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有些敏感了，法兰西共和国在这次战争中损失太大了，我们得不偿失，所以，我相信，没人会再打一场亏本的战争。”
克里蒙梭意识到言语有些不妥之后，想要挽回局面。作为一名政客，克里蒙梭非常清楚自己的每一句都可能导致某些后果，比如说刚才，如果克里蒙梭说相信王储的话，那么至少就代表法国会和德国保持一种和平的局面，而后面半句开创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是什么意思？两国相互接近？甚至结盟？德国人可以顺利成章的展开后面的话题，而法国人能说不吗？别忘了，从本质上来说现在的法国和英国没有区别！一个是案板上的猪，一个是案板上的鱼！
很显然，现在法国人虽然已经认怂了，和英国之间的关系也算彻底完蛋了，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其它大国，法国人并不想把自己和曾经的仇敌绑在一起！这不仅仅是面子上的问题，更是实际利益和国家安全的问题，所以，在无法说不，也不能不答应的情况下，克里蒙梭想要通过模糊化来跳过这个问题。但是随后，鲁普雷希特并不打算放过这个问题的态度，让克里蒙梭变得非常紧张了！
“在战争爆发之前，没有人能真正洞悉整个战争的脉络，没有人有真正的未仆先知的能力，我相信，贵国在开战前也在考虑如何一雪前耻吧？而且我可以确定，如果这场战争是德国输了，法国绝对不会对德国有一丝的怜悯！而今天，我们之所以能坐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我们打赢了，而我又想和贵国改善之前敌对了几十年的关系。从这一点来说，我的诚意至少比贵国要多，您说是不是？”鲁普雷希特话语中依然平静，但是其中的压力已经让对面的克里蒙梭冷汗直流。
“这一次，贵国输了，认为自己能记住了，但是十年、二十年之后呢？当法兰西再一次爬起来的时候，当你们的后辈忘掉了这场战争带来的痛苦，和德意志帝国释放的善意之后。当你们遥望整个欧洲的时候，当你们在其它大国的怂恿之下的时候，谁能保证两国之间不会再爆发战争？”
“我虽然对改善两国关系很赞同，也对贵国保持中立的态度表示赞赏，但是作为一名理性的政治家，我知道贵方对我们并不信任，而同样我们也是。所以，这个相互信任的问题必须解决。”鲁普雷希特最后说道。“这个问题绕不开的！”
“贵国在和英国谈判的时候提出了限制英国海空军的军备，那么这一次，对于法兰西，贵国是不是也要提出限制法国陆军军备的要求？”克里蒙梭脸色阴沉的说道。按照直线思维，你旁边的邻居今天被你揍了，你又怕他报复怎么办？自然是要削弱他！最好把他们家能当武器的东西全部都拿走。所以，克里蒙梭一下就想到了德国人可能要限制法兰西军备的想法，因为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行为！毕竟谁让你和德国接壤呢！
“其实贵国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德意志陆军在一次次血与火的交战中证明了自己世界第一陆军的地位，纵然在英俄两国的鼎力相助下，法兰西都没能击败对手，在未来，当英法已经势同水火，俄国被大幅削弱的情况下，我们自然不会主动攻击贵国。”克里蒙梭字斟句酌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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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9章 德法之间 1
“但是，你们有可能选择修筑防线，用十年的时间修筑一条从法德边境一直延伸到法比边境的防线，当你们躲在钢筋混凝土构成的乌龟壳里面的时候，你们就会信心大增。纵然无法攻击我们，但是我们想要咬开也不容易。人有的时候就是不理智的，会被情绪或者他人的游说所影响。”鲁普雷希特说道。
王储的话很明白，法国也许确实不会主动进攻德国，但是如果法国保持对德的防范的话，那么对于德国来说，同样也需要防范对方，于是，这就可能造成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德国因为某些原因不会主动攻击，所以必须在边境地区陈兵百万来防御法国。第二种情况就是德国脑袋一热，决定发动一场“预防性战争”把法国摁地上再说！而无论哪种情况，这都不是王储愿意看到的，因为，前者会牵制德军的一部分兵力，而后者更是让王储今天做的事情失去任何意义！
“好吧，作为胜利者，你们是有特权的，贵国可以提出你们方案，不过我需要提醒阁下，过分的压榨和限制只会让我们之间已经开始接近的关系发生倒退。并且希望贵方能给法兰西应有的尊重。”在王储的步步紧逼之下，克里蒙梭只能选择先听听对方的想法。
“如果贵国能够配合我提出的要求的话，那么我有充分的把握来保证在最终的和平协议中，我们不会添加限制贵国军事力量发展的条款。无论是军队数量、装备水平都不会做限制！”
