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卒 第225节

“大柱,去准备家伙。”野狗吩咐道。

大柱跳了过来,满脸的鲜血,刚刚这家伙亲自带队冲锋了,此刻正弄了一把野草,拼命地撑拭着他铁棍上的血浆还有些白的黄的东西。看得野狗挑了挑眼。

“准备那样的家伙?”大柱问道。

“巧手送来的那些陶罐罐。”野狗嘻嘻的笑着,“小心一些,可千万不要打碎了,要是碎了溅在你身上,你可就惨了。”

“那是些什么东西,先前我摇了摇,装得不是水什么的。!”大柱问道。

野狗笑而不答,这些罐罐里装得都是舒神医调配的好东西,自从上一次在落英山脉里见到舒神医使出的手段,让秦国雷霆军的那个前途无量的将军全军覆灭之后,野狗对舒神医的敬怕可是又上了一个档次。

反正这家伙拿出来杀敌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歹毒!这便是野狗给舒神医的评价。他们杀人,是一刀一个,舒神医倒好,是一杀一片,只是这一次,不知道舒神医弄来的是什么,肯定不是上次那种,上一次的舒神医跟他讲过了,必须要在特殊的地形之下才能使用,眼下这种情况肯定是不适用的。

数十个罐子被小心翼翼的搬了过来,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挑选臂力大的,待会往敌人的阵形里投过去。”野狗拎起一个罐子,呵呵笑着探身往下看了一眼,在沉闷的鼓声中,对方以重盾开路,犹如一个大乌龟一般,正在缓缓地向上移动。

山势陡峭,从下往上看,大概还要走百来步,但从上往下看,却差不多近在眼前了。野狗大笑着,双手举起罐子,大喝一声扔了出去。

数十个罐子凌空落下,越过了前方的盾牌手,径直落向身后的长枪兵,枪兵们敏捷的举起了长枪,咣当咣当声中,罐子还没有落地,便已经被一支支长枪凌空刺破。

枪兵身后的弓弩手们手中的弓弩顿时如雨一般射向暴露出身形的太平军一阵狂射。唰唰声中,几个缩回稍慢的太平军闷哼一声,已是被箭击中,一个不走运的家伙更是被命中要害,一头便栽了下去,至于野狗和大柱,一个是被混元真气改造成了钢筋铁骨,另一个,本身练的就是一身横练功夫,这种力度的弓箭,却只能是给他们搔痒痒,野狗随意挥手如同赶蚊子一般将那些羽箭打散,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他想看看舒神医这一次又在搞什么鬼。

山下的戎山友自然也看到了这些,第一反应对手要用火攻,这些罐子里肯定装着的是火油,接下来对手便要以火箭引燃这些火油了,这种手段,在攻防战中经常出现。

但在接下来,戎山友与野狗都惊呆了。

被刺破的罐子里不是液体,而是粉末,如同香灰一般的粉末。罐破灰扬,被山风一吹,四下飞散。

野狗哧的一声缩了回来,跳着脚大骂道:“兄弟们,兄弟们,快点,快点用东西遮住,别被这灰碰到了。”

他的运气不错,风是往山下刮的。

惨叫之声已是在进攻者的队伍之中延绵了开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聚兵为阵

一次踌躇满志的进攻,顷刻之间便被瓦解,击败他们的只是区区几十个小小的罐子而已,戎山友看着退回来的士兵,倒抽了一口凉气。

惨叫之声响彻天地,没有人死亡,但只怕比死了还要难受。被那些粉末沾到的人,裸露的皮肤之上起了一层亮通通的水泡,奇痒入骨,受创者不停的伸手去抓挠这些水泡,水泡一旦破损,便流出一些黄水。黄水流到哪里,哪里便再起一层这样的水泡。

这是中了毒!

不仅是戎山友又惊又怒,闻讯赶来的莫洛也是勃然大怒,戟指着山上破口大骂,怒不可遏。

“把他们的手都捆起来,不要让他们去抓挠,然后将他们浸到水里去。”

毕竟是见多识广,莫洛大声地下达着命令,捆起手脚的士兵被浸到水里,只剩下一个脑袋浮在水面之上,那种奇痒如骨果然就轻松多了,哀嚎之声渐渐小去。

“进攻,继续进攻!”莫洛转身,对着戎山友厉声道。

一团团火球从山脚之下被投石机弹起,飞到了千柳山的阵地之上,戎山友拿出了全身解数,或者是舒神医的陶罐给了他启,他找来了大批的陶罐,内里灌上火油和枯草,点燃之后用投石机投掷出去,不长的时间里,他就把千柳山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势刚刚减弱,顺天军已经呐喊着,踩着烧得滚烫的山石,向着山上冲来。

