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毛奇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有些惊讶，虽然彼此见过几次，并且在军事问题上进行过探讨，但是要说交往的话，并不多，毕竟双方不是一个体系的。而无论是王子还是小毛奇都对贵族的那一套繁复的社交活动十分不喜欢，鲁普雷希特王子固然不用通过和人虚与委蛇来获得好处，即使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提尔皮茨也是该敲打就敲打，从不留情。
而小毛奇虽然称不上天潢贵胄，但是人家凭借老毛奇的声望，在普鲁士内部也是顶尖的贵族，各种名誉的获得在他看来甚至更像一种侮辱，小毛奇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的叔叔戎马征战一辈子才获得了黑鹰骑士团的荣誉头衔，而我仅仅通过一次演习就获得了，我认为这是对荣耀的亵渎！”
这一次，王子突然来信，并且附送了一个重达35kg的包裹，就让小毛奇感到意外了，“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内容需要这么重的包裹去容纳吧？”小毛奇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让仆人打开了包裹，里面有一个密封的盒子，打开盒子之后，是分门别类放好的几百张照片！
“这......。”第一张照片就吸引了小毛奇的眼球，一个长着翅膀的飞行器从地面上起飞，拍摄的距离应该不远，小毛奇甚至可以辨认出这架飞机的座椅旁边固定着一挺机关枪！
“这是一种全新的飞行器，集了工业科技和空气力学的大成，这是第一种密度比空气大的飞行器试验成功！他将具有非常重要的军事作用。”在照片下面，这些这样一行小字。
随后，小毛奇立即将这些照片放到桌子上翻阅，并且屏退了其它人，他需要好好消化眼前看到的一切，这款照片的新式飞行器展现了它巨大的威力！无论是使用机枪扫射地面目标，还是俯冲投掷炸弹（好吧，这个角度用俯冲这个词来修饰有点过分。）都让小毛奇有些耳目一新的感觉，甚至有些惊艳！这些在他看来简直是太神奇了！
尤其吸引他的是这种新型飞行器的技术数据，不过440kg的空重飞行器就可以搭载一名全副武装的80kg的人员和50kg的武器和油料飞行100km远，这个性能简直太出色了！这个搭载量并不出色，不要说飞艇了，一个热气球的表现都比它好，但是关键是这个东西本身就轻啊！
就在去年，齐柏林伯爵建造了第一艘硬式飞艇lz-1号，这艘飞艇的长度高达129米，直径11.6米。由一条贯穿的龙骨以及24条木桥条还有大量的横向和纵向张线构成。小毛奇当时作为贵宾参观了这个庞然大物，如同雪茄烟一般巨大的体型给小毛奇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这个飞艇一共拥有16个气囊，总容积达2.25万立方米，最大升力达到了13吨，除掉气囊之外，还有8.7吨的重量可以安装吊舱、动力设备以及其它配件。最大升限为2500米。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个空的巨人震惊了，当时的飞艇设计者，齐柏林伯爵甚至对小毛奇笑着说，自己这个飞艇完全可以装上炸弹作为一个飞行的空重炮使用，而在了解到飞艇的详细情况之后，小毛奇只能付之一笑，因为他知道这个东西并不好用！
别的先不说，这个飞艇过于昂贵的造价就决定了这个东西它不可能大量生产，单纯供一艘飞艇使用的2.25万立方米的氢气制取就是一个问题，一艘飞艇就需要一个庞大的氢气工厂负责提供！而且飞艇需要维修和保养，这个要在地面上进行，露天是肯定不行的，那就需要一个巨大的库房。
想想吧，一个可以容纳飞艇的库房......。长180米左右，高度至少25米以上的巨大的库房，而且这个库房还必须是可以旋转的。没错，你没看错，这个库房必须可以旋转，因为飞艇的体积太大，而动力太小，想要让飞艇自己进入某个库房那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必须吧飞艇固定好，然后让飞艇仓库旋转，当大门口对准飞艇之后，飞艇再被弄进去......。
想想吧，如此巨大的飞艇库还要能转动，这是一件何等卧槽的事情啊！以历史上德国在诺德霍尔茨的巨型双联飞艇库为例，这个巨大的家伙长度达到了200米，高度30米，总重量达到了4600吨，旋转一周需要一个小时左右，而且周围非常平坦，连隐蔽物都没有！也没法有遮蔽物，毕竟飞艇那么大，要是旁边有东西的话，那飞艇怎么进去？
