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连俄国人都不认为，自己可以重新撕开德国人的防线，然后死死的守住一个桥头堡，让波兰地区的俄军全部撤出去！因为，原因很简单，整个俄属波兰地区已经没有预备队了！你就算把整个指挥部的全部职人员、后勤人员，给做饭送报纸的人都提供一把菜刀的话，也就能凑出一个师！什么？你要步枪吗？抱歉。步枪不够，非专业战斗人员还是拿菜刀吧！
“我们输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德国人的包围网合拢之前尽可能的撤出我们的部队和装备。第一集团军司令部已经被包围了。估计很快就会被摧毁，而作为整个军区战斗力最高，兵力最多的集团军指挥官。我希望库罗帕特金将军可以承担起责任。”终于，俄国在整个战区最高的军事长官，沙皇的亲戚，尼古拉耶夫大公说出了这番话！他决定开始给波兰的驻军准备“后事”。顺手再找一个背锅的！
这个锅他自己肯定不会背。至于博鲁西诺夫？这个家伙是总参谋长，而且还有些本事，以后说不定还要用上。阿列克谢耶夫也不能背锅，这哥们曾经在基辅军区干过。未来乌克兰地区将成为新的战场，让这个熟悉当地环境和军队的老油条去的话，能省掉不少麻烦事。
就库罗帕特金留下最好，此时，第四集团军的残部依然在和南边的巴伐利亚军团血拼。这个时候如果让那些“灰色牲口”听说自己的集团军军长跑了，那么肯定会直接崩溃！所以，就为了稳定军心，他也必须留下。有了这个必须的理由之后，那么其它的其实并不重要，从军衔上来说，这家伙作为替罪羊也是足够了！
尼古拉耶夫就差对库罗帕特金说，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家人，我会给你照顾的，到最后，能跑就跑掉，跑不掉当一段时间俘虏，战争结束后再把你再回来，算我欠你的，到时候大家好见面，俄国吗，有什么是不能通过关系和金钱摆平的？
“我需要全部的指挥权，不仅仅是第五和第四集团军，还有其它三个集团军。”库罗帕特金想了想。“目前我手已经没有机动兵力了。”
库罗帕特金的想法很简单，从目前来看，利奥波德亲王的南线巴伐利亚军团将近50万部队。北线的马肯森军团将近40万部队，这还不算空军！这样大的阵仗几乎是把整个同盟国东线部队都抽光了，那么好了，剩下的，在第二和第三军团正面的就只可能是奥匈军团。对付这种敌人，也许仓促之下的进攻俄国人占不了什么便宜，但是如果说防御的话，也远远用不了多少部队。
这些部队抽调一下的话，估计还能攒出七八个师十多万人！这一场战争的结局，是全军覆没呢，还是跑出一个集团军的兵力，剩下4个集团军全部挂掉，就看着十几万部队的表现了.......。
“从现在开始，我授权库罗帕特金上将组建波兰战区前线总指挥部，负责全线5个集团军的指挥工作。那么好了，现在，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尼古拉耶夫死死的压制自己宣布立即扯呼的想法，装模作样的说道。
“我们需要立即和陛下联系，要求他调集预备队以及大量的运输部队来接应我们，前者是保证突破口打开的时间尽量长。而后者则是保证我们的士兵在步行穿越了波兰之后可以吃一顿饱饭！”阿列克谢耶夫说道。
目前，波兰的交通情况已经是一团乱麻，在不到10万平方公里的地区，俄国人在战前建设的铁路网已经被炸的七零八落。这不是说巴伐利亚空军已经把所有铁轨连根炸掉，而是把几乎所有的车站、编组站以及车辆维修站都过了一遍，不能说铁路不能走，但是运输能力已经明显下降了。而现在，随着前线压力的减弱，重新展开对后勤轰炸的德国空军又盯上了俄国人残存的木轨铁路......。所以，如果俄国人想要撤离的话，绝大部分俄军需要用两条腿走完数百公里的道路！
在后勤体系已经混乱，部队又要进行大规模调动的情况下，几十万部队走数百公里然后打穿精锐敌军防御的战线，就算侥幸跑出去了，他们恐怕也没有能力继续向后方撤离了，所以这个时候必须要接应！
“预备队吗？除了圣彼得堡地区的一个集团军，我们恐怕再也无法找到一个完整的集团军了吧？而且就算来了，恐怕也没有能力在野战挡住巴伐利亚军团的兵锋吧？圣彼得堡卫戍区的军团不能轻动。这是防御首都的最后一支军团了！而且，我怎么感觉，我们这是把部队往巴伐利亚军团的铁拳下放呢？”博鲁西诺夫摇头否决道。
