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是这个意思吧!”
“的确!”
两人很自然的一问一答,一边陪伴的方大治却是听得目瞪口呆,看着马向南的眼神也自不同,像刚才那样的问话,他是万万不会像马向南那样回答的。如果秦风问他背后是不是有人骂,他的回答一定是陛下英明神武,造福百姓,天下交口称赞,齐颂圣明,哪会有人骂呢?
这当然是假话,但方大治觉得,必须要这样回答才得体啊。但看着眼前这一君一臣二人一问一答,自然无比,马向南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敬,皇帝也没有觉得马向南无礼。
方大治不由得低头沉思起来,似乎他对陛下的脾性了解得还不是太够啊!他是知道金景南的,那是一个脾性孤傲的,说什么都是一个炮筒子一般,直来直去,但却又绝不是鲁莽之辈,做事那也是相当有手腕的。也许金景南那样的性子,更合陛下的脾气,想到这里,背上不由微微渗出一些冷汗,感到了一些凉意。
方大治很骄傲,但他也认为金景南的才学不下于他,只是两人的处世方法和治世手段大不一样,当两个人的才学差相仿佛,那皇帝个人的喜恶,便在很大程度之上会决定一个人的上升程度了。
陛下是英明的,他不会容忍一个腹中空空的家伙窍居高位,但如果两个都有才能,那为什么不选择自己更喜欢的那个家伙呢?
或者,自己要作一些适当的改变了。也许,该向眼前这位乡下老农一般的家伙好好的请教一番。
心中正自想着,却不提防皇帝突然看向了他。
“大治!”
想着心事的方大治被吓了一跳,赶紧应了一声,声音之大,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一边的马向南眼中露出诧异之色地看了他一眼,方大治有些发窘。
“你去忙吧,看看送王公的车厢布置得怎么样了?一定要舒适,王公,经不得一点辛苦了,王公一生辛苦,我们要确保他能活着回到他的老宅子。”皇帝道。
方大治知道这是皇帝要支开他与马向南说话了,而且这些事情,必然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
“是,陛下,臣这就去督促。”只是一瞬间,他便已经恢复了常态,神态自若的向皇帝行礼,又微微向着马向南欠身为礼,这才转身离去。
“这人,老马你觉得怎么样?”秦风看着他的背影,笑问马向南道。
马向南呵呵一笑:“方大治的才能,那是没得说的,就算这沙阳郡的底子打得好,但在他手里,也是实实在在的跃升了几个台阶,以至于现在将正阳也压了下去,所不如的,也就是越京城了。只是他的性子圆滑了一些。陛下看好他,准备以他为储相?”
“本来也要就这件事情咨询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的。”秦风淡淡地道:“不止他一人,还有金景南。他们两人比较,老马觉得谁更合适?”
马向南瞅了一眼皇帝,“陛下心中应当已有成算了吧?”
“我有成算那是我的,但一人计穷,众人计长,这样的大事,终是涉及到大明的未来,总得集思广益才好。你不要耍滑头,我这是私下咨询,不会将你的态度透露出去的。”秦风笑道。
马向南一笑:“陛下即便透露出去,我也是不担心的。我这一辈子呢,也就是想着将长阳郡弄起来就很满足了,陛下可不要想着把我调走,我在哪里再干十年,为陛下建设起一颗山中明珠。”
秦风笑了起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马向南点了点头:“乱世用景南,治世用大治。这便是我的回答。”
“倒是英雄所见略同。”秦风道:“那老马,现在是乱世呢还是治世呢?”
“内有忧患外有袭扰,陛下不会以为这天下已经太平了吧?”马向南鼓起眼睛看着秦风,却又马上反应了过来:“还有谁跟老马是一样的想法吗?”
“王公!”秦风沉声答道。“王公说,前十年用景南严刑峻法,后十年用大治抚平创伤。”
“王公此言,正是老成谋国之言。”马向南道:“深得我心。”
“说你胖,你倒是喘上了,也不见你脸皮如此厚,倒是自吹自擂起来了!”秦风笑道。
“脸皮倒不是厚,而是已经风雨不侵了。”马向南揪了揪自己黝黑的脸皮,这让秦风倒不由得想起初见马向南的时候,那时的马向南可还是一个富富态态的书生,这些年为了长阳郡辛苦劳累,竟是苍老成这般模样了。
“海事署那边如何了?”秦风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有了早前那五十万两银子打底,葫芦岛的军港建设已经初具规模了,周立帆的长阳号与十几艘其它战船现在都泊在哪里,宁则远已经回了泉州,算算日子,恐怕也快回来了,走之前与我见了一面,他说他回来的时候,会将另外三艘主力战舰都带回来,但也就是这些了,因为他老子已经将大部分的人员和战船都带去了泉州。”
“跟他回来的还有他们船厂的很多大匠,你要安排好。”
“这个自然没问题,其实宝清船厂的第三个船坞都已经修好了,只是没有人进驻,他们一来,马上就可以开工!”马向南笑道:“我现在就等着靠海贸发财,怎么能不上心呢?”
第九百七十八章:送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