“我认为当两个彼此敌对的人想要缓和的时候，最后的办法就是都收起手中的武器，并且退出一定距离。这种行为适用于人，同样也适用于国家，当然，因为地理关系，我们不可能拉开距离，但是在兵力部署问题上我们可以尽量减少两国边境以及法国与比利时边境地区的军力部署。并且，两国之间拆除大部分的永备工事和要塞。您看如何？”鲁普雷希特说道。
“这个建议看似合理。”克里蒙梭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随后，他用沉默来表示了对王储的抗议。双方减少边境驻军，拆除工事看似对等，但是实际上，对于弱势一方的法国来说无异于让自己最脆弱的胸口暴露在了德国人面前！这一点看看地图就能明白，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本来就地形复杂，纵然没有工事，德国人也拥有最好的防御地形。然后向北，到了法比边境地区。
德国对比利时的处理方案已经拿出来了，比利时可不仅仅是失去了比属刚果那么简单！比利时整个国家的国防也被彻底剥夺了！军备被严格限制，诸如列日要塞等地也被拆除，而且未来德国还以保护交通线为名，在比利时境内部署了2个师！看样子虽然不多，但是相对于已经孱弱到极致的比利时来说，已经是可以灭国的力量了！实际上比利时已经是德国的前沿了。
再看两国的纵深，看看法国巴黎距离法比边境才多远？再看看柏林、慕尼黑到边境的距离，再考虑一下德国人获得的华沙、明斯克、里加这些地方，面积已经超过150万平方公里的德国拥有太大的战略纵深了！如果大家都划出同等的区域来作为“非武装区”的话，那么吃亏的肯定是法国啊！而且没了要塞的阻挡，以德国陆军的突破速度，恐怕柏林宣布开战之后，3天内，德国人的兵锋就可以抵达巴黎城下了吧？因为法国没有时间和纵深来调整边境地区的部署！
“也许在贵方看来，我们这样做等于把刀夹在了贵方的脖子上。但是阁下好好想一下，如果二十年之后再爆发战争，贵国将面对一支什么样的德国陆军？这次战争中，法国陆军已经达到了天顶水平。而德国陆军的发展却远远没有达到极限！”鲁普雷希特说道。
“从军事结果的角度来说，这一条其实毫无意义，因为不管贵方如何准备，也不管当时的情况如何，在我看来，结果都是一定的。我们这样做的根本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贵国国内一些不冷静的人知道自己无法对德国举起手中的利剑。从而断绝和我们为敌的想法。”
王储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这一点关键是为了震慑，让法国人更清楚自己所处的情况和地位。至于说德国人会不会违约主动进攻法国？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考虑，因为只要德国人决定对法国动手，那么无论法国怎么挣扎结果都是一样的！
“世界上有这样一种和平，当强势的一方认为自己可以随时摧毁对手，同时弱势的一方认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战败的时候，双方才会有真正的和平。因为强者不担心弱者的报复，而弱者知道自己无法报复。”鲁普雷希特说道。
“如果法国真的完全秉承中立，我们不会主动进攻法国的，只要我还在一天，这一点就不会改变。因为对法改善关系是在我一手推动下进行的，从政治上来说，我没有理由无故推翻这一切，这是对我的战略的否定。这一点您能理解吧？虽然德国处于强势地位，但是我们无心再和秉承中立或者亲近德国的法国交战，这就好比，一只兔子在一只野牛身边却并不害怕一样，因为野牛并不想对兔子怎么样。”王储说道。
“这一点我相信。”半响之后，克里蒙梭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有人信誓旦旦的告诉克里蒙梭，整个德国都愿意和法国改善关系，克里蒙梭是绝对不相信的！开玩笑呢，几百年的恩怨情仇怎么可能会一笔勾销？战场上，双方上百万的死伤又怎么可能不给民间留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呢？
但是，鲁普雷希特说他想改善德法关系，克里蒙梭是信的，因为如果王储没有这个主观意愿的话，德军早打到巴黎了，到时候德国人怎么对付英国人，用在法国人身上就行了，想要什么利益直接拿就好，哪用像现在这么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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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0章 德法之间 2
而且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你所做的每一件重要事情都会被记录在册的！如果到后来，发现你的战略或者措施有失当的地方，那么可能会被清算的！所以，真正的政治家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最有把握的事情，尤其是不能做自己否定自己的事情，这对于政治家的政治生命来说是非常要命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鲁普雷希特顶着各方面的压力把法德关系缓和的事情推进到了这个程度，从王储本人的角度来说，是不会轻易改弦更张的。而考虑到王储在德国内部的地位，德国内部想要否定王储之前所做的事情也并不容易。这从某种程度上也给了法国人一种安全感。