“博鲁西诺夫，你这是在葬送整个波兰军区，你这是让帝国上百万军团置于死地！你甚至剥夺了他们的希望！”库罗帕特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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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9章 艰难的抉择
“你看看这里，我们从圣彼得堡地区调兵前往波兰，然后，您再看看这里，巴伐利亚军团从东普鲁士和加利西亚调兵和运输物资去前线。”博鲁西诺夫手持推杆，在巨大沙盘上虚点了几下。
他根本不用和在座的其他人讨论俄国人能调动多少部队，可以携带多少门火炮，战斗力又如何这些细节问题，只要让人看到俄国人比德国人长出数倍的补给线，以及对方密如血管的铁路还有自己这边小猫两三条的铁路线，是个人都清楚，如果这支军队抵达包围圈的东侧之后，双方交战的场景了！如果德国人主动进攻的话，那么这场战斗根本没法打！
俄国圣彼得堡军区强吗？当然很强！虽然名义上只有一个集团军，但是规模和装备比第四集团军还要好，而且这只是野战军数量，不要忘了，包括里加湾、沿波罗的海沿岸、芬兰湾的要塞守备部队以及各种性质的卫戍部队！毕竟这是一个帝国的首都，要知道，即使在历史上，俄国崩溃的时候，德军依然没有推进到圣彼得堡城下！至于具体有多少部队，在座的人可能都说不清楚，因为这些部队直接由俄皇掌控。他们是不清楚的。
但是，圣彼得堡军区部队的强悍是有愿意的！他们是要包围首都，并且抵御德国人可能选择的北上攻势的！如果是之前，德国人是断然没有这个本事的。但是现在？在波兰军区的5个集团军行将覆灭的时候，俄国人说不定还真能想出直捣黄龙的计划！因为，这些部队，在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恐怕也是圣彼得堡军区唯一可以依靠的了！
俄国人的工业、兵员的补充速度已经赶不上消耗速度了！更要命的是，圣彼得堡地区需要的煤矿、粮食要从乌克兰地区，途径莫斯科地区然后斜向上才能抵达圣彼得堡！这tm要走上千公里的铁路或者陆路！战争时期以俄国一战的运输能力，这压力太大了！即使后方从西伯利亚、乌拉尔山、外高加索地区调兵想要抵达圣彼得堡，那都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所以，在博鲁西诺夫看来，除非你做好了不要首都，然后让德国人在皇宫散步的准备，否则，圣彼得堡军区的部队是真的不能轻动。而且动了，也不一定有用！
战争就是这么冷血！冰冷到骨子，严禁如机械一般的算计和谋划！有的时候甚至是简单的送死命令！就是为了争取上位者眼所谓的转机！而俄国人尤其是这样！看看2战那些明明无可奈何执行上面愚蠢命令而被清算的指挥官吧，德国人2战之初能进展的那么顺利，包括斯大林在内的俄国高层至少要承担3成的责任！
“这样做不公平！你们不能这样。我无法面对我的部下。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们被抛弃了，不会再有援军了，我们大家一起战死吧！”库罗帕特金坚持道，他不再看博鲁西诺夫，而是望向了尼古拉耶夫！
“我们可以试试从乌克兰抽调一些部队和运输队。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外接应库罗帕特金将军。如果我是德国人的话，这场战役结束后，会考虑攻击圣彼得堡，而乌克兰不会是下一个目标，因为这里的价值和圣彼得堡相比差很多。”这个时候又是阿列克谢耶夫说道。
“库罗帕特金阁下，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尼古拉耶夫看了阿列克谢耶夫一眼后，没有反驳，算是默许了后者。
