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开荣一张老脸立即便笑开了花。
“所得几何?”他是户部尚书,对数字极为敏感,陛下这样说,当然无法满足他,他得知晓具体的数额,才能盘算着如何让大明这个大家庭正常的运转起来,现在越京城中户部衙门里,每天都有各部的侍郎们蹲点守候,都快要将他逼疯了。
“自己去清点!”秦风指了指太平舰的舱室。
嗖的一声,苏开荣已经窜了出去。紧跑了几步,又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甲板之上跟着自己来的那些户部郎官,主事们,大声吼道:“都是死人啊,都跟我过来。”
十几个郎官主事们立即风一般的跟着他们的主官跑了过去,话说这段日子,他们也是受够了没钱的生活。
“陛下!”苏开荣满意了,马向南可就不满意了。苏开荣笑了,马向南却是哭丧着一张脸凑了上来,边上还跟着一个太平船厂的主事。余聪在这重臣云集的当口,本来是没有资格凑到跟前来的,但马向南为了加重一些自己的份量,提醒一下皇帝陛下,特地将他从后面的人群之中拎了出来跟在自己身边。
钱要是都到了户部苏开荣的手里,自己只怕就没份儿了,马向南可是知道,现在大明到处都需要用钱,像长阳,今年已经做到了自给自足,换个说法,就是他没有特别特别需要用钱的地方,像他的计划,那都是一些长远的发展的计划,在首辅和户部眼中,现在都是要往后排的。
看着马向南可怜兮兮的样子,秦风低笑着,凑到了他的耳边,“你想要多少?”
“五十万两!”马向南也压低了声音。
“周立的一个心腹,驾驶着另一艘船,一天之后抵港。”秦风悄悄地道。
马向南顿时也如同苏开荣一般无二的笑开了花,就是嘛,陛下要建一支强大的水师,现在不管是首辅还是户部,肯定都是要反对的。以陛下的心思,怎么会不另做打算,不用说,那晚一天归来的战船之上,必然是装满了银子。
他心满意足地拉着余聪退到了一边。余聪造船是把好手,但现在却是有些懵逼,糊里糊涂的被马向南拖了过来,又稀里糊途的被拖到了一边。
打发了这向个摧债鬼,秦风的眼光落在小猫和野狗身上,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在两人的胸脯之上擂了一拳,便径自越过了两人,继续向前。野狗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来,且等等再说,找个没人的机会再跟老大诉苦。
秦风走到了船头,抬头看向山崖顶部那个曼妙的倩影,身子微晃,已是下了战舰,众人眼前一花之时,已是看到陛下正径自向山崖顶上奔去。众人都是笑了起来,陛下虽然是皇帝,可毕竟还是二十多岁的少年啊,少年夫妻,想来自是思念得紧的。
不过众人的注意力,马上便被太平舰舱房里苏开荣那肆意的欢笑声跟吸引住了。
什么能叫这只铁公鸡如此快活?当然是钱。
于是除了首辅权云之外,其它人一窝蜂的涌向舱房,去欣赏陛下这一次的收获。却是将首辅给晾到了一边。
权云哈哈一样,这些家伙,你们的要钱计划,最终还是要本大人审批的,去巴结苏开荣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他志得意满的迈着四方步,向着船下走去。他才懒得去数钱,因为用不了多长时间,苏开荣就会把帐本儿摊在他的面前。
第九百零九章:秀恩爱
秦风站在闵若兮的面前,看着对方亮晶晶的双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家伙被抓了一个现行,想辩解却又无从说起,手足无措的模样。
闵若兮盯着秦风,看着有些局促的对方,眼前似乎闪现出很久很久以前的场景,那时候,他不也正是像这样贼兮兮的笑着么?只不过那时的他们,一个云英未嫁,一个青春未娶。正在彼此帮扶着逃命。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闵若兮突然开口道。
“啊,这个,这个……”秦风看着闵若兮,心里想你现在肯定最想做的就是飞身投入我温暖的怀抱中啊!不过想想自己这一次做的事情,就又感到这只怕是自己一厢情愿,看起来老婆压根就没有投身入怀的意思。
“我现在最想做得啊,就像是几年前在高湖那片混乱的战场上的时候,我对你做的事情!”闵若兮嘴角含着笑,轻轻地道。
高远呃了一声,当初在高湖战场,是他死而复生之后再一次出现在闵若兮的面前,也是他躲避闵若兮数年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时闵若兮对做的第一件事是,冲到他的面前,然后赏了他两记清脆的耳光。
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脸容。
“那是惩罚你一有什么想法,便溜之大吉的。”闵若兮缓缓地道:“难道你对我就从来没有信心吗?”
