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好理解的。”陆逊回道:“所谓政务,无非是关乎民生。百姓过的安宁,地方才可稳固。无论怎样的政务,到头来都是由百姓决定。”
陆逊这一解释,蒋干点了点头:“陆将军说的确实没错,我大概是明白了……”
“法正虽然率领大军来到汉中,可他一时半会也不能把我们怎样。”陆逊回道:“趁着战端未开,我此时多查看一些政务,多过问一些军需。等到开战的时候,我们也不至于仓促应战。胜算也会更多一些。”
“陆将军的看法和田公相差不多。”蒋干回道:“田公当初也是这么对我说过。”
“田公是个有本事的,他在汉中确实是屈才了。”陆逊问蒋干:“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蒋公,还请不吝赐教!”
“凡是将军想知道的,我一定无所不言!”蒋干回了一句。
“以田公的能耐、胸襟,他应该陪在主公身边,做更重要的事情。”陆逊问道:“主公为什么会把他留在汉中这么些年,到现在才给他召唤回去?”
“如果不是主公得了洛阳,只怕田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蒋干摇头:“当年主公实行免税,到了该征税的念头,各地都有一些刁民抗税,甚至还有人武力暴动冲击官府。那是主公身边需要有个人承担这些,田公全都给担待了下来……”
“也就是说,田公那时杀了许多人?”陆逊追问。
蒋干点了点头:“陆将军猜测的不错,田公那时确实是杀了不少人。可那些人要是不杀,税收永远都征收不上来,主公只是凭借凌云阁赚钱,又哪能养得起那么多人,哪能顾得过来那么多地方?”
“自从黄巾之乱起,天下凋敝,百姓民不聊生。”陆逊轻叹了一声:“主公免税,为的不过是地方能够尽快壮大。那时大家都穷,即便征税也没有多少。还不如先不征收税赋,等到百姓们富裕起来再收不迟。”
“陆将军果然不是寻常人,连主公的心思都能揣摩清楚。”蒋干随即回了一句。
“主公的心思我哪能揣摩的清楚。”陆逊撇了撇嘴:“我只是在感叹田公忠义罢了。”
俩人正说着话,卫士来到身旁:“启禀将军,斥候才得到消息,法正率领大军正往汉中城逼近,用不了两天就能兵临城下。”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兵临城下?”田丰都已经走了,法正还没有兵临城下,陆逊很疑惑的向蒋干问了一句。
“也不是他们不想兵临城下,而是来了几次,都被田公给打跑了。”蒋干回道:“这一回再来,应该是第四回了。”
“田公用的是什么法子?”陆逊问蒋干。
“固守突袭。”蒋干回道:“汉中兵马并不比益州人来的少,法正数次来到,田公都是用同样的法子。追击出去以后,一旦法正停下或者走的太远,他就会下令让将士们回来。因此法正一直都在汉中,而汉中城也从来没有落入敌军手中。”
“田公用兵太过保守,这样不可能给法正造成沉重的挫伤。”陆逊摇头:“我既然来了,就得让法正尝尝滋味,知道汉中不是他想来就能来的。”
“陆将军和法正应该也是熟人。”蒋干问了一句:“一旦战场上相遇,不知将军在战场上见了他,会做出怎样的谋划?”
“谋划?”陆逊笑着说道:“我的谋划其实早已做好,等的就是法正来这里而已。”
他随后对蒋干说道:“烦劳蒋公把两位曹将军请来,我要做些部署,力争一战擒敌!”
接管汉中之前,陆逊就曾对众人说过,他有把握擒获关羽和张飞中的任何一人。
至于另一个,也会在擒获一人之后不久也给擒来。
关羽、张飞虽然是不安定的因素,一旦他们被擒,法正手中再没有可用之将,汉中战事多半也就结束。
其实陆逊没有和众人说他的另一个谋划。
法正心思活络,从来对主公都不是十分忠诚。
丢了关羽、张飞,他回到益州,刘备必定不会容他。
只要擒获了关羽和张飞,说服法正投降,只不过是派个人过去动动嘴皮的事情。
蒋干亲自去请曹洪、曹休。
俩人来到陆逊面前,曹洪问了句:“伯言将军把我俩请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吩咐?”
“两位将军有没有听说,法正率军正往汉中推进?”陆逊没有直接做出部署,而是反问了俩人一句。
“也是刚才听说。”曹洪问道:“将军是不是要安排布防?”
“布防?为什么要布防?”陆逊说道:“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否则我们怎么能擒获关羽、张飞中的一人?”
陆逊要打开城门,曹洪和曹休一愣,曹仁问道:“伯言将军什么意思?”
第1999章 打仗就像抓鱼
陆逊决定打开城门,把法正和他的大军放进来。
曹洪与曹休顿时心生警觉。
面对曹洪的质问,陆逊淡然一笑:“两位将军见没见过农夫捉鱼?”
“农夫捉鱼怎么了?”曹洪和曹休当然不知道农夫捉鱼是什么样子,曹休问了一句。
陆逊回道:“农夫捉鱼,往往会在水中放上一只竹篓,竹篓里面再放一些诱饵。他们把竹篓放在水中,一天以后再给提出水面,里面多半会有鱼儿。我要做的就是给发生这条鱼的面前摆个竹篓,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告诉他,竹篓里面就是陷阱,看他敢不敢进来。他要是闯进来,我们就能顺势收网,把他们一网打尽。他要是不敢闯进来,我们就能找到机会突然发难,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无论怎么盘算,对我们都是有利。”
“怎么一个有利的法子?”曹洪对此还是很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陆逊回道:“请两位将军各自率领一支人马,分别隐匿于城内巷道和城门附近。敌军一旦进城,先是巷道里的将士们躲藏在沿街的房舍向他们放箭。他们要是敢于同我军展开巷战,掩藏在城门附近的将士就可以从背后杀出,把他们歼灭在城内。”
“万一他们不进城,我们该怎么办?”曹洪又问了一句。
“他们要是不进城,我们就洞开着城门等候。”陆逊回道:“三五天以后,两位将军再率军出城,突袭敌军一部。到时我把城门紧闭,他们一则不能进城,二则遭受突袭,后撤是必然。我要的是两位将军率领所部兵马缠住关羽或者张飞,只要擒住其中一人,这场战事也就可以有个结果。”
陆逊已经把话说的十分明白,曹洪和曹休还是相互看了一眼。
俩人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他们却不太相信这样的法子果真可行。
带兵多年,在他们看来,陆逊的计策虽然有可能会成功,却要比田丰固守突袭的法子冒险许多。
“陆将军,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两位将军没有发问,蒋干帮他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陆逊回道:“冒险是肯定有些,三位可以试想,如果我们还是依照以前的法子固守然后找个机会突袭,敌军已经明白我们的路数,还怎么能够全胜?小胜可以,大声却不可能,我们要与敌军周旋到什么时候?”
他这么一问,曹洪等人一个个面露错愕。
曹洪回道:“我俩听从伯言吩咐就是。”
“有劳两位将军!”陆逊向曹洪和曹休拱了拱手,他随后又问蒋干:“城内监牢还有没有空房?”
“除了几个重刑犯,其他人都被田公放了出去。”蒋干回道:“田丰说过,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放出去的那些人要是再犯,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