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的明军士兵二十柄大明1式突然开火,在五十步这个距离之上,几乎是弹无虚发,一枪便撩倒一个骑士,骑在马上的骑兵目标极大,虽然他们的骑术娴熟,机动灵活,但大明士兵手中持的可不是弓箭,而是击发之后根本就看不见踪迹便会及身的子弹.
一骑接着一骑的栽下马来,百余骑的队形顷刻之间便显得稀疏起来.
剩余的骑兵仍然在向前冲锋,碉楼之中的士兵和弩机依然在射击,但陈雄却招呼着身边的几个人停了下来,而是端着枪,紧紧地盯着对方.
果然不出他所料,最为突出的几名骑兵在躲过了攻击之后,飞一般地扑到了碉楼之下,整个人在马上一跃而起,高高飞起,跳得几乎比碉楼还要高一些了,挥舞着刀盾便向着碉楼落了下来.几柄枪同时喷出了火舌.飞起来的这名齐军将领如同被当胸重重地打了一拳,还未落下便又倒飞了回去,重重地摔倒在了碉楼之下.
随着这人落地,齐军骑兵的攻势顿时一滞,余下的竟然带马向回逃去,很显然,刚刚这个被他们击毙的家伙是这伙人领头的.
既然你们开始逃,陈雄就没有什么可顾忌得了,干脆站了起来,将枪稳稳地顶在肩窝里,瞄准着那些背影,勾动扳机,啪的一声,便有一个人掉下马来.其它人可没有他这么准的枪法,为了节省子弹,却没有人再射击已到百步开外的敌人了.不过每当陈雄将一人击落下马,他们便爆发出一声巨大的欢呼.
枪里仅余的三发子弹打完,陈雄吁了一口气,放下了枪支,既然仇恨已经结下了,那就不妨多拉几个垫背的.
他很清楚,如果这几千骑兵此时都掉头向他扑来,他们这里每个人就算是长上三头六臂,也会瞬间被敌骑淹没的.
他提着枪,就这样悲愤地站在碉楼之上,看着还在向牛首镇奔驰的齐军骑兵.这一场短促的战斗,倒在自己碉楼之下的敌骑,至少超过了三十骑,他觉得敌人不可能放过他,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临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的了.
听到大明1式清脆的枪声的时候,卞文忠便猛然勒停了马匹,回首看向那个孤零零的碉楼,他没有想到,在这们一个偏僻的地方,明军居然装备了如此先进的武器.这让他不由得对这一趟突袭有了一些顾虑,如果襄州的明军都装备了这样的武器的话,那对于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他这是多虑了,因为大明1式现在的产量根本就来不及供应大明军队,也只有这种在两军前线而且人数不多的带着警戒性质的小股部队,才会被装备上这样的武器,这也是为了提高他们的生存率,是用来应付敌人的斥候的.
不过任谁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他们居然碰上了如此大股的骑兵.
“大哥,我去收拾他们.”卞文忠的身边,一名将领勃然大怒,很显然,从称呼之上也能知道这也是一位卞氏子弟.
“你准备死上多少人攻下这个碉楼?”卞文忠冷冷地看了自己的这个堂兄弟一眼.”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是与敌人来呕气的吗?”
“可是我们已经死了好几十个兄弟了!”将领不服气地道.
“你准备再死上几十个?那你可知道,如果你带着这几十个人冲到了襄州腹地,可以做多少事吗?”卞文忠冷脸问道.
那将领顿时语塞.
“既然配备了大明1式,说不定就有手雷,说不定还有什么迫击炮之类的,也许我们再死上百人也不见得能拿下这个小小的碉楼,这样的战斗,打来又有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来攻城掠地的!”卞文忠一带马头:”不理会他们了,我们走.他们要是敢追出来,那就一口吞了他们,他们要是不敢出来,那就由得他们当这个缩头乌龟.”
“死去的弟兄们的尸体?”
“就丢在哪里,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来,再带回去.”卞文忠冷然道,”反正寒冬腊月的,坏不了.”
将领垂下了眼睑,即便是这一次还能活着,也断然不会走这条路了,换句话说,这些人的尸体也就丢弃不顾了.
站在碉楼顶上,准备迎接敌人愤怒反扑的陈雄,惊讶地看到大队的骑兵滚滚而去,直向着牛首镇方向扑去,顿时怔住了.
“他们走了!”片刻之后,他们已经看不到敌人的影踪,如果不是碉楼之下还躺着几十具敌人的尸体,还有几匹留恋故主没有跟着大队人马跑走的战马在哪里不停嗅着拱着自己主人的尸体,他几乎以为是在做梦,直到一个士兵推了推他,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脸上汗水一股股的冒出来,双腿一软,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地狱门上转了一圈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
“头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啊?”
喘息了一阵子,陈雄才定下视来,”怎么做?还能怎么做?死死地守住这个碉楼,我们就完成任务了,烽火已经燃了,鹞鹰我们也放了,接下来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们只能尽我们最大的可能保命.既然有敌人的骑兵来,说不准还会有敌人的步卒过来.”
“我们要不要离开?”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地道.
“离开?”陈雄苦笑:”要是这样离开,我们就是擅离职守,你想被军法从事吗?”
撑着大明1式站了起来,陈雄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强笑着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已经捡了一条命回来,可以多活几天,这便是赚得,看看下面,我们还有不少垫背的,如果还有敌人来,我们还能拉不少垫背的,这样即便是死了,也会在战后被评为烈士的,你的老婆娃娃,一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我还没有结婚呢!”
