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你原则上同意了？”海因里希亲王问道。
“我们毕竟都是为了帝国，没有什么不可以谈的。况且我不只是一个商人。”王子想了想说道。巴伐利亚没有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别的不说，所有参与实验的战车使用的发动机都是来自于man公司。莱茵金属公司也为巴伐利亚的军工厂提供了大量部件。而大部分的电器用品都来自西门子。王子能嚣张到现在，能屡屡干掉克虏伯，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有这么一群普鲁士队友的帮助......。
团结大多数，打击极少数，这东西，王子非常懂，所以，在对抗以克虏伯为首的部分普鲁士军工企业的同时，王子也将部分边角产品或者收益较低的产品分散到了普鲁士的其它企业。比如说现在的莱茵金属就在帮巴伐利亚生产轴承部件......。而随后双方正在洽谈生产新式鱼雷的项目。
“那么好了，会有人和您主动接触的，我相信皇帝陛下对此会非常满意，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潜艇提议也许会很快通过。”海因里希亲王高兴的说道。
而与此同时，古斯塔夫.克虏伯在一座别墅门前停下来脚步，本来他是不想进去的，因为这座别墅的主人是克虏伯集团在军火界的主要竞争对手——莱茵金属公司的创建者海因里希.勒哈尔德！
历史上克虏伯在1战占有德国海陆军火炮市场份额的大半，而莱茵金属则垄断了机枪和大量的炮弹生产业务，虽然没有克虏伯那么强悍，但是也算一个巨头。而这个位面莱茵金属比原来还要强大，在克虏伯的业务出现大范围缩水的情况时，莱茵技术在机械加工等领域的份额不断扩大，当然，这肯定少不了巴伐利亚的“帮助”。
但是这一次，他又不得不进去，因为在这座别墅等待他的不仅仅是勒哈尔德，还有德国电器业巨头西门子家族的当代掌门人阿诺尔德.西门子。后者在诸多领域占据统治地位。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上的影响力都很大，而且据说，这一次会面，还是在德皇的授意下举行的，仅仅是这最后一点，就让古斯塔夫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接受！
“人们都说克虏伯是在德皇的庇护下发展的，是靠政治起家的，我不否认克虏伯家族和德国皇室的传统友谊，但是我必须说，西门子才是一个真正和政治相结合的巨人。”古斯塔夫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对他说过的话。
早在西门子公司正式成立之前，西门子家族的人就利用普鲁士军队电报咨询人员的身份拿到了从柏林到法兰克福和莱茵兰地区的线路铺设权利，并且还通过对英国政府的公关行动，参与了伦敦到加尔各答的线路铺设活动。
而历史上在日俄战争之后还有一个西门子行贿事件。这件事情甚至把大名鼎鼎的山本权兵卫都卷进去，当上首相没多久之后就直接辞职了......。所以说西门子和政府的关系可要比克虏伯多多了，也野多了！至于行贿这种手段，到了21世纪，西门子依然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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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如何成为朋友 1
“古斯塔夫现在最近很忙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近一个月应该一直都在威廉皇家造船厂吧？”阿诺尔德.西门子首先打了个招呼。
“没错，我一直和您的弟弟在一起，讨论新式战列舰的内购线路的工程进度。这是我们承建的德国第一艘主力舰，所以一定要做好。”古斯塔夫平静的说道。
“能拿到这个订单很不容易啊。”莱茵金属的掌门人海因里希.勒哈尔德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像我，从来就不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鲁普雷希特王子抢走的不仅仅是订单，还有大量的利润！德皇是不会多花钱的，在巴伐利亚的步步逼迫之下，战舰的利润率大幅下降，而子系统的造价变化是不大的，王子对于战舰的建造利润并不是很看重，因为最后船厂做的不过是一个组装工作，王子的装甲和火炮利润率已经够高了，造船利润低点没关系。
