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利益吗？我不知道这些钱到底能给帝国带来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若干年后，当战火再起的时候，恐怕没有人愿意帮助帝国了，因为这完全是一个赔本的买卖。”马肯森冷冷的说道。
“可是奥匈帝国已经在东线获得了大量好处，没有帝国的支持，奥匈帝国早就被俄国人干掉了，难道巴伐利亚军团不算帝国军团吗？”巴登大公耐着性子说道。他发现，马肯森的脑回路和鲁普雷希特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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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3章 无忧宫中的宴会 3
“如果是巴伐利亚向奥匈提出这个分配方案的话，倒也有合理之处，毕竟巴伐利亚从战前就一直支持奥匈帝国的军事建设，并且在战争中多次挽救了奥匈军团，但是，如果这一点是帝国政府提出，而巴伐利亚表示反对的话，那么帝国提出这样的分配方案是显然不合理的，因为除了巴伐利亚，我们所有邦国在东线的获得都与奥匈帝国的付出息息相关。”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尔布莱希特公爵终于开口了，很显然，他的态度和马肯森相当接近。
“然而无论是巴伐利亚还是奥匈帝国他们在东线也获得了物资。东线并不是没有收获，而对于这些战利品，帝国根本没有追究过，巴伐利亚军团和奥匈军团拿下来基辅、顿涅茨克、明斯克这些俄国大城市中的财富最终都被他们接管了，他们本来就选择了容易得手的方向展开了攻击，鲁普雷希特非常聪明，如果将这场战争比喻成一次盛宴的话，他选择了最好吃的一部分，而让我们去啃骨头。”巴登大公的话语已经有些过分了。
“大公阁下，你说的话太过分了，你忘了，超过70万人次的普鲁士官兵也曾经在东线战斗过，我们在零下20多度的环境中，在齐腰深的雪地中跋涉战斗，严酷的天气甚至连钢铁都失去了韧性。我亲眼看见过战地医院中被冻伤的官兵。我感觉您是在对整个普鲁士东线军团的侮辱！”马肯森愤怒的声音在宴会中回荡。
“大公阁下，您刚才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作为一名西线指挥官，我并认同您的观点。无论是在东线还是在西线，任何一名德意志战士都是值得尊敬的。”阿尔布莱希特大公也有些不满。
“好了，我相信巴登大公刚才的话是口误，他本意肯定没有对元帅阁下和您麾下的官兵的不敬。大公只是对目前德意志形势的担忧。帝国在这场战争中虽然打赢了，但是损耗十分巨大，更可怕的是，帝国中枢权威不在，你们能想象一个决议需要三方决定的情况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好容易和一部分人达成了一致，却因为另外一些人的反对而无法通过，这个世界上从不存在让各方都满意的协议，各位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德皇终于开口圆场了。
“大公阁下应该和鲁普雷希特王储交流过了吧？”阿尔布莱希特公爵问道。
“是的，王储殿下不认同我们的提议，这个提议我们和议会派都同意，而且王储殿下准备动用否决权。”巴登大公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道。“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僵，一旦我们为了反对而反对的话，那么这个国家的政治生态会非常的糟糕。”
“那么鲁普雷希特殿下提出了他的分配建议了吗？”阿尔布莱希特公爵问道：“毕竟他和他的国家在这场战争中起到了支柱作用，他本人又主管谈判，而且还是联系奥匈帝国的重要桥梁，他应该会有自己的看法吧？”
“额......。当时，因为某些原因，他并没有说明。”巴登大公意识到了自己在程序上的错误，纵然心中不看好鲁普雷希特的建议，但是不管如何，作为三巨头之一的巴伐利亚至少应该有表达他意见的权利，纵然不同意，自己应该也要询问和倾听，即使现在德皇和议会派是站在一起的！
“这是一个失误。所以，我们能否在倾听了巴伐利亚的意见之后再做出决定？”阿尔布莱希特公爵说道。
“我们会弥补这一步的缺失的。”半响之后，巴登大公说道。
“高达几百亿马克的赔款分割不是一蹴而就的，各个邦国都需要自己考虑，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多一些宽容，报着合作的态度去考虑这个问题，我今天来这里只是因为德皇陛下的邀请来参加宴会，而不是进行一次谈判。当然，我会将陛下的意思传递给符腾堡国王的。”阿尔布莱希特大公决定将稀泥和到底，不表态，不发表意见，只传达，然后吃饭，回家！嗯，就这样。