当然，同时，鲁普雷希特也给了法国人一个危险的暗示，那就是，现在，是他来主持同盟国对协约国的谈判，自己给出的条件已经是最优越的了，如果法国人不识相，让这次谈判无功而返，或者德国方面换了一个人来主持德法之间的谈判，那条件就绝对不会是今天这样了！德国内部有的是对法国抱有敌意的人，而现在的法国也真的没法反抗德国了！
所以，鲁普雷希特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趁着现在，自己主管谈判，趁着自己对法国人还有耐心，德国人照顾你们情绪，你们凑合一下就算了。否则一旦德国内部政治风向有变，或者鲁普雷希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那么也许王储会因为自己所作所为遭到非议，但是法国人肯定更惨！
“我能理解阁下释放的善意，我也知道法德改变关系对于两国的重要意义。但是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我并不能一个人决定，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会站在公正的角度将您的话传递给我国政府的。”克里蒙梭的态度终于有所软化。
“好了，我们再说第二个问题。当然这个问题是建立在两国关系和解的基础之上的。这件事情贵国的拿破仑皇帝也做过，那就是十九世纪初，拿破仑建立的关税同盟，其宗旨在于降低关税，开放原料，以及进行自由贸易。”鲁普雷希特想了想说道。
“所以，上一次是由法国主导，而这一次将有德国主导吗？”克里蒙梭皱了皱眉头说道。因为在他看来，这位王储现在提出这个意见着实有些让他感到出乎意料！因为如果站在中立角度来看的话，这个政策对于法国是有好处的！
别的不说，单纯说钢铁和原材料方面！法国的煤铁产量比德国低那么多是有很多方面原因的，除了工业本来就差一截之外，更重要的是，法国人缺乏煤炭和铁矿，本来法国是不缺铁矿的，但是丢掉了阿尔萨斯和洛林之后就缺铁了......。战争时期，英国人每年要给法国提供1800万吨的煤矿才能保证法国的正常运转！所以说，法国想要发展钢铁产业，无论是铁矿还是煤矿都要进口！就如同历史上戴高乐对法国的描述一样，第一次世界大战比拼的是煤炭，法国没有煤炭。第二次世界大战比拼的是石油，而法国也没有石油！
所以对于法国来说，煤铁是必需品需要大量进口！和平时期无论法国人是否愿意，他们都要从德国、英国进口煤铁。而现在，随着英法关系掉了冰点，英国人提供煤炭的可能性大大降低。而最经济的选择自然是从德国进口煤铁以及石油！法国人在煤铁石油这方面增加关税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关税最终会转嫁到法国工业品身上，反而让法国产品缺乏竞争能力。
而如果法国人接受了德国人关于建立关税同盟的建议后，不但可以廉价的获取大量的原料，同理大量的法国产品进入德国也会变的容易起来，毕竟王储提出这个计划就是相互的，双方共同控制关税！这对于法国来说有非常大的好处，那么好了，现在问题来了，德国人为什么非要提出这个对于法国来说好处多多的计划呢？克里蒙梭有些想不明白！
“我有些想不明白，您应该知道，法国虽然在工业的总体规模上并不如德国，但是在技术上，我们并不弱于贵方，我们只不过是因为缺乏足够的原料、市场，所以导致了法国工业的萎缩。毕竟，整个法兰西只有4000多万人口，不到德国的7成。法国的市场已经被自己的产品所占领，降低关税开放市场也不会给贵方带来什么好处，相反，法国的奢侈品、服装、农产品反而会打入德国市场。”克里蒙梭想了想说道。
当然，在这个问题上，克里蒙梭的说法有些乐观了，机械工业方面法国还是要比德国差一些的，而像第二次工业革命中发展起来的化工和电力，德国更是占有巨大优势，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是你东西好就一定卖的好的。这位法国代表有一点说的没错那就是，德国产品想进入饱和的法国市场不容易，但是法国产品进入德国市场倒是比较容易，原因很简单，德国领土扩大了2倍，人口至少增加了4000万！德国人需要太多的工业产品来发展自己了！
“阁下始终是站在资本家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你们喜欢垄断，喜欢像圈地一样把市场牢牢的把握住自己手中，但是这样做对国家是不利的，垄断会削弱竞争，从而限制国家的生产活力。他们会获得超额的利润，进而导致财富过分集中，影响基层购买力，从而最终导致经济危机。所以，站在国家的角度来看，我们需要对生产进行调控，而引入外来企业进行竞争就是我们的调控手段之一。当然了，这是建立在我们的市场足够大的情况下。”鲁普雷希特说道。
