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你的意思呢?”秦风一笑。
看着秦风脸上似笑非笑的模yàng,小猫激凌凌打了一个冷战,腰身一挺:“秦头,按小猫的意思嘛,那自然是该咋样就咋样,那小子敢找到咱们敢死营里挑衅,自然是要打得他妈妈都认不得他,给他长长记性。”
剪刀咯叽咯叽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便如同一把铁刀在铁毡之上来回磨动,听着怎么都是不舒服,“小猫,你搞清楚一些哦,现在你是追风营的校尉,什么咱们敢死营,让人听着牙酸。”
“我现在虽然去了追风营,但我的心仍然在敢死营,我是秦头带出来的兵,敢死营就是我的家。谁想对咱这敢死营不利,我小猫便是性命不要,也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小猫义正言辞,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气吞山河。
“这可真是多谢了。”剪刀鼓掌大笑,“那小子现在就在营内呢,还是你带来的,现在便请你去收拾了他吧。”
“这个…这个……”小猫一下子噎住了。
“好了剪刀,小猫是你的前辈,你这么阴阳怪气做什么?”秦风站了起来:“小猫也是奉命行事,别忘了,咱们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是吧小猫?”
“是的,是的,多谢秦头体谅。”小猫感激涕零,一般的剪刀却又是咯叽咯叽地笑了起来,听到秦风说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便感到好笑,敢死营这些年来违反的命令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除了不在战场之上乱来之外,平时就是西部边军的一大毒瘤。
“牙痒痒么,要不要我帮你拔几颗?”秦风瞟了剪刀一眼,呃的一声,剪刀的笑声立时便如一只鸭子被扼住了喉咙一般,咯的一声全吞了回去。
“左帅难得大方一回,只不过是让我被那小子打一顿嘛,没问题,那小子只要不想要我的命,让他打几下出出气也没啥,左右咱们是贱命一条,那杨致可是金枝玉叶,高贵得紧的人。被他打上一顿,实在是咱们的荣幸啊!”
秦风冷哼了几声,大步便向外走,小猫与剪刀赶紧跟了上来,不过听了秦风这几句话,他们可都是笑不出来了。
刚刚走出自己的大帐,秦风便看到舒疯子正撩着袍子一阵风似的从前面掠过,在他的身边,另一名士兵满脸都是惊惶之色。
“出什么事了?”秦风厉声喝道。“舒疯子,站住。”
舒畅却没有站住,一边向前跑一边回头喊道:“站住个屁,这人说老子去晚一会儿,野狗这条命就要报销了。”
“野狗怎么啦?”秦风吃了一惊。
跟在舒畅身边的那个士兵却时老老实实地站住了,“秦头儿,咱们副尉跟那个小白脸动手,被那个小白脸打得快不行了,身上穿了十几个洞洞,眼见着快要没气儿了。”
听了这话,在场三人都是变了颜色,剪刀一跺脚,唰地一声便向前跑去,秦风的眼睛慢慢的眯缝了起来,看了小猫一眼,小猫的脸此刻都白了,该死的,那个该死的小白脸,你可是闯了大祸了,敢死营的报团儿那是在整个西部边军是出了名的,惹了他们一个,立马便是一群。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野狗的手下,都是一群疯狗,他们可不讲什么江湖规矩,小猫现在就已经能想到那边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秦头儿!”他乞求地看着秦风。
“野狗要是死了,那小子也就甭想着回去了。”秦风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小猫,小猫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现在他已经不想去担心那个小白脸了,他在想自己还能不能囫囵着从敢死营走出去,小白脸可是自己带来的,秦头不会为难自己,野狗的手下可真敢生吞活剥了自己。
两人一阵风一般地掠到了前营,看到面前的场景,小猫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离开敢死营两年,敢死营还是与以前一模一样啊!此刻,数百名士兵列成整齐的军阵,手中一柄柄铁刀高举,寒光闪动,那两尺长的刀锋在阳光的照yào之下闪着逼人的寒光,杨致如同一只小白鼠一样惊惶不安地站在中间,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对抗军队,就算你武功通天,在面对数量庞大的军队的时候,除了逃,还真没有别的什么法子。而杨致,现在只怕连逃也做不到。
野狗现在快要变成死狗了,此刻正躺在和尚的怀里,而先一步抵达的舒畅正从怀里掏出一包包的药粉,洒在伤口之上。又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塞进野狗的嘴里。
“死了么?”秦风站在舒疯子身后,看了一眼野狗惨白的脸,问道。
先前看着没了声息的野狗,居然在这一刻身子弹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秦头儿,还死不了,还有一口气,我给敢死营丢脸了。”
“死不了就行。”秦风的脸仍然绷着,但站在一侧的小猫却明显地从秦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放松,先前那股让他发寒的气息,瞬息之间也暖和了不少。他立马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死不了就好。只要不死,事情还算是比武较技的范畴之内,不过杨致那个小白脸下手也太狠了一些,瞧野狗身上的伤势,当真是被飞剑穿了十几个洞洞,这已经不是较技,而是调戏了。
“既然死不了,怎么还要群殴了?还嫌不丢人么?”秦风哼了一声。
“秦头,我打不过那个王八蛋,自然认怂了,但那个王八蛋居然斩了我们敢死营的军旗。”野狗气如游丝,说到这里,身体一下子抖动了起来。
秦风霍然回头,小猫也紧跟着转头,刚刚两人都关心野狗的伤势,没有注yì到原本高高飘扬的敢死营军旗,此刻已经只剩下大半截光秃秃的旗杆,上miàn一截已经不翼而飞了。
秦风仰着头,看着那光秃秃的旗杆好像在出神,小猫的脸先前只是白,现在却是绿了。心里只把杨致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打伤人也就算了,这在敢死营中原本也算不得什么事儿,但斩了军旗,这就不是小事,而是大得不能再大的大事了,至少小猫知道,敢死营的军旗,即便是敢死营最惨的一仗,打得没剩下下几个人,也没有被敌人斩断过,夺取过。
“小猫,我给你一个建议。”秦风的声音似乎是从天边飘过来。
小猫抬起头来,“秦头?”