但是克虏伯就不一样了。他的大部分部件都是进口，甚至包括从巴伐利亚进口装甲，而对于这个给自己找麻烦的家伙，王子在提供装甲的时候又上调了7个百分点的价格，而对于这个，无论普鲁士政府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毕竟装甲价格本身就是浮动的，上升或下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唯一的问题就是，巴伐利亚自造战舰的装甲价格总是在最低点买入，而克虏伯都是在最高点买入......。而同样一艘战舰，克虏伯就要多花上百万马克！这些大部分都变成了王子的利润。
当然，最让古斯塔夫感到气愤的是，同为普鲁士商人的西门子和莱茵金属在这次行动完全是“助纣为虐。”莱茵金属为王子提供了部分机械产品，双方之间一直有合作关系，再加上克虏伯和莱茵金属算是竞争关系，所以帮助王子也可以理解，但是为何同样是做战舰内部电器管线的铺设，西门子给巴伐利亚做的要比给克虏伯做的便宜15%？不是一样的战舰，差不多长度的工作量吗？而西门子的回答很简单，因为在王子那本，西门子可以做2艘［另外1艘的工作交给了巴伐利亚本土企业］，而克虏伯只承接了1艘......。这个理由在商人看来果然很好很强大啊！人家要的多，而且选择多，自然要优惠......。
“古斯塔夫，说句实话，我认为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不值当的。我们是商人，是为了追逐利润。无论是从政还是和贵族建立良好的关系，其实都是为了钱。而你所做的一切似乎背离了这个原则。”
“你原来一直问过我为何要舍近求远的和巴伐利亚合作而不是和你合作。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因为我们无论如何运作，都不可能彻底击败这个对手。因为对手背后是一个国家，举个例子，如果这一次同样的电器工程，我们给巴伐利亚的价格和给你的一样的话，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将三艘战舰的业务都交给巴伐利亚内部的企业去做。甚至是交给奥地利人或者意大利人。”
“当然了，也许他们的效率会低一些，报价会高一些，但是这又如何呢？人家是国王，不是靠商业过活的，即使不赔不赚也没关系。他们有税收，而我们没有，如果他们培养一支足够强大的电器队伍的话，对于我们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而这对于巴伐利亚来说并不难，至少他们已经在这样做，并且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实力。所以我们别无选择。”阿诺尔德.西门子说道。
“这一次克虏伯公司为了战舰的竞标恐怕付出了很多吧？各种公关费用和必要的花销恐怕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马克了吧。然而效果如何呢？6艘主力战舰的订单，巴伐利亚、布罗姆—福斯造船厂和德皇拿走了3.5艘。你拿走了1艘，剩下的人分另外的1.5艘。而你这个做总装的还没有我这个做子系统的赚钱多。这就很说明问题了。你的方向错了，老伙计。”勒哈尔德收起了调笑的表情后说道。
“你和巴伐利亚进行了将近10年的战争，现在结果如何？如果不是德皇的帮助，以及你是一个普鲁士人的缘故，你现在早就连渣都不剩了！你明知道一个王国政府的强大，反而要和另外一个王国政府作对。这件事情本身就让我很难以理解。而且这10年时间你损失的不仅仅是金钱，更是时间，以及普鲁士政府对你的信任和耐心。所以，你必须改变。”勒哈尔德继续说道。
“呵呵，我们是敌人吧。我们曾经在火炮、弹药、机枪以及各个领域进行竞争，那么现在，你居然说要帮助我，站在我这一步思考问题，我觉得这才是真正难以理解的！”古斯塔夫尖刻的讽刺道。