当然飞艇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太容易损伤了，按照小毛奇的话说，只要一发37mm呯呯炮的炮弹就可以将这个飞艇化为一团灰烬，毕竟里面都是氢气啊，而且飞艇是不可能拥有装甲防护的！
虽然齐柏林伯爵一再强调飞艇巨大的载弹量，同时表示这台飞艇可以容纳数百公斤的炸弹，但是小毛奇依然不为所动，因为看似8.7吨的载重量非常大，但是要容纳吊篮、发动机舱、燃料还有压载物之后，可以容纳的炸弹就很少了，用如此昂贵的一个东西去扔下几百公斤的炸弹，这个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震慑作用远大于实际作用。”这就是小毛奇对飞艇的评价！
但是眼前的飞机就不一样了，这个东西才多大？而且可以飞机接近每小时70千米以上的速度，实际上这个速度已经不比飞艇慢了。虽然这些照片上反应的东西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没错，你没看错，小毛奇已经看出了这些照片的问题，有些东西太过于刻意了，不过他并没打算揭穿这一切，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必要的，他甚至想要提醒那位王子，如何造价能够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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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小毛奇眼中的飞机
“我不得不承认，尊敬的鲁普雷希特王子绝对是德国所有贵族最具有科学精神和逻辑思维能力的人，他总能将一件新奇的事物近乎完美的展现在人们面前。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在小毛奇的日记，他曾经这样写道。而关于飞机这个事情上，王子对飞机的描述很快的就抓住了小毛奇的眼球。
不要假大空的和小毛奇说什么飞机未来的前途有多远大，飞机以后的航程和载弹量可以比拟飞艇什么的。这些都没啥大用。为啥呢？因为这个看起来太假了！人们习惯于眼见为实，人家看不见，你说这些用处就有限，所以王子首先第一步的着眼点就在于飞机现在对飞艇的优势。
那么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呢？那自然是——便宜啊！小毛奇看了后面的资料，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只要有******设计建造经验的人员就可以轻易的组装这样一架飞机，几乎所有的原料都可以从民用市场上买到！比如说制造这些飞机的木质材料，如果论精细程度的话，甚至不如那些木质家具！唯一有点技术难度的就是那台发动机，但是只要小毛奇愿意，一个电报过去，4天后，一台戴姆勒的发动机就可以送过来了。就这么一个东西能值多少钱？
而便宜就意味着可以大量生产！完全可以用数量弥补质量的不足，一艘飞艇的造价造上这样的飞机怎么着都要超过2打以上了吧？虽然这些飞机看似很简陋，但是这个年代的飞艇同样不成功啊。
齐柏林伯爵的lz-1号飞艇第一次飞行表演就只有18分钟，而在王子的信明确表示了自己的东西飞了半个多小时！而且飞行速度也比飞艇快，至于说机动性？那就更别说了，看看照片上飞机在空悠闲的转圈、飞8字、浅俯冲，再看看那些巨大的雪茄烟，高下立判啊！
飞艇唯一的优势就在于升限上，后者最大的飞行高度有2000多米，而目前这些照片上的飞机飞行高度也不过500米。在这个关键性数据上小毛奇是进行过认真比对的，参考飞机的在照片上和周围景观的大小比例，小毛奇可以确定这个高度没有做假，毕竟人家也是上过飞艇的人，对于高空图像识别还是有点基本功的。
而这个高度确实没做假，这是一个体重只有55kg的三号试飞员在只携带一半燃油的情况下驾驶轻量化的飞行者一号飞机飞出来的成果。“在这架飞机成功降落之前，我甚至怀疑它多半会在空自己散架！”事后这名飞行员心有余悸的说道。而这件事情过后，李林塔尔等人终于开始考虑给飞机使用更轻更坚韧的材料，于是，铝合金和压合板逐渐出现他们的视野之！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王子的照片和解说组成的第一轮攻势收到了十分不错的效果，别的不说，至少吸引了小毛奇的目光，同时也让他认识到了飞机的优越性，那么好了，现在该进行下一步了，那就是展望未来！这个时候说飞机未来多么大牛还是过早了，王子拿出了另外一些看起来接近实现的东西。感谢巴伐利亚的技术军工部门，他们弄出来的样品简直太吸引人了！