“马肯森元帅，让我们忘掉刚才的不快，可以吗？”一旁的小毛奇对马肯森说道。
“好的，小毛奇阁下，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刚才的话不会流传到除了我们五个人之外的第六个人耳朵中。”马肯森看了巴登大公一眼，压住了心中的不满，随后对小毛奇说道。
当宴会结束的时候，阿尔布莱希特公爵和马肯森离开皇宫之后并没有分开，在路边，阿尔布莱希特公爵的汽车上，马肯森和公爵进行了短暂的交谈。
“我原以为，战争是我们面对的最大敌人，而现在，没想到战争结束后，面对利益，帝国内部的裂痕会如此的严重。”马肯森有些愤懑的说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帝国内部现在有三个权利核心，而我们在接收了近百万平方公里土地之后，还接收了超过3000万的人口，这未来的问题大着呢。”阿尔布莱希特公爵点点头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认为，对抗不能继续下去。”马肯森虽然不喜欢干涉政务，但是作为长期和鲁普雷希特合作之后对王储的了解让他确信，那位王储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面对这一次德皇派和议会派的联合施压，王储必定会反击！而这反击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没人有知道。
“最好的结果大家都退一步，然后拿出一个各方面都可以接受的方案，拉扯着过吧。”阿尔布莱希特公爵无奈的说道。
“您说出这样不负责的话，让我感到意外。”马肯森说道。
“我只是一个公爵，甚至连符腾堡王国都上不了台面。在情况不明的时候贸然行动只会导致更糟糕的后果，马肯森元帅，体型您一句话，在三方第二轮交手之前，不要试图和任何一方保持过于亲近的关系。作为老普鲁士人，您站在巴伐利亚一边会遭人嫉恨，而如果您站在老普鲁士一边，那么巴伐利亚方面想要对付你也很容易。所以，这个时候，您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机会去美国走走，或者回乡下老家养病。”阿尔布莱希特公爵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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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4章 风暴
“我只是遵循我自己的想法。我并不会帮助谁去打压另外一些人。您应该清楚我的为人。”马肯森说道。
“元帅阁下，战争已经结束了。作为军人，最大的依仗已经没有了。我只是建议阁下在这次风暴结束之前，尽量离暴风区远一些。如果，在这场风暴中，主使者不刻意控制的话，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阁下，失败的一方将会非常惨！因为这不仅仅代表了在战争结束后第一轮角力的失败，更重要的是，他让高达上百亿马克的补偿从手中溜走。上百亿马克啊！这笔钱足够让一些人去铤而走险推翻国王和皇帝！”
“德皇不能承受这场战争失败的结果，因为他的权威已经在战争中的国内动荡中损失很多了，再失败一次将对德皇的核心支持者造成致命打击。议会派也不会，他们之所以能站到现在，根本原因就在于那些金融家、工厂主以及部分知识分子。而他们是对金钱和利益最为看重的。”
“鲁普雷希特王储也不能失败，他的身份和地位很难堪。他是未来巴伐利亚的国王，同时又是奥匈帝国的摄政王。他的长子未来将成为奥匈帝国皇帝，而次子将成为巴伐利亚未来的继承者，那么好了，他是德国人还是奥地利人？”阿尔布莱希特公爵反问道。
“这个......。”马肯森有些犯难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公爵。要说马肯森对鲁普雷希特王储都是正面的观感吗？肯定不是啊，一个人在任何人眼中都不可能是完美的。而实际上，马肯森对于德国内乱初期，巴伐利亚王国的不作为是很不满意的，他有的时候也阴谋论的认为在老普鲁士分裂的时候，巴伐利亚也是幕后推手之一，因为老实说，巴伐利亚确实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当然，这种推论和猜测，在马肯森心目中并不算太过负面，否则的话，那么在内乱中频频失误的德皇，以及跳起内乱的议会派又该怎么处理？马肯森虽然有的时候很正直，但是他并不耿直。就像刚才公爵所说的，实在不行凑合着过吧。
