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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3章 规劝
“好吧，奥皇认为二元帝国不适合现在的情况了，想要加强央集权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然后呢？您和您的政府没有一点问题吗？”
“回答我，自从二元帝国成立之后，为什么面积足有30万平凡公里的匈牙利论国力还不如面积仅仅7.8万平方公里的巴伐利亚？为什么匈牙利的工业只有后者的三分之一不到？为什么，自几百年前就作为整个欧洲的陆地屏障，和曾经强大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厮杀了几百年，号称善战的匈牙利军团到现在却成了一片散沙，甚至连罗马尼亚人都可以骑在我们头上？！看着这片丰饶的土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看您旁边贵族区的金碧辉煌和贫民区的落魄不堪，难道您就没有一点触动吗？您和我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弱小就是原罪！”
“某些整天高喊着恢复圣伊斯特万王冠的往日辉煌，叫嚣着建立一个强大的匈牙利，但是他们实际在做什么？当人们还在回味着1896年庆祝匈牙利建国1000年的时候，殊不知在这个五光十色气象万千的景色下，整个匈牙利已经变的一潭死水，失去了任何前进的动力！“
“贵族亦如几百年来那样封锁着上升的通道、犹如寄生虫一般疯狂的侵占王国的资源，我们肆意的压榨其它民族，妄图用类似农奴的方式来统治别人，当有人指出这样做不行的时候，你们往往会说，匈牙利王国已经这样存在了1000年了，那么未来还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那么好了，看看现在吧。”莫里斯几步走到阳台上，拉开了窗帘指着外面陷入了火焰和硝烟的布达佩斯城说道：“这就是结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制度，没有永远不落地的王冠！每个国家都犹如身在逆流之，不知道该变，无法变强的国家最终会被时间所淘汰！这是个唯物的世界，而不是唯心，并不会因为你想如何，就如何！”
“你们不能让匈牙利真正强大起来，所以你们是失败者！你们不能让匈牙利的人民过上好日子，反而为了争权夺利而陷入了内乱，所以你们是民族的罪人！”莫里斯最后说道。
“这就是你投靠奥皇的原因？他们可是奥地利人啊！他们在取消匈牙利的独立性，他们分裂了我们的国家，妄图剥夺我们的权利！”蒂萨反驳道。
“所以，您可以拒绝奥地利的要求！没有人逼您！如果您认为奥地利是侵略者，那么大可以组织一支军队把他们从匈牙利的领土上赶出去啊！相信我伯爵，整个匈牙利，即使再疯狂的人也没有这个想法！您一直在忽略一个问题，在您和您的政府治理下的匈牙利并不强大，而弱小的人是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命运的，看看你们的政府，何尝考虑过匈牙利底层民众的利益？你可以把自己标榜成匈牙利民族的代言人，但是即使是匈牙利人都只认为您和您之前的政府只能代表那一小撮贵族！”莫里斯高声说道。
“如果，您哪怕有鲁普雷希特王储殿下三分之一的水平，那么以匈牙利王国的面积和资源禀赋，不说达到法国的水平，那么至少也比意大利强多了吧？在整整40多年的时间里，匈牙利政府毫无作为！所谓的匈牙利经济和化复兴的时代和北面的巴伐利亚所取得的成就相比完全就是个笑话！现在的巴伐利亚可是连德皇都必须重视的存在！匈牙利比巴伐利亚的外部环境更宽松，开始时内部条件更好，但是看看现在，我们之间差距多大？那些高喊着恢复匈牙利往日荣光的家伙才是匈牙利最大的敌人，他们不过是在一个口号的伪装下疯狂窃取权利和财富而已！”莫里斯一针见血的说道。