野狗满脸愤怒的从藏身的洞中冲了出来,对于敢死营的老兵来说,对于火攻,自然是早有准备的,阵地之上,早就挖好了一个个藏身的洞穴,千柳山半截戳在河里,山上自然也不缺水,前期准备也早就打了井,挖了蓄水池,将其灌满了水。火攻虽然不会让山上的兵力有所损伤,但仍然让人不好过。

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人呼吸困难,关键是,戎山友虽然没有毒药,但却也在罐里加了不少的佐料,点燃之后,滚滚浓烟将整个千柳山笼罩,奇怪的味道,让山上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强烈的不适,眼睛几乎无法睁开,泪流满面,咳嗽不止。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戎山友的手段的确很有效,但却漏算了一样,风。

风是从山上往下刮的。虽然不大,但依然让戎山友的手段效果大打了折扣,甚至殃及到了山下准备进攻的顺天军。

这便出现了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山上的人咳嗽着,流着泪,提着大刀从洞洞里钻出来,而山下吼着的进攻者也一边呐喊,一边咳嗽,一边流着泪向上冲来。

野狗是最后藏进洞中的那一个,所以这个时候,看起来他也是最惨的那一个,身上的盔甲更黑了,脸上更是看不见原本的颜色,黑糊糊的,只剩下两排牙齿还是白的,挥舞着大刀,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声叫嚣着。

“****的好不要脸,老子要砍光他们。”吼这话的时候,他浑然忘记了刚刚自己才动了一场生化战争,上千名受伤的顺天军士兵此时还浸在河水里,忍受着那痒到心里的快感呢!

他嗥叫着冲了出去,在他身后,一排排的太平军士兵冲了出去。

大火歇灭,浓烟散去,天空露出了本来的颜色,无数星星重现天空,弯弯的月儿将柔和的光芒洒将下来,映照在山坡之上,一层又一层叠着的尸体之上。

野狗高举着大刀,脚下踩着一具尸体,正在张狂的大笑,他的身后,更多的太平军跳跃着,欢呼着,顺天军又一次疯狂的进攻被他们砍了回去。

千柳山依旧坚不可摧。整整一天的进攻,戎山友使尽了浑身解数,千柳山上的敌人,却仍然牢牢地扼守着他们的阵地,别说攻克整个山峰,他们连太平军的第一道阵地都没有攻克。

戎山友已经将他所知的所有攻击手段都使用了一遍,对于他来说,他只剩下最后一招了,也就是顺天军最原始的手段,拿人命填,用十条命去换对方一条命,如果不行,那就拿二十条。

因为莫洛下达的命令仍然是继续进攻。

如果从专业的角度来看,戎山友是不赞成的,如此大的伤亡,再打下去,即便拿下了千柳山,那顺天军还剩下什么?吴昕辛辛苦苦大半年攒下的这点家当,全部就毁在这里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驻扎在正阳郡的由张简所率领的越国正规军必然闻风而致,这可不再是莫洛动起义的最开始,越国上下毫无防备的时候了,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越国最精锐的军队。

戎山友现在已经确定,他们面对的肯定是齐国的正规军,唯有正规军,才会有如此多的应对攻坚的手段,对手似乎对自己每一套进攻战术都了如指掌,而且事先便做好了有针对性的布置。

“进攻,继续进攻!”戎山友咬着牙,下达了再一次进攻的命令,这一次进攻的,又换成了炮灰青壮辅兵营。

踏着前人的尸体,淌过沽沽流动的血溪,又一波进攻,在山上士兵的欢呼声中,又开始了。而千柳山上,新一批轮换的士兵走上了前沿阵地,替换已经打了一天的家伙们,唯一没有退下阵地的,只有指挥的野狗和大柱。

秦风盘坐在鹰旗之下,对于山下的战斗,并没有太多的关心,这样的地形条件,这样的对手,他根本不担心野狗会失手。

他在等待着,调息,运功,让自己的身心达到最佳状态,便是他现在致力去做的。

李匆匆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果然来了。于,按照先前的布置,你去吧。”秦风站起了身,对李道。

李点了点头,转身飞快离去。

秦风仰天,看着明亮的月光,深深的作了几次呼吸,也转身,向着后山大步而去,在他身后,一百名一直没有参战的敢死营老卒,默不作声的提着刀,跟在他的身后。

站在崖顶,河面之上一览无余,秦风能够清晰地看到,河面上一个个小小的人头,正在迅地向着千柳山接近,攀上峭壁,露出头来,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着。而在河面之上,另一人,在此时,脚下踩着一根木片,却快逾飞箭,飞而来。

莫洛,他根本就不屑利用河水隐藏自己的身形,而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渡河而来,接近崖壁,腾身而起,脚在光滑的崖壁之上一点便跃起数丈,数个起落之间,他已是飞上了崖顶。而此时,那些黑影还正在半山之上努力攀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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