“这一次是德皇的意见，他希望能看到巴伐利亚的先进设计进入普鲁士的工厂，然后为德皇的军队提供最好的武器。而顾客的需要就是上帝，更何况，这个上帝还直接决定我们的生死。德皇对克虏伯技术的信任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拿不出足够好的产品的话，没人有能保证德皇会继续庇护你的。所以这个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和对方握手言和，做出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方案。”阿诺尔德.西门子说明了来意，并且示意，这是德皇的决定，是无法改变的。
“好吧，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让你们了解一下我的想法。我之所以和巴伐利亚竞争，是因为我没有选择！德**队规模就那么大，容克贵族们不愿意扩军，因为这回降低贵族军官的比例，他们一直将军队和相关领域视为自己的自留地，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他们甚至诋毁汽车在军事的作用！”
“其实不少方面我和那位王子的看法是一样的，我希望德国陆军装备更多的机枪和重炮，还有车辆，但是这些都受到了各方面的抵制，皇帝陛下有时都没有办法，既然无法开拓别的市场，那就只能和对方在原有市场竞争了。”古斯塔夫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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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如何成为朋友 2
“老实说，开始的时候，巴伐利亚的军事工业对我们影响并不大，他们主要是在造船领域，但是很快扩展到了战舰装甲和火炮，这时候，克虏伯遭到了第一轮打击，而随着巴伐利亚和奥地利的接近，他们开始逐渐清理克虏伯在斯柯达公司的股份，两者通过注入新的资金来稀释我所占的比例，而在这个问题上，德皇的态度是默许的，我们逐渐失去了在奥匈帝国的利润，这是第二次打击。”
“第三次就是他们利用出售战舰和出售旧货捆绑了俄国人，让俄国人从他们这里购买弹药和配件。巴伐利亚的主要军火业务都是面向国外市场的，而这极大的损害了克虏伯的利益，作为军火商人，只有打仗的地方才能赚钱，其实看似庞大的德国内部的业务并没有多少。”
“然后第四次就是土耳其以及布尔战争的军事订单，巴伐利亚王国利用连自己的优势帮助了帝国解决了这两个大问题，而皇帝陛下投桃报李，将土耳其的军火市场分给了巴伐利亚，同时布尔战争也几乎用的都是巴伐利亚的武器。我们又再输一局。”
“所以到现在，我们只能围着德国陆军几十万人的部队团团转，然而不打仗的情况下换装并不多，弹药储存量也基本维持均衡。我们的业务开始萎缩，而即使这样，我们依然要想巴伐利亚方面缴纳不低的专利费，因为我们用的是他们的技术！”
“而我们的业务和你们两位都不一样！我们是最终产品，你们可以通过给巴伐利亚打工继续发展，而我们不行，所以我们必须战斗到底。而现在，德皇都不支持我们了，这真是一个悲哀的故事。”古斯塔夫叹了口气说道。
所谓同行是冤家，尤其是在市场不大的情况下，更是冤家的冤家......。克虏伯是造军火的，巴伐利亚的部分下属企业也是这样，而市场是有限的，那怎么办？大家互相伤害好了，但是可惜的是，巴伐利亚有国家这个外挂，有穿越者这个大外挂，还有各种政治和军事上的利益交换，克虏伯能赢才怪呢.......。
“我只能说，可怜的古斯塔夫，你把目标都选错了，达到目的的路途有很多条，你却选择了一条最不可能的死路！”阿诺尔德笑着说道。
“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贿赂吗？因为堡垒最容易被从内部攻破。一个团体越大，它的凝聚力反而会越低，因为人太多了，而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容克贵族确实实力巨大，但是他们并非铁板一块，其一些开明分子已经选择和我们合作，但是巴伐利亚不一样，鲁普雷希特王子一个人说了算，而且他不会被外界所干扰，你面对的是一个无法分裂的核心。”阿诺尔德认真的说道。“其实很早一起，我们就对容克贵族动手了，拉拢一批，立一批，然后打击一批。所以我才能步入到德国的上层社会。”