实际上俄国人的还巴不得德军进攻乌克兰呢！诚然，乌克兰很重要，是整个东欧的粮仓，顿涅茨克还有大量的煤炭，提供了俄国目前4成以上的燃煤。但是这里和首都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些。而且按照俄国人的后勤理念，乌克兰是绝对不可能再1年内沦陷的，因为这里纵深有些大。俄国人可以大踏步的后撤，然后利用骑兵骚扰对方。对于正面打不过德军的俄国来说，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拖！
当然，即使这样，俄国人可以调动的兵力依然很少，整个乌克兰地区就算把民兵算上也凑不出来一个集团军。更别说运输问题，所以，尼古拉耶夫的话语安慰的成分更多一些。
在当天晚上，库罗帕特金就准备应对，一方面他要求第一集团军残部无论如何要阻碍马肯森军团的进攻。而第四和第五两个集团军的残部继续在南线阻挡利奥波德亲王。另外一方面，除了留下最基本据守战线的部队之外，第一和第二集团军全部开始向华沙方向收缩。
“我目前可以做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德国包围网完成之前，把第一和第二集团军部分兵力从包围网撤出去。一旦德国人的包围网合拢。那么我们突围的可能性就变得非常低了。我认为，圣彼得堡方向的援军几乎不可能抵达。”在当天晚上的战地日记，库罗帕特金这样写道。
然而，就在整个俄军高层都不怎么看好被合围的波兰战区的情况下，远在圣彼得堡的沙皇尼古拉二世却不这样认为，就在当天的战报刚刚送上去之后。在沙皇召开的御前会议，沙皇拍着桌子要求俄军必须想尽办法为波兰地区的主力解围！
“陛下，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去解围了，整个波罗的海沿岸和圣彼得堡地区也只有一个集团军的兵力，而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俄国首相说道。
“没有兵力？那你就去拿起步枪给我冲锋！”尼古拉二世说道：“你知道吗？如果，帝国，在这一次战役，一下损失上百万的军队的话，那么政府，将失去威信！数以百万计的家庭将离开他们的田地和工厂站在道路和广场上向我们示威，向我们抗议！而反对党将趁机崛起！俄国从来不怕外敌，再大的损失我们也可以坚持下去，但还我们怕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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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0章 艰难抉择 2
作为一名帝皇，尼古拉二世也许是不称职的，但是相对于前线的将军们来说，他至少会从政治上考虑整场战役对国内政治形势的影响。有很多的时候，战争输掉并不是单纯因为军事上的问题，而是因为军事上的战败导致了无法避免的政治动荡，而最终毁掉了这个国家的政权！
尼古拉二世非常清楚，这个时候的俄国已经不再是当年拿破仑远征俄国时面对的俄国了，那时候全国上下同仇敌忾！空前的团结，他们可以承受任何损失，甚至不惜把莫斯科烧掉也绝对不留给对手，这几乎等同于法国人烧掉巴黎，或者英国人烧掉伦敦......。
这样的俄国时不可战胜！但是现在，呵呵。尼古拉二世知道，自己的敌人不仅仅是同盟国战无不胜的大军，现在的民众，军队的士兵，资本家农场主，还有那些在朝堂上为自己表忠心的贵族和大臣！在他们眼，沙皇只是一个象征符号，能代表大家利益的时候，他是皇帝，如果那些人认为需要一个替罪羊来承担罪责的话，那么沙皇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弃。
彼得大帝之后不是没有锐意进取的沙皇。但是结果如何？正如亚历山大二世废除农奴制的时候，他都用堪称卑微的语气对自己的贵族和大臣这样说道：“各位应该相信我，我已经把所有可以保证农奴主权益的事情都做到了！”而后来列宁如何评价农奴解放？“在农奴解放的时候，他们已经身无分了！”
而这一次呢？如果在波兰的5个集团军以及地方守备部队被全歼，军事上几乎把俄国的精锐部队直接干掉了6成以上。而政治上更是一场灾难，甚至不用敌对国专门挑拨，只要那些布尔什维克或者资本家派人在下面散步整个战役的真相。那么俄国政府的无能将深入人心，而在生活资料日益匮乏的情况下。民间和统治阶级内部的反应会如何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也许，诺曼诺夫王朝的统治最终会在自己手终结吧？”想到这里，尼古拉二世不由的被吓了一哆嗦！