莫里斯完全是按照上面给的套路进行这次谈判的，作为一个匈牙利人，民族独立和所谓的“圣伊斯特万王冠领地”就是民族大义啊！这也是那些贵族和统治者甚至是资产阶级激进派的大旗之一。想要从这个方面说服蒂萨并不容易，这就是所谓的道德制高点。不管埃斯特哈齐家族拥有多少个外国头衔，但是作为匈牙利贵族，莫里斯显然不能正面展开攻击。也不能从历史上否定匈牙利王国的存在，虽然，在几百年前匈牙利王国的王冠已经跑到哈布斯堡家族的头顶了吧......。
所以，奥皇或者说奥皇背后的智囊团给莫里斯出了这样一个主义，好吧，你说你们代表匈牙利民族，你们说你们要恢复匈牙利往日的荣光，那么你们做到了吗？没有？！
历史给了你们几十年的时间来和平发展，结果到现在，匈牙利反而落到这种境地，这个责任谁承担？论面积，奥地利和匈牙利一样，论人口也差不多，就算奥地利基础好一些，但是匈牙利承担的费用还少。同样是战争时期，匈牙利承担的战争压力还要小，为何奥地利现在没事，匈牙利倒是先翻天了？！这明明是你们这些统治者的锅啊！
于是乎，从这个角度来看，莫里斯一样从为了匈牙利的角度出发，反而得出了蒂萨和他的贵族政府在过去的执政时期内是一群渣渣的结论！当然，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虽然在二元帝国时期匈牙利确实进步了，但是你和其它国家相比，差距不是缩减反而是拉大，然后一打仗，所有问题都爆发了！
而对于莫里斯这套说辞，蒂萨伯爵还真的没法否认。因为在大家都了解匈牙利政府是什么德行的情况下，他还真没法把匈牙利政府的问题洗干净，甚至就是蒂萨首相本人，也许比奥伯尼伯爵和小安德拉希伯爵要干净一些，但是同样也是逃不脱的。而且最大的问题就是，蒂萨首相再也无法拿着匈牙利民族主义的大旗来为自己辩护了。莫里斯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你们这群蛀虫好意思说自己为了匈牙利王国，为了匈牙利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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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4章 屈服 1
当然，谈判不是辩论会，更重要的是，莫里斯要通过这种方式彻底击垮蒂萨伯爵的精神防线，如果蒂萨伯爵是一个毫无底线的政客，那么这套办法自然用不出大，当然，本着看碟下菜的原则，对于这种家伙，直接胡萝卜加大棒搞定了，匈牙利贵族有的是这种货色，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关键是蒂萨伯爵对匈牙利民族这个整体还是忠诚的，而这一点也让他拥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前者让他的政治节操不那么低，而后者也让他有一定的利用价值，贵族阶层不可能一下完蛋的，几百年的传统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崩塌？就算没了特权，他们的经济力量依然可怕。所以，新的匈牙利政府肯定会有一些开明贵族的。而蒂萨很适合作为一个招牌来笼络这些人！
“蒂萨首相，您有无数的理由来搪塞我，但是现在，看看现在的匈牙利，看看现在的布达佩斯，看看现在正在生灵涂炭的匈牙利人民，您告诉我，这些事情和您到底有没有关系？！”莫尔斯说道。
“所以呢？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审判我？然后把我像那些囚犯一般拉到某个角落里枪决吗？”蒂萨伯爵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因为，他知道，莫里斯说的确实没错，即使自己内心的愿望是好的。但是现在，匈牙利落到这种地图，说一句百死莫赎也不过分。
“一个机会，一个为自己赎罪的机会。”莫尔斯说道。
“然后继续给弗兰茨做事？真正的成为哈布斯堡王室的忠仆？”蒂萨伯爵反问道。
