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一点势头,郑潇化前冲为倒退,在空中一连几个筋斗,翻身落回到自己的士兵丛中,此时,他的士兵也正在拼死向前冲,身后,是滚滚而来的浓烟,身前,是排排利刃组成的刀阵,但让他们选择的话,他们仍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迎向刀阵。
双脚落上实地,郑潇还来不及回过神来,黑色的魔神便又凌空而来,所过之处,一个个雷霆军的士兵被丢稻草人一般的远远击开,在黑甲人的面前,这些士兵根本无力阻挡。
本来还算整齐的冲锋队形在黑甲人的冲击之下,顿时凌乱不堪,而迎面扑来的阵阵刀光,立时便将他们全都卷了进去,刀锋入肉声,凄厉的惨嚎之声,响彻野狼谷口。
翻手,拔出腰间的佩刀,郑潇脸色惨淡,他无法想象,前不久还落水狗一般的敢死营,是怎么会拥有一位九级高手的。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对面的刀浪一排排地切割在地上,他死死地盯着黑甲人,脑子里想的却是以前一个接着一个死在对楚战场之上的卞氏心腹。
“邓朴,是你么?何必装神弄鬼?”西境之上,他现在能知道的便只有两个九级高手,一个是邓朴,另一个便是安如海。可安如海是万万不会和敢死营沆瀣一气的,只有邓朴,才会如此阴险地算计自己。
对方的脚步一缓,显然有些错愕。但在郑潇的眼中,却正是自己猜对了的表现。“邓朴,你是大秦之耻!我即便死了,身化厉鬼,也要来找你索命!”
在他的厉声呼喝之中,对面的黑甲人却摇了摇头,慢慢地掀起了自己的面甲:“郑潇,你认错人了。”
郑潇愕然,看着对面那张年轻的面孔,那张比自己还要年轻的面庞。
“你是谁?”他紧紧地握着刀柄。
“我叫秦风。敢死营的老大。”
“不可能,秦风早就死了。”郑潇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死人不会站在你面前。”秦风看着对手,“很抱歉,作为交易的一部分,你们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
“交易?”郑潇看着秦风,惨然道:“邓朴果然与你们勾结在一起了。”
秦风点了点头,“你不该来的,假如你不来,我们也拿你没办法,邓朴同样也拿你没办法,他不可能公开杀你,我也不可能去井径关在数万军队面前去刺杀你。可是你来了,这便是你的命,我们需要你的命,去换取邓朴的一个承诺。”
郑潇不知道这个承诺是什么,但他明白,今天恐怕就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后一天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怒吼声中,冲向了对面的秦风。
一连串清脆的兵刃交击之声,郑潇再一次远远地被震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棵松树之上,满树的松针下雨一般地坠下,他痛苦地看到,他带来的士兵已经在对方的冲击之下七零八落,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在对面黑甲人的攻击之下,左右支拙,全军覆灭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秦风如影随形,在松针刚刚落下的时候,已经到了郑潇的面前,郑潇已经无力作出反击,背靠着松树树杆,两眼无神地看着秦风。从信心满满,一腔豪情到全军覆灭,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手掌抵近了郑潇的胸膛。
“抱歉!”秦风低低地吐出这两个字,掌力一吐,郑潇呃的一声,七窍之间,尽是鲜血流出,头一歪,两眼死死的睁着看向前方,却已是被秦风生生震毙。
野狼谷顶,舒畅扶着野狗,两个看着谷底的战斗,野狗有些愤愤不平:“大夫,你好阴险,以前咱们打仗的时候,可没见你使出这等手段,要是使出来,咱们打赢不就轻松得多了,哪会少死好多兄弟的!”
舒畅扁扁嘴:“吃根灯草,说得轻巧。这样的算计,要在特定的地形条件之下,比如这个野狼谷,还得明确知道敌人会来,事先做好所有安排,你没有看到咱们今天忙活了一个下午吗?在空旷的战场之上,这样的手段有个屁用,一股风来,你知道这雾会吹向哪里,到时候害了自己人也说不定。而且这对大部队有用吗,充其量也就是在小范围内起作用,你们以前打的那些仗,你好好想想,那一次能用上这样的手段?”