小毛奇又拿起了一张照片端详起来。这张照片上是一挺机枪，下面是一个环形的枪架，机枪两段安装着一个特殊的马鞍形弹鼓，可以容纳150发子弹。“飞机可以写携带机枪从150米到200米的低空快速掠过，对地面单位进行打击，扰乱步兵单位进攻队列，或者对诸如马车、汽车、火车这类机动单位进攻扫射。使用特殊燃烧弹的情况下，可以轻松的摧毁简易土木掩体、汽车和马车。”
这个描述非常客观，试想一下，一个翼展10米多的巨鸟从空呼啸而下，然后播洒出一连串致命弹雨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先不说对于步兵的杀伤效果，但是至少震慑效果是相当不错的！有的时候，软杀伤比硬杀伤还要致命。如果能通过持续不断的俯冲攻击，让敌人的步兵始终处于紧张和惶恐状态的话，那么也是有相当大的作用的。
虽然飞机的命精度很低，但是如果打火车，汽车、马车这些大目标的话，还是有机会命的，攻击效果不说多了，如果一次攻击能够导致一批马车和上面的物资损毁的话，那就值了。（前提是飞机没被击落--！）毕竟这飞机不值钱啊，光燃油消耗值几个钱？
而后面几章照片上展示了一个正处于实验状态的瞄准镜，按照图片上的解释，这种瞄准镜可以修正飞机速度和角度，进而保证投弹精度。而后面的照片上则是一种新式挂架和携带的多种炸弹，后面倒是出现了实务，而且地面台架测试也能用，但是可惜的是，没有一种飞机可以装备......。太重了！
炸弹的式样很多，不过在经验丰富的小毛奇看来，这些原始的炸弹几乎就是迫击炮炮弹的翻版啊！不过是改进了一下引信，然后把炮弹壁弄得薄了一些，同时加挂了木质稳定弹翼。内部的装药完全就是陆军炮弹的那一套啊，比如说高爆弹、榴霰弹、燃烧弹、烟幕弹、照明弹等等。
在攻击方式，王子着重点明了飞机攻击的优越性——即操纵性更好，而且可以降低高度来提高精度。这一但是飞艇不具备，飞艇只能高空水平轰炸，扔一发炸弹下去能命什么完全看脸。而且以飞艇的操作性来看，你想要降低高度玩低空轰炸都不可以啊。风速、压载物都是一个个巨大的限制！王子非常巧妙的强调了飞机攻击的精准性，并且提出了用精度弥补弹药携带量的理论。
当然，仅仅是这些东西的话，还是不足以说服小毛奇竭尽全力去推进这件事情，最最重要的是最后几张图片，这是几款新式“航空发动机”的照片，功率从70马力一直到130马力不等。如果有人懂发动机的话，那么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些发动机的母型就是汽车汽油机啊，当然，小毛奇是不懂的......。而全新的动力最终让小毛奇放心了，他决定和这位王子再次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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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专业不对口的普鲁士团队！
“让我难以理解的是，作为德意志帝国的核心，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王国之一的普鲁士王国在具有前瞻性的先进技术领域的嗅觉远远不如南方的巴伐利亚王国，鲁普雷希特王子很友好的和我分享了一切全新的航空技术，但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找遍了普鲁士军方的所有部门，居然找不到专门和航空有关系的部门！而唯一拥有可以飞上天的工具的部门居然是气象部门！”小毛奇在日记痛心疾首的写道，以发泄心的愤懑与不满！
这其实也不能怪小毛奇，因为在这个时期，莱特兄弟的飞机还没上天的时候，世界各国都没怎么关注过航空业，除了鲁普雷希特王子这个穿越先行者之外，其它真正关注的人寥寥无几。
发现了新大陆的小毛奇将军立即决定从气象部门借来气球，并且寻找军队内部所有和******和气球发生过关系的人！甚至决定动用“民间人士”来充实未来的普鲁士航空部队。甚至包括和飞机天生存在对立关系的齐柏林伯爵。俗话说，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小毛奇还真找到几个人。