“如果说历史传承的话，匈牙利王国和民族效忠哈布斯堡家族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怎么？您很难接受吗？”莫里斯反问道。
“更何况，形势比人强，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知道，无论现在是谁上台，都无法单纯依靠匈牙利自己的力量来拯救这个国家，我们现在只能从奥地利获得帮助，而这些帮助都不是免费的！”莫里斯说道。
“我们没有选择，如果您有，那么您大可去做。”莫里斯放松的靠在椅子上，做了请的手势说道。
“你威胁不了我，匈牙利已经是现在这般境地了，就算是再衰落又能如何？维也纳已经把其它民族聚集的区域分裂出来了，直接隶属央，而现在的匈牙利也就只有过去的一半多一点。”蒂萨伯爵说道。
“您说的有一定道理，老实说，鲁普雷希特王储殿下其实并不愿意让匈牙利继续留在奥匈帝国内部，毕竟，匈牙利民族也拥有上千万的人口，本身的民族独立倾向又很强，即使现在迫于局势服软来，以后恐怕也是个麻烦，对于这一点，王储殿下可是感受颇深啊。”
说道这里，莫尔斯笑了笑。而蒂萨伯爵自然知道莫尔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奥匈帝国和德意志帝国其实非常相似，奥匈帝国内部的匈牙利与德意志帝国内部的巴伐利亚可是有相通之处的！作为一个当权者，自然不希望帝国内部还有其它的强势山头存在。
“所以，你过来找我的目的就是告诉我未来奥地利可能会抛弃匈牙利？”蒂萨首相试探性的问道。老实说，莫里斯的话让蒂萨感到十分的意外，因为，在此之前，蒂萨一直认为奥地利的目的是让匈牙利臣服，而没想到，奥匈帝国的阵营居然有人想要把匈牙利踢出去。
这就有意思了，你匈牙利不是觉得自己很nb吗？不是想要独立吗？那么就让你独立好了，然而独立之后会如何？卧槽，一心强调匈牙利民族独立性的蒂萨伯爵突然发现，如果奥皇真的打算放弃匈牙利的话，那么匈牙利这个国家说不定真的就完了！没有外援的匈牙利连过冬的粮食都不够！连基本的社会秩序都无法保持！有些贵族倒是跑了，但是民众呢？这场动乱之后，匈牙利王国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积累估计也就没了！
“莫里斯亲王，您在开玩笑吧？奥皇会放弃匈牙利？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啊。”蒂萨伯爵打了个哈哈。试图缓解一下气氛，而且这是蒂萨在今天晚上第一次使用敬词。而这个不经意的称呼上的变化暴露了蒂萨伯爵的心境已经有些不稳了。
“而且，鲁普雷希特作为巴伐利亚的王储，虽然他的妻子是玛丽公主，虽然他曾经给奥地利提供过非常多的帮助，但是，在这种问题上，他没有权利去插手奥匈帝国的内部根本问题吧？”蒂萨伯爵正色道。
“这可不一定啊，也许，在不久的未来，鲁普雷希特王储头上可能还会增加一个波西米亚—摩拉维亚大公和奥地利帝国摄政王的头衔呢。”莫里斯认真的说道。
“玛丽公主的大公头衔怎么可能给鲁普雷希特王储？这个帝国摄政王更是从何说起呢。”蒂萨一边说一边摇头，表示不理解。
“弗兰茨皇帝注定要老去，新的皇帝终将继位。”莫里斯说道。
“然而，无论是哈布斯堡皇族任何一名成员继承皇位，都不愿意让这位巴伐利亚王储在国内担任如此重要的位置。”蒂萨伯爵说道。
“真的吗？发挥你的想象力，伯爵。”莫里斯笑着说道。
“您......。您是说！玛丽公主将继承皇位？！她已经出嫁到巴伐利亚了！”蒂萨伯爵失声说道。
“我什么也没说，我也不会解释什么。您自己想。”莫里斯继续打着哑谜。但是从他的反应，蒂萨伯爵可以看出，他的猜测完全正确！
“如果玛丽公主成功的戴上了帝国皇冠，那么巴伐利亚如何自处？一个家庭同时出一个皇帝和一个国王，这真是……。”蒂萨伯爵一边说一边在心快速的盘算着。“我不认为巴伐利亚会脱离德意志，而哈布斯堡家族和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也不可能合并。王储和公主的长子阿尔布雷希特极有可能继承奥地利皇位，那么次子应该是继承巴伐利亚王位。这种组合只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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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5章 屈服 2
