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上竹席,阻挡雨滴对跑道的直接打击。
及时把雨水分流到两边。
虽然这种防护措施,不能完全避免雨水对跑道的浸湿。
不过这种仅仅限于黏土表层的浅湿,对战机的起降影响极为有限。
而不需要像现在这样,一旦来一场大暴雨,没两天‘晒场’和修补,战机根本就不敢在跑道上降落。
“杜队长你的这个想法,在芜湖机场的时候,也有人提出来过,不过费用太高;而且来一场大雨大雪就得铺盖,不但麻烦,而且竹席用不了两年就得抛弃,所以就没人再提了。”
柳达通站在跑道边,看着战机在两条跑道上面飞速行驶,遗憾的说道:“在去年8·15,原来9大队转场曹娥,就是因为大雨,面对日机来袭,强行升空作战;先后有两架战机升空时在跑道倾翻,机毁人亡。”
“即使跑道上面混合了大量的碎石提供硬度支撑,然而在雨水的渗透下,下面的土层总避免不了形成空洞,一旦战机高速压过,一个小小的陷坑,就有可能造成战机损毁;”
后勤大队大队长刘向明上尉,也摇头说道:“我在车上的时候听老孟抱怨,这次过来,航委只给他一万法币,别的先不说,只是七百多人的伙食,军饷,都支撑不了一个月;只这近十万平方米的竹席,没有七八千法币,拿不下来吧?”
楚云祥补充了一句:“信阳县人力不值钱,不过也得二三千。”
“大队长,你要钱啊,一万是不?”
杜剑南在心里,正盘算着自己手里还有七八百块钱,是不是召集飞行员们凑一凑,要知道这不但是打鬼子,也是为了飞行安全,是对大家自己的生命负责。
耳朵里面就听到一个带着两广声音的嚷嚷。
他惊奇的扭头,才看到一个黑手的小子,肩上扛着一个大木锤子不去好好的干活,站在他后面偷听。
此时正乐不吱的望着杜剑南。
“是呀,你有?”
杜剑南不爽的说一句,就准备训斥这不好好干活,偷懒的家伙。
“有呀,有呀,杜老大,你等等。”
那小子话还没说完,就扛着笨重的大木锤子往机修组的寝室那边狂跑。
跑了几十米,才反应过来还扛着二三十斤重的大木锤,随手丢在跑道边的草地上,继续狂奔。
“这——”
刘向明一脸见鬼似的呆滞,吃吃的说道:“他跑着干么?”
“不会是拿钱吧?”
信阳县长楚云祥,也看得满脸的扭曲:“一万块法币,都能买两百头牛了!”
“我槽,真是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土豪富二代?”
杜剑南也看得张口结舌,问身边的一群人:“他谁呀?”
“听口音,是南边的人,那边有钱人听说很多。”
柳达通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么有钱还当什么——,嗬,真有钱啊!”
在几人的各种情绪里,就看到那小子一骑绝尘的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杜剑南的心跳真的开始加速了。
“呼呼——,杜,老大,一万块。”
那个黑瘦小子,把一个青布包着的东西,递向杜剑南。
杜剑南接过布包裹,打开。
一叠簇新的法币,露在众人的眼里。
“嘶——”
楚云祥和柳达通满脸的炙热,望望杜剑南手里的法币,望望这个其貌不扬的黑瘦小子。
心里面各种‘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叫什么,哪里人,何时参军加入的机修组?”
杜剑南惊讶的望着黑瘦小子发问,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这小子黑是黑,不过应该是长时间在外被太阳晒黑的。
仔细瞅瞅,模样倒也是眉清目秀,要是‘修’白了,绝对是一个‘勾’女的小白脸。
“报告杜老大,我叫庄灭寇,马来华人,3月我到南昌参加空军,不过人家说我必须先考试进入航校学习两年,我一听,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前几天跑道王家墩就找梁添成,就进了机修组;杜老大——”
庄灭寇突然扭扭捏捏的渴望的望着杜剑南:“其实我就是想当飞行员,打鬼子。”
“槽,说得轻巧,不上学就想开飞机打鬼子?你这么有钱,自己买一架飞呀,随便你去打。”
杜剑南高兴的低着头点钞票,随口‘刺了’这小子一句。
“我买了啊,不过一架飞机3.5万美元,我凑钱才买了一架,加上我爷爷捐的,总共31架。”
那个庄灭寇先是一脸委屈的辩解,突然觉得听懂了杜剑南的意思,兴奋的快要趴到杜剑南的面前,低声问着:“杜老大,你的意思是,我能开我买的那一架,加入35中队。”
在杜剑南,刘向明,楚云祥,柳达通四人的耳朵里。
天地突然变得极为寂静。
什么战机的轰鸣。
大喇叭里面的“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
大木锤夯击跑道的闷音。
防空炮连在对面山顶的爆破,下面各处阵地的矫射。
都成了浮云。
“3.5万美元,31架战机?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