“这位是奥古斯塔.冯.帕赛格尔少校，他曾经和自己的部下，汉斯.希格斯菲尔德少尉、奥古斯特.里丁格一起研究了一种特殊的，带有稳定翼的气球，他们的气球处于领先地位，因为这些体型修长的气球配合稳定翼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空观测平台。”一名副官向小毛奇介绍道。
根据小毛奇的指示，只要接触过能飞的、并且带翼的飞行器的人员都集起来。而这三位在1892年就研制出了新式热气球的军方人士自然获得了召见，普鲁士军队现在确实没有专门的航空部门，这一点不假，曾经在普法战争成立的陆军气球队因为被认为作用不大而被解散，但是，你不能说普鲁士陆军没有气球，那是不正确的，实际上在1战爆发的时候，普鲁士的8个集团军都有一个气球队，而且还有17个要塞气球飞行队，战争爆发前，普鲁士和巴伐利亚各有一个气球飞行营，而战争爆发之后，又相继组建了8个普鲁士陆军气球飞行队，和2个巴伐利亚陆军气球飞行队。（从这个侧面也能看出，巴伐利亚军队的独立性有多强......。）
“说说你们的航空队现在的情况。”小毛奇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们目前只是一个气球观测队，绝对谈不上航空两个字，因为我们在空几乎无法控制飞行方向。自主性甚至不如******。”奥古斯塔少校谦虚的说道。
“我们的航空队拥有10名军官、270名士兵、194匹骡马还有35辆马车和2个气球。我们主要任务就是让观察者搭乘气球在空观察对方的行踪，我们使用的是********，这是一种外部用棉花做成，内部是橡胶气囊的气球，如果我们能充入600立方米的氢气的话，气球可以升到800米的高空。但实际上，我们很少升到500米以上。”少校介绍道。
“为什么？800米的高空观测效果会更好。”小毛奇皱了皱眉头说道。
“因为我们的气球是软式气球，和齐柏林先生的硬式飞艇不一样，高度越高，空气密度越小，那么气球提供的浮力也越小，如果我们想要到更高的高度上，那么就不修减少重量，我们曾经取消过吊篮，用一个马鞍一样的座椅承载观察员，并且用钢缆将观察员和气球绑一起，但是这样会非常不稳定，会导致观察员呕吐和眩晕......。”少校颇为难堪的说道。（以上关于气球队编制和描述是真实情况，德国气球部队还是很有意思的。）
“呃，很好......。”听完对方的描述，小毛奇心就有一种专业极端不对口的感觉，不过没办法，普鲁士没有专门人才啊！
“那么很好，我这里有一份绝密件，各位必须按照保密条款严格保密。”说完，小毛奇将王子给的部分资料交给对方。
“这是一种革命性的飞行器！仅仅从侦查的角度来看，这种可以有效操作，并且使用简单的飞行器比气球更加优秀！”奥古斯塔少校惊呼道。
“它们还可以装上武器，对地面设施打击，这些新式飞机的战斗成本远低于飞艇，我对此是很有兴趣的，我希望你们和你们的团队可以帮我们搞出普鲁士自己的飞机！”小毛奇说道。
“这个，我们需要专业的******设计师来辅助我们工作，从对方递交的飞机结构上来看，复制这款飞机问题不大，但是如何在此基础上创新，搞出一款更好的飞机就很困难了，因为我们没有思路，只是简单的复制。”专门负责技术的汉斯少尉在自己的分析了这架飞机的设计之后说道。
“而且我们目前不可能在飞机上安装任何武器，我虽然没有搞过有动力******，但是我操作过******，飞行员根本不可能在操作飞机的情况下还能转动机枪进行扫射，这是极其不现实的事情。”汉斯补充道。
“这个问题先搁置一下，先复制这款飞机。我会给你的气球队一个单独的编制，人员可以从任何部分基层抽到，也可以从民间招人。你们将是普鲁士军队下属的第一支有动力******飞行队。并且会给你配上独立的后勤保障单位，你们将获得充足的经费，前提是搞出成绩来！”小毛奇说道。
“我希望你们能在1年以内搞出一个拥有4架飞机和6名飞行员的飞行队，你们可以从我们这里获得图纸，但是我希望你们不拘泥于图纸，设计出一款比这款飞机还要好的普鲁士飞机！”小毛奇又看了看照片上的飞机，特意强调了普鲁士这几个字！
“我们会尽力的，不过我们需要一台功率尽可能大的发动机，而现在德国最好的汽油发动机可能就是巴伐利亚南方工业集团生产的产品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普鲁士能够自己生产发动机。”一直没说话里丁格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