莫里斯并没有打扰蒂萨伯爵，而在一旁静静的喝着咖啡，说实话，不要说蒂萨伯爵了，现在就连莫里斯都有些看不清楚玛丽女皇上台后的形势了，如果说两个家族合流的话，恐怕会有一些困难，哈布斯堡家族曾经号称是欧洲的皇室，最顶尖的家族，维特尔斯巴赫家族虽然差一些，但是也是千年老三，普鲁士崛起之前，也就和巴伐利亚差不多一个级别。这样两个家族怎么可能会合流？
而在他看来，目前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形成一个比较紧密的联盟，同时通过继续的通婚来保证双方之间在血缘上的关系。至于说利益交换吗？现在已经大赚的维也纳完全可以拿出足够的酬金来酬谢这些巴伐利亚的帮助，比如说，玛丽女皇可以把原本属于自己名下的波西米亚—摩拉维亚地区的治权交给自己的丈夫，也可以把一部分新增加的领土划给巴伐利亚，至于具体如何操作就不是他能考虑的了。在刚才的谈话他已经透露了一些消息，而目的就是让蒂萨伯爵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是真的！
“好吧，这些事情距离我们太过遥远。我管不了维也纳和慕尼黑之间的事情。”蒂萨伯爵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鲁普雷希特殿下同意匈牙利独立的话，那么匈牙利能剩下什么？”
伯爵准备从最坏的程度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没错，这就是最坏的程度了！因为如果独立之后，等待匈牙利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混乱与战火。没有外部强力干涉，已经打红了眼的贵族和资产阶级激进派将进行一场毁灭一切的战争，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人趁火打劫！比如说特兰西瓦尼亚的罗马尼人！蒂萨伯爵非常清楚，虽然罗马尼亚很富饶，但是鲁普雷希特只对那里的石油感兴趣，对于土地并没有太多的兴趣，这也是为何当初同意了匈牙利的要求。
而现在，原本被巴伐利亚军团摁在地上摩擦，实力十去七八的罗马尼亚就成了匈牙利的大患，说不定现在原本就已经被严重削弱的匈牙利还会被再次扯下来一大块！
“您认为，现在的匈牙利军团能阻止特兰西瓦尼亚的独立吗？”莫里斯反问道：“而且我认为，如果再等一段时间的话，恐怕特兰西瓦尼亚会变的大一些也说不定。”
“无论是德皇、奥皇还是那位王储都不会允许一个曾经与自己敌对的国家变的更加强大。”蒂萨伯爵说道。
“其实，对于新的奥地利和德意志来说，无论是罗马尼亚还是匈牙利除了追随还有别的选择吗？从战略大局上来说其实没有区别。作为对罗马尼亚的惩罚，给他们换个国王就行了。”莫里斯悠闲的说道：“要么，我们再赌一把，看看特兰西瓦尼亚到底会不会变的更大一些？”
“你也是匈牙利！你怎么能看着匈牙利民族坠入万丈深渊而无动于衷呢？”蒂萨伯爵愤愤的说道。
“所以我才来找您，希望您能再次出面解决这个问题。现在的问题不是以匈牙利为资本和维也纳讨价还价，如果代价过大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放弃匈牙利，毕竟，现在他们已经从俄国人那里获得了太多的东西！我们现在是求着人家加入到这个新的奥地利帝国，知道吗？我们首先要摆正心态，才能继续下面的事情。所以，我现在找到了您，我们必须通过努力来让匈牙利逐渐稳定下来，然后告诉维也纳方面，重新把匈牙利划入版图的成本不会很高！”莫里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