同样道理，虽然马肯森不会站出来给德皇以及议会派摇旗呐喊。但是同时他对鲁普雷希特王储的抉择也是有疑惑的，而其中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王储的身份有些难堪，这个身份及成就了他，同时也限制了他！为王者，必须承担王冠的分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奥匈帝国内部比我们还要乱，而这一次，鲁普雷希特王储负责了对英谈判事宜，而奥匈帝国连一个代表都没有派，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公爵问道。
“所以说，在奥地利人眼中，王储本身也就是奥地利人的代表了？”马肯森惊讶的说道。
“没错，奥地利也对这次盛宴异常的眼红，如果王储失败的话，那么他面对的不仅仅是德意志帝国内部的声望和权威大减，同时也会打击他在奥匈低帝国内部的威望，进而直接影响到未来的玛丽女皇陛下。这是一个连锁反应，而且在奥匈帝国现在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出事的。”公爵小声说道。
“看来这件事情很难善终啊。”马肯森叹了口气说道。
“作为一名符腾堡的大公，我会选择置身事外，但是作为一名德国人，我们必须学会控制局面，如果您不想逃避的话，那么我们至少要把我们范围内的事情处理好，我们会控制舆论，而元帅阁下，您现在还负责着德意志帝国东部军区的事情，那么您也必须注意官兵的动向，以及对占领区内部不稳定因素的控制。您明白我的话什么意思吧？”阿尔布莱希特公爵说道。
公爵的意思很明白，这场大风暴会如何，最终谁胜出，谁挂掉，这种事情不是符腾堡王国和马肯森可以管的，这事太大了。超出了他们能力的范围，但是，他们可以尽量减少这场风暴造成的损失。他们要尽量稳定国内的局势。至少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是这样。
“好的，这个没问题。”马肯森点点头说道。片刻之后，马肯森元帅从阿尔布莱希特公爵的车中离开。
“陛下，看来情况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如果这个时候贸然摊牌，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好。”在送走阿尔布莱希特公爵和马肯森元帅之后，小毛奇这样对德皇说道。小毛奇一般很少在政治问题上发表意见的，但是很显然，这次马肯森元帅的表现让小毛奇感到非常的不安，甚至可以用恐惧来形容。他能感觉到德皇对容克贵族的号召力的快速下降。他知道其中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但是却无法改变，因为，导致这一切的是德皇的能力问题，威廉二世本人驾驭不了现在国内复杂的情况。加上巴登大公之后，也有些力有未逮，在这种情况下，和对方选择摊牌，显然不是个好的选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威廉二世对目前的情况也有些犯难。“我们已经向鲁普雷希特发出了提议，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停就可以停的。”
“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我们担心摊牌的失败，巴伐利亚方面也担心，鲁普雷希特王储的压力不比我们小。我们可以先看看情况，如果鲁普雷希特真的要发动反击的话，那么肯定会和奥匈帝国方面通气的。”冷静下来的巴登大公说道。
“那就先这样吧，议会派那边不要放松警惕，我对他们一直不信任。”威廉二世想了想说道。而很明显威廉二世话中有话，表面意思自然是信不过对方，而深层次的意思则是，要不必要的时候转火其它目标？
“好的，我会注意的。”巴登大公点点头说道。
“另外，我们之前准备好的舆论攻势也不要发动了，纵然德意志帝国内部有矛盾，但是我们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德皇想了想说道。
“那么议会派那边呢？”巴登大公问道。
“给他们发一个通知，表明我们的态度，让他们慎重考虑。博弈才刚刚开始，我们不能把矛盾直接公开化。”德皇想了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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