“你应该了解我之前做过的事情，我除了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巴伐利亚军团之外，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抢走了诸如克虏伯、莱茵金属、西门子的大量订单！这样做让整个德国充满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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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1章 德法之间 3
“这个理由非常牵强。在我看来，贵国采用这种行为最直接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通过廉价的原材料来控制法国的铁矿、煤矿以及燃油供应！阿尔萨斯和洛林是距离法国最近的铁矿产地，鲁尔区的煤也足够近，我们无法从英国获取大量煤炭，那么采购德国煤炭就是必须的了。”
“至于石油吗？恭喜贵国，成为了这个实际上仅次于美国的产油国。罗马尼亚的400万吨燃油、外高加索地区超过2000万吨的燃油产量，还有两河流域的300万吨燃油。贵国每年的燃油产量高达3000万吨，这还仅仅是现在的燃油产量，未来还有提升的空间。而这绝对不是德奥两国可以消化的了的！”
“所以说，在贵国看来，有如此多的燃油却无法转化成财富无疑是一种浪费。当然，从您的位置来看，经济利益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是的，贵国完全可以通过廉价的资源以及降低后的关税来控制法兰西的经济命脉！国内的企业没有理由拒绝从德国来的各种廉价原料。英国和美国的原材料被拒之门外，法兰西产出的工业产品大量流入德国。”
“最终，原本面向世界的法国贸易可能会转化为以对德贸易为主，人都是逐利的，虽然金钱无法解决全部事情，但是却可以有效增强法国对德国的依赖！一旦我们习惯了用德国的煤矿和石油，习惯了给德国出口。那么政治上也不会再对德国抱有敌意了，您是在用金钱和市场来瓦解我们的斗志啊。”克里蒙梭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您可真是厉害啊。”
有很多敌人是用枪炮征服不了的，但是可以用金钱和利益打败，很显然，德国人依然要让法国屈服，但是换了一种方法。面对德国人的枪炮，法兰西的勇士们可以前仆后继打到最后。但是面对德国人提出的经济合作计划，讲真，纵然克里蒙梭洞悉了德国人的部分想法，却依然无法拒绝！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
“难道大家一起做生意不好吗？”鲁普雷希特笑着说道。“和贵国建立自由贸易区只是一个开始，德国、奥匈帝国、荷兰、卢森堡、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希腊。还有那个滑头的意大利都会加入这个关税同盟。未来也许还会吸收西班牙和葡萄牙。欧洲是世界的中心，但是这个中心是松散的，他已经因为松散而逐渐落后于时代了，所以，在未来，德意志帝国需要将一盘散沙的欧洲凝聚起来！各国之间不会再有征战，我们将共同享受这个时代的荣光。”
“这真是一个宏大的计划，比贵国的战争计划还要宏大。当年，拿破仑皇帝也想这样做，但是失败了，不知道贵方是否会成功。”克里蒙梭沉思片刻后说道。
“在我看了，至少这个联盟对于贵国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们充分照顾了法兰西的利益。而且免除了法兰西陷入战争的可能。只要法兰西不站在我们的对立面，那么我想没有人回去对法国发动进攻。”鲁普雷希特说道。
这一刻，克里蒙梭是真的心动了，王储说的没错，这个联盟对于法国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只要双方不敌对，法国可以获得廉价的燃料和铁矿，可以和德国共享整个欧洲市场，并且在未来面对战争的可能性直线下降，毕竟唯一和法国接壤的陆权强国就只有德国。德国人不打法国人，难道英国或者美国人还会来找法国的麻烦？
当然，德国人也是有所求的，他们实际上等于变相的把法国绑在了德国的战车上，在未来法国的繁荣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德国的强大，因为这个新的欧洲秩序的主导者是德国，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法国可能被迫在不少方面支持德国。甚至于可能还要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和德国结盟。
而结盟之后就存在某些风险！和鲁普雷希特一样，克里蒙梭可不相信这场大战是“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法兰西经历过的失败非常多，不还是一次次的站起来了？英国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次失败而彻底沉沦？俄国人损失了他们几百年统治的土地，但是幅员辽阔的俄国依然巨大。大西洋对岸的美国正在逐渐展开自己的羽翼，试图将自己的影响力扩展到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