“呵呵，但是那又如何？如果我们选择容克贵族而不是巴伐利亚的话，那么即使我们取得一些胜利又能怎么样呢？那位王子就像狼一下，会把我们新开拓出来的市场份额一点点吃下去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帮别人打开市场了！”古斯塔夫摇摇头表示反对。
“如果，他是一个商人的话，那么自然有可能这样做，但是商人只是他诸多身份的一个，他最终要的身份是一个国王，而作为一个国王和一**队的统帅，有很多比钱更重要的东西。”阿诺尔德.西门子说道。
“什么东西能比金马克更重要？说来听听。”古斯塔夫表示不信。
“比如说，他想要让装甲部队走入德国陆军，想要建立空部队，如果未来我们真要和法国人一战的话，战争的胜负比什么都重要，只有打赢了，他们才是统治者，如果打输了，情况就不一样了。没有什么比权力更重要了。你说是不是？”
“还有，最近我从一些渠道得知，这位王子对奥地利的部队非常上心，甚至愿意出钱帮他们更换装备，建立新式军队，这绝对不仅仅因为双方是姻亲，近代从来没有那位女婿这样帮助老丈人，这位王子是在做准备，他准备和奥匈军队一起作战。你想想看，如果仅仅是为了从奥匈帝国赚钱的话，有了斯柯达的股份已经可以了，他何必自己再花钱帮助奥匈建立新军呢？”阿诺尔德.西门子说道。
“这好像不是我们可以讨论的吧？德皇也不会让我们讨论这些事情吧？”古斯塔夫.克虏伯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任何关系到两个皇室和一个王室的问题都是敏感问题，巴伐利亚在德意志体系内部的地位提升，以及获得奥匈帝国这个外援的情况已经让普鲁士感到一定的压力。而现在，这位西门子的掌门人谈及这件事情，完全是有可能准备拿这个做章啊！这其的危险性有点大啊！
“德皇的指示是让我们和巴伐利亚达成一定的谅解，而想要做到这点，我们就必须有所准备，知道对方需要什么。其实德皇和这位王子的需求有的时候很接近，所以他们才会维持了十年多的友谊。国王陛下也想扩军，也想让德意志的军队更加强大。而我们做的也是为了这点。我们的敌人不是德皇，而是某些不长眼的容克贵族。而且，具体负责接洽的是我，你们担心什么？”阿诺尔德.西门子毫不在乎的说道。
“那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古斯塔夫反问道。
“我们给予那位王子政治和军事上的好处，换取对方经济上的让步，我们需要用一些人脉来推动这件事，而这方面，克虏伯家族自然是有巨大的优势。我们自然要仰仗您的力量。而您也会获得好处。”阿尔诺德.西门子说道。
“我感觉我们现在更像是一个政治家。”古斯塔夫叹了口气算是默许。
“商业和政治本来就是一起的。”一直没说话的勒哈尔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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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接触和试探
诚如海因里希亲王所说，在这位亲王前脚走，阿尔诺德.西门子后脚就到了，普鲁士这次动作倒是挺快的，而且态度放到也比较低，选择了和自己有良好合作关系的西门子集团，而不是一直和自己明争暗斗的克虏伯家族。这让王子感受到些许的善意，但是想要凭这点善意就让王子退缩，那也是他们想多了，没有利益，没有王子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让步？
短暂的寒暄之后，在王子屏退其它人之后，阿尔诺德终于说明了来意，“我是代表普鲁士绝大部分和您的生意有交集的商人而来的。我们希望可以通过一些交流和协调来减少我们之间的分歧和摩擦，您是一位未来的国王，想必除了金钱之外，还有其它的需要吧？我们可以谈谈。”
“其它的需要吗？比如说呢？”作为谈判的优势一方，王子自然不可能直接抛出自己的要求。他现在比较喜欢玩“你猜猜”这个游戏！
“比如说，您想要拥有更多的军队员额，再比如说，您想要建立一支空军。”阿诺尔德顿了顿接着说道：“您不光想要让巴伐利亚有一支空力量，同时还想让普鲁士建立一支空军，为未来的战斗做准备，毫无疑问，您这是老成谋国之举，但是可惜的是普鲁士总参谋部的某些老顽固们忽视了这一点，不但是您，连我们都扼腕惋惜。”阿尔诺德.西门子作出了一个愤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