秦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之间明白过来,是啊,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自己对闵若兮总是想东想西,看起来自己是情深意重,事事都在替对方考虑,怕她受到伤害,怕她夹在中间为难,怕她难以选择,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这种行为,其实就是对闵若兮的一种不信任,这是另一种赤裸裸的伤害。
但却是以爱的名义。
他脸色凝重起来,感觉脸色有些发烫,现在肯定是赤红的。秦风在心里想。
他很郑重的把头伸了过去,微偏,将自己的脸摊在闵若兮面前:“我的确是该打,兮儿,你应当重重的打。”
远处的林子里,乐公公嘶的长吸了一口气,似乎牙疼起来,一边的瑛姑瞥了他一眼。
“娘娘不会真打陛下吧?”乐公公声音古怪,在他看来,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瑛姑却是不以为然。“皇后娘娘又不是没有打过陛下。”
乐公公又嘶嘶的吸起凉气来。
“牙疼就一边儿去!”瑛姑没好气地道。
“瑛姑,我觉得我们不该在这里偷窥。”乐公公低声道,又挥手将几个侍卫赶得远远的。
“你不看就闭眼。”瑛姑笑呵呵地道:“这样的大戏,我觉是要看的。”
乐公公嘶嘶的吸着凉气,转过身去,自言自语地道:“为尊者讳,非视勿视。”
瑛姑懒得理她,兴致勃勃的睁着一双杏眼瞅着外头的两口子,她可不是乐公公。
背过身去的乐公公终究还是没有抵御住强大的好奇心,悄悄的将脖子扭了过来,不过以他现在的角度,脖子未免扭得太过了一些。
闵若兮当真抬起了手,向着秦风的脸上挥来。
瑛姑很兴奋,乐公公却很担心,不停的吸着凉气。
手掌落在秦风的脸上,没有想象中的清脆的啪的那一声,却变成了温柔的抚摸。
“晒黑了,瘦了,糙了!”手掌轻揉着秦风的大脸。
瑛姑嘿的一声,嘀咕道:“终究还是舍不得。”她很是悻悻的转身,看到乐公公的奇怪姿式,忍不住伸出手去将对方的头扭了回来。
“走了走了!没有热闹可看,两口子要秀恩爱了。”
“这才好,这才好!”乐公公眉开言笑。
秦风两手伸出,将闵若兮拥到了怀中,抚着她乌黑的秀发,在她耳垂边低声道:“是我错了,以前是我的错,这一次,也是我的错。你我夫妻一体,我怎么能如此的不相信你呢,完完全全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
倚在秦风宽阔温暖的怀抱之中,闵若兮半闭星眸,脸颊带霞。说起来这大半年中,夫妻二人,倒真是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日子,只怕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了。
好半晌,闵若兮才猛然回味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含羞带臊地看一眼远方,那里人流如炽,只怕自己与秦风的亲热,已经不知落到了好多人的眼中。
轻轻地推开了秦风,嗔道:“身上好大一股海腥味。”
秦风大笑起来,牵了闵若兮的手,“在海上飘了一个多月,能没有海腥味嘛,不过这味道,应当比以前你我二人在落英山脉之中逃亡的时候要好得多吧,那时候我可记得,十天半月都没有水能洗一下,可那时的你,却说这味道是男人的味道,现在可就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