“你快点跑吧!”秦风道。
“跑?”小猫快要哭出来了,哭丧着脸突然转头看着剪刀,“剪刀,****你老娘。”
剪刀眨巴着眼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老娘!”小猫的声音陡地提高了八度,恶狠狠地骂道:“来呀,来打我啊,我不爽你很久了,早就想揍你了。”
“****你老娘!”剪刀勃然大怒,“你这个反骨仔,老子今天活剥了你。”呛的一声,铁刀出鞘,直接便冲小猫。
小猫转身便跑,“来追我啊,来追我啊!”
两人一追一逃,瞬间便远离了现场。
秦风眯缝着眼睛看着两人的背影,小猫一直都很聪明啊,知道现在的他注定是风箱里的老鼠了,只能自己找虐来落个清净。两人这一架,剪刀必然轻松获胜。
他转过头来,看向被围着的杨致,冷冷的眼神之中,已是露出了丝丝杀意。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十一章:落地的军旗
秦风向前踏出了一步,手臂微微一紧,已是被人拉住,回过头来,却是已经处理完野狗伤势的舒畅站了起来。
“秦风,你不能杀他。”舒畅此时的神色却是无比郑重。
“因为他是左相的儿子?”秦风冷哼一声:“我要杀他,不是因为他重伤了野狗,而是因为他斩了我敢死营的军旗。这个理由,便是吵到天上去,我也有理。”
“世界上有理的人最后输得一干二净的事情多了去了!”舒畅冷然地道:“你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世界之上所有人在军法面前都是平等的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的脑袋至少会被砍掉八百遍。你坟上的青草都长得会比人还高。”
秦风一滞,恼怒地横了一眼舒畅。
“你还别不舒服,左帅为什么能容忍你,不管你犯了什么事儿,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那是因为你是他麾下第一悍将,能帮着他立下功勋,这些年来,左帅从一个光杆子军帅升到了一等候,这里头其码有你一半的功劳。他当然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还等着你替他立下更大的功勋,让他更进一步,封国公呢!但我敢说,你今儿个要是杀了这个杨致,他只怕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砍了你,把你的脑袋快马送到京里去。你能替左帅挣前程,可杨相却决定着他的前程,孰轻孰重?秦风没了,可以再找一个秦风,这世界上,能代替你的人难道就没有吗?”舒畅道。
秦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不能让杀杨致。”
“你这样想就对了!”舒畅舒了一口气,人家都喊他舒疯子,但那只是对他的在医术之上的疯狂追求而言,而秦风,是个真疯子。
“不过我可以揍他吗?”秦风笑道。
“揍一揍当然还是可以的,别整出人命来。”
“好,这就结了!”秦风嘿嘿笑着,紧了紧腰带,大步向前走去。看着秦风离去的背影,舒畅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小子到底准备怎么处理这个胆大妄为的纨绔子弟呢?心中总是有一个不祥的感觉,一回头,看到跟着小猫来的两个卫兵正一脸惶恐地站在哪里,他们的校尉此刻正在一边与剪刀比试呢,可怎么看也是一个找虐的一边倒较量啊,他们看到的,就是他们的校尉正无时无刻地不以一种奇奇怪怪的姿式狼狈摔出去,却又马上爬起来,又嚣张无比地继续问候剪刀的每一位女性亲属,然后便又是一阵砰砰砰砰地对战。
“我说你们两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跑回去找左帅?”舒畅一手揪了一个过来,低声道。
“找左帅?我们不敢!”两个小兵头摇得像货郎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