“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尼古拉二世在心暗暗下了决心！
“陛下，尼古拉大公阁下提出的计划是最现实的，他建议在目前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撤离部队，而在包围圈的俄军则筑垒据守。等待时机。总体来说还有近百万大军，德国人一时半会也无法吃下的。”陆军大臣阿列克谢.安德列耶维奇字斟句酌的说道。
实际上，在尼古拉耶夫大公的电报根本就没提到波兰的百万俄军可以待机。因为在他看来，一旦被包围后，失去后勤的俄军连吃饱饭都困难，还待机个毛啊！上百万的部队，几十万匹马还有数百万的波兰人的消耗怎么可能是这个青黄不接时期的俄属波兰可以承担的？而陆军大臣之所以这样说，其实就是为了照顾沙皇的面子而已！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把先撤出来的部队和圣彼得堡军区的部队汇合，然后一里加湾为起点，向南部发动进攻，在包围圈上打开一个缺口也是可行的了？”尼古拉二世看了看自己的陆军大臣说道。
“呃，光靠我们打不开缺口的，陛下。”安德列耶维奇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除了开始撤出来的，剩下的100万大军应该是没机会出来了！
“那就去找英法！他们不是要君士坦丁堡吗？我已经给了他们！整个达达尼尔海峡都是他们的，为何他们还不按照约定发动进攻？！”沙皇咆哮道！
“这些懦夫们！这些坑害俄罗斯帝国的家伙们，我早该知道，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每一个英镑，每一张法郎都是带有深深的诅咒的！它们犹如一条枷锁一般狠狠的套住了俄罗斯帝国，然后把他们拉向深渊！”愤怒的尼古拉二世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片刻之后，他一字一顿的对旁边的首相说道。
“如果，这一次，波兰军区彻底覆灭了。那么，俄罗斯帝国，极有可能崩溃，而帝国不能以崩溃为代价拖延德国人！所以，在必要的时候，我，现任沙皇，上帝在俄国的牧民者！将不得不承担历任俄国先辈所不能承担的屈辱和痛苦！”
而当尼古拉二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尼古拉二世的要求已经不能算是请求英法两国出兵援助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威胁了！没错，就是威胁！所谓历代俄国先辈所不能承担的的屈辱和痛苦说的是什么？那就是说不定俄国要和同盟国单独媾合啊！
“陛下，您有些太激动了，我们绝对不能把这样的外交呈送到英国人和法国人手。”一旁的首相颤颤巍巍的说道。“这可能会引起英法两国的误会！”
“不，不会产生误会，我们现在就是快撑不住了。呵呵，巴伐利亚那个混蛋，想要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干掉我们上百万大军！让劳合乔治他们好好想想吧，随便他们怎么想，如果他们不想面对东西两线的德军的话，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尼古拉二世顿了顿，接着说道：“就按照我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要改！谁胆敢改一个字，我会给他准备一个绞刑架！”
“陛下真是疯了。”在会议结束后，一个贵族对旁边的人说道。
“是啊，陛下压力太大了，他这种精神不稳定的状态，似乎并不适合执掌一个国家。”另外一个人说道。
“战争必须进行下去，我们已经投入了这么多，不能接受一个没有利润的结果。”第三个人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