈求,可惜他们既得不到温饱,也得不到平安。
第二章 鼓动
郑卫国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把一个正准备试他鼻息的老头儿吓了一大跳。旁边围着好些个人,多是穿着怪异制服的彪形大汉,挤得小小地屋子都不透风了。
屋子?郑卫国四下一打量才发现这里既不是军营,也不是病房,甚至也不是他平时看到民房。呃,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再一看自己躺的地方,靠,竟然是土炕!本来他还想刚才的“电影”不过是一场梦,看到眼前的情景,终于确信自己是穿越了。
见郑卫国醒了,屋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一个愣头青喜道:“大哥,你刚才做恶梦了吧!哎呀,怎么叫也叫不醒,可把俺们给吓坏了!”
从记忆中得知,这个愣头青叫柱子,大名任柱子,是郑卫国的心腹,现任jǐng卫班班长。屋子里面其他的人也是流亡的东北人,不光是逃兵,还有不少是郑卫国收留的无路可走的流民。
郑卫国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声音很沙哑,说:“我没事,就是酒喝多了头痛地厉害!让弟兄们担心了。”
众人一听都欢喜起来,看起来他们都视郑卫国为主心骨,见他没事就都放心下来。不过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显然不是因为他昏迷不醒,因为他们到了之后才发现郑卫国的异常。
郑卫国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全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这帮手下都是乌合之众,平rì里咋呼惯了,一说起什么事,你争我抢,搞得跟吵架一样。郑卫国一听就火大了,搁在穿越前,这么没素质的兵早就被他赶出军营了。
他狠狠地一掌拍在炕旁的小供桌子上,怒道:“吵什么吵!军营里的规距都忘了吗?”
众人被他吓得一愣,一时都不敢作声。先是抢着说,这下又反过来了,没一个吭声的。郑卫国又好气又好笑,只好点将,说:“柱子,你来说!”
柱子忙凑近了,一脸神秘地道:“大哥,县长要跑了!”
郑卫国没好气地说:“就这事?我昨天就知道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能拦得住吗?”
旁边一个长得十分强壮的家伙发怒道:“妈了个巴子的,这些当官的全他娘的靠不住!rì本人还没露脸呢,他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说完,他怒气不减,又无处发泄,只好一拳砸在炕上,把像石头一样硬的土炕砸出一个小坑出来。
从记忆里郑卫国得知这家伙叫李大壮,是从东北流亡过来的,在流民中很有威望。他们一伙儿流落到平安县的时候,得到了郑卫国的救助,大部分男丁都加入了保安大队。大壮对郑卫国非常忠心,现任保安大队第三中队的中队长。
郑卫国想起自己刚刚看过的“电影”和自己以前知道的历史,心中也是悲愤无比。大概是继承了东北军老兵记忆的原因,郑卫国发现自己的怒气和怨气都很大,一时竟有些难以控制。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大壮,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大壮这条雄赳赳的大汉一直都气呼呼地,但闻言却黑脸变红,一时竟有些扭捏。他哼哼哧哧地说:“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俺脑子笨。出主意的事还得让老根儿叔来。”
郑卫国把视线移一个头发花白的汉子身上。他叫于老根,曾是东北军某部的一个排长。因为他在这个小圈子里年纪最大,经历的事儿最多,所以成为了大家眼中的军师。
于老根见大家都看着他,就说:“大队长,你是打算为国,还是只为俺们自个儿着想呢?”
郑卫国听了这话感到有些奇怪,道:“国亡了,我们还能有个好?要是东北不沦陷,我们用得着在这儿猫着吗?”
于老根说:“理是这个理儿,可还是有区别的。”
郑卫国说:“那你说说。”
于老根说:“要是为国,县长一跑,我们就占了这平安县招兵买马。鬼子要是敢来,俺们就跟他拼了。要是只为俺们自个儿着想,就不要跟鬼子在这儿硬拼了。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
不等于老根说完,大家伙就炸了锅了。这帮人多是逃兵和从东北流亡来的青壮,平rì只服郑卫国,但现在事关以后的命运,大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说什么,意见不合的争得差点打起来。
这些人中有的说干脆上山当胡子,有的说洗了县城往南边跑路,还有的说留下来跟鬼子拼了算逑。
郑卫国见他们争吵个不停,心里更加烦闷。他虽然是特种兵少校,但在这样一场民族浩劫中,一个人的力量能改变什么呢?别说就他一个人穿了过来,就算整支特战大队穿越过来,没有相应的后勤保障体系,又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呢?现在他虽然是保安大队的大队长,可实际掌握的力量并不多,而且人心也不齐。郑卫国看着这些乌合之众,实在没信心把他们带成一支铁血强军来。
李大壮见郑卫国愣在那里,急道:“大哥,弟兄们意见不合,还是由您来拿个主意吧!”
郑卫国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事关你们后半辈子的大事,我不想替你们作决定。你们自行定夺吧!”
大壮生气道:“大哥,您这是什么话?难道您还会害我们不成?”
二中队中队长张海岩也道:“大队长,还是由您来决断吧!不管怎么打算,弟兄们都要拧成一股绳才有出路!”
郑卫国一听,眼睛有些发亮,心想这倒是个有见识的。他想了想,说:“这是事关你们后半辈子的大事,我们还是表决吧,少数服从多数。表决之前,我给大家唱首歌如何?”
众人一愣,还以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柱子说:“大哥,你还是快拿个主意吧!这个时候,唱啥歌啊?”
大壮怒道:“大哥想唱就他唱,你扯什么犊子?!”郑卫国听了这话感到有些好笑,想唱就唱,我还要唱得响亮呢!不过这次不是在KTV里面瞎吼,而是在做政治动员。他回想了一下老兵郑卫国的悲惨遭遇,酝酿了一下情绪才开口。
众人虽然都不理解,但是郑卫国平rì深得众心,大家也不好反对,只得静等大队长为大伙儿表演。
郑卫国轻声唱道: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
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九一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