野狗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搔了搔头,“好像还真是。”
“这样的例子啊,以前没有,以后也只怕不会出现。再说了,那些东西也并不致命,只是让人短时间内呼吸困难,手足无力,你以为致命的毒药这么容易提炼出来啊。”
“说得也是,要真是这么容易的话,那还打个屁仗啊,一有战争,让你们这些人去搞一搞也就够了,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野狗嘿嘿笑了起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w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三章:远去也
照影峡,秦军大本营,邓朴满脸笑容地又迎来了秦风与舒畅,不出他所料,郑潇的出击,换来的结果是全军皆墨。再一次不动声色地挫败了卞氏伸到边军中的黑手,又折了卞氏一员大将,让邓朴心下大爽。这一次,他可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郑潇的出击,是他自己的决定,邓朴没有任何的推波助澜,只是将自己与敢死营在悄悄接触的消息透露给了郑潇而已。最后郑潇出击,他也没有向敢死营通风报信,一切的结果,都只不过是郑潇自取其咎而已。
这是最好的结果。
与邓朴一起出席的,还有邓朴的二哥邓方。邓方没有见过秦风,但两人却在暗中有过较量,当秦风与昭华公主闵若兮自落英县返回上京的途中,邓方组织了数次刺杀,但在束辉与秦风的一起殂击之下,无功而返。对于这样一个人,他也实在是充满了好奇。
可以说秦风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之中所遭遇的事情,几乎赶得上别人一辈子的经历,而且其中的悲欢离合,艰难险阻,更是让人咋舌。此人在经历了这些之后,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本身就已经说明了这个人的能力。一向在阴谋黑暗之中打滚的邓方,可不相信什么都是运气的说法。运气固然有,但更多的却是自身的实力,智慧。
秦风以前是秦国的敌人,但现在,却是一个潜在的未来的盟友。虽然因为此人不愿为秦国效力而让他有些扼腕叹息,不过秦风此去,或者能为秦国解决另一个大难题也说不定。
一个能让秦国头痛的人物,想来会让越国上下更加痛苦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越国痛苦,不就是秦国的福音么。
他坐在哪里,盯着秦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反复的打量着秦风。秦风则微笑以对,对面的这个小老头,是秦国的秘密部队头子,这样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于的。干这一行的,秦风这一段时间连接碰到了束辉,安如海,两个人都让他吃了大亏,眼下这位,地位与安如海相若,当然也不会是一个省油的灯。秦风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心里却是暗自警惕。
另一边,邓朴****着上身,正在由舒畅给他进行最后一次治疗。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邓方突然开口问道,显得有些没头没脑,但屋里几人自然都明白他的意思。秦风之死的详细经过,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那是一个秘密,但对于邓方这样的人,自然是有力量打探得清清楚楚,像昭华公主在上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楚国封锁消息做得再好,也无法瞒得住像邓方这样情报界的巨头。
“侥幸而已。”回答得言简意赅,倒也不是秦风撒谎,而是究意是怎么回事,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舒畅也无法说得出一个所以然来。
邓方皱着眉头,垂头沉转半晌,“你以前不过是六级身手,但在战斗之时,却又经常出人意料的越级杀死对手,而这一次明明死了却又活过来,武道修为连跳几阶,一切都不符合常理,我能理解为,这与你修练的武功有关系吗?”
秦风心头微微一跳,眼前这个小老头儿果然厉害,仅仅凭猜测,便能将事情猜一个八九不离十,但他自然是绝不肯承认的,正如舒畅所说,他现在没有气海丹田,没有全身筋脉,究竟还算不算是一个人都说不准。
“也许是命不该绝吧。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回答得更加模糊了。“不过我修练的武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以前特别阳刚霸道,这一次险死还生,这种阳刚霸道的真气骤然之间便阴阳调合,水乳交融,武道大成得让我莫名其妙。”
邓方点点头,又摇摇头,显然还是想不明白。
“险死还生还说得过去,肯定是昭华公主做了手脚,你既然是她心爱之人,假意做作一番也能理解,楚国皇帝顾及妹妹,假装不知道也勉强说得通,但武道修练,从来没有捷径可走,怎么会出现你这种状况,不明白,不明白。”
秦风微笑不语,另一头一边忙着施针的舒畅却偏过头来,看着邓方:“邓老哥,咱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邓方哼了一声,侧头看着舒畅,见舒畅眼睛看着他,手上却还在不停地向着邓朴身上一根根的插下针去,禁不住眉头连跳,邓朴可是邓氏未来几十年的希望所在,要是这针插错一根或者歪上少许,杀了这两个家伙都无法弥补。
“算是吧!”他答道。
舒畅轻笑起来,“答得如此勉强。既然是朋友,朋友是不该去打听朋友的隐私的,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呢您说是吧?真要脱得干干净净****相对,兴许朋友就做不成了。”
刺猬似的邓朴微笑道:“舒大夫秦兄弟不要在意,我这位二哥做那一行做久了,凡事都喜欢去打探个究竟,舒大夫说得对,互相还是有一点秘密的好。虽然我们以前是敌人,但现在是朋友,以后,这朋友或者会越做越久成为盟友也说不定。”
邓方的脸抽搐了几下,邓朴发了话,他倒是不便反驳了。“舒大夫,我三弟身上的隐患当真能彻底清除,他跨进宗师的门槛再无任何障碍?”
舒畅哼了一声:“身上的问题我敢打保票,但能不能晋位宗师,我可说不准,你们都是武道大高手,我只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我也明白,晋位宗师,不仅仅是靠修为,靠积累,还需要机遇,感悟吧?不然这天下九级高手何其多也,为什么宗师却廖廖无几呢?这个,你还得问你弟弟自个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邓朴笑道:“说起来还得感谢秦风兄弟,上一次在落英山脉之中追杀你的时候,我九死一生,最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倒是灵光乍现,颇有感悟,只不过有了这感悟,身体却不行了。这一次解决了身体的问题,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必然能晋位宗师。想不到我这两次机遇,居然都着落在秦风和舒大夫身上,说起来当真也是有缘。”
“那你可是欠了我们大人情!”舒畅立即打蛇随棍上。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两清么?”邓朴还未说话,一边的邓方已是不满地道。
“邓大人,难道你认为邓大将军晋升宗师之位的价值就这么不值当?”舒畅呵呵地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就算我白说了。”
邓方又是一声闷哼,虽然他的人生向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十句话里没有三句是真的,但当着弟弟的面,他却不愿这样捂着眼睛说瞎话,邓朴如果能抢在卞无双之前晋位宗师,那对于邓氏的好处,可当真不是如今双方交易的这点价值能比拟的。
邓朴大笑起来,难得见人将自己的这位二哥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舒大夫,你说得不错,这场交易,终究是我们占了便宜,我个人是承了你们这个人情,以后如有用得着我个人的地方,尽可来找我,但我的底线想来你们也清楚,这样说,你是否满意?”
“满意满意!”舒畅连连点头:“还是邓三爽快,不愧是带兵领将之人,麻利得很。”嘴上称赞,心里却暗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欠了我的人情,还起来可麻烦得紧。想想上京的那位文老爷子吧,提起这事儿头就大呢,我能找上门来的麻烦,又怎么会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