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唱。
“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啊……夜来香……夜来香……夜来香……”
最后,几乎是四千五百人都唱了,声音惊天动地。
武头陀不懂日语,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低声问:“教官,他们在嚎叫什么,这么起劲?”
岳锋淡淡一笑,把歌词讲了。
武头陀愕然:“鬼子不但是魔鬼,还是变态,就这么如此喜欢‘夜香’?”
在民俗中,“夜香”就是大便小便了,而“夜来香”是一种更斯文的说法。
岳锋笑道:“鬼子不变态,怎么会侵略他国?”
武头陀摇摇头:“哪个混蛋写的歌词,他更变态!”
岳锋嘿嘿一笑,不作声。
武头陀啰嗦几句,继续指责变态的歌词作者。
若是他知道歌词作者就是教官,神情就精彩了。
山下,小野正雄唱完《夜来香》,意犹未尽,又唱起《樱花》,大家又是跟着唱。
唱啊唱,小野正雄不由唱起《草帽歌》。
这可是伤感的歌,还让士兵怀疑帝国最后是不是失败了。
月清宏见众士兵唱歌,开始的时候挺高兴,毕竟能提高士气。
他决定打完仗后,提拔那位二等兵,晋升为上等兵。
可是,最后一首歌就不对了,怎么能唱《草帽歌》?岂不是讽刺帝国最后失败,帝国的女人被黑色的士兵凌辱?
他大怒,令一名上尉前往,打那名二等兵几个耳光。
小野正雄正唱得高兴,捱了几耳光之后,十分不服,罕有地争辩了几句。
那名上尉顿时大火,狠狠地又给小野正雄几个耳光,打得小野正雄爆鼻血,飞了几颗牙齿。
小野正雄虽说是最低层的士兵,卑微的二等兵,但也是人。
耳光被打也就算了,居然打得爆鼻血、飞牙齿!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小野正雄的脸是火辣辣的,心也是火辣辣的,灵魂更是火辣辣!
不知为什么,他就取下刺刀,对着上尉的腹部猛捅过去,还狠狠地横切一刀,形成一道漂亮的横切伤口,极具艺术范儿。
嘿嘿!
这等于自剖了!
上尉恐惧而绝望地瞪着小野正雄,缓缓跪倒在地,嘶吼道:“八嘎……二等兵……你敢以下犯上……”
小野正雄冷冷地说:“二等兵也是人,你不把我当人。所以,我只能把你当野狗!对于野狗,只有一个字,杀!”
上尉挣扎着,想抽出手枪,但小野正雄豁出去了,刺刀向前直捅,直刺进对方胸膛。
上尉嘴里喷出污血,但没有死,只是不断地抽搐。
小野正雄抛掉刺刀,一声不吭,坐在石头上,等待命运的审判。
他知道,事情闹大了,不死绝不可能。
奇怪,我为什么偏偏要唱《草帽歌》?
八嘎,都怪那个什么“岳教主”,写这种有故事的歌,分明是暗示帝国必败啊!
月清宏发现那领唱的二等兵,居然以下犯上,杀了一名上尉,觉得不可思议。
如何处理?
当然要枪毙,马上枪毙,而且由我亲自枪毙。
月清宏怒气冲冲,大步走向小野正雄。
可是不对劲,为什么那么多士兵站在小野正雄身后,而且眼中都冒着怒火?
人多势众是吧,没什么了不起,因为我是少将,碾压你们的少将。
可是,越来越多的低级士兵站在小野正雄身后,越来越多啊!
月清宏眼珠急转,抽出手枪。
小野正雄淡淡地看着月清宏,手里的刺刀握得紧紧的。
一些士兵也瞪着月清宏,手指向扳机扣去。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哪里有耳光,哪里就有反耳光!
哪里有杀人,哪里就有被人杀!
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被打耳光的!
反正这一仗很可能玉碎,不如就将欺负我们的上官灭了再说。
奄奄一息的上尉看到少将来了,抓到了救命稻草,嘶哑地说:“少将……救我……救我……杀了二等兵……”
月清宏冷哼一声,举起手枪,连射三枪。
小野正雄安然无恙。