“混帐东西,没有结婚,你没有爹娘吗?你没有兄弟吗?临阵脱逃,你他娘的是要让他们也抬不起头做人吗?”陈雄喝道.
看了这个士兵一眼,陈雄叹了一口气:”看到下面的那几匹马了吗?你去牵回来拴在面碉楼后面,然后你骑一匹,往前探个几十里,看看有没有敌人大股步兵跟进,如果有,迅速回来报告.”
“是!”
看着那名士兵远去,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士兵凑了过来,”头儿,我觉得这小子骑着马会不会逃走?”
陈雄沉默了片刻:”我给了他机会,如果他逃走,那也是他的命数.如果真有大股敌人来袭,左右我们都是要死的.随他去吧!”
牛首镇前,谭吉策马而立,看着眼前出现的滚滚铁流,回首看向仍然还有不少人没有逃走的镇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能做的就只能这些了.
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大声呐喊着,摧动着胯下的马儿,一个人向着敌人发起了冲锋.
他的行为在冲锋而来的敌骑面前无疑是极为奇怪的,最前排的齐军骑兵居然轻拨马匹,绕过了这个古怪的穿着大明文官服饰的家伙.
直到后面的骑兵冲了上来.谭周高高地飞了起来.你就是一片纸鹞,轻飘飘的飞向了空中,然后又飘然落地,大队骑兵从他跌落之地奔驰而过,骑兵走过这后,地面之上就什么也没有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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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0:诱敌
周济云盯着地图出神,他没有料到这一次郭显成的反应如此的神速,这不符合郭显成一贯的作风,看来大明派飞艇轰炸长安,当真是刺到了齐人的痛处了,使得郭显成这样的人也开始不择手段,哪怕付出牺牲也要报复了。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招,还真是打到了大明的软肋之上。大明在昆凌六郡一带虽然集结了十余万兵马,但这些军队都是布置在要点之上,不可能站成一排将边境线封锁得严严实实,像襄州这样的地方,并没有多大的战略价值,军队进去之后,极易被关门打狗,所以对待这里,周济云是延续了常规操作的。郭显成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派遣一支骑兵窜进了襄州。
这样的没有任何明确战略目标的军事,其实是最难应对的,因为你无法揣择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才算是终结,也无法预估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看着地图,周济云有些恼火。
这些都是他从卞文忠部进入襄州之后的所作所为咂摸出来的,这就是一支纯粹来搞破坏的土匪。
剿匪,历来都是每个朝朝代最为头痛的问题,哪怕是太平盛世呢,盗匪依然不会绝迹,而有组织有纪律的盗匪就更难对付了。现在的卞文忠,在周济云的眼中,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当然,称呼上可以蔑视他们,但这样一支战斗力极其彪悍,行踪飘忽不定的骑兵盗匪,的确让周济云头痛了。
卞文忠根本就不靠近城市,而是呼啸来去,对城外的村庄,镇子展开一次又一次的突袭,施行是残暴无比的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所过之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但凡被他袭击过的地方,只会留下一片片的废墟和无数的尸体。
整个襄州,不过驻扎了一万人马,而且还分散在各地,根本无法对他形成太多有效的威胁,驻襄州将军张行曾试图聚集各地驻军,但数支得到命令的部队在前往聚集地点的路程当中,便被卞文忠连夜奔袭,各个击破,损失惨重之下,张行只能命令各部紧守营寨,城池,不得擅出,他率领驻襄州的五千驻军出城,想要寻找卞文忠部决战。可惜的是,卞文忠滑如泥鳅,明知道以他三千骑兵对上张行的五千部卒并不吃亏,说不定还有一举吃掉对方的可能,但他就是不上当,压根就不理会张行的行动,绕着张行的大部队大肆袭扰乡里之外,还不时地袭击张行所部的后勤后给,不到十天,张行就吃不消了,只能退回到了襄州城,对于卞文忠,居然是无可奈何。
“上燕,卞文忠到现在,已经给我们造成了足够的损失,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报复,他们应当已经达到了目标,以我对郭显成的了解,或者他应当就是这个打算,但现在,卞文忠却依然在襄州境内没有返回,显然是卞文忠还想对我们造成更大的损失。”周济云道。
江上燕点了点头:“卞文忠于我们有深仇大恨,自然不会善罢干休,但在襄州,他对我们造成的损失也就是这样了,现在襄州各地百姓,要么撤往以了城里,要么躲到了深山,他的目标其实已经不鑫了,以三千兵力,就算是一座县城,他也不可能打得下来,看来他在寻找机着,突出襄州。”
“我也是这个想法!”周济云微笑着道:“那你认为,他会选择哪里?”
“那要看大将军在哪里露出破绽!”江上燕笑着道:“襄州事一起,您便派人堵住了襄州进入昆凌郡以及荆湖郡的通道,他现在在襄州大杀特杀,做出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无外乎就是想要吸引我们的军队大举进入襄州去围剿他,他才有机会杀出来嘛!”
周济云大笑起来。“卞文忠这个人还是有些小聪明的,我们堵住口子不让他出来,他便无法可施,但如果我们受不住压力派军进剿,他就有了机会,他清楚地知道我们要想调大军去围剿他,便只能调那些堵口子的军队去,不可能从别的地方抽调大军,这些军队一动,那漏洞就一定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