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铄走进步练师房间的时候,看见她正在忙着书写什么。
进门之前,侍女要向步练师通禀,被曹铄阻止。
所以她并不知道曹铄来了。
“写什么呢?”到了步练师身旁,曹铄低头看着她在书写的东西问了一句。
听见曹铄说话,步练师吃了一惊连忙站起。
“夫君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禀一声?”步练师欠身一礼说道:“还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拿起步练师正在写的东西,曹铄浏览了一遍说道:“这些不是一直都甄姬在做?怎么交给你了?”
“甄夫人是在做,她最近不是有了身孕?”步练师说道:“有身孕的人容易犯困,所以就把一些事情交给我带回来做。”
“再过一些日子,恐怕她就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了。”放下那一摞写着字的丝绢,曹铄说道:“忙活了整个上午,到现在我还饿着肚子,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恰好我也没有吃。”步练师说道:“这就让人把饭菜送上来。”
“让他们送些酒,你陪我喝两杯。”曹铄吩咐了一句。
步练师应了,吩咐贴身侍女准备饭菜去了。
在桌边坐下,曹铄对她说道:“甄姬有孕在身,以后很长日子后宅的事情都要仰仗你了。”
“夫君言重了。”步练师回道:“主要的事情还是甄夫人在做。我不过是打个下手,帮衬一下罢了。”
“你和甄姬有些地方很像,难怪后宅这么多人,她谁也不找偏偏找你。”曹铄说道:“甄姬就是像你一样,好像从来也不会争风吃醋,总是替别人说不少好话。”
“其实后宅都是姐妹,夫君以后如果在外面遇见心仪的女子,必定也是两情相悦。”步练师恬淡的一笑说道:“只要夫君喜欢,我们为什么要争风吃醋?后宅安稳,远比争抢个没完要好的多。”
步练师的一番话,让曹铄感触良多。
有段时间,他已经感觉到后宅好像要出些问题。
幸亏这个时候袁家和曹家的战争爆发,袁芳主动把管理后宅的事务交给了甄宓。
如今不仅有甄宓,还有步练师从中操持,后宅算是彻底的安稳了。
“相比于许多人,其实我是幸运的。”曹铄对步练师说道:“其实就算父亲,后宅也没有我的后宅安稳。宅子里的夫人们表面上相安无事,可背地里都在做着什么,恐怕连父亲都摸不透。”
“夫君可以放心,姐妹们相处都很融洽。”步练师说道:“如今甄夫人已经显怀,吕夫人和乔夫人又新近有了身孕,用不多久宅子里人丁也就旺了。每一房都能恪尽本分,夫君才能放心在外征战。”
夫妻俩说着话,几名侍女送来了饭菜。
步练师亲自为曹铄斟酒。
俩人酒杯刚端起来,门外就传来了蔡稷慌慌张张的声音:“公子,不好了……”
曹铄眉头微微一皱:“什么不好了?大惊小怪的!”
“周昊……周昊他……”门外的蔡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他出事了……”
还没开始吃,曹铄猛的站起,对蔡稷喊道:“进来说话,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蔡稷低着头进入屋里。
曹铄劈头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周昊……周昊……”吞咽了两口唾沫,蔡稷说道:“他可能不行了……”
听说周昊可能不行了,曹铄哪还顾得上吃饭,放下酒杯就往门外走。
步练师也没阻拦他,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去。
“公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夫人不留他吃完饭再走?”贴身侍女小声向她问了一句。
望着曹铄离去的方向,步练师说道:“夫君对手下人从来没有半点虚假,周昊又是他所仰重的发丘中郎将,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会有心思留在这里吃饭?”
贴身侍女低着头没敢再说。
离开步练师住处,曹铄刚出门就向蔡稷吩咐道:“快些备马!”
蔡稷吩咐了一名卫士。
卫士跑去备马,曹铄则在蔡稷的陪同下直接走向大门。
到了大门口,马匹还没有备妥,魏图则带着另外几个人匆匆跑了过来。
跟着魏图跑过来的还有一个摸金校尉。
见到曹铄,校尉还没开口已是两腿一软,跪伏在地上哭泣不止。
“有话说话,男人丈夫,怎么像个小女子一样哭哭啼啼?”曹铄瞪了摸金校尉一眼。
摸金校尉仰起脸,脸上还挂着泪痕,哽咽着说道:“周将军……周将军他……他不行了……”
“到底怎么回事?”曹铄一把揪起摸金校尉的领口:“说话别说半截,一次给我说清楚了!”
“那座古墓……那座古墓有鬼!”被曹铄揪着领口,摸金校尉回道:“周将军就是被邪魅给害了……”
“胡扯八道!”曹铄瞪眼说道:“我还就不信什么鬼神,不管是什么东西,敢伤我周昊,我就要让它们断根绝种!”
他向蔡稷吼道:“给我多带人手,从附近征集民夫,把这座古墓从根给我掘了!”
“公子……”蔡稷刚应声正要去召集人马,魏图劝道:“开掘古墓本来就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如果大动干戈……”
“那又怎么样?”曹铄咬着牙打断了他:“如果没有伤着周昊,我还能忍。可这座古墓却伤了我的发丘中郎将,不把它给铲了,我怎能安心?”
曹铄很少动怒,每次动怒都是有人危害到了他身边的人。
周昊追随曹铄的日子也已不短。
相比于军中许多将军,他甚至算得上最初追随曹铄的那拨人。
听说他不行